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铁匠铁匠和铁匠
缭绕蒸腾的水雾弥漫着整个房间，杨君莫坐在一个半人多高的大木桶内，深褐色的药液没过了肩膀，一旁的明月正小心的用毛巾沾着药液擦拭。
“不是跟你说了，这药浴是拿来泡的，你一直搓什么啊，搓这一桶的泥”白子虬在一边，嫌弃的边嗑瓜子边说。
杨君莫已经在这桶中泡了整整一个白天，入窥结束之后，他的整个身体肌肉忽然极快速的萎缩，就好像肌肉的营养都被什么吃掉了似的。幸好明月早上进房伺候，发现了之后发疯似的一路背着杨君莫往书院跑，方怀之一路在后面追都追不上，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哪来这么大的怪力。
这才有了药浴养身的事，杨君莫也搞明白了，是因为他唤出了自己的武灵“自卑的杀意”，消耗了过量的真气，连带肉体也跟着遭殃。明明就是一般砍刀大小的一把镰刀，竟然这么召唤条件这么苛刻，想来威力应该很大吧。
除了明月之外，屋里还有一个女子，名叫邱晚歆，是白子虬的关门弟子，算是杨君莫的师姐了。邱晚歆面若冰霜，寡言少语，容貌生的并不精致，若是单独看去，并不如这世间大多数女子。
邱晚歆一袭淡紫长裙，按照白子虬的指示，不时地往木桶之中添置药材。
“老白老白，买回来了，你不知道我使了什么损招才插队买到的千日醉。这酒怎么弄，直接倒进药液吗？”方怀之的声音比人还要先到，话都说完了才看见他抱着个大酒缸子进来
白子虬一把抢过酒缸，给自己倒了一碗说道：“倒进去不是白瞎了，这是给我喝的？”
“什么？给你喝的，你有病吧，火急火燎的让我去拿酒，还限时半个时辰，你玩我？”方怀之那绿豆小眼睛瞪得比球都圆。
“比你以前可差远了，嘿嘿，我就是讨点利息”白子虬看起来心情大好，咧着嘴把酒倒进去。
“方先生，我的画好了吗？”杨君莫突然开口。
“你不说我都忘了，好了好了”方怀之从袖口掏出一卷画布。杨君莫草草看了一眼，就递给明月，说道：“你再去铁匠铺周边问一下，这人是不是王铁匠”
“嗯”明月兴奋的点头，这个小姑娘自从接触了查案子，就莫名其妙的很激动。
“对了，方先生，还有件事拜托你。三年前王勇逃逸时，那个举报他的人，以及一起被开除军籍的人，他们的资料劳烦您整理一份给我”
“四公子，你这是要查到底呀”方怀之小心的问道
杨君莫查案确实需要资料，这些东西只能借由他人获取，明面上，他确实需要一个查案的理由，便说道：“毕竟缉拿司的赤衣捕向我发出了比试的邀请，总不好落了将军府的面子”
方怀之脸色有些不好，凑近了一些道：“缉拿司的人，公子还是少接触为好啊。那里边都是些死脑筋，谁的面子都不卖的。”
“怎么？你吃过亏？”杨君莫调笑道，哪知道方怀之脸色一黑，背过头去，一旁的白子虬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老师，药材都已处置完毕了”一直以来不曾说话的邱晚歆开口，她的声音清冷，淡漠，似乎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嗯，那咳咳.......你忙你...咳咳...的去吧”白子虬还没从刚才的大笑中缓过来，说话带着断断续续的咳嗽。
邱晚歆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杨君莫，问道：“刚才你命人带画像去铁匠铺是为何？”
杨君莫看着眼前像冰块一样的邱晚歆，想不到她也会对这案子有兴趣。
“你为什么要问？你认识王勇？”
“似乎是我先提问的”邱晚歆依旧表情淡漠，连一点细微的情绪都不曾表露出来。
“但没人规定我必须回答”杨君莫突然觉得很好玩。
“我为你处理续添药材一整日不曾歇息”邱晚歆虽然声音冰冷，但明显语速变快了。
“我可没拿刀逼你”杨君莫故意吊儿郎当的笑，他想看看，这女人能忍到什么时候不发火。
邱晚歆只是沉默了一下，看着木桶里的药液，有些不屑的道：“若是对我持刀相向，你可能会死”
“？”杨君莫没想到她抓的重点是刀，一时竟被噎住不知如何回话了。一旁的白子虬刚平复了咳嗽，听见这话，又边咳边笑起来。
邱晚歆没有再说话，转身便要离去了。
“因为我怀疑坊市的铁匠王勇并不是逃兵王勇”杨君莫冲着邱晚歆的背影说道。
邱晚歆沉默了几秒，说：“因为我曾在自戕的姐妹墓前看到礼物，几番追寻才知道是王铁匠所购”
自戕的姐妹？王铁匠购入的女子物品原来是用于祭拜。杨君莫刚想询问那位姐妹的事，邱晚歆却已经没了人影。
“至少知道那女子应该姓邱吧”杨君莫自言自语。
“那可不一定嘞，晚歆她搞的是一个什么‘姐妹会’，里面的女子都是互称姐妹的苦命人”白子虬磕了一把瓜子仁，冲着杨君莫努努嘴。
“你自己吃吧，唾沫星子还在上面呢”杨君莫一脸嫌弃。
“随你便，这个药汤差不多了，你自己换好衣服来吃饭吧，今天我下厨了硬菜，嘿嘿”白子虬起身扔给杨君莫一套四合书院的校服，便转身去了灶台处。
“四公子，这是你要的资料”方怀之办事确实利索，这么会功夫已经写好了。
3年前的举报人叫李源，广元城人，而当时一起酗酒的另外两人分别是赵琦和李胜，这李胜正是李源的弟弟。当时王勇报复李源，两人争斗下，王勇胸口的疤痕就是李源弄的。李源负伤以后也就离开军营，照理应该是回广元城了。
方怀之给的信息里，还包含了李源的住处。杨君莫看完，深深看了一眼方怀之，道：“这些东西都在你脑子里？还是你这次回来前做了功课？”
方怀之紧忙摆手，道：“四公子别误会，这案子真跟我这没关系，我这人没别的本事，就是过目不忘。军队里几乎每一个人的资料和历史我都如数家珍。”
“你还有这种本事？那其他人的画像也都给我呗”看着眼前的方怀之，怎么也把他跟天才靠不到一起，跟智力有关最好的词也只能是贼眉鼠眼了。
“少爷你别难为我了，这资料都是记在纸上的，还好说，这其他人我是真没见过啊。都是些小兵，那我好歹还是军师呢。嗷，不过我记得李源离营时将军亲自去送了，据说对他很是厚待。”
杨君莫刚在方怀之的帮助下穿好衣服坐上轮椅，明月就回来了。她小脸跑的红扑扑，煞是可爱。明月满面笑意，边跑边挥舞着手里的画像，喊道：“少爷少爷，我回来了。”
“如何？”杨君莫递给明月一个手帕擦汗
“是，是他！”
“是他？”杨君莫惊异。
“不是不是！是老铁匠是他，但不叫王勇，小铁匠叫王勇，但不是他”
“啊？”
“啊？”
“啊？”杨君莫，方怀之和白子虬异口同声。
“不是跟你说了，这药浴是拿来泡的，你一直搓什么啊，搓这一桶的泥”白子虬在一边，嫌弃的边嗑瓜子边说。
杨君莫已经在这桶中泡了整整一个白天，入窥结束之后，他的整个身体肌肉忽然极快速的萎缩，就好像肌肉的营养都被什么吃掉了似的。幸好明月早上进房伺候，发现了之后发疯似的一路背着杨君莫往书院跑，方怀之一路在后面追都追不上，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哪来这么大的怪力。
这才有了药浴养身的事，杨君莫也搞明白了，是因为他唤出了自己的武灵“自卑的杀意”，消耗了过量的真气，连带肉体也跟着遭殃。明明就是一般砍刀大小的一把镰刀，竟然这么召唤条件这么苛刻，想来威力应该很大吧。
除了明月之外，屋里还有一个女子，名叫邱晚歆，是白子虬的关门弟子，算是杨君莫的师姐了。邱晚歆面若冰霜，寡言少语，容貌生的并不精致，若是单独看去，并不如这世间大多数女子。
邱晚歆一袭淡紫长裙，按照白子虬的指示，不时地往木桶之中添置药材。
“老白老白，买回来了，你不知道我使了什么损招才插队买到的千日醉。这酒怎么弄，直接倒进药液吗？”方怀之的声音比人还要先到，话都说完了才看见他抱着个大酒缸子进来
白子虬一把抢过酒缸，给自己倒了一碗说道：“倒进去不是白瞎了，这是给我喝的？”
“什么？给你喝的，你有病吧，火急火燎的让我去拿酒，还限时半个时辰，你玩我？”方怀之那绿豆小眼睛瞪得比球都圆。
“比你以前可差远了，嘿嘿，我就是讨点利息”白子虬看起来心情大好，咧着嘴把酒倒进去。
“方先生，我的画好了吗？”杨君莫突然开口。
“你不说我都忘了，好了好了”方怀之从袖口掏出一卷画布。杨君莫草草看了一眼，就递给明月，说道：“你再去铁匠铺周边问一下，这人是不是王铁匠”
“嗯”明月兴奋的点头，这个小姑娘自从接触了查案子，就莫名其妙的很激动。
“对了，方先生，还有件事拜托你。三年前王勇逃逸时，那个举报他的人，以及一起被开除军籍的人，他们的资料劳烦您整理一份给我”
“四公子，你这是要查到底呀”方怀之小心的问道
杨君莫查案确实需要资料，这些东西只能借由他人获取，明面上，他确实需要一个查案的理由，便说道：“毕竟缉拿司的赤衣捕向我发出了比试的邀请，总不好落了将军府的面子”
方怀之脸色有些不好，凑近了一些道：“缉拿司的人，公子还是少接触为好啊。那里边都是些死脑筋，谁的面子都不卖的。”
“怎么？你吃过亏？”杨君莫调笑道，哪知道方怀之脸色一黑，背过头去，一旁的白子虬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老师，药材都已处置完毕了”一直以来不曾说话的邱晚歆开口，她的声音清冷，淡漠，似乎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嗯，那咳咳.......你忙你...咳咳...的去吧”白子虬还没从刚才的大笑中缓过来，说话带着断断续续的咳嗽。
邱晚歆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杨君莫，问道：“刚才你命人带画像去铁匠铺是为何？”
杨君莫看着眼前像冰块一样的邱晚歆，想不到她也会对这案子有兴趣。
“你为什么要问？你认识王勇？”
“似乎是我先提问的”邱晚歆依旧表情淡漠，连一点细微的情绪都不曾表露出来。
“但没人规定我必须回答”杨君莫突然觉得很好玩。
“我为你处理续添药材一整日不曾歇息”邱晚歆虽然声音冰冷，但明显语速变快了。
“我可没拿刀逼你”杨君莫故意吊儿郎当的笑，他想看看，这女人能忍到什么时候不发火。
邱晚歆只是沉默了一下，看着木桶里的药液，有些不屑的道：“若是对我持刀相向，你可能会死”
“？”杨君莫没想到她抓的重点是刀，一时竟被噎住不知如何回话了。一旁的白子虬刚平复了咳嗽，听见这话，又边咳边笑起来。
邱晚歆没有再说话，转身便要离去了。
“因为我怀疑坊市的铁匠王勇并不是逃兵王勇”杨君莫冲着邱晚歆的背影说道。
邱晚歆沉默了几秒，说：“因为我曾在自戕的姐妹墓前看到礼物，几番追寻才知道是王铁匠所购”
自戕的姐妹？王铁匠购入的女子物品原来是用于祭拜。杨君莫刚想询问那位姐妹的事，邱晚歆却已经没了人影。
“至少知道那女子应该姓邱吧”杨君莫自言自语。
“那可不一定嘞，晚歆她搞的是一个什么‘姐妹会’，里面的女子都是互称姐妹的苦命人”白子虬磕了一把瓜子仁，冲着杨君莫努努嘴。
“你自己吃吧，唾沫星子还在上面呢”杨君莫一脸嫌弃。
“随你便，这个药汤差不多了，你自己换好衣服来吃饭吧，今天我下厨了硬菜，嘿嘿”白子虬起身扔给杨君莫一套四合书院的校服，便转身去了灶台处。
“四公子，这是你要的资料”方怀之办事确实利索，这么会功夫已经写好了。
3年前的举报人叫李源，广元城人，而当时一起酗酒的另外两人分别是赵琦和李胜，这李胜正是李源的弟弟。当时王勇报复李源，两人争斗下，王勇胸口的疤痕就是李源弄的。李源负伤以后也就离开军营，照理应该是回广元城了。
方怀之给的信息里，还包含了李源的住处。杨君莫看完，深深看了一眼方怀之，道：“这些东西都在你脑子里？还是你这次回来前做了功课？”
方怀之紧忙摆手，道：“四公子别误会，这案子真跟我这没关系，我这人没别的本事，就是过目不忘。军队里几乎每一个人的资料和历史我都如数家珍。”
“你还有这种本事？那其他人的画像也都给我呗”看着眼前的方怀之，怎么也把他跟天才靠不到一起，跟智力有关最好的词也只能是贼眉鼠眼了。
“少爷你别难为我了，这资料都是记在纸上的，还好说，这其他人我是真没见过啊。都是些小兵，那我好歹还是军师呢。嗷，不过我记得李源离营时将军亲自去送了，据说对他很是厚待。”
杨君莫刚在方怀之的帮助下穿好衣服坐上轮椅，明月就回来了。她小脸跑的红扑扑，煞是可爱。明月满面笑意，边跑边挥舞着手里的画像，喊道：“少爷少爷，我回来了。”
“如何？”杨君莫递给明月一个手帕擦汗
“是，是他！”
“是他？”杨君莫惊异。
“不是不是！是老铁匠是他，但不叫王勇，小铁匠叫王勇，但不是他”
“啊？”
“啊？”
“啊？”杨君莫，方怀之和白子虬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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