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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五章 万里腾飞

    西南千山暮雪,巍峨雪山之上,一只卧龙被打入了锁骨钳,疼痛使它发出低沉的吼叫声。小小一枚锁骨钳一碰到它的后背,就化作了一只硕大的鬼爪,嵌入它厚重的皮肉里,紧紧地抓住它神无之境内的仙骨。

    瞬间,它身上的灵力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只龙为了自由,不得已接受这样的条件。端木昱儿觉得它的心中多少会有些屈辱吧,龙是多么高贵的神兽,不可能心悦诚服的。

    它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喷出来的气息已经不足以将人刮出几里远了,现在它真的除了能当一只坐骑,便无其他术法。

    梵沧海也按照约定,引下了九天神雷,往锁住它翅膀的符文铁链劈了三次。端木昱儿将压住苍龙下身的所有积雪融化掉。禁锢住苍龙的诸多符文铁链解除之后,它立刻展翅腾飞。

    不知道被禁锢了多少年,第一次重获自由!

    它欣喜若狂地飞上九天,庞然龙身在天上盘旋跳跃,将层云冲得支离破碎,天上呈现一幅光怪陆离的景象。

    端木昱儿道:“它应该高兴坏了。”

    梵沧海很感慨:“原来世上真的有龙,此前,我以为不过是书上写的东西呢。”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那我们乘着它回家吧。”

    “回家?”

    “母亲一直惦记着你,不该去看看她吗?”

    老夫人竟还健在?梵沧海不由地如此想道。端木昱儿也不告诉他,只是笑吟吟地,让他自己去发现真相。

    极地苍龙飞翔够了,回到眼前的时候慢慢变成了普通飞行坐骑的大小。九幽盘龙确定他们安然无恙后就飞走了,端木昱儿朝它挥手以表谢意。

    然后,问极地苍龙:“怎么样?为了自由,这个交易不算太坏吧?”

    极地苍龙道:“还行,不过我是龙,不能吐息真的很不习惯。如果主人你陷入了危难之际,在没有同伴可以为你提供帮助的时候,你可以尝试拿掉我的锁骨钳,我会给你一次活下去的机会,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当然,我们的契约也就解除了。”

    梵沧海道:“那我还真的希望不要有那么一天。”

    端木昱儿还是觉得可惜,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它心悦诚服地跟着?既能当坐骑又能当伙伴?他偷偷地对梵沧海道:“等你绝对有把握的时候拿掉它的锁骨钳,把它打得心悦诚服,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

    “昱儿的想法与我一致,我也希望它像昱儿的瀚宇击征那样听话,但似乎有点难。击征就像爱护自己的生命那样爱护昱儿,不知昱儿是怎么做到的?”

    端木昱儿眨眨眼,道:“我们回去问母亲吧,她会告诉你的。”

    “老夫人?她怎么可能知道?”

    “她就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梵沧海将信将疑地带着他坐到了极地苍龙的背上。极地苍龙第一次被人类骑,颇有些不适应,在喷了几个冰凉的鼻息之后,终于展开双翼,带着他们飞向了遥远的南方。

    “昱儿要抓好,它可没有瀚宇击征那么听话!”梵沧海感到有些压力,怀里的人儿太调皮了,一会展开双臂一会俯身观望全然不注意安全,这万一掉下去……可他又不能用法术绳将他捆起来。

    只有昱儿能用法术绳捆他,反过来那是要出大事的!

    端木昱儿仍然很调皮:“它若把我摔下去,你就砍死它!要让它知道厉害。”

    极地苍龙低沉地吼了一声,它听主人的话,主人听白发小子的话,它能把他怎样?

    梵沧海突然想起端木昱儿的翅膀,心道,那翅膀是不会看着他出事的,这样也好。

    来千山暮雪的时候是骑马加步行,那会狗娃子还整天出鬼点子,因此行程很缓慢。现在苍龙一飞数里,飞过大雪山那是眨眼的事情。

    梵沧海反而有些怀念狗娃子了,他问昱儿:“我还不知道昱儿有狗娃子那一面呢,早知道,我也就……”

    “你想作甚?”

    “做我想做的。”

    “那你为何不做?怕对不起老头子?”

    “如果你真的是狗娃子,我又怎能……”

    他便是这样食古不化又正义凛然的书生!端木昱儿当然知道狗娃子是走不下去的,不可能凭着一张脸蛋就将梵沧海抓在手里。

    该解释的已经解释过了,该生气该折腾也早就折腾过,如今二人只有满满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对相处的时光无比地珍惜,无论何时何地,都想看着对方,抓着对方,不离不弃。

    回到了南方以南,两人像小燕子那样飞奔回端木府,端木媛仪一看到梵沧海,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

    就像看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她热泪盈眶,声音颤抖:“你可舍得出来了?”

    梵沧海很是愧疚:“对不起夫人,我……”

    “不许叫夫人,叫母亲。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

    这次,端木昱儿不拒绝了,赶忙让梵沧海喊母亲。

    时隔七十载,梵沧海终于再度喊了一声:“母亲。”

    “好,好孩子!”

    端木昱儿抱着母亲好生安慰着,这一路的艰辛未曾透露半个字,只让她看到团圆的美好。

    端木媛仪依旧像五十多岁那样年轻,这些年无病无痛,生活惬意,唯有心中时常感到失落,为端木昱儿孑然一身担忧。好不容易盼来这一天呀!看到他们二人像一对小燕子那样回来报喜,心中怎么不感恩呢?感恩那荡荡仙缘,感恩那冥冥中的守护者。

    她抓着二人忆苦思甜,好好地嘱咐了一番,真就像是对亲生儿子一样,教他们如何珍惜对方,如何相亲相爱。

    端木昱儿不得不提醒她:“母亲,算起来,我们都是老头子了,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两个老头子面容仍如十七八,叫她无法将他们当做成年人来看待。

    梵沧海道:“母亲,你放心,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对昱儿的。”

    端木昱儿受不了这些粘粘腻腻了,问道:“母亲,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们一些事了?”

    关于端木昱儿的由来,关于那个神秘的双翼男子,端木媛仪决定给他们讲一个故事,一个真实的关于神灵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