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墓碑
呼~沃登深吸了一口气，面罩上倒影着黑漆漆的海水。黑云压阵，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天气。
这是德尼特朗的午夜，巴别塔的塔顶灯火通明，塔底下却是一片漆黑。沃登抬起头来，一只水鸟从水面上滑翔而去，眨眼间便消逝不见了。
不远处的海滩上，有人好像在烧篝火。就如海姆所说，整个巴别塔的地基是由钢板填起来的，但岸边依旧有一圈窄窄的内滩，这大概是塔底下的人最快看到大海的地方了。
“我们这样真的不会被发现么？”雷霆正在远程呼叫海姆。
“放心好了，现在的内滩不过是废弃港口，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你们，那些在沙滩烧篝火的大概是某些流浪汉，字都认不全，就别说认得出心源机了——他们只会觉得你们是什么巡航机器人罢了。”
“流浪汉你居然都看的见....”
“这艘小艇可是彩虹桥最最最高级的巡航舰呢，全息影像可以达到一千米，我还看到你的小伙伴正在喷我给他的防水喷雾呢。”海姆依旧三句话不离彩虹桥，沃登总感觉他会注册一个商标卖周边什么的。
“那我刚刚在岸上解手的时候....”沃登忽然想到了这个惊悚的问题。
“我都说我不喜欢四十二岁的老男人咯。”
沃登实在是不想理这个死变态，他扭头看向了坐在船头给自己喷防水喷雾的戴特佳——从头到脚，身上没有一处地方落下。等防水喷雾干了一会，他就像动物喝水一般将头探入了海里，过了几秒钟，他一脸严肃的从水里探出头来。
“水深十二点一五米，和海姆说的差不多，雷达显示水泵入口就在不远处。”他对沃登说道“但是我还发现了些别的东西。”
“什么？”海姆和沃登同时疑问。
“水雷。”他回道“我刚刚观测到水泵旁边漂浮着很多隐蔽的电子水雷，这说明我们不能开船过去了，我们必须在这里下潜。”
“怪事，平常我走暗流通道的时候根本没有水雷啊。”海姆很疑惑，他的暗流通道指的是彩虹桥于巴别塔的常规通道，沃登和戴特佳都进不去。
“大概是他们增加了边防，可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他们增加边防呢？”戴特佳和沃登在会议室里同时看向海姆。
“看我干嘛，我可是和你们在同一条贼船上。”
“大哥，你和我们在同一条贼船上是指你躺在彩虹桥里看男模，顺便用视频会议指挥我们么？”沃登忍不住吐槽。
“得了得了，如果你们被捉了，我也脱不了干系。这艘船又没有什么自毁系统，要知道这艘船可是方便你们逃跑用的，一旦被捉，他们也能顺藤摸瓜找到我，我可真是为你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放狗屁，在房间里看男模走秀叫死而后已？”
戴特佳走进驾驶室，将快艇的发动机熄灭。随后走到船头，和沃登之前一样盯着黑漆漆的海水。
“准备好了？”沃登觉得这句话应该是对方问他才对。
“准备好了。”戴特佳点点头“就是不知道你那边的氧气够不够用。”
“我可以憋一会气。”他现在还没打开气阀，但是当他下到水中后，外面的世界将会与他与世隔绝。黑漆漆的夜空，其实和黑漆漆的海水也没什么区别。
“那就走吧。”戴特佳点点头，接着一个鱼跃跳入海里。站在船头的沃登最后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也跟着戴特佳一起坠入了海里。
——————
距离巴比塔两百公里，107高速路，一辆白色的重载货车正在泊油路上疾驰。不知道是因为重量太大还是道路老化，那辆货车一直在发出吭哧吭哧的巨响声，宛如移动的压路机。
可是压路机般的响声根本没影响到司机的雅兴，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用车载收音机播放着音乐。白色的帽子，油腻腻的皮夹克，被甩到脑后的烟雾，震耳欲聋的Funk音乐，一场夜间公路片就这么形成了。
“Lifegoin'nowhere.Somebodyhelpme.”
“Somebodyhelpme，yeah.”
“Lifegoin'nowhere.Somebodyhelpme，yeah~”
（歌词大意是：生活一眼望不到头，我该前往那里？）
这首比吉斯（BeeGees）的《stayin’Alive》还是乔伊在一部电影里面听到的，电影名已经记不清了，倒是这股旋律令他印象深刻。所以当这个频道播放这首歌的时候，他居然还有点惊喜。
“Lifegoin'nowhere.Somebodyhelpme，yeah~”
一曲终了。
“感谢大家收听本次电台，接下来要播放的音.....”原本甜美的广播员声音突然变了，经过电流断断续续之后，女声突然变成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沉稳，熟悉，饱含笑意。
“晚上好....乔伊.李先生。”唐斯巴德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了出来。
“废话少说，你现在在那里？”乔伊把收音机音量调小。
“你没有闻到我这边咸咸的海风吗？巴别塔的底端，简直和人心一样黑暗。”唐斯巴德在另一头笑着说。
“海风没听见，海浪倒是听见了。”乔伊单手握方向盘，打开窗户让烟雾排出去“我还有半小时路程才到，劳驾你在那里多待一会了。”
“不急不急，我其实也在烤篝火。”那边传来劈里啪啦的声音，确实是烤篝火没错了。
“巴别塔底端没有漂流木（海边烤篝火一般用漂流木）吧？”
“我可是玄秘术师，根本不需要什么漂流木。”唐斯巴德五指捏紧，地上的篝火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半个小时足够我把那个东西放进去了。”
“炸掉巴别塔的供水系统么，和我相比，你们才是真正的疯子吧？”乔伊把烟头甩掉“塔顶可有几万人在上面。”
“你要知道，那些人不会死去...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痛苦的轮回而已。”唐斯巴德走向海边“这样一想是不是好受一点了？”
“开个玩笑，我从来没关心那些人的死活，有句话说的好，就算人们都死光的了，时间照样走，星球照样转。”越靠近巴别塔，这里的车流就更加拥挤。笨重的货车在乔伊手里就像一只灵活的巨蟒，但就算巨蟒也得遵守交通规则，缴完费之后，货车转向了一个放有路障指示牌的通道，他对警示牌看都没看一眼，就这样直挺挺的碾了过去。
“你还有多久？”唐斯巴德问道。
“一公里到高架桥，五分钟穿戴心源机，然后就前往巴别塔。”乔伊像是报数一般将想说的话一口气说完“你可以开始行动了。”
电话另一头的唐斯巴德吸了一口气，他挂掉电话，紧接着就是念动咒语。只见他步态轻盈的在水面上行走，水面上只留下了他漆黑的影子。
C级玄秘术.水行咒。表面上他是在水面上行走，实际上他是用某种力量将脚底水凝聚成了一个固体，可还没等他走几百米，唐斯巴德就气哼哼的跳上了一艘废弃的小船。
“该死，这样走啥时候才是头啊。”唐斯巴德骂骂咧咧的操纵起了快艇，向着目的地驶去。
高架桥上，乔伊将货车的集装箱升了起来，原本普通的货车顿时变成了一个运载导弹的发射台。他用遥控揭开盖子，透明收纳仓里静静的躺着赤红色的机甲。
炽天使。
巴别塔，德尼特朗最繁华，最标志性的建筑。它是德尔加的指明灯，散发的辉煌照耀着世人，却唯独照亮不了脚底下的黑暗。
那座高塔究竟象征着什么？夜天使曾经向他问道过。
“那是神的墓碑。”他自言自语道，随后戴上了心源机的头盔。
这是德尼特朗的午夜，巴别塔的塔顶灯火通明，塔底下却是一片漆黑。沃登抬起头来，一只水鸟从水面上滑翔而去，眨眼间便消逝不见了。
不远处的海滩上，有人好像在烧篝火。就如海姆所说，整个巴别塔的地基是由钢板填起来的，但岸边依旧有一圈窄窄的内滩，这大概是塔底下的人最快看到大海的地方了。
“我们这样真的不会被发现么？”雷霆正在远程呼叫海姆。
“放心好了，现在的内滩不过是废弃港口，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你们，那些在沙滩烧篝火的大概是某些流浪汉，字都认不全，就别说认得出心源机了——他们只会觉得你们是什么巡航机器人罢了。”
“流浪汉你居然都看的见....”
“这艘小艇可是彩虹桥最最最高级的巡航舰呢，全息影像可以达到一千米，我还看到你的小伙伴正在喷我给他的防水喷雾呢。”海姆依旧三句话不离彩虹桥，沃登总感觉他会注册一个商标卖周边什么的。
“那我刚刚在岸上解手的时候....”沃登忽然想到了这个惊悚的问题。
“我都说我不喜欢四十二岁的老男人咯。”
沃登实在是不想理这个死变态，他扭头看向了坐在船头给自己喷防水喷雾的戴特佳——从头到脚，身上没有一处地方落下。等防水喷雾干了一会，他就像动物喝水一般将头探入了海里，过了几秒钟，他一脸严肃的从水里探出头来。
“水深十二点一五米，和海姆说的差不多，雷达显示水泵入口就在不远处。”他对沃登说道“但是我还发现了些别的东西。”
“什么？”海姆和沃登同时疑问。
“水雷。”他回道“我刚刚观测到水泵旁边漂浮着很多隐蔽的电子水雷，这说明我们不能开船过去了，我们必须在这里下潜。”
“怪事，平常我走暗流通道的时候根本没有水雷啊。”海姆很疑惑，他的暗流通道指的是彩虹桥于巴别塔的常规通道，沃登和戴特佳都进不去。
“大概是他们增加了边防，可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他们增加边防呢？”戴特佳和沃登在会议室里同时看向海姆。
“看我干嘛，我可是和你们在同一条贼船上。”
“大哥，你和我们在同一条贼船上是指你躺在彩虹桥里看男模，顺便用视频会议指挥我们么？”沃登忍不住吐槽。
“得了得了，如果你们被捉了，我也脱不了干系。这艘船又没有什么自毁系统，要知道这艘船可是方便你们逃跑用的，一旦被捉，他们也能顺藤摸瓜找到我，我可真是为你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放狗屁，在房间里看男模走秀叫死而后已？”
戴特佳走进驾驶室，将快艇的发动机熄灭。随后走到船头，和沃登之前一样盯着黑漆漆的海水。
“准备好了？”沃登觉得这句话应该是对方问他才对。
“准备好了。”戴特佳点点头“就是不知道你那边的氧气够不够用。”
“我可以憋一会气。”他现在还没打开气阀，但是当他下到水中后，外面的世界将会与他与世隔绝。黑漆漆的夜空，其实和黑漆漆的海水也没什么区别。
“那就走吧。”戴特佳点点头，接着一个鱼跃跳入海里。站在船头的沃登最后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也跟着戴特佳一起坠入了海里。
——————
距离巴比塔两百公里，107高速路，一辆白色的重载货车正在泊油路上疾驰。不知道是因为重量太大还是道路老化，那辆货车一直在发出吭哧吭哧的巨响声，宛如移动的压路机。
可是压路机般的响声根本没影响到司机的雅兴，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用车载收音机播放着音乐。白色的帽子，油腻腻的皮夹克，被甩到脑后的烟雾，震耳欲聋的Funk音乐，一场夜间公路片就这么形成了。
“Lifegoin'nowhere.Somebodyhelpme.”
“Somebodyhelpme，yeah.”
“Lifegoin'nowhere.Somebodyhelpme，yeah~”
（歌词大意是：生活一眼望不到头，我该前往那里？）
这首比吉斯（BeeGees）的《stayin’Alive》还是乔伊在一部电影里面听到的，电影名已经记不清了，倒是这股旋律令他印象深刻。所以当这个频道播放这首歌的时候，他居然还有点惊喜。
“Lifegoin'nowhere.Somebodyhelpme，yeah~”
一曲终了。
“感谢大家收听本次电台，接下来要播放的音.....”原本甜美的广播员声音突然变了，经过电流断断续续之后，女声突然变成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沉稳，熟悉，饱含笑意。
“晚上好....乔伊.李先生。”唐斯巴德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了出来。
“废话少说，你现在在那里？”乔伊把收音机音量调小。
“你没有闻到我这边咸咸的海风吗？巴别塔的底端，简直和人心一样黑暗。”唐斯巴德在另一头笑着说。
“海风没听见，海浪倒是听见了。”乔伊单手握方向盘，打开窗户让烟雾排出去“我还有半小时路程才到，劳驾你在那里多待一会了。”
“不急不急，我其实也在烤篝火。”那边传来劈里啪啦的声音，确实是烤篝火没错了。
“巴别塔底端没有漂流木（海边烤篝火一般用漂流木）吧？”
“我可是玄秘术师，根本不需要什么漂流木。”唐斯巴德五指捏紧，地上的篝火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半个小时足够我把那个东西放进去了。”
“炸掉巴别塔的供水系统么，和我相比，你们才是真正的疯子吧？”乔伊把烟头甩掉“塔顶可有几万人在上面。”
“你要知道，那些人不会死去...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痛苦的轮回而已。”唐斯巴德走向海边“这样一想是不是好受一点了？”
“开个玩笑，我从来没关心那些人的死活，有句话说的好，就算人们都死光的了，时间照样走，星球照样转。”越靠近巴别塔，这里的车流就更加拥挤。笨重的货车在乔伊手里就像一只灵活的巨蟒，但就算巨蟒也得遵守交通规则，缴完费之后，货车转向了一个放有路障指示牌的通道，他对警示牌看都没看一眼，就这样直挺挺的碾了过去。
“你还有多久？”唐斯巴德问道。
“一公里到高架桥，五分钟穿戴心源机，然后就前往巴别塔。”乔伊像是报数一般将想说的话一口气说完“你可以开始行动了。”
电话另一头的唐斯巴德吸了一口气，他挂掉电话，紧接着就是念动咒语。只见他步态轻盈的在水面上行走，水面上只留下了他漆黑的影子。
C级玄秘术.水行咒。表面上他是在水面上行走，实际上他是用某种力量将脚底水凝聚成了一个固体，可还没等他走几百米，唐斯巴德就气哼哼的跳上了一艘废弃的小船。
“该死，这样走啥时候才是头啊。”唐斯巴德骂骂咧咧的操纵起了快艇，向着目的地驶去。
高架桥上，乔伊将货车的集装箱升了起来，原本普通的货车顿时变成了一个运载导弹的发射台。他用遥控揭开盖子，透明收纳仓里静静的躺着赤红色的机甲。
炽天使。
巴别塔，德尼特朗最繁华，最标志性的建筑。它是德尔加的指明灯，散发的辉煌照耀着世人，却唯独照亮不了脚底下的黑暗。
那座高塔究竟象征着什么？夜天使曾经向他问道过。
“那是神的墓碑。”他自言自语道，随后戴上了心源机的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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