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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自念遭遇偷袭

    三人打定计划,先睡一觉,养精蓄锐,第二天起个大早出门,可是难料半夜情况突变。

    夜里躺在床上的黎青子,呆呆地望着乌黑的房顶,放空脑袋。想着:为什么总感觉在被推着走,为什么什么都要自己去做,一点自由也没有,只能像傀儡一样的执行任务。母亲从小带她时不时入山林中,为了继承黎族的能力,到后来抱着母亲的期愿来到洛阳,都不能和父亲在一起多几天,又被推着前往姑苏。

    她心里像被蚂蚁啃食的难受,脑袋也生疼,想找人说几句,又想到白羽禅下午说“就不多言”,又咽了回去,只好自己躺着,又委屈的默默淌泪。

    她的一生,最想要自由,但是如今却被黎族的责任箍上枷锁,她多想母亲可以在她身旁,这样就可以问问母亲,是怎么样想的,如何抉择,如何接受。

    又想到白羽禅,深深地吐气,强迫自己闭上眼睡去,脑中却一直不可安宁,重复放映一句话,一个神情。翻来覆去,怎的也无法睡着,这是她头一回碰到的关于朋友间往来的矛盾,从小和小七在一块,要吵什么架,早就在小时吵了个遍,后来二人聚少离多,也就和和气气,珍惜时光。

    另一边的白羽禅又和萧叶坐在屋顶上聊天。萧叶想着白羽禅确实是心思敏感,只是自己没注意到他的想法,以后要多关心他一下了。

    白羽禅又在发呆,下午的场合自己说的话,会不会又冒犯了,自己从小在庙里长大,由方证大师和寺里的一众师兄们带大,小时候就做些打水,抄经书,敲木鱼的简单功夫。这些也不怎么需要和人交流太多,自然日日下来,话也少了。

    在小时候,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拿着扫帚扫着地上的落叶,看着许多人不辞辛苦的大早上从山脚爬到山顶,有者是三步一拜,恳切万分。

    要不就是坐在佛前,静闭双眼,敲木鱼,有一下,没一下,这时,他总喜欢睁开眼睛,偷偷地观察那些跪拜的人,或布衣,又锦绣,再说羊角儿童,还是古稀老人,妙龄女子,风流男子……所求的也许是,姻缘、富贵、平安、健康,这些亘古不变的话题不断的从一位又一位来者口中喃喃吐出,是一篇永不停息的经文,上面镌刻着他们的真理。

    ‘佛’真的看的到吗?一缕缕青烟在庙门口外冉冉而起,这么多人多心愿,真的办的到吗?他那时候问十八师兄这个问题,师兄低语“罪过罪过”,又让自己以后切莫说了。‘佛’能听见吗?会来找我麻烦吗?倘若他可以听见,并且找我麻烦的话,为什么不去解决那些愿望呢?‘佛’不是慈悲的,关怀的吗?比起惩戒人来说,帮助他人才是更为要紧的吧。

    我没有再问出来,因为十八师兄的样子好像不想我再多说,那我就不说好了,可是不说,不代表不想,不代表不知道。但是这个疑惑一直在我心里,想要解开这个疑惑的心理,也不曾减弱。

    日子长了,所做的事也不一样,但是随着我看越来越多的人,听见各种各样事,渐渐感到自己已经站在这些人的外面,和方证大师说的“忘我”的境界有些像。我想,通俗一点,是看开了,身外之物是什么,对于别人的要求,已经很少能让我拒绝,那些被别人视为麻烦的事,就算接下来也没什么关系。

    ……

    萧叶正顶了一下手肘,白羽禅才从漫无目的的回忆里挣脱:“怎么了?”。她指了指府外灯火通明的一条如蛇般匍匐的队伍:“白大哥,你看”,那队伍训练有素,正朝王府方向驱来。

    糟了!萧叶想着,竟然在夜里偷袭,如今下了通缉令,要是在王叔府里被抓住,那王叔也要被连累。她与白羽禅使了个眼色:“你快去收拾行李,知会王叔一声!”。白羽禅领悟点头,而自己几个飞步,又落到黎青子房前,正欲敲门,在这同时,门被“哗”的一声打开,黎青子睁圆了眼睛,有些惊吓,又探头看向萧叶身后,已经传来一阵剧烈的拍门声,声音很响,里面都听得见,来势汹汹啊。

    萧叶忙道:“快,收拾几件要紧的东西,马上走!”她一面入房,替黎青子掌灯。

    黎青子本就没睡着,脑袋也清醒的多,再加上自己方才和了衣,此时要收的东西不多。急去拣了几件东西,又看萧叶把包裹摊开在桌上,便将怀里的东西一股脑的置了下去,接着萧叶便包了起来,一手抓住,又侧耳一听动静,好像在谈话,又一手抓住还在倾听门外动静的黎青子,一句“走!”,便迈了出门,白羽禅也几步迎面而来,身上挂了包袱,看样子已经说好了。

    萧叶道:“我们翻墙走”,几人快跑几步,到了墙根下,白羽禅自是了然,他一个纵身上了沿墙,黎青子自是难以有他那样的轻功,正愁如何上去,萧叶便蹲在地上,拍了拍自己肩膀道:“踩上来,白大哥会在上面拉着你!”,黎青子有些犹豫,感不好意思,又看萧叶主动伸出手来拉自己,又一咬牙踩了上去,萧叶慢慢地站起身子,边道:“你扶着些,别摔到了”。

    黎青子面红道“嗯。”,待到萧叶快站直身子,白羽禅也伸出手,黎青子够住,又握紧了手,他往上提去,黎青子也自己抓住围墙的最上面,才坐了上来。这墙得有两米半了吧,她运气几步,飞身而上,站的地方太少,才堪堪在墙上稳住身形。

    三人转头,又看见火光挨近,乒乒乓乓的搜查声逐渐清晰。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又跳了下去,出了王府,四周黑了一片,果然是偏僻。

    萧叶刚从怀里拿出火折子,才燃起,又被一飞镖而打灭,有埋伏!这墙角下又暗,光线少的可怜,如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是大大的不利啊!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萧叶轻道一声:“小心!”,三人迅速背靠背,这样别人便无法乘机而入,再使偷袭伎俩,黎青子掐了几个诀,又作几个印,许多灵蝶顿时从掌心散开,看得清了!此时一触即发,飞镖刀剑从四面八方射来,萧叶从腰间拔出其剑,一一截下,在府内的人一听外面有打斗声,又绕出,骂骂咧咧的赶过来。

    三人这种守势不多不少,恰好可以防范,只是再赶来那么多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招架住这人海战术。

    衣袍已经四处被划开,所幸身上没中招,刀剑叮了一声,好响一声,出手了!飞镖的数量开始减少,近战。三人只好散开阵型,幸好有灵蝶照亮,萧叶打起来看得见人,得心应手,三下五除二便击晕了面前的几个人,穿的衣服不尽相同不像是一队的人,手里的武器有刀有剑,长短刀,双刀,鞭子,但没时间给萧叶多想,她赶去帮黎青子。

    黎青子是空手施法,近又快的打斗招式,看样子是没怎么学,但架不住她身姿轻巧,长裙在身也分毫不显累赘,转身,抬腿,格挡,翻跟头,像蝴蝶翕动着翅膀。

    但和她打的哪里讲什么美感,什么狠辣怎么来,速度快,又重,黎青子也被戳中不少地方,有些吃力,萧叶滑身接下那把弯刀,那弯刀使了全身的力气,再加上萧叶这个俯身的姿势,很难一下挑开,她手掌聚气,用力一撑,竟硬生生的翻了过去,那弯刀被绞上了天。

    萧叶观察到已经没人再放飞镖,又听长街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大喊一声:“往这边冲出去!”。

    另外二人听后不再缠斗,跟着萧叶跑向另一头,萧叶殿后,黎青子跑在最前面,双手合十,蓄力,好一会才散出“软骨香”,她几个闪身,将药丸塞入白羽禅手中轻语:“快吃,白大哥。”

    又再一侧身,又塞到萧叶手中,萧叶一看是上次吃的药丸,便一口咽下,继续和那人打的难舍难分。

    真是不错啊!这人,后面地上躺了一大片人,如今就剩几个了,他们犹豫着不敢上前,或是慢跑,就这人还敢冲上来,萧叶笑着想。

    两剑相交,白光乍现,一支短箭破风而来,其势可叹,近乎死角的位置,待到萧叶发现,已近在咫尺,再加上剑正挡着对面这人的剑,无法脱身,只得硬抗下来,右肩狠狠地中了一箭,手也不由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