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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入庙求见方证

    萧叶甩甩手道:“白大哥,我病人,不好说,还是你来”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羽禅认同的点点头,启言:“我们在庙里认识的,顺路搭个伙。”

    然后陷入沉默,剩下三人一脸意犹未尽。张良叶率先拍手道:“哎哟,老白,你说说你这讲了啥?细节呢?”。

    黎青子认同点头,萧叶一脸我就知道会这么讲。

    白羽禅被看了的也有点红脸,三道目光射在他脸上,他只好尴尬的轻咳两句,又开口。

    白羽禅和萧叶的见面,很平常,两人随遇而安的性子,就搭着伙一块走。

    那天白羽禅照例在寺庙里,大堂里敲木鱼。上午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萧叶插话,笑着反指自己:“我,我我”。

    张良叶道:“嘘——”

    白羽禅续道:“她走进来,拜了拜,只表尊重,却不信仰,因为那动作实在不是很规范,她左右环视,看旁边的人跪下,有些尴尬不知道要不要跪,最终也只是拜了拜,几步溜开大堂,来到僧人旁边谈话,和她谈话的僧人,就是我。”

    听着他缓缓而道,轻缓的声线将她拽下,陷入绵长的回忆,又走入无尽的思念。

    她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师父一道出门,窝在山上,那是个很悠闲的地方,人在那里会变得懒惰。她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也可以按部就班。师父说的话时常刺耳,但却是以他的角度为自己好的方式,一直照顾,爱着自己长大。

    她这次出门,本以为可以早早归家,如今却是归期未定。她想到师父,虽说两人总是说着说着就吵嘴起来,不认同对方观点,面红脖子粗的,但是都明白对方的爱,只是时时倔强的谁也不肯低头。

    师父年龄已高,老毛病也多,时不时就要“哎哟哎哟”直叫个不停,还道“我怕是要死了”,萧叶听了心底又闷又难受,鼻尖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堪堪收住,想到自此以后人间再没了这人,因此又是万分担心,出门前还要叨叨不休的叫师父注意身体,吃好玩好喝好。

    我知道师父也很舍不得,他一手带大的我,我也最亲的他,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能做最真实的自己,可以邋遢的被骂几句也无所谓;可以吵的不分胜负,互不想让,不说话好几天。

    但是,我知道,最重要的,是珍惜时间,因为不知道,还能在一起多久,看着师父越来越苍老的脸颊,鬓上已生愈来愈多华发,岁月在他面上任意开垦的沟壑,手臂上横生的黑斑,我知道,他已不再年轻。

    小时候想到这,我总是会独自窝在被窝里垂泪,如果师父回来晚些或者今夜不回家,就会想是否路上遭了劫匪?还是突发什么疾病?当我很小时去山下学堂,跟着师父送我下山,他又要一人独自上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觉得他又累,又孤寂。我心里很担心他,但我知道我就算和师父说了,他也不懂。

    他向我挥手,示意我去学堂,我只好背过身子,又开始掉眼泪。与好友道话一二,阐述我心里担忧,很幸运,她安慰我,我宽慰很多。

    但我对死亡,对师父的死亡,久久地无法释怀。在我被师父收养前,村民们常背地里,明面上,指着我的鼻子说“没娘养的东西”“啧啧啧”……

    还是其它尔尔,萧叶从不愿去记,大人也都道她年纪尚小,不记事,只是那时候不巧,她一直记着,这种伤痛在越成长,越开始磨平。因而对于那所爱人的死亡,萧叶又惧又怕。她害怕和话本一样,总是人失去了才开始后悔,因而尽可能的去享受当下每一秒,这是她所追逐的信条。

    我是很小,就由师父带大的,他是又严厉又关爱,在那些似有非有的回忆里,我们从不说‘爱’这个字,比起其它,师父教给我的更是身体力行的模样。

    只行了一段路,就收到师父传来的飞鸽,上面别着纸条写着:“祝你天天快乐!身体健康!”

    我收起那封信件,一路赶往南阳城,在路上听闻方证大师的名号,如雷贯耳,我也想替师父求一平安福,于是打定主意,休整几日,理清思绪,登山而上,早晨入庙,因为师父说早上去好。

    步入寺庙,确实如白大哥说的那样,四处环视,又细细地端详着佛像的面容,雕刻艺术,感叹巧夺天工之态,金光掠起。转眼一看四周都虔诚的跪拜着信徒,站在一群跪着的人中间,未免是鹤立鸡群,当然这里没有褒贬的意思,我这么想着,尴尬的闪身躲过拜佛的路径,一路弯折到一位敲木鱼的小师傅面前。

    他眉眼清简,刚才一直看向自己的方向,当下却静闭双眼,口中喃喃有词,一手有规律地敲着木鱼,另一手自然微搭,自若的气派,叫谁也看不出,他适才开了小差。

    萧叶转转黑白分明的眼睛,轻轻敲敲一侧的木桌,又细语:“小师傅,如何可见你家方证大师?”。

    按理来说,求见方证大师,和敲木鱼的人关系不大,应该问佛堂外的人,但萧叶不懂,也觉着这木鱼小师傅是个好说话,有好奇心的,就问了。

    白羽禅道:“施主,方证大师面人极少,如果心恳切,你可以去试一试。”他回话,眼睛还是静闭着,语调颇如一滩潭水。

    萧叶发笑道:“那小师傅,我该怎么去试一试?”。

    白羽禅续道,手也未停:“如果是贪成痴念的话,那就还是”

    “还是什么?”

    “免了吧。”

    “不,我不要!”

    “要去?”

    “都到这了,当然要去,再说,不去试一试,谁知道会不会成功?”

    白羽禅慢慢地睁开眼,木鱼声渐渐消逝,归于平静,他盯着萧叶看了好一会,他道:“那你去试吧。”

    萧叶疑惑道:“小师傅?去哪里找?”

    白羽禅眼神一转,看向佛堂外的师兄弟们,萧叶顺着他的目光眺去,门外确实站着几位师傅,或打扫,或点香,或坐在一侧饮水。又听见“和外面的人说一声,让他们通报一下就好,这事不归我管。”,说完又开始敲了起来,不过这次眼睛没闭上。

    萧叶笑着点点头,有些汗颜,原来不归你管啊喂,那你一直劝退我什么意思,萧叶又回头看了看这位木鱼师父道:“小师傅,要是我成了,你是不是得答应我件事?”

    “为什么?”敲木鱼声又停了下来。

    “因为,你前面说了那么多劝退我的话,就表示你觉得能见到方证大师并且完成心愿的肯定是寥寥无几对吧!?”

    白羽禅闻言,自觉不错,点头。

    “那我既没有被你给劝退,又做到你认为几乎无人做到的事情,这种稀罕事,那你输给我,答应我个要求又有何妨?”简直是霸王条款,萧叶这么想着,自己这是欺负老实人啊自己。

    “倘若施主输了呢?”

    “哈哈,那自然是向你心悦诚服,觉得小师傅讲的实在是不错的啦!”她眉眼弯弯,作势微微抱了个拳。

    白羽禅看着萧叶,半晌不语,最终又敲响木鱼,静闭起双眼,回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