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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局

    仨人闲散聊了几句,萧叶扭扭脖子,甩甩胳膊,活动筋骨,压根就没把剩下那些老兵们放在眼里,自说自话,照她的想法是,你不和我说话,我干嘛还和你说话?闲的?

    她一口借着如厕名义,一边溜开,一路摸索到军医部,轻掀一点边角,没有,再一个回旋掀开另一个边角,啊!看到了。黎青子正襟危坐,才不像个老中医呢!哈哈这才对嘛,谁会扮的那么像?她心下平衡,又见她正聆听着另一位小军医介绍,自己也不便打扰,再溜达溜达吧,这么想着,闪身离开。

    往里面走几步,忽的看见军营的茶棚子下坐了不少人,靠近时,又听见他们在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萧叶正好累了,也就坐下,倒碗酒欲尝尝看,赤辣入喉,被呛了个满怀,不好喝,这酒!她又把起碗,倾倒在另一侧长桌的地面,泼出一道长痕,酒水四溅,浪费了。

    边这么做时边听着。“这里怎么是正规军呀!我们就是一支编外的,被骗了!我们以后领不了功的啊,不算我们功绩的!”

    “他娘的我是真他么服了,死骗子,花了老子那么多钱,就为了进这个军营,好好做兵,得坑多少钱?”

    “我好想回家,可是我几乎一大半身家都投进来了,我,我……”哽咽着

    “大男人哭什么哭,他妈的,都是那群贪官污吏,好事不在,他娘的坏事做尽,要是不好,老子就去告他!老子花这么多钱,结果这个结果?”说这话的是个中年汉子,又高又壮,头上扎好几簇辫子,有些像少数民族的人。

    “唉,真担心啊。”

    ……

    最终还是给自己倒了碗普通的茶,还是这个喝的舒服,喉咙也清明不少。坐在他身侧的秃头老汉见萧叶做这个举动,不由插嘴:“你这小伙子,这浪费可不好,给我们喝怎么了?”。

    萧叶愣神回:“可以……吗?你们喝?”。

    秃头老汉咂嘴:“怎么不行?你们这些小伙子就是矫情高贵,真到了军营里,战场上,你再扔一个试试,看多少人不打你!”

    萧叶心道:确实,话糙理不糙,毕竟是军营,不是家里,没那么讲究,老实答应:“好。”又想到刚刚他们讨论的话,挨近了些问:“那个,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正规不正规的?”。

    另外几人登时齐刷刷的看了过来,一脸诧异。一直粗口的大汉率先道:“我们不是交了那么多钱进来这吗?当时说的多她妈好听,说和新星军一样吃穿住行,结果呢?我们住哪?住在军营里一小块地方,虽然什么东西都可以一起用,但是我们只算编外人员,到时候我们功劳通通不记!都算他娘的别人的,我们啥兵也不算!”。

    萧叶顿了几秒,没反应过来,继续道:“我不是很懂唉,我是我,我家里人让我来的,你们可以仔细和我说说吗?”,说着又挪了一段位置。

    那个哭哭啼啼的男子坐在对面桌前,听此抹了抹眼泪,一收抽泣道:“你,你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啊。”,萧叶从头到脚打量一刻,他身着洗的发白的蓝色布袍,旧却十分干净,不似他人那般豪爽随意,很端正,有一点静的气质。

    他续道:“我们当时交了二十两,是因为这里说可以入新星队去打仗,我们都知道进新星队的都是些强兵强将,但是现在说只要花钱,就让我们进来。还带我们看军营的环境,以后就在新星队里。

    可是呢?”他面部难受的扭曲一瞬道:“你不知道,我家里人为我又借又是卖房子,就为了让我以后有个好出息,在新星队里跟那些厉害的人物学,建功立业。现在一进来,才发现我们不在一起训练,而是在一个小地方,虽然也在军营里,但我们就不是里面的兵!和那些正规兵不一样,我们也没法露什么面”他说着吧嗒吧嗒掉眼泪,心里压了块大石头,怎么也移不开,他想找人说说话,来疏解心里的苦闷,委屈,全家人的希望都压在自己身上,结果被骗了,其实也要怪自己,要是自己当时听了街坊邻居说的话,可是那时候爹娘已经交了钱啊!真的,好过分,好想走,可是爹娘一定不会让自己回去的。

    萧叶蹙眉:“二十两,这么多?就进这个军营?我去,那去官府告他们!”她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碗具腾的一下跳起,挎啦一下又掉在桌上。

    那男子继续道:“没用的,我们当时画押了,他们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只为赚钱。”

    左隔壁桌边坐着一位国字脸,一脸正气的男人,皮肤黑黢黢,眼睛很大,大到有些吓人,萧叶不喜欢这样。那男人出声:“至少教官是新星队的教官,只要干得好,一样能出类拔萃,只是比起正规军我们的机会少多。”他看上去知道不少。

    萧叶问:“你一开始就知道的吗?”。

    国字脸道:“嗯。”

    萧叶接着问:“那你怎的还来?”。

    国字脸道:“没地方去”

    周遭又顿时如炸开的油锅,噼里啪啦,又左右转头,议论纷纷。“真的吗?我听别人说不是本部的教官带领我们!”

    “呵,谁知道?骗钱的死玩意,早知道我去种地也不来这!谁安心?”束着高马尾的男子冷哼一声,满面后悔,一脚踹开无人的凳子,“哐啷”一声巨响,众人目光又一道猛射在那人脸上。他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呸”。

    有人弱弱发声,是个躲在角落里的年轻男子,身材匀称,穿的朴素,长的平凡,没什么记忆点:“唉,只要好好跟着,珠玉会发光的,和正规军在一起互相交流交流也不错的。”。

    一位靠着木栏杆,静静地听着,着蓝色丝绸长袍的俊美男子,此时也认同的点点头:“是,认真训练就好。”

    束发男子撇嘴,冷语:“我们和正规军差远了,没人管我们,他们可在另一头训练”他瞥了一眼,那被重重帐篷拦住的对岸。

    那一山更似一重山的纸黄色帐篷,就是永远无法越去的悬崖,这万丈深渊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横亘出来的,那面是千里挑一的士兵,这边是用尽身家的,还是一些富家子弟。

    人群里又吵吵嚷嚷“我们本来也不是正规军,怎的和正规军一起?”

    “唉”

    ……

    哀声叹气涨满耳朵,萧叶又侧回头问秃头老汉:“真的不能退回二十两银子,回去吗?”。

    秃头老汉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在感慨她的单纯,还是其它尔尔,他道:“你都画押了,退不回,你要是执意去闹,闹上官府,退回概率也几乎没什么。”

    萧叶刚想回嘴说我可没画押“我”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改成“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秃头老汉摇头,道:“我见过太多你们这样的人,至少用的住的跟的,和正规军差不多,久而久之,你们这些抱怨的人,也就自己说服自己那些不合理,自己适应了。”他望着茶棚子外走来走去的人,混浊的黄眼珠里藏着些难以言喻的情绪。

    萧叶又听见背后有人说“我们哪里算的了正规军?又怎么好意思跟他们走一起?我们只是花钱进来的,我们不是新星队的”。不知怎的,从这话里听出几分苦楚,那是一种,自卑的苦楚吗?

    “我想走……我本来以为可以好好训练自己,抱着这样的想法来的,我不是混日子,我想好好,努力的,结果……”说这话的人面色忧郁,阴云密布,他眼皮耷拉,双肩卸力,整个人呈一个萎靡状态,像是被抽干水分一样。

    “他们不还钱啊!要不然我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