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金榜题名时
大信的国子监位于京城西北的崇教坊内，而国子监的书库在它的东边隔了一道墙。
阳光明媚的午后，这位国子监司库官正准备提前回家好好叮嘱儿子，因为他马上就要参见殿试了，只要通过了殿试，他获得了进士身份，从此以后他们家就必须飞黄腾达了，而他这个当了半辈子七品官的爹也能光宗耀祖了。
回家路上这位司库要经过一座火神庙，因为去年闹瘟疫火神庙被禁军临时征做病人的收容所，所以现在正在翻修，有一些临时搭建的房屋还未来得及全部拆完。司库小心翼翼注意着地上的碎砖头和土堆，他抱怨这条回家必经之路已经两三个月了还没修好。
正专注脚下的司库突然被人捂住嘴拉进了旁边的一座破房子，他惊恐地想要喊出声来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眼前一花，一把金灿灿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咽喉之处。
张灵掏出朱雀卫的腰牌在司库眼前快速的一晃说道：“老实点，知道我是谁吧？”
司库先是摇了摇头，又紧接着点了点头。
“不要瞎喊，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误了自己性命！”
司库使劲点了点头，张灵示意赵燕松开捂着司库嘴的手。
“这位大人，不知道您想问些什么？”司库官认得光明卫的腰牌，却分不出是哪一卫，因为张灵晃得太快了。可是这光明卫在京中的存在就像是活阎王一般，别说百姓了，当官的都害怕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抓走了。
“你除了给国子监印书，还给谁印过东西？”张灵问道。
“这...各部尚书都有不少，不知道大人您问的是哪位？”
“嗯？”张灵本不想暴露，可是这样看来不得不问了：“那谁找你印过报纸？”
“好像胡大人印过。”
“哪位胡大人？”
“自然是内阁首辅胡世臣胡大人了。”
“少来框我，你个小小七品官，一品首辅会找你印书？”
“真的真的，因为胡大人爱读书，国子监又有除了内府外京师最好的纸和墨，所以胡大人常常派人来让我印书。”
听了司库的解释张灵才知道，这首辅胡世臣极爱读书世人皆知，其对书的品质要求很高，甚至对纸张和墨都有特别的要求。而京师之中除了内府外，普通官员只能买私家书坊刻印的书籍，而国子监的书库平时除了印制官方书籍，虽然没有禁止官员来刻印，但是谁又有这个钱呢，毕竟这些好纸好墨也是要花钱的。
张灵又问了问关于《新京杂文》的事，司库说那报纸都是胡家派人送来手抄的，然后他再命人排版连夜刻印，而且量很大，不过跟一本几十上百页的书比起来，这点量还不算什么。
张灵听完知道胡家只有一个他见过的人那就是胡少杰，可是那个花花大少不像是有头脑和实力办这个事的人啊，那是胡家的谁在针对他呢？
张灵放走了司库官，临走时叮嘱他：“你儿子这次春闱考得不错，但是如果作弊被我们发现了可不会轻饶。”司库点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火神庙。
*********
天正二十六年五月，殿试即将在皇极殿举行。
几天前礼部早已将名单提交给天正帝御览，天正帝钦点了读卷官、提调官、监试官、受卷官、弥封官、掌卷官、巡绰官、印卷官、供给官。
这几位协助天正帝的官员中，最重要的就是读卷官，今年殿试的读卷官就是礼部尚书柳廷忠。
五月初五，鸿胪寺、光禄寺的官员将皇极殿内外布置妥当，因为第二日开考，天正帝要亲临现场。
第二日一大早，礼部率领今科的贡士来到皇极殿御阶下，并列于丹墀的东西两侧，文武百官也穿戴整齐在两旁侍立。
鸿胪寺官员长声奏请升殿，天正帝身着龙袍来到皇极殿，百官及考生叩头行礼后侍立两侧。
天正帝颁赐今科的策题，再由太监放置于策题案上，然后执事官将策案搬置于皇极殿的中央。鸿胪寺官员命考生再次叩谢天正帝之后，礼部官员负责分发试题，考生只能跪着接受，然后才能开始答卷。
天正帝多次亲临殿试，令大信学子对皇帝重视文教的态度非常感动，也是对全国文人的一种鼓舞和激励。
殿试从上午直考到下午，中午天正帝还给考生们赐了宴，其实这也是对考生们的一次考验，这要是谁在御宴上吃相难看或者发出声音，也就不要想进入一甲和二甲了。
殿试结束后，读卷官礼部尚书柳廷忠将有意列为一甲的试卷读给天正帝听，听完天正帝又挑了几份卷子来听，然后天正帝提笔将心中所定的一甲三人名字写下来交给柳廷忠。
第二日一早，中极殿内举行隆重的传胪仪式，天正帝亲自宣读了登科进士的名单。尚宝司少卿在黄榜上加盖印信后交由鸿胪寺官员捧出中极殿。
皇极殿外的御阶下，百官和考生们都在焦急的等待着，鸿胪寺官员走到御阶前，慢慢张开手中的皇榜朗声诵读名单，一甲进士三名，赐进士及第，二甲进士一百四十三人，赐进士出身，三甲一百七十二人，赐同进士出身。
至此，传胪仪式完毕，皇榜被贴于长安左门外，以示天下。今科一甲头名状元名叫林宪，出宫后由顺天府派伞盖仪从送归其府第。
正当学子们围着皇榜观看时，有人发现今日一早发行的《京杂闻》中也刊登了皇榜名单，而两个榜单却有不同之处。
《京杂闻》中的皇榜一甲头名状元乃是花伦，榜眼还是陶子兴，而探花则是林宪，那孙岐山只是二甲头名。学子们对于这样两个完全不同的皇榜产生了质疑，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由于会试发榜时《京杂闻》刊登的贡士名单一字不差，学子们甚至猜测这《京杂闻》乃是宫中发行的，可是这下看来办这《京杂闻》之人的消息来源虽是来自宫中，却不是最权威的。
而张灵则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京杂闻》陷入了沉思，只是一张有写皇榜，一张没有写，而那张没有写皇榜的是自己亲自排版的，另一张却不知是哪里来的。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人用我们的名字呢？”赵燕急道。
“这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张灵说道。
这会试名单发布时张灵只是第一时间誊抄了贡院外的名单，然后再命人去刻印发行，而没有发行在贡院公布名单之前。可是今天这份带着皇榜的《京杂闻》，却是在皇榜还没有张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市面上出现了。
本来张灵想着再玩一次会试时的把戏，可是当他来到长安左门外的皇榜处时，竟从叫卖的报童那里拿到了带着皇榜的《京杂闻》。
当学子们在皇榜前议论纷纷的时候，皇宫里的中极殿内，天正帝从青龙卫千户丁林手中接过带着皇榜的《京杂闻》看了起来，御座下的内阁几位大人和光明卫指挥使阎大人都低头不语，殿内只有天正帝翻阅报纸时发出的沙沙声音。
过了一会天正帝放下手中的报纸，从御座中走下玉阶，殿内的几位大人纷纷跪倒，天正帝向着柳廷忠问道：“柳次辅，你看过这个，这个什么《京杂闻》没有啊？”
柳廷忠抬起头回道：“回陛下，臣之前曾经看过一些，但是今日这份还未见到。”
天正帝恍然说道：“哦对，你们还没看，来人，拿给大家看看。”
叶公公捧出几份《京杂闻》送到各位大人的手中，各位大人叩头后双手接了过来，纷纷看了起来，顷刻内阁的几位大人互相对望着，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光芒。
“你们也觉得奇怪吧？”天正帝目光巡视着内阁诸位大人。
内阁首辅胡世臣胡大人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须发皆白的他说道：“这家报馆竟然提前得知皇榜的准确名单，这其中必定是有人暗中将皇榜泄密了。”
天正帝问道：“那是谁能将宫中皇榜的名单告诉他呢？”说完目光落在了当朝次辅柳廷忠的身上，他也是殿试时天正帝钦点的读卷官，他负责将一甲、二甲、三甲的名单呈送给天正帝御览，而这些学子的排名也都是他确定下来的。
柳廷忠立刻叩头说道：“臣的嫌疑最大，请陛下严查！”
天正帝的声音转而轻柔了起来：“起来吧柳次辅，朕相信你，读卷已经很辛苦了。”
内阁首辅胡大人说道：“陛下，这科考乃是文道大事，断不可有泄密作弊之事发生，请陛下下令严查此事。”
天正帝正色说道：“不可不查，但是从何查起，从谁查起？”
柳廷忠说道：“请陛下从臣查起，以正朝纲。”
天正帝轻叹了口气：“阎指挥。”
光明卫指挥使阎童阎大人抱拳说道：“臣在。”
“朱雀卫你该管管了，查一下，这《京杂闻》是谁办的？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天正帝冷冷地说道。
阎大人高声答道：“是，臣马上彻查。”
天正帝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这事交给光明卫而不是交给大理寺、刑部、御史府，就说明天正帝不想公开的查这件事，毕竟科考皇榜泄露的事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天正帝要求光明卫从下而上的查，而不是从上而下，就说明这事会有个头，不会没完没了的查。天正帝觉得查到谁就可以了，这事也就了了。
阳光明媚的午后，这位国子监司库官正准备提前回家好好叮嘱儿子，因为他马上就要参见殿试了，只要通过了殿试，他获得了进士身份，从此以后他们家就必须飞黄腾达了，而他这个当了半辈子七品官的爹也能光宗耀祖了。
回家路上这位司库要经过一座火神庙，因为去年闹瘟疫火神庙被禁军临时征做病人的收容所，所以现在正在翻修，有一些临时搭建的房屋还未来得及全部拆完。司库小心翼翼注意着地上的碎砖头和土堆，他抱怨这条回家必经之路已经两三个月了还没修好。
正专注脚下的司库突然被人捂住嘴拉进了旁边的一座破房子，他惊恐地想要喊出声来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眼前一花，一把金灿灿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咽喉之处。
张灵掏出朱雀卫的腰牌在司库眼前快速的一晃说道：“老实点，知道我是谁吧？”
司库先是摇了摇头，又紧接着点了点头。
“不要瞎喊，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误了自己性命！”
司库使劲点了点头，张灵示意赵燕松开捂着司库嘴的手。
“这位大人，不知道您想问些什么？”司库官认得光明卫的腰牌，却分不出是哪一卫，因为张灵晃得太快了。可是这光明卫在京中的存在就像是活阎王一般，别说百姓了，当官的都害怕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抓走了。
“你除了给国子监印书，还给谁印过东西？”张灵问道。
“这...各部尚书都有不少，不知道大人您问的是哪位？”
“嗯？”张灵本不想暴露，可是这样看来不得不问了：“那谁找你印过报纸？”
“好像胡大人印过。”
“哪位胡大人？”
“自然是内阁首辅胡世臣胡大人了。”
“少来框我，你个小小七品官，一品首辅会找你印书？”
“真的真的，因为胡大人爱读书，国子监又有除了内府外京师最好的纸和墨，所以胡大人常常派人来让我印书。”
听了司库的解释张灵才知道，这首辅胡世臣极爱读书世人皆知，其对书的品质要求很高，甚至对纸张和墨都有特别的要求。而京师之中除了内府外，普通官员只能买私家书坊刻印的书籍，而国子监的书库平时除了印制官方书籍，虽然没有禁止官员来刻印，但是谁又有这个钱呢，毕竟这些好纸好墨也是要花钱的。
张灵又问了问关于《新京杂文》的事，司库说那报纸都是胡家派人送来手抄的，然后他再命人排版连夜刻印，而且量很大，不过跟一本几十上百页的书比起来，这点量还不算什么。
张灵听完知道胡家只有一个他见过的人那就是胡少杰，可是那个花花大少不像是有头脑和实力办这个事的人啊，那是胡家的谁在针对他呢？
张灵放走了司库官，临走时叮嘱他：“你儿子这次春闱考得不错，但是如果作弊被我们发现了可不会轻饶。”司库点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火神庙。
*********
天正二十六年五月，殿试即将在皇极殿举行。
几天前礼部早已将名单提交给天正帝御览，天正帝钦点了读卷官、提调官、监试官、受卷官、弥封官、掌卷官、巡绰官、印卷官、供给官。
这几位协助天正帝的官员中，最重要的就是读卷官，今年殿试的读卷官就是礼部尚书柳廷忠。
五月初五，鸿胪寺、光禄寺的官员将皇极殿内外布置妥当，因为第二日开考，天正帝要亲临现场。
第二日一大早，礼部率领今科的贡士来到皇极殿御阶下，并列于丹墀的东西两侧，文武百官也穿戴整齐在两旁侍立。
鸿胪寺官员长声奏请升殿，天正帝身着龙袍来到皇极殿，百官及考生叩头行礼后侍立两侧。
天正帝颁赐今科的策题，再由太监放置于策题案上，然后执事官将策案搬置于皇极殿的中央。鸿胪寺官员命考生再次叩谢天正帝之后，礼部官员负责分发试题，考生只能跪着接受，然后才能开始答卷。
天正帝多次亲临殿试，令大信学子对皇帝重视文教的态度非常感动，也是对全国文人的一种鼓舞和激励。
殿试从上午直考到下午，中午天正帝还给考生们赐了宴，其实这也是对考生们的一次考验，这要是谁在御宴上吃相难看或者发出声音，也就不要想进入一甲和二甲了。
殿试结束后，读卷官礼部尚书柳廷忠将有意列为一甲的试卷读给天正帝听，听完天正帝又挑了几份卷子来听，然后天正帝提笔将心中所定的一甲三人名字写下来交给柳廷忠。
第二日一早，中极殿内举行隆重的传胪仪式，天正帝亲自宣读了登科进士的名单。尚宝司少卿在黄榜上加盖印信后交由鸿胪寺官员捧出中极殿。
皇极殿外的御阶下，百官和考生们都在焦急的等待着，鸿胪寺官员走到御阶前，慢慢张开手中的皇榜朗声诵读名单，一甲进士三名，赐进士及第，二甲进士一百四十三人，赐进士出身，三甲一百七十二人，赐同进士出身。
至此，传胪仪式完毕，皇榜被贴于长安左门外，以示天下。今科一甲头名状元名叫林宪，出宫后由顺天府派伞盖仪从送归其府第。
正当学子们围着皇榜观看时，有人发现今日一早发行的《京杂闻》中也刊登了皇榜名单，而两个榜单却有不同之处。
《京杂闻》中的皇榜一甲头名状元乃是花伦，榜眼还是陶子兴，而探花则是林宪，那孙岐山只是二甲头名。学子们对于这样两个完全不同的皇榜产生了质疑，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由于会试发榜时《京杂闻》刊登的贡士名单一字不差，学子们甚至猜测这《京杂闻》乃是宫中发行的，可是这下看来办这《京杂闻》之人的消息来源虽是来自宫中，却不是最权威的。
而张灵则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京杂闻》陷入了沉思，只是一张有写皇榜，一张没有写，而那张没有写皇榜的是自己亲自排版的，另一张却不知是哪里来的。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人用我们的名字呢？”赵燕急道。
“这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张灵说道。
这会试名单发布时张灵只是第一时间誊抄了贡院外的名单，然后再命人去刻印发行，而没有发行在贡院公布名单之前。可是今天这份带着皇榜的《京杂闻》，却是在皇榜还没有张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市面上出现了。
本来张灵想着再玩一次会试时的把戏，可是当他来到长安左门外的皇榜处时，竟从叫卖的报童那里拿到了带着皇榜的《京杂闻》。
当学子们在皇榜前议论纷纷的时候，皇宫里的中极殿内，天正帝从青龙卫千户丁林手中接过带着皇榜的《京杂闻》看了起来，御座下的内阁几位大人和光明卫指挥使阎大人都低头不语，殿内只有天正帝翻阅报纸时发出的沙沙声音。
过了一会天正帝放下手中的报纸，从御座中走下玉阶，殿内的几位大人纷纷跪倒，天正帝向着柳廷忠问道：“柳次辅，你看过这个，这个什么《京杂闻》没有啊？”
柳廷忠抬起头回道：“回陛下，臣之前曾经看过一些，但是今日这份还未见到。”
天正帝恍然说道：“哦对，你们还没看，来人，拿给大家看看。”
叶公公捧出几份《京杂闻》送到各位大人的手中，各位大人叩头后双手接了过来，纷纷看了起来，顷刻内阁的几位大人互相对望着，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光芒。
“你们也觉得奇怪吧？”天正帝目光巡视着内阁诸位大人。
内阁首辅胡世臣胡大人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须发皆白的他说道：“这家报馆竟然提前得知皇榜的准确名单，这其中必定是有人暗中将皇榜泄密了。”
天正帝问道：“那是谁能将宫中皇榜的名单告诉他呢？”说完目光落在了当朝次辅柳廷忠的身上，他也是殿试时天正帝钦点的读卷官，他负责将一甲、二甲、三甲的名单呈送给天正帝御览，而这些学子的排名也都是他确定下来的。
柳廷忠立刻叩头说道：“臣的嫌疑最大，请陛下严查！”
天正帝的声音转而轻柔了起来：“起来吧柳次辅，朕相信你，读卷已经很辛苦了。”
内阁首辅胡大人说道：“陛下，这科考乃是文道大事，断不可有泄密作弊之事发生，请陛下下令严查此事。”
天正帝正色说道：“不可不查，但是从何查起，从谁查起？”
柳廷忠说道：“请陛下从臣查起，以正朝纲。”
天正帝轻叹了口气：“阎指挥。”
光明卫指挥使阎童阎大人抱拳说道：“臣在。”
“朱雀卫你该管管了，查一下，这《京杂闻》是谁办的？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天正帝冷冷地说道。
阎大人高声答道：“是，臣马上彻查。”
天正帝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这事交给光明卫而不是交给大理寺、刑部、御史府，就说明天正帝不想公开的查这件事，毕竟科考皇榜泄露的事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天正帝要求光明卫从下而上的查，而不是从上而下，就说明这事会有个头，不会没完没了的查。天正帝觉得查到谁就可以了，这事也就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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