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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战后

    月湖镇驿馆。

    巡境司修士里里外外忙碌着收拾残局,驿馆外停放着许多盖着白布的尸身。

    此次巡境司可谓死伤惨重,其实伤的还好,巡境司受伤未死的只有两人,监察使白玉,河西州提督金虎。

    整个河西州七城来了五位指挥使,战死四位,副指挥使十一人,战死八人,再往下还有月湖镇助手修士,各城修士战死者尚未统计完毕,月湖镇平民死伤尚未统计完毕。

    就当下而言历经或围观此战未死的只有重伤昏迷王应墨、白玉、金虎三人、以及徐枢张冲两人。

    徐枢毕竟不是巡境司人马,又是王应墨的人,所以在金虎的照料下不曾迎敌才侥幸没死。否则看看当时还在驿馆的巡境司众修士,哪个不是上去一个照面便被鬼婴吸干随意丢弃?

    徐枢此刻也是头疼无比,那个先前还杀人如麻的女魔头现在就在他房间里,还化作了一个五六岁小女孩的模样昏睡不醒。

    按理说应当立即诛杀此獠才对,但莫公子倒下前看向鬼婴的眼神他瞧的千真万确,半点杀气也无,甚至最后还扫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含义徐枢这种聪明人不会看不懂。

    是要让他照看好她。

    故而此时面对巡境司一众来要人的修士她也是头疼无比。

    “徐先生,那魔女杀我巡境司如此多同僚,你今日若交出来,就别怪我等动粗!”为首的是幸存唯一一位指挥使,上远城指挥使,于震强压着怒气道。

    任谁也想不到此战会如此惨烈,河西州七城巡境司不说全军覆灭也不远了!!

    而此时这问道院的门生竟然还护着那魔女!难不成当我巡警司是泥捏的?!!!!

    徐枢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几人有些头皮发麻,要是动起手来她哪里挡得住。

    只得硬着头皮道:“莫前辈对里面那位还有安排,诸位等莫前辈醒来再来商议如何?”

    越城副指挥使李寅怒道:“我越城指挥使副指挥使皆至,手下十三人来此,如今只有我一人苟活,今日要么我死在那魔女手里要么就把他交出来。”

    “对。”

    “对!”

    一直间门口闹起来,大有再不行就直接打进去的架势。

    “闹什么呢,成何体统!”就在此时一道威严声音传来:“你们监察使白玉白大人呢?让他出来说话。”

    来人正是梁众山与李正阳。

    徐枢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不尤一喜,赶紧从众人中挤过,行了个学生礼:“学生徐枢见过副院长大人。”

    李正阳奇道:“你是道院学生?怎么会在此地。”

    徐枢苦笑道:“先生,此事说来话长,学生还是先给您说说眼下的情况吧。”

    徐枢尽量简短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王应墨要先留下鬼婴的事情。

    李正阳听完也知道巡境司现在是即群情激愤又群龙五首,只好也先安抚一下道:“巡境司诸位同僚,老夫问道元副院长李正阳,巡境司伤亡惨重,朝廷必然不会忘了诸位功劳,那鬼婴既然是罪魁祸首之一,还得细细盘查才可决定如何处置,此等流程想必各位也是心知肚明,此事等你们监察使白大人醒来再说,可否?”

    大楚尚武,人家堂堂道院副院长身份修为摆在那里,说话这般客气已经是给了天大的脸了,巡境司众人不敢再闹,于震只得道:“李大人客气,只求李大人给我巡境司同僚一个公道。”

    李正阳点了点头,于震带着还有些忿忿不平的其余人离开。

    此时徐枢才发现,那个和副院长一起来的老人已然不见。

    徐枢看向李正阳,李正阳摇了摇头示意不该问得别多问,徐枢也不敢再多说。

    屋内,梁众山单手捏住鬼婴手腕,眼睛微微眯起。不多时便慢慢放下,叹了口气,身影再度消失不见。

    老人先手出现再金虎白玉和王应墨房间。

    金虎此刻与当初徐枢相似,大道归元符没有辜负王应墨期望救了她一命。

    至于白玉则纯粹是拼了小半条命才使出那招定住鬼婴,只能慢慢恢复倒是没有性命之忧。

    但当看到王应墨状态时,老人面色逐渐凝重。

    他轻轻开口:“正阳。”

    这声音不轻不重却恰好传遍驿馆,听到声音得李正阳与徐枢一同来到王应墨房间。

    梁众山先前也听了徐枢一番简述,问道:“这便是那个莫小兄弟?”

    徐枢恭敬道:“回前辈,正是。”

    老人与先前看鬼婴一般抓起王应墨手腕,但很快停下,他感觉到王应墨身周不同寻常得灵力波动,担心贸然以灵力探查会适得其反,于是作罢。

    天地昏暗,无边无尽,王应墨身处其中,找不方向,没有上下左右之分,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在这片位置的空间中王应墨唯一能感觉到的事一股强大柔和的力量,王应墨很熟悉,大衍道身的力量。

    他之所以能战至如今,能搏杀噬魂宗三大高手,能与道脉巅峰的赵元启硬碰硬,能连续击杀鬼婴八次,最后一次还能以身衍道与鬼婴性命相搏,极大程度上都源自此法身的奥妙,但此刻展现在他感应中的这股力量如此庞大浩瀚,绝不是他能在这个阶段拥有的。

    但王应墨很快就想明白了这股力量源自于谁。

    天地间除了他父亲王之涣还有谁能将大衍道身衍化到如此境界还留在他体内?

    王应墨感受到这股力量,心安无比。

    他知道他死不了。

    果然下一刻在他的感应中又有两股力量腾起,一股与衍道真意相似却弱小得多,但却带着一股毁灭的气息,是王应墨先前施展的以身衍道,还有一股同样比以身衍道强大的多的力量,这股力量无比温顺,充满生命,那是白符中涌现的力量。

    王应墨自身产生的衍道之力虽然弱小,却致命,毕竟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实战此招的代价。

    但它与另外两股力量的差距实在太大。

    所以在它袭向王应墨灵魂之时,被衍道真意和白符之力很快截住,并不断消融,王应墨,在这个过程中王应墨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撕裂感直击灵魂深处,几乎要将他扯碎,于是他本能一般运转起东帝经,竭尽全力抵抗这股撕裂感。

    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痛苦,发自灵魂深处,即便自幼那么多次伐骨洗髓也无法让他对这种痛苦有半点抵抗力。

    但是直觉告诉他他不能停下东帝经,一但停下,三股纠缠在一起的力量必将把他的灵魂撕碎。

    所以即便那痛苦如此让人不堪重负他也坚持着,发出无声的呐喊,好似灵魂都在地上疼的打滚也不曾一刻停下东帝经。

    然而东帝经的运转没有然痛苦减少点。

    因为东帝经在不断修补他的灵魂,而三股力量则在不停撕扯。

    他陷入了一个循环,一个灵魂被不断撕裂又愈合的循环。

    王应墨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但就在他快要被折磨疯了的时候,那撕裂感开始衰弱,直到停止,他再也坚持不住,意识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