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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大宝的自画像

    光阴无刃,抽走留痕,毕业已整十年了,我不想谈当初的喜怨荣辱、是非成败,惟有那段经历深深影响并改变着我。每每回想彼时种种荒唐之举,仍不觉莞尔。今自我描画一番,以此为念,敝帚自珍。

    一、“无为而治”学习法

    老子曰:为无为,则无不治。

    我认为,一个在中学时代因用功过度而身心俱伤的人,理应在大学里得到及时有效科学充分的治疗和调养,以便能有充沛的精力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于是结合自身实际,我采取了以休养生息为主旨的“无为而治”学习法。

    具体内容是:课前概不预习,上课不一定去,去了也不听讲(看小说、睡觉或者走神),课后概不复习(即使在考前),考试是去的,考时却要高度自觉的遵守纪律,绝对不抄(坐在第二排,监考太严,根本抄不到)。

    三年中我一直是严格按照这个方法学习的,说到成绩嘛,实话实说,总体来说不是很靠前,不过那也都事出有因。比如,如果得知有同学哪门没有考过,为了防止该生因想不开而发生意外,出于一种同情或者爱心我通常都会去陪着他(或她)参加补考。还有,如果有某位老师为了显示自己出题如何有水平非要抓一个人去补考而别的同学又都不愿意满足老师这本不算太高的小小愿望的时候,身为班委成员之一的我通常也都会挺身而出。

    成绩虽看似不佳,实际上却不尽然。我其实也有过骄人的战绩,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一直很低调,从来未张扬。今天可以说一说。有一门功课我可能创造了石邮专建校以来的最好成绩,至少是并列第一。

    那是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我当时已有两门功课红灯高挂,而另一门即将考试的线性代数更无胜算。这让我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因为按照本校惯例,一学年累计三门补考将面临着留级的危险。(当时并不知道下届不招生了,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不会发生下面的事情。)这回我采取的是“无为而治”的升级版——“自残法”。

    那天,我用某种特殊手段将右手的食指弄得通红,使之从视觉上看好像有点肿,然后通过一番极尽痛苦和吃力之能事的演示,换来了医务室开的一张证明:该生在打篮球时手指戳伤,执笔困难无法答卷,可以办理缓考。带着这张证明我又去找学校,几个环节之后,拿到了一个批准我缓考的文件,得以逃脱了这次考试,并定于下学期开学伊始按学校的安排参加补考,但不算挂科。意想不到的是,新学期开学后我却迟迟未接到补考通知,一查才得知我的这门未敢参加考试的线性代数的成绩竟然是——满分!

    我不认为是校方的统计失误,就像马拉多纳的“上帝之手”一样我认为这一定也是上帝的安排。这件事之后我在崇拜老子的同时,还开始了崇拜孙子,因为孙子曾曰:不战而屈人之兵。

    二、纷繁多姿的文娱活动

    与学习生活的匮乏相对比的是,我的文娱活动内容之丰富可用泛滥成灾来形容。

    1.相声

    迎新晚会和GX05的邸青华有了第一次合作,此后我们的相声成了学校联欢的保留节目。三年的演出经历,让我进益丰厚,也换来了不小的知名度。大家评价我那带着东北口音的普通话很有特点,这让我在沾沾自喜之余又有些无奈,因为这意味着我在给女生宿舍打骚扰电话的时候会被轻而易举的认出来,导致很多在我自己看来超级精彩的恶作剧最终都因未能实行而胎死腹中。

    2.唱歌

    比起相声小品,我觉得唱歌更能表达自己的心声,引起观众心灵上的共鸣,我想这也是女生都爱慕刘德华而不爱慕赵本山的原因之一。大一下学期我参加了歌手大赛,当时尽量把自己收拾得深沉和庄重一些,以消除自己的相声给人带去的一贯的轻佻印象。那次表现还算说得过去,如果不是唱到一半的时候忘词的话,我相信成绩会更好。

    3.跳舞

    在大一和大二两年间,学生会工作的关系我先后组织和参加过四次交谊舞培训,每个周末舞会我还会到现场去放音乐。后来去地下室的舞场于我来说成了一种习惯,即使在大三退出学生会之后,我也会经常去那里转转。同为数不少的男生一样,我也是或多或少的带着一点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过始终未见收效,唯一的收获就是经过了上百场的耳濡目染和亲身实践,学会了几下三脚猫的舞步。

    4.象棋

    我的象棋水平在相邻几个宿舍几乎无对手,鲜有败绩。大一的时候有一次我曾对刘栋说过,我在高中时候是我们县中学生象棋大赛的冠军。他听后露出了无限崇拜的表情。实际上我在高中时只是参加了本班内部的比赛,至于我们班是否能代表全县中学生的最高水平,我一直没有验证过,不过不能否认确实存在理论上的可能。刘栋后来显然没有为我大力向外宣传,以至于并没有产生全楼象棋爱好者对我闻风丧胆的效果,这让我发现他这个人不太厚道。

    5.上网

    在校期间,基本没读过多少课外书,只是把金庸小说全部读遍了,更多的是上网。说来不可思议,我不打游戏,也不聊天,上网的内容除了偶尔会看一些只适合成年人看的东西,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看电影。而看电影的内容也是非常单一,当时热播的《流星花园》这类青春偶像剧我是从来不看的,我只看成龙和李小龙的武打片,利用同学们上课的时间,我将他俩拍的所有电影通通看了一遍。看完之后我发现和这两个粗人对比,自己更像一个文艺青年了。

    三、匪夷所思的魔鬼训练

    如果让我说出一件自己在大学里真正认真做过的事情,我一定会选跑步。毫不夸张的说,我当年是把跑步这件事情当成一项事业来做的。

    在大一下学期的时候,一个偶然机会在好友建林的帮助下我发现了自己的跑步潜能,然后经过了整整一个夏天的苦练,当年的秋季校运会上成果丰硕,让我很是飘飘然,随后制定了一个更高远的目标:打破校记录。

    为此我真的进行了为期一年的魔鬼训练。每天早晚各跑五千米,运动量接近专业的运动员。一天也没有荒废,即使在雨天,我也会在宿舍里做俯卧撑或者跳绳来训练体能。此外我还在图书馆里找出了1990至2000十年的《田径》杂志合订本,把其中有关中长跑的内容全部读完,从中掌握了很多相关知识和技术要领。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我,那个时候在外人眼中,就是个疯子。

    经过系统的训练,水平明显提升,自测成绩优异得让我雄心勃勃不可一世。正当我积极备战的时候,却在大三运动会的前一个月住院了,训练因此搁浅。出院一周后参加了校运会,名次还算满意,但没有破纪录。不无遗憾的说,只差一点点。

    后来算了一下,从大二开始,我在校参加了包括运动会和环城跑等十余次比赛。跑道上的那种忘乎所以的感觉让我在离校后仍久久挥之不去,以至于多年后还会梦到比赛的情景,因而我曾一度将网名取为“梦回疆场”。

    四、得失参半的学生会生涯

    我在大一时候就进了学生会,出于爱好我进的是文艺部,在那里锻炼了两年。参与组织筹办交谊舞培训、歌手大赛和几次联欢会。从中学到的一些东西,后来工作中也派上了点用场。

    不过我还是觉得学生会的工作占用了自己太多的时间,而且我后来发现尽管自己付出了大量劳动,却没有得到预想的收获,也没有学会应该学会的东西。说是得失参半,其实得不偿失。

    五、随缘而适的友情和其他

    本班和同宿舍的哥们留给了我太多美好的回忆,篇幅关系不能尽录。外班也有一定数量的朋友,最志趣相投的有一起跑步的建林,一起交流文艺的青华和李耀,还有一起喝酒胡闹的冷福等人。

    那个时候不断有客来我宿舍造访,与我相谈甚欢,常常熄灯以后他们还迟迟不忍离去。后来舍友学军在留言中这样给我写道:“在小武面前,你是忠实的倾诉对象;在冷福面前,你是资深爱情问题顾问;在某个大一新生面前,你又成了循循善诱的知心哥哥……”。

    我一直很珍视和本班女生之间的那种纯洁的友谊,言语和行动上都从未有过冒犯。在与外班的异性朋友的交往中,倒是有过一些不成熟的举动,不堪回首。最终我是以单身的状态离开的SJZ。

    以上这些类似白描的回顾,组合起来基本构成了我当年的自画像。与多数人相比,我的大学生活可能偏离了正统的轨道,我自己也意识到确实和刚入学时的初衷背道而驰。而那三年空前的释放和自由,让我觉得似乎并没有走错。如果重新让我上一次大学,我可能还会是那个样子。也许那才应该是我的本真,是我原本希望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