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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月临节

    第十纪元大陆历三百八十一年的第二个月临节。

    伴随着黄昏隐去后短暂三月凌空的尾声将至,许久未见的霜月作为寒冬袭来的标志已经代替了原本尘月所处的位置。

    它将一直陪伴着整个大陆的梦乡,直到下一次月临节时,再被接班的红月接替。

    被教廷默认作信仰荒漠的洛德维西王国,不知是为了恶心某些神棍还是秉承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理念,这些年倒是和月神殿、财富神殿以及公正神殿等与教廷有些不对付的中立教派相处得不错。

    而洛德维西王国的首都维克托堡,也是月临节除了月神殿的老家月咏岛外最为热闹的地方。

    月临节加上北境第四军团对魔人大捷捷报的传来,使得夜幕下的整个维克托堡除了某些知晓内情的高层还在头疼外,尽皆沉浸在一种恍若过年的热闹之中。

    而或许是因为先前的疯狂太厉害,在这份热闹燃烧殆尽后,伴随着皇家图书馆顶部嬉戏的虚空鲸地一声轻吟以及来自内城区天鹅宫里女王因为美容觉被虚空鲸吵醒后那响彻整座城池的一声怒骂后,整座城都开始睡去。

    维克托堡,这座西大陆的黑天鹅王冠上的永夜明珠,在失了往日的光影与吵闹的华丽长裙与浓妆后,久违地在寂静之夜下的无人处换回了浅色连衣裙与稚嫩素颜。

    午夜,也如王子一般如约而至,将这颗黯淡的明珠拥入怀中。

    道路旁,角落里甚至下水道中的各种小动物或是邪祟之物发现了这难得的机遇纷纷倾巢而出,接替了狂欢过后的人们,成为了寂静之城短暂的新主人,开启了维克托堡属于他们的第二夜。

    而在此时,露尼娅皇家教会学院的宿舍中,一阵短暂而又尖锐的动静却是试图打破属于这一处的寂静。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财大气粗的皇家教会学院显然没有吝啬给中枢法阵装载隔音模块的金币,那本该穿透整栋宿舍楼惹得所有人梦中惊醒的惊叫声却是连宿舍门窗都还没能触及,便被隔音法阵有选择地给全部吸收掉了。

    某有起床气的法阵中枢打了个盹的同时像是有些不满在发脾气一般,将吸收的声波凝成回声又返还给了它的主人后,才得意地再次将其吞下继续睡去。

    “啊啊啊!!!”一阵熟悉的惨叫声再次在房中炸响。

    而作为险些打破寂静并被学院撞破小秘密蹲大牢的始作俑者,某位穿着缝有全副武装身披银色铠甲并挥舞着荆棘长鞭的鸽子纹章图案的白色见习牧师长袍的黑发青年本来刚刚因为噩梦惊醒,已经快要成功完全坐起的身躯,却是伴随着眼皮地坠落重新摔倒在地板上,不省人事。

    当然,作为一个名义上的挂名见习牧师,虽然莫望舒只是一位被迫在神学院混日子的灵法师学徒,但是再怎么也不至于就这么被自己的叫声给吓晕了。

    至于是谁让他再度昏迷的,甚至都不给人思考的时间,“真凶”自己便跳了出来给出了答案。

    只见莫望舒周围地板上放置的之前仪式残余的仪式材料中又有一部分逐渐变得黯淡无光。

    而这也意味着他本应该已经结束的仪式,不知因为何种变故又再次被启动了。

    但是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根据说明书上本该只够一次使用的仪式材料竟然没有在刚刚的仪式中耗尽,并且剩下的那部分仪式材料伙同一些被耗尽的材料灰烬居然再次启动了本该结束的仪式。

    可惜的是莫望舒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不然现在他一定会发现,地上这个自己根据说明书亲手布置的仪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这仿若卸妆般模样大变的诡异仪式,似乎才是他先前所布置的仪式的真实面目!

    不是我军无能只怪敌人太卑鄙,对仪式一窍不通甚至买仪式都买的是魔法纹路都刻好可以直接贴地上用的傻瓜版仪式礼包的莫望舒又怎么看得出这仪式中的猫腻。

    要知道能布置出这种连锁仪式的至少都是大师级的仪式师,莫望舒一个小小的灵法师学徒加替身是有多有远见才会觉得有这么位仪式大师会不顾身份不嫌麻烦地专门研究这么个冷门仪式然后再费尽心思在给里面下个套。

    直接在他出门后给他套个麻袋打晕了带走不好吗?连那个女神经都能想出的办法,这无聊的大师为啥就想不出来呢,非要搞这么麻烦。

    只是他偏偏没想到,这个世上偏偏就不缺他所谓的“无聊”之人,只是他一直没碰到过所以想象不出罢了。

    作为一个简化版的连锁仪式,莫望舒第一次仪式中销毁的部分仪式材料显然是被那位“无聊”仪式师加过料的,所以即使燃烧成了一堆堆分不清本体的灰烬,这些材料余烬依旧能够通过特殊的摆放位置和其内的成分,使得原本的仪式法阵回路发生了一些变动,变化成了一个功效不明的全新仪式法阵。

    而倒霉的莫望舒显然便是受了这不知功效的新仪式的作用,使得刚刚他还未从自己布置的追忆仪式的影响中脱离坐起,便又被新的仪式给按回地上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却不再像是之前的仪式时那般只是沉沉睡去。

    如今的他,虽然看起来还一脸痴相地躺在那里,但是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随时可能破灭的虚幻感。

    似乎下一秒,他就可能直接消失。

    依旧是露尼娅学院的宿舍。

    只不过宿舍中原本因为窗帘没能完全掩住窗子而落入屋中角落的残破月华不再是新上任的霜月洒下的淡蓝色光斑,而是不知何时转变成了一种较之红月之夜还要深的血红色。

    莫望舒如受惊一般还没来得及睁开眼便将自己上半身快速推起,坐在那里凭借本能自发地开始大口喘着粗气,试图平息因为梦境导致的内心杂乱以及仪式说明书上写的整整一页可能出现的后果和恐怖后遗症。

    随着他呼吸的渐渐平缓,出乎意料的是,仪式说明书上描述的大部分可能出现的副作用都没有在他身上有呈现的迹象。此时的他除了因为仪式唤醒的记忆冲击导致他的脑袋有些懵外,身体上除了腰外似乎并没有太多不适。

    他眉头紧锁,总感觉刚刚坐起来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只是这熟悉感来得如此微妙又没有源头,再加上因为这无源熟悉感导致刚刚他弹射起身伤了的老腰还在隐隐作痛,所以他便没有再细究这熟悉感的来源。

    “难道是我终于走运了一次,完美避开了所有可能的副作用?”莫望舒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毕竟这种如同幸运女神恩惠程度的走运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些让他难以接受,而在还没想明白的同时,他又开始懊恼自己应该把这运气用在玩氪金神教的帕金哥上才对。

    和思考自己暴富后该买哪里的庄园比较划算相比,阴谋诡计什么的实在是太麻烦了。

    毕竟作为一个替身而言,很多其他人一辈子难以碰见或是想象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算是稀疏平常的了。

    尤其是这还是一个充斥着各种乱七八糟要素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了的诡异荒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