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未知的黑色
天宛堂前台，周美趴在石英质地的桌台上，视线透过正对面的玻璃门，外面是灯光昏黄的走廊，无聊地简直快要睡着了。
永汇大厦的第二十五层只有天宛堂一家餐厅，占据了整个楼层，客人们搭载室内电梯到达此层，迎面的走廊尽头便是天宛堂的门口。
周美敢在值班时间这么趴着休息，是因为通过玻璃门的折射，能够观察到走廊是否有来客。
但今天的客流量显然出乎她的意料，她已经趴着台子偷懒了十分钟，外面的走廊上却半个人影都没见着，安静得如同死寂一般。
这显然是很一反常态的情况，节假日的夜晚，用餐的黄金时间，天宛堂本应该人满为患，客人们鱼贯而入，室内的自助餐厅喧闹嘈杂。
但今天甚至听不见餐厅里传出的半点声响，因为压根就没有客人。
天宛堂的大部分客人都会在网上提前预约，今天也不例外，后台给的预约名单是排满的。
但在此时此刻的时间段，有超过一半以上的客人没有准时赴约，周美也未曾收到来自后台的通知，说某某客人取消了预约。
后台仿佛也是死了一般，她半小时前用专用的通讯设备发出的“前台信号不稳定，请求派人排查”的消息也不回复，通讯设备直通后台休息室，按理来说那边肯定收到了。
在天宛堂工作了两年，周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身边甚至连个服务员和保安都没有，仿佛自己忽然间被世界给遗忘了。
“阿烈怎么还不回来啊？”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只能独守岗位，恐惧如同隐藏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她的心脏，她感觉空调似乎有点冷了。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原本轻微的叮铃声被安静的环境无限放大，听起来莫名有些刺耳。
周美一愣，下意识去摸自己的手机，顿了一下，忽然又想起这是前台座机的专属铃声，扭头去拿身旁的座机话筒。
“这里是前台的周美，你们收到我发的信息了吗？”看号码就知道是后台打来的，她的语气有些激动，“为什么不回复我？出什么事了吗？”
“哦？”话筒里居然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周美完全不认识，听起来像极了机械合成的电音，“前台原来还有人在啊......很好，可以麻烦你去看一下018号房吗？VIP专属的那个。那里的客人好像突发心脏病了，现在急需帮助。”
“你是谁？”周美皱紧了眉头，神色变得慌乱起来，“等等，你说什么？心脏病？”
“没错，VIP包间018号。”对方重复了一遍，“最好尽快，说不定客人已经失去了意识。你学过紧急心肺复苏吗？我记得前台的柜台里好像还有医疗箱。”
“在018号房是吗？请等一下，我现在马上过去。”周美从柜子里翻出小型医疗箱，里面装满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各类药物，其中包括缓解心脏病的降压药。
天宛堂的入职培训都会有紧急救助一项，当初周美的培训成绩在她的那批中名列前茅。
情况紧急，她来不及思考电话那头的人所说是否真实，要是真的，耽误了就是她的失职，手忙脚乱地把话筒挂好，提起小型医疗箱，踢着五寸的乌黑色高跟鞋就往头里跑，018号房在左侧的走廊尽头。
长廊上空空荡荡，天花板的灯光将女人的影子打在地毯上，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周美说不清是什么气味，只感觉有点像是某种花香。
脑袋却不知不觉间变得昏沉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脚步变得轻飘飘的。
好累......好困，身体软踏踏的没有力气。
周美的身子重心不稳地摇晃起来，她用力甩了甩头，稍微驱散了心底一丝丝的无力感。
她终于抵达了尽头，仿佛时间过了一个世纪，018号房间近在咫尺。
“有人吗？”她伸手敲了敲门，咚咚咚地，跟击打锣鼓似的，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
“谁？”门向里侧开启，穿黑色西装的男孩走了出来，顺手把门带上，“你是......服务员？我记得我并没有喊过。有什么事吗？”
“您是......018房的客人？”周美语气有点疑惑，她记得018号房的客人，是一个穿灰色大衣的奇怪男人，令人印象深刻，绝对不是面前的男孩。
他看起来才十七八岁，身形和体格完全不像一个成年男子。
“你不认识我？”男孩眉头一挑，神色冷淡，“你作为这里的服务员，居然会不认识我？脑袋给门夹了，变成傻子了吗？”
“对不起......您是......”周美现在确实头脑发昏，思考能力急剧下降，甚至连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应该认识他吗？一个未成年的男孩？他到底是谁？面容似乎还真有点熟悉......但周美绞尽脑汁也还是想不起来。
周美的理智告诉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并不是确认男孩的身份：“很抱歉......打扰到您......但是后台反应说，有客人在您的房间里失去意识了，是突发心脏病，需要紧急救助......您可以放我进去吗？我带了医疗箱和特效药物......”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如你所见，我活得好好的。”男孩冷笑一声，“神经病。”
他重新拉开房门，走进房间，不给周美半点反应的时间，反手用力一摔关上了门。
“滚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你最好自己辞职，省得让我爸写辞退通知书。”这是房间里传出的最后的声音，然后一切回归宁静。
空荡的走廊上只剩下了周美一个人，她呆呆地站在018号房的门前，神情恍惚，接着两腿一软，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整个人笔直地向前倾倒，银色的医疗箱脱手，如同一块沉重的钢铁砸落在地。
周美已经闭上了眼睛，那个男孩最后的话语她听不懂，也听不清，只是感觉自己可以睡了，不需要再思考任何问题，什么男孩、什么客人、什么心脏病，再也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就这样吧，其他的一切晚点再说。她困了，该睡觉了，该瘫倒在地毯上了。
有人搂住了周美的腰，用手臂托起她的身体，那条手臂的颜色居然是纯黑色的。
“看来是已经睡着了啊......”听起来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果此时周美的意识还清醒，她肯定听得出来，这个声音和先前电话那头的、机械的合成电音几乎毫无差异。
“真是辛苦了，负责任的服务员小姐。”女人的语气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好好休息，不必担心。你不会被辞退的，剩下的一切交给我吧。”
她扶着周美背靠在墙角坐好，起身离去，从后腰间掏出了一块漆黑色的铁。
永汇大厦的第二十五层只有天宛堂一家餐厅，占据了整个楼层，客人们搭载室内电梯到达此层，迎面的走廊尽头便是天宛堂的门口。
周美敢在值班时间这么趴着休息，是因为通过玻璃门的折射，能够观察到走廊是否有来客。
但今天的客流量显然出乎她的意料，她已经趴着台子偷懒了十分钟，外面的走廊上却半个人影都没见着，安静得如同死寂一般。
这显然是很一反常态的情况，节假日的夜晚，用餐的黄金时间，天宛堂本应该人满为患，客人们鱼贯而入，室内的自助餐厅喧闹嘈杂。
但今天甚至听不见餐厅里传出的半点声响，因为压根就没有客人。
天宛堂的大部分客人都会在网上提前预约，今天也不例外，后台给的预约名单是排满的。
但在此时此刻的时间段，有超过一半以上的客人没有准时赴约，周美也未曾收到来自后台的通知，说某某客人取消了预约。
后台仿佛也是死了一般，她半小时前用专用的通讯设备发出的“前台信号不稳定，请求派人排查”的消息也不回复，通讯设备直通后台休息室，按理来说那边肯定收到了。
在天宛堂工作了两年，周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身边甚至连个服务员和保安都没有，仿佛自己忽然间被世界给遗忘了。
“阿烈怎么还不回来啊？”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只能独守岗位，恐惧如同隐藏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她的心脏，她感觉空调似乎有点冷了。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原本轻微的叮铃声被安静的环境无限放大，听起来莫名有些刺耳。
周美一愣，下意识去摸自己的手机，顿了一下，忽然又想起这是前台座机的专属铃声，扭头去拿身旁的座机话筒。
“这里是前台的周美，你们收到我发的信息了吗？”看号码就知道是后台打来的，她的语气有些激动，“为什么不回复我？出什么事了吗？”
“哦？”话筒里居然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周美完全不认识，听起来像极了机械合成的电音，“前台原来还有人在啊......很好，可以麻烦你去看一下018号房吗？VIP专属的那个。那里的客人好像突发心脏病了，现在急需帮助。”
“你是谁？”周美皱紧了眉头，神色变得慌乱起来，“等等，你说什么？心脏病？”
“没错，VIP包间018号。”对方重复了一遍，“最好尽快，说不定客人已经失去了意识。你学过紧急心肺复苏吗？我记得前台的柜台里好像还有医疗箱。”
“在018号房是吗？请等一下，我现在马上过去。”周美从柜子里翻出小型医疗箱，里面装满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各类药物，其中包括缓解心脏病的降压药。
天宛堂的入职培训都会有紧急救助一项，当初周美的培训成绩在她的那批中名列前茅。
情况紧急，她来不及思考电话那头的人所说是否真实，要是真的，耽误了就是她的失职，手忙脚乱地把话筒挂好，提起小型医疗箱，踢着五寸的乌黑色高跟鞋就往头里跑，018号房在左侧的走廊尽头。
长廊上空空荡荡，天花板的灯光将女人的影子打在地毯上，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周美说不清是什么气味，只感觉有点像是某种花香。
脑袋却不知不觉间变得昏沉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脚步变得轻飘飘的。
好累......好困，身体软踏踏的没有力气。
周美的身子重心不稳地摇晃起来，她用力甩了甩头，稍微驱散了心底一丝丝的无力感。
她终于抵达了尽头，仿佛时间过了一个世纪，018号房间近在咫尺。
“有人吗？”她伸手敲了敲门，咚咚咚地，跟击打锣鼓似的，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
“谁？”门向里侧开启，穿黑色西装的男孩走了出来，顺手把门带上，“你是......服务员？我记得我并没有喊过。有什么事吗？”
“您是......018房的客人？”周美语气有点疑惑，她记得018号房的客人，是一个穿灰色大衣的奇怪男人，令人印象深刻，绝对不是面前的男孩。
他看起来才十七八岁，身形和体格完全不像一个成年男子。
“你不认识我？”男孩眉头一挑，神色冷淡，“你作为这里的服务员，居然会不认识我？脑袋给门夹了，变成傻子了吗？”
“对不起......您是......”周美现在确实头脑发昏，思考能力急剧下降，甚至连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应该认识他吗？一个未成年的男孩？他到底是谁？面容似乎还真有点熟悉......但周美绞尽脑汁也还是想不起来。
周美的理智告诉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并不是确认男孩的身份：“很抱歉......打扰到您......但是后台反应说，有客人在您的房间里失去意识了，是突发心脏病，需要紧急救助......您可以放我进去吗？我带了医疗箱和特效药物......”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如你所见，我活得好好的。”男孩冷笑一声，“神经病。”
他重新拉开房门，走进房间，不给周美半点反应的时间，反手用力一摔关上了门。
“滚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你最好自己辞职，省得让我爸写辞退通知书。”这是房间里传出的最后的声音，然后一切回归宁静。
空荡的走廊上只剩下了周美一个人，她呆呆地站在018号房的门前，神情恍惚，接着两腿一软，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整个人笔直地向前倾倒，银色的医疗箱脱手，如同一块沉重的钢铁砸落在地。
周美已经闭上了眼睛，那个男孩最后的话语她听不懂，也听不清，只是感觉自己可以睡了，不需要再思考任何问题，什么男孩、什么客人、什么心脏病，再也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就这样吧，其他的一切晚点再说。她困了，该睡觉了，该瘫倒在地毯上了。
有人搂住了周美的腰，用手臂托起她的身体，那条手臂的颜色居然是纯黑色的。
“看来是已经睡着了啊......”听起来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果此时周美的意识还清醒，她肯定听得出来，这个声音和先前电话那头的、机械的合成电音几乎毫无差异。
“真是辛苦了，负责任的服务员小姐。”女人的语气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好好休息，不必担心。你不会被辞退的，剩下的一切交给我吧。”
她扶着周美背靠在墙角坐好，起身离去，从后腰间掏出了一块漆黑色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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