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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

    萧叶手中闪闪,剑气顿生,铮铮铮拆了几招,两剑相交,互用力抵,少女手中力道不改,身子腾跃而起,手中剑慢慢转移方向,短短一瞬,方教官强压下去的力气没处可抵,踉跄几步,反身斩去。

    谁知萧叶早就坐等齐成,一待他扭身,探剑出手,她猛地将青玉剑锋利一侧转了一道,方教官手中的剑登时劈为两半。

    “我去,我去,你们看到了吗!我去!!他,这...这人”

    “靠……”

    “竟然把方教官剑劈了!”

    “呵,技术还不错”展月消嘴上漫不经心,眼神却一动不动,紧紧盯着场上动静。

    “嗯,比你好多了”习落道。

    “你再说一次”展月消摁响手指关节,左掌包着右拳。

    习落慢半拍的‘啊’了一声,才不解的转过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展月消道:“我在和他说话,展少侠还是莫自作多情。”,又向后微微倾斜,露出一个比他稍矮一些的少年的脑袋,少年温和笑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矮身小兵惊地张大嘴巴,没喊出声:“你们看!”。

    萧叶与方教官打的难舍难分,不落下风。

    方教官硬生生的瞪着断剑,咬牙,直了直肩膀,一股气破出来,从手掌鼓鼓喷出。

    两人皆被弹开,萧叶左侧,方教官右侧,各人伸头探脑,不约而同的想从黄土滚滚里看出谁胜谁负。萧叶一直占着上风,自然也就最先踩着风滑了出,玉剑一指,身形飘渺,似青烟曲折,又迥然不同,直直地攻向右侧不动的身影。

    黎青子惊呼一声,没压住声音,白羽禅已然摁住她的背脊,不知何时挪到她的身后,轻语:“放心,她不会乱伤害人”。

    闻言黎青子脸红一阵,收回话头,又左瞧瞧右瞧瞧,有无人发现自己异常,见各人目光都未被自己吸引,才长叹一气。

    那玉剑刺去,刺破一片尘蒙蒙,散开,方教官一手撑地,另一手上的长剑碎了个稀巴烂,只有手上握着剑柄,掌心被划伤好几刀,鲜血一痕痕渗出。

    只是为什么,他看上去那么的坦然,一点都没有被打败的苦闷与愤恨,甚至,眼里,姿态,都是一种肆意的模样,就像是一切都无所谓,终于结束了,神色凄婉又平淡。

    萧叶心里被密密麻麻的扎的难受,本打算只停在他面前一尺,如今却一招也不能攻下去,急急收剑。

    还未收住,人群里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他的声音低沉又厚实,夹杂着几分急切,一把剑扔了过来,那是把宽剑,花纹细而淡,剑柄处有两兽相绕,格外抓人。又抛剑!?

    一把剑被一道力掷出,眼看就要打在方教官脸上,他瞳孔剧烈收缩,嘴唇微微颤抖,身体下意识反应接住,却如接到热火,欲立马松手,情绪波动,抓紧剑,与此同时,身体下意识的行动让他反挡去。

    未曾想萧叶的剑早已停下,自己挡了个空,未免显得滑稽。他怔怔地盯着手中宽剑,越握越紧,生怕下一秒或许就从手中溜走,那样的视若珍宝,久久注视,不肯转移视线。

    他忽的扭头,注目人群,众人被他这突然其来的冷静给震的一惊,干什么呢?搁这缅怀过去?别人最多只是心里想想,展月消却直接说了出来。

    方教官久久不语,任凭纷扰,他收起宽剑,转身离开,语:“就这样吧,你们自己的决定,做了,便做了,自己负责”,只留下一个背影,萧萧索索,影影绰绰,他抱着宽剑,即使他身子宽厚的很,也不掩落寞。

    就像……就像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的苦楚,深深化不开,融不进其他人。

    “我去,搞什么啊!我都看的正起劲,突然说不打了。”

    “嗯,也许是,一些情感引发的”习落慢慢说,抬头,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

    山柚撑着脑袋,摇摇头:“闹剧,闹剧。”

    展月消啧了一口,扭头便走。

    空留萧叶一人独站,啊?她眨眨眼,冲山柚反手指着自己:“我这是,成功了?”。

    山柚低笑,眉眼稍弯,那是无奈的笑容,他点头:“大概是吧。”他几步走上前来,伸手勾住萧叶肩膀,虚虚笼着,打个哈欠:“走吧,那个什么张良大师父不知道被人群挤哪里去了,可能先回去了吧”。

    看着他侧脸,映照出漫不经心,萧叶将玉剑插回腰间,低头轻笑,盖住眼底一片悲伤的流动。回去了吗,还是自此两路人了?面上仍然平静,只是不愿强颜欢笑。

    猎星早就被担架抬走,走前,黎青子带着他停在萧叶身旁,少年笑得难看,鼻青脸肿,却还是倔强个笑不停,他手绑上绷带,举起手时十分艰难,看样子想抓住萧叶的手掌,萧叶一把扣住手心,俯身听语。

    他断断续续的说:“谢谢,你,竹子,哥,咳咳咳你是俺大哥”萧叶轻轻拍拍猎星背,摇头,示意他别说了道:“身体要紧。”,猎星死死抓住手掌道,几欲还停:“你,是俺一辈子大哥”。

    说完,便像英雄故事里的悲壮角色一般,狗血且顺利落下帷幕,一倒不起,萧叶扶额,这是晕了,还没死。

    他被一群人给簇拥着离开,人群也散了,各回各营中,萧叶身边没站着谁,只剩她一个,心情不免平静,再次想起张良叶。

    他很受伤吗?自己说那话,他出于大局考虑,也有他的理由吧。自己如此指摘他,也难怪他要离开,不愿见我。

    萧叶告别众人,自己一人走在河边,她心里很乱,七上八下,张良叶对她来说,是实打实的好。设伏,还是灵丹妙药随便给,都是不眨眼,从不说叨自己有多好,就是单纯的做了,便是真心为自己好。

    但是这种人,怎么会说出那样冷淡的话?她靠在斜坡上,一面想着,一面悔着自己的语气,也许人自有志,不该否认别人的想法,也没权利说别人什么样是他,况且我真的知道别人是什么样的人吗?还是说,我看到的,只是我想看到的。

    萧叶长叹一口气,疲倦如潮水卷了上来,她几欲窒息,那个眼神,再也看不见的背影,与往日一幕幕交织错落,她只好用手臂挡住眼睛,休息片刻,很累。

    这不真实,是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