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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七章 想方设法

    原来这才是目的!舍弃身份可怜兮兮地就是要自己答应结缡!他从不知道这个书生竟能如此厚脸皮!

    可是,为何觉得如此开心?

    端木昱儿别过脸去,尽情地笑够了,这才回头平静地望着他。

    冰雕脸怕是改不过来了!重遇他以来,就没见他笑过,一如那十年。

    端木昱儿忽然心里一酸,道:“你笑一个我看看,太久没见了,都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丑。”

    “既然丑,为何要看?”

    “我叫你笑你就得笑!”

    “好吧……”梵沧海艰难地活动了下脸部肌肉。待身体和心灵都准备好了,嘴角微微一抽,没把握好,冰雕的一角崩了一个口子。

    端木昱儿故意取笑他:“算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昱儿笑得好看。”

    “哈哈哈……”他竟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扑进去,温温暖暖地揽着。闭上眼睛,仿佛入梦了一般。

    梵沧海抚摸着他一头白发,细细的揉搓着几缕发丝,又挑到鼻子下方嗅了嗅。发香很特别,如百花香,不是记忆中的香气。

    “南方以南一定很富有吧?沐浴洗头也香得很。”

    “当然,昱儿一到就住上了大宅子!”本只是实话实说,好让他不用担忧,但突然往深处想,这话被他听到可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他语气又不善了:“那个大妖王对你可真好。带我去见见他。”温雅的语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两种矛盾的气韵是如何集中到书生身上的呢?

    端木昱儿自掘坟墓,哭着也要填上:“那是他应该的!我可是两次被打上鬼煞符!冒着生命危险完成任务啊,他那么有钱送我个宅子再送我个坐骑也应该吧?”

    “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等咱们有钱了,不要他的宅子。”

    “咱们?”

    “当然是咱们。”

    梵沧海也许是背了十多年桎梏,失去的痛苦太深刻了,因此现在丝毫不肯放松。话里话外,都将端木昱儿当成了他自己的,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见他不说话,梵沧海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休想掉头就不认账。”

    端木昱儿恶作剧的心思来了,起身坐好,离开他半丈,笑吟吟地道:“呆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逢场作戏?”

    “不知道,不想知道。”

    “喂,你能不能配合一点?开个玩笑都不行,冰雕脸!”

    “昱儿还没有觉悟,不认我这个夫婿。要不,我们再来算算账?”

    “不行,喂……”

    ……

    吴州城相去三十里的这个无名深渊,竟是他们重逢重归于好的世外之境!这里隔绝了一切纷纷扰扰,两人从未如此融洽过。就算打打闹闹嘻嘻哈哈也都是幸福的。

    冰雕脸终于遇上了一缕阳光,正在一点一点地融化,即将露出他真正的面庞,真正的笑容。

    他就是他的阳光!

    而看似不在乎的白发男子,何尝没有戴过面具?

    这一刻,什么都可以卸下了。

    直到梵沧海肚子咕咕作响,才不得不认输,他可是没有辟谷术护体。如意袋里的食物也早就空了。端木昱儿掏出自己的如意袋,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仙泉果。

    “又是那个大妖王送的?”

    “梵沧海,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小气!他救了我全家呀!”

    “我不过是问问。”

    “那你吃了它。”

    “不吃。”

    端木昱儿皱起了眉头,真不知道要如何伺候他了,这个人的性子是不是变差了?以前他在自己面前可温柔了……

    “那我去给你找吃的。我没有其他食物。”刚站起来又被他拉了下去,只听得他道:“这个深渊很古怪,你若出去被泄了修为,那就不好了。”

    端木昱儿心疼地看着他:“那你怎么办?是要活活饿死吗?要不,我立刻送你回天门吧。”

    “不回,一回去师尊肯定要我闭关……”

    “你这样不对。”

    “对与错,那么重要吗?”

    “你这是非要我逼得我上天门吗?”

    “不,是我下来,昱儿……我不能离开你。”不苟言笑的人说这样的话,能令人丢盔弃甲。端木昱儿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世上哪有这种习俗!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端木昱儿自认是个比较传统的人,曾经答应过白秋忆,要为他寻一门亲事,但也只是给他找另一半而已。至于他们会不会行结缡大典弄得人尽皆知,他可不管。

    若要端木昱儿行这个仪式,那是万万不能的……归根究底,是因为他脸皮薄。

    可梵沧海似乎脱胎换骨了,他所坚持的事分分明明,似乎那样才能将心爱之人抓住。

    端木昱儿只好百般安慰他,表示自己真的觉悟了,两人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梵沧海从神者境跌落,如今很虚弱,在折腾过后更虚弱了。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躺着或者靠在墙上。

    端木昱儿坚决要为他去找吃的,若真的要泄去修为那也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饿死。

    为何不现在就离开深渊呢?

    依旧是因为梵沧海不允许,他好像魔怔了,觉得一离开,端木昱儿就不是他的了!

    他这是心病。

    两个形貌如少年的男子,依依不舍地在水帘洞中分别,那情景,就跟骨肉分离一样痛彻。端木昱儿一步三回头,本只是想叫他安心却成了回眸一笑,仿佛令这个洞也充满了光辉。

    书生好不容易回过神,又千叮万嘱让他快快归来。

    半晌,才终于踩着石头出了水帘洞。洞内的人看着他小精灵般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之中,仍旧久久地凝望着,移不开眼睛。

    外面很黑,端木昱儿适应了黑暗,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在绵软的泥地里。

    他在黑暗中轻轻地扬起嘴角笑了,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回头看看水帘洞的方向,轻轻的笑骂一句:“活该……”

    干脆靠到一颗树干上,手不自觉地将前面的几缕长发打着圈儿,又不断地搓着自己的脸,好让那股滚烫快点消失。

    待他欢喜够了,才往密林深处走进去。也不着急照亮前路,悄悄地走着,屏气凝神,想听听哪里有小动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