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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哪能给他一个破碎的梦

    房门打开,带进来一阵寒气。

    “哥,你怎么来了?”立小桥把手上拎着的几大包食物放到餐桌上。

    “咋滴?我不能来啊?我来看看立奶奶不行啊?”黑哥指着立奶奶,调侃,“是不是吴美丽?”立奶奶翻了个白眼,招呼着林新月笑眯眯的说:“小月来啦,好久没来了。”

    “立奶奶,这是我给你买的护手霜,你天天在外面出摊,晚上要记得涂护手霜。”林新月把护手霜挤在立奶奶手上,给她轻轻的涂抹。

    立奶奶翻手拉着林新月:“小月,你想吃什么,一会立奶奶给你做。”

    “立奶奶,今天我们在家吃火锅,我和小桥都买好了。”林新月说完抬头笑眯眯的看着立小桥。

    黑哥高兴的一拍手:“那正好啊,我也没吃饭呢,我也留下蹭顿饭。”

    立小桥夹起一大块肉涮了两下放到立奶奶碗里:“尝尝看。”

    “嗯,好吃。你别给我夹,你给小月夹。你看小月瘦的。”立奶奶拉着小月的胳膊,“你得多吃点,太瘦了。”

    林新月把立奶奶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不瘦了,你看我肚子上都是肉。我都要愁死了。”

    立奶奶拍了拍林新月的手:“这还都是肉,咱可不能减肥啊。你看她们一个个瘦的,跟个竹竿似的,多磕碜。还有那么多人因为减肥饿出病的,这都犯不上,咱可不学他们。”

    “对,不能减肥,有肉抱着才舒服。”立小桥又涮了一大块肉夹给林新月,“快吃。”

    林新月害羞的看了一眼黑哥,黑哥低头涮肉。

    林新月又看了看立奶奶,立奶奶慈母般的微笑,自己儿媳妇怎么看都好。

    “你说什么呢。”林新月脸红到耳朵。

    立小桥自己涮了一块肉,笑了一下。

    “哈~”白酒辛烈,黑哥龇牙咧嘴的放下酒杯,“要说白酒啊,还是得咱花朝的冰白,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还童叟无欺呢。五十块钱的冰白,你卖三百块!”立小桥把涮好的羊肉夹给林新月。

    “我明码标价,怎么不是童叟无欺?再说了,咱这装修,咱这歌手,”黑哥指着立小桥,自顾自的说到,“是不是?这配置必须值三百一瓶啊。”

    黑哥冲着林新月说到:“我跟你说,你看立小桥在这说的义正言辞的。这小子贼着呢,他没少赚我钱。五十块钱的冰白,他卖二十,你说他聪不聪明?”

    “诶!等等!”立小桥竖起筷子,“我可没赚到你钱,我卖给你,你也没买啊。”

    “五十块钱的冰白,他卖二十?”林新月目光转向立小桥,“这怎么听也不是个聪明人办的事啊?”

    黑哥看到立小桥背着书包进来了,连忙熄灭了手里的烟:“你怎么又来了,赶紧回去学习去。一会立奶奶找不到你,又要来找我。”

    “立奶奶出摊呢,没空来找我。”立小桥看着卡座里的人喝的摇头晃脑,身子倾向身边的女郎。

    黑哥捂着立小桥的眼睛:“你一个小孩总往酒吧跑干什么,让立奶奶看到又要说我不教你好。你说我这教你好,让你学习你也不听啊。”

    立小桥拉下黑哥的手:“我又没学坏,你怕什么?”立小桥看到一个卡座的人离开,连忙冲上去,把桌子上两瓶还剩下小半瓶的冰白收了起来。

    “臭小子,这么点岁数你就喝酒。”黑哥在后面给了立小桥后脑勺一巴掌。

    “?”立小桥摸着后脑勺,“你打我干什么,谁说这酒我喝了?”说完回到吧台,把两瓶兑在了一起,坐在吧台边看着酒吧里的灯红酒绿。

    看到一桌人离开,他又冲了上去,拿起桌子上只有一层底的冰白,回到吧台,兑满了一瓶冰白。

    “卖你。”立小桥把他亲手兑的冰白推到了黑哥面前,“二十。”

    黑哥看着冰白,震惊到说不出话:“你做生意做到我头上了?一边玩去。”

    立小桥收回冰白:“原装冰白,不掺水,不勾兑。货真价实。”

    “还有没有了?”

    “没了,今天就这些。”初中的立小桥更瘦弱一些,拿着两瓶白酒递给对方,“明天吧,明天我先给你。”

    “行吧。明天先给我啊。”顶着鸡窝头的男生趿着拖鞋,从短裤里掏出皱皱巴巴的三十块钱,“给你。”

    立小桥把钱放到书包里,吹着口哨一蹦一跳的回家了。

    “哈哈哈哈……”林新月哈哈大笑,“聪明!真聪明!可是你真的没偷喝过吗?”

    “没有,那可都是钱,不可不舍得喝,”立小桥眉毛一挑,贱兮兮的说,“节约是美德,扔了多浪费。”

    立奶奶突然一拍桌子,吓得黑哥筷子上的肉掉到了锅里:“干啥玩意?”

    “那你把钱都放哪儿了?”立奶奶疑惑。

    立小桥淡定的涮着肉:“偷偷放你的钱匣子里了。你每天收的钱都没数,我放里你也不知道。”林新月笑的不行。

    立奶奶哦了一声:“那也行,你那个吉他你也算是投资了。”

    黑哥叼着刚涮好的鸭肠,烫的他舌头打卷:“那是不是也算我投资了!”

    “什么吉他?”林新月看着三个人。

    立小桥到家的时候,立奶奶正在铺床:“这么晚才回来,哪儿野去了?”

    “哦,我去同学家弹吉他去了。”立小桥把书包放到椅子上,扯过床单的两边,“我帮你铺。”

    “你喜欢吉他?”立奶奶铺平床角,眼神里带着孩子的天真,“吉他多少钱?”

    立小桥头也不抬:“你不用想着给我买,我不要。我又没学过,买那个干什么。”

    “买回来,再学呗。”立奶奶向前凑了凑,“很贵吗?”

    立小桥抬头:“真的不用,我没那天赋。我就和同学瞎玩两下。”

    第二天,立奶奶就去了全音符乐器铺。

    全音符的老板梳着低马尾,带着浓厚的艺术气息问候立奶奶:“您好,你需要点什么?”

    “我想买吉他,”立奶奶看着琳琅满目的乐器,她也叫不出这些乐器的名字,“给孩子用的,14岁。”

    “有预算吗?我们这从几百上千到上万,都有的。”老板说话很客气。

    立奶奶瞪圆了眼睛看着老板:“啊?这么贵啊,都有啥区别?越贵的越好?”

    老板爽朗的笑了:“自然是越贵越好,孩子是第一次接触乐器吗?”

    立奶奶点点头:“嗯,孩子喜欢,我寻思给他买一把。上万的就不看了,咱也买不起。”立奶奶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紧张的搓着手。

    “14岁,孩子要是初学也不用买那么贵的,买个几百或者几千的就行,”老板把立奶奶引到店铺里面,“建议买个面单板的吉他,音效好一点。”

    “你听这个声音,这是合板吉他,”老板拨了两下棕色的吉他,又换了一把酒红色的吉他拨了两下,“再听这个。这是面单版吉他。这两个音效是不一样的,这个共鸣明显比那个好太多。”老板指着酒红色的吉他,认真的介绍。

    老板摆正棕色的吉他:“如果孩子初学就用这种合板吉他,音色太沉闷,怕孩子以后就失去兴趣了。”

    立奶奶摸着酒红色的吉他:“那这个咋卖啊?”

    老板看了看立奶奶的穿着:“2300,你给孩子买,我就收你2000。”

    立奶奶收回了手:“咋这么贵啊?”

    立奶奶看着周围长得差不多的吉他,看到一个小了一圈的黑色吉他,“这个呢,这个多钱?”

    老板笑了:“这个都嫌贵,您就别看那个了,那个是匠人手工打造的,要8800。”

    “要不你看看这个,”老板把旁边的一把浅米的吉他拿了起来,“这个到货的时候,后面有一点划痕,但是不耽误使用,你要觉得可以,1300你拿走。”

    立奶奶仔细抚摸着吉他上的划痕,下定决心,坚决的推开:“不行,这是小桥最初的梦想,哪能给他一个破碎的梦,咱要新的。”

    老板手下一顿,把酒红色的吉他拿了起来:“1600,你拿走吧。”

    四百块钱对李奶奶来说是不小的一笔钱了,意外之喜来的太突然:“谢谢,谢谢。”

    “没什么,来我这买乐器的人不少,有钱人多的是,不差你这几百块。而且,我知道你——力排众议抚养立小桥的立奶奶嘛。你买这把吉他应该也是给立小桥的吧?”

    立奶奶点点头,老板拨了一下吉他,悦耳的弦音填满乐器铺:“以后去你那吃煎饼果子,多给放点薄脆就行了。”

    “管够,管够,以后想吃了就来,我给你做豪华版,不收你钱。”立奶奶双手在胸前不知所措。

    “哈哈,钱还是要收的,”老板爽气,“虽然我技术也不怎么样,但是教初学者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立小桥要是愿意,你可以让他随时来我这,我教他,不收学费。”

    立奶奶连连鞠躬:“那可太谢谢你了,你可真是大好人啊。”

    立奶奶看林新月的表情,猜测林新月不知道立小桥会弹吉他。

    果然,林新月摇摇头,用哀怨的眼神看着立小桥:“你会弹,你不弹给我听?”林新月委屈的好像立小桥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我这不是弹的不好嘛,上台表演时的时候要是被台下专业的人听出问题,那多不好。”立小桥眼神黯淡。

    黑哥吃肉之余说了一声:“他就没在人前弹过,都是没人的时候自己弹。”

    立小桥很自卑,他要做就想做的最好,可是玩乐器他是外行,他不敢当众表演。就算和全音符的老板学了些东西,他也只敢私下自己玩玩,从来不敢在人前展示。

    林新月心里很不是滋味,委屈变成了心疼。

    “快吃吧,再不吃都让黑哥吃了。”立小桥涮好了鸭肠夹给林新月。

    “怎么我吃你点东西,你就这么能念叨呢,比立奶奶还墨迹,”黑哥端着蘸料碗,“你说说你,给立奶奶夹肉,给林新月夹肉,你怎么就不给我夹呢?”

    “没人给你夹,你也没少吃啊。嫉妒使人丑陋~”立小桥捞起一块藕片:“来,给你夹,吃藕。”说完把最后一个音化成口型,读给黑哥看,“丑”

    晚上立小桥送林新月回家的时候,林新月挽着立小桥的手臂:“可不可以提前许个新年愿望啊!”

    “嗯?”立小桥低头询问,“什么?”

    “今年跨年,能不能听你弹吉他呀?”林新月没强求,只是简单的询问一句。她是真的很想听立小桥弹吉他,在她看来,立小桥一定弹得很好听。

    立小桥低下头:“再说吧。”

    莱瑞酒店门前停着一辆欧陆一辆迈巴赫。

    扈江离和高空从迈巴赫下来,特别自然的打开后车门,给心芷萱和唐茶开门。坐在中间的熙灿灿也享受到了尊贵的待遇。

    季帅和齐霁从欧陆下来,完全没有管车里的人。单慈下车就跑去挎着南柯的胳膊,一刻都不想分开。

    第二次站在摩天大楼楼下,大家不再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了,见到管家Emily都主动热情的打招呼。要么说这是大酒店呢,虽然就见过一次,但是她记住了每个人的名字和喜好。

    “您好,齐小姐,我是您的管家Emily,很高兴再次为您服务。”Emily的微笑依旧标准亲和。

    齐霁微笑点头:“谢谢您。”

    又是顶层的总统套房,又是熟悉的房间,女孩们欢呼着冲进沙发,冲进厨房。

    “那您先休息,有什么事情你随时叫我。”Emily大方得体的退出房间。

    “我想了一年了,终于回来啦。比我家装的还好看,我的天啊。”心芷萱躺在沙发里,“上次光顾着学习了,都没好好玩。”

    “我也是啊,上次光顾着喝酒了,把自己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唐茶把抱枕抛高又接住。

    “我上次可是玩的好,吃得好,睡得好。”单慈拉着南柯一刻都没有分开,“南柯哥哥,我们还住那间房吧,我喜欢那个水晶灯。”

    南柯自然不会反对,笑着拨了拨单慈的卷毛刘海。

    “咦~~~~”女孩们此起彼伏的调侃声让单慈把头埋在了南柯的肩窝里:“咦什么呀?”说完拉着南柯跑去了厨房。

    “你害羞跑厨房干什么啊?”南柯看着自己家的小吃货,“还是你饿了?”

    单慈拉着南柯:“我就随便一跑,就跑这里了。”

    南柯也是很佩服自己家的小吃货了,捏捏单慈的脸:“我是不怕你会饿到了,随便一跑都能跑到厨房呢。”

    单慈噘嘴表示委屈,南柯捏着单慈的脸直接带到自己面前,软软的唇印在了单慈的撅起来的嘴上,单慈瞪大了眼睛,转瞬就闭上了眼睛,双手环上了南柯的脖子。

    南柯右手固定着单慈的头,左手扶着单慈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砰——”冰箱门悄悄的打开,重重的关上,“对不起,没控制好力度。我来拿水,你们继续。”

    “季帅!”单慈大喊一声,就趴在了南柯的胸膛里,闷闷的声音,“丢死人了。”

    齐霁在房间内东看西看,发现了很多新鲜的空间:“姐姐们,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季帅顺着声音找过去:“KTV啊,你想唱歌了?”季帅把果汁拧开递给齐霁。

    “这是新装修的?”齐霁接过果汁,“我上次怎么没发现?”

    对于去年跨年提分手这事,季帅一直觉得自己做的简直不是人。这自然不是新装修的,只是齐霁上次无心仔细看这个房间,如今齐霁随口一问,季帅有点尴尬。

    心芷萱闻声赶来:“我艹,可以唱歌!”

    “萱萱!”高空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扈江离看了高空一眼:“你怎么像她爹一样?”摇摇头从高空身边走过。

    “?”

    唐茶从高空身边跑过,站在身边仔细打量着发呆的高空,认真的点点头:“还真有点!”

    “?”

    “千万记得天涯有人在等你,风再疾再狂我也不放弃,愿为你,直到有一刻能守着你的心,就算你不会懂,也不会可惜……”心芷萱的感情沉浸在歌词中,齐霁却默默的流泪了。

    季帅抽出一张纸,想逗逗她:“想起前男友了?”季帅说完,觉得不对,他不就是齐霁的前男友吗?

    齐霁接过纸:“我和你不一样,没有那么多花花草草。”

    “我怎么就花花草草了?我没和你说过你是我初恋吗?”季帅完全转过身子对着齐霁,“你看我多可怜啊,初恋就被甩了。”

    “欸?”齐霁指着季帅,“注意用词,是你提的分手。”齐霁表面严肃,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她是季帅的初恋。

    季帅哑口无言:“那我这不是和你认错了吗,我错了。我求原谅,求复合了。你答不答应?”

    “不答应。”齐霁擦了擦眼泪,用力的把纸扔在了垃圾桶里。

    季帅觉得齐霁这个动作特别像把他扔在了垃圾桶,抖身打了个冷颤:“那你怎么才能答应和我复合啊?”

    齐霁拿起果汁没拧动:“没想过。”

    季帅伸手,齐霁就自然的递过果汁,季帅边拧边问:“你是没想过怎么答应我,还是没想过和我复合啊?”

    齐霁接过果汁喝了一口,歪头一笑:“点歌去啦!”

    音乐响起,季帅整个人冻在了沙发里,这点的是什么歌啊?

    “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直到现在我还默默的等待……”齐霁的高音好听却不尖锐,大家聊天听歌随意得很,只有季帅一个字一个字的分析歌词,内心打鼓:这是什么意思?唱给我听的?这是在告诉我,我们完了?

    “不要再问你是否爱我,现在我想要自由天空,远离开这被捆绑的世界,不再寂寞,喔……”

    季帅心里荒草丛生,雀鸟惊飞:这是对我说的?

    齐霁一曲唱完回到座位,季帅喝了一口水,起身去点歌。

    高空终于唱完了,轮到季帅了。

    “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纪念我死去的爱情。跟夜风一样的声音,心碎的很好听。手在键盘敲很轻,我给的思念很小心……”

    心芷萱从沙发的另一端滑了过来:“你俩唱个歌和宣战似的,歌手大赛啊?”

    齐霁笑嘻嘻:“没有啊。”

    “那你俩唱歌的时候眼神飞来飞去的。”心芷萱的两根手指弯曲,在齐霁和季帅身上来回游走。

    季帅唱歌的时候,还不忘向看向齐霁,齐霁没有回应他的眼神:“那还不是因为他,又提复合的事。”

    “你又拒绝了?”心芷萱急的靠近了齐霁。

    齐霁拿起那瓶季帅拧开的果汁:“我没回答。”

    心芷萱知道了,齐霁还是没有做好准备。

    季帅唱完歌走了回来,心芷萱默默移开,让出位置。

    “怎么样?”季帅自我感觉良好,拿起桌子上的果汁就喝。

    “诶?”齐霁想要把饮料拿下来,手停在了半空,“那是我的果汁。”

    季帅看了看饮料,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一会再给你拿一瓶。”说完抬头又喝了起来。

    那瓶果汁齐霁只喝了两口,齐霁看着季帅喝光了一瓶:“你不撑么?”

    “不撑,唱歌喉咙干。”季帅打个嗝,“你不喜欢夜曲吗?”

    齐霁看他揉着肚子,憋住笑:“喜欢。”

    季帅摊在沙发里,十分满足的嘀咕一句:“那就是喜欢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