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本红尘一过客
拿着药材包裹回到房间。
李爽关上门便细数起自己现有的秘籍。
首先是老杨头给的，还没修习的那本秘籍。
它和莫桑白送的那本上灵无心经除却材质上有所不同，内容完全一样。
剩下的便是莫桑白给的小清风诀、清灵一十六式和三十六路清风剑了。
他点着烟将每一本都翻看过去。
直到确保每个字都记在心里，便将其悉数放回原来的包裹中，准备抽空还给他们。
而后便抽着烟观望起窗外。
此时玉兰不知去向，老杨头也说去给他找件好东西。
剩下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只有不再见客的张仲，清风剑派的莫桑白和松望雅苑的青萍主事了。
大丫不算。
李爽怅然地望着天际层层叠叠的阴云，忽然便觉得自己失了方向。
来到此间不过几日，未曾想，手上已然血迹斑斑。
他莫名地笑了起来。
便像是在嘲笑自己那般。
“唉，真快。”
直到他扔掉第五个烟头，这才起身出了房间。
李爽在前厅的柜台并未见到老杨头，今日的客栈除了他之外还是没有其他客人入住。
他走出客栈的大门。
街上的行人零星一二，店铺也关了好多家。
只有街角的面摊仍旧摆着，李爽便干脆走了过去。
面摊的摊主是个年岁颇大的老人。
他一见到李爽，便立马招呼道：“哟，小哥来了，今天还是吃阳春面？”
虽然只有两三日的时间，他却已认识了李爽。
“嗯，一样。”
李爽说着话斜坐到了板凳上。
那只瘸了的右腿垂着，左脚则踩在板凳的横档上。
稍等片刻之后，摊主就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端上桌子。
随着阳春面一同端上的，还有一小碟炸过的黄豆。
这玩意儿老杨头爱吃。
如今习惯了的李爽也很喜欢。
他拿起小碟便将黄豆全部倒进碗里。
对着碗里劲道的面条稍一搅拌便是一顿吸溜，之后，手中便只剩下个空碗。
“老人家，这竹筹给你。”
而后李爽从怀中摸出一片老杨头给的竹筹放在桌上。
摊主闻言立时便过来收了碗筷和竹筹。
见李爽这次居然没有吃完就走，反而坐在那发愣，便又过来笑着关心道：“小哥，你这是有心事？”
神游天外的李爽回过神来昂首看了他一眼，勉强笑着回道：“算是吧。”
“年轻人，应当要志气昂扬。怎可像我这般的老头子一样有太多愁绪哦。”
摊主的一时好心让李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想了想后，还是选择避实就虚。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情，老人家，你在这边摆摊，每日都会有客人吗？”
他看除了自己再无别的客人，转而问起摊主。
摊主没有其他生意要忙，见他也乐意搭话闲聊，便扶着桌子在他身旁坐下。
然后叹了口气道：“哪有这般好的年景。能混个果腹便不错了，得亏有杨掌柜和小哥你帮衬。”
他说的是老杨头客栈里住的客人都会有这类竹筹到手，两者之间勉强算是合作关系。
李爽听后笑了一笑，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他其实只是想找个有人的地方坐会儿。
未曾想，摊主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
终究还是开口说道：“小哥，你要是在这安宁县无甚要紧事情，便赶快走吧。城里马上就要不太平了！”
“嗯？为何？”
李爽皱起眉头，实在不晓得一个街头摆摊的老人家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而摊主则是先小心谨慎地张望了一下附近。
确认附近真的没有旁人经过，才凑近李爽，小声道：“老头子我呀，在这安宁县活了十几年了。以前也是附近的农户。”
“往日安宁县遭灾的时候都有好两次差点死在那些强人的刀下，你要是听我劝，赶紧走。真的就要打过来了！”
“谁和谁打？”
“当然是清风剑派要被人打上门来了呀！”
“为什么？”
李爽越是问，眉头便皱得越紧。
可摊主此刻却急道：“哎呀，你这个小哥怎不听劝呢？你才初来乍到，哪里会像我这般有探听消息的门路。”
他的言语里面都带了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清风剑派掌门死了你晓得吗？他们去北边找沧海城的麻烦，结果从掌门到小徒弟，都死得一干二净。
也许过两日沧海城的人就要来接管安宁县了，你说要不要跑？”
他还反问李爽。
而李爽听得眉头完全簇成一团，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种消息都能被随便传到街上。
又忍不住开口问：“老人家，你是哪里来的消息？”
“城里都快传遍了！到处都有人说清风剑派的掌门死了，那还有假？明日我便不摆摊了，你这小哥呀，还不赶紧跑？”
“所以，他们不开门也是因为这个？”
李爽没有如摊主以为的那样会急着离开，反而转首看着附近门窗紧闭的店铺。
“那不然还有什么原因？唉，你快回去收拾东西吧。”
他还赶着李爽，从桌旁站起便往炉子那边走去。
此时天色不早了，他也已经打算收拾一番后便回家避难。
而李爽看着他的背影，再等了会儿才从板凳上起来。
他一瘸一拐地往松望雅苑的方向走去。
他打算去见一见青萍，也看看大丫。
若是运气不好，也许明日便没有机会了。
其实李爽心里觉得，再晚也不会晚过今夜。
说什么明日的，都还是太过想当然了。
这种消息要是能够传到大街小巷，让每一个人都知道。
那么便已然代表来人的有恃无恐，兴许此间的任何一人都走不脱也说不定。
而且还有背地里推波助澜的另外两脉。
清风剑派如此危难之局。
莫桑白和玉兰二人求助对象居然会是他这样的仅有一面之缘的路人。
反观隐世一般的另外两脉，要是他们没有猫腻，李爽委实不信。
一路上任由思绪繁复纷乱。
李爽终于在天黑前走到了西街。
他站在松望雅苑的台阶下，抬头看着本该营业敞开此刻却牢牢紧闭的大门。
不由苦笑道：“原来时局已经这么差了吗？”
“时局虽差，但还有救局之人，不是吗？爽哥。”、
又是忽然出现的青萍这回站在了台阶之上。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爽，笑道：“怎么？答应拯救安宁县近万百姓的爽哥也有了退却之意吗？”
“那倒没有。”
懂她什么意思的李爽也走上一步台阶。
离得近了一些后才道：“我只是没想到，昨日答应玉兰姑娘加入清风剑派，今日便要面临如此危局，有些后怕而已。”
“哦？怕什么呀？”
“怕你答应我的，没有做到。”
说这话的李爽有些怅然。
他忍不住点了根烟。
轻吐着烟看青萍，然后莫名笑道：“我本红尘一过客，奈何路遇可怜人。我救了大丫一命，大丫也救了我一命。”
“你们这破世道呀，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视频也没有游戏。我不怕死，我怕的是大丫没有个安身之处。”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这么多天过去，李爽终于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他对这个地方，实在是没有归属感。
李爽关上门便细数起自己现有的秘籍。
首先是老杨头给的，还没修习的那本秘籍。
它和莫桑白送的那本上灵无心经除却材质上有所不同，内容完全一样。
剩下的便是莫桑白给的小清风诀、清灵一十六式和三十六路清风剑了。
他点着烟将每一本都翻看过去。
直到确保每个字都记在心里，便将其悉数放回原来的包裹中，准备抽空还给他们。
而后便抽着烟观望起窗外。
此时玉兰不知去向，老杨头也说去给他找件好东西。
剩下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只有不再见客的张仲，清风剑派的莫桑白和松望雅苑的青萍主事了。
大丫不算。
李爽怅然地望着天际层层叠叠的阴云，忽然便觉得自己失了方向。
来到此间不过几日，未曾想，手上已然血迹斑斑。
他莫名地笑了起来。
便像是在嘲笑自己那般。
“唉，真快。”
直到他扔掉第五个烟头，这才起身出了房间。
李爽在前厅的柜台并未见到老杨头，今日的客栈除了他之外还是没有其他客人入住。
他走出客栈的大门。
街上的行人零星一二，店铺也关了好多家。
只有街角的面摊仍旧摆着，李爽便干脆走了过去。
面摊的摊主是个年岁颇大的老人。
他一见到李爽，便立马招呼道：“哟，小哥来了，今天还是吃阳春面？”
虽然只有两三日的时间，他却已认识了李爽。
“嗯，一样。”
李爽说着话斜坐到了板凳上。
那只瘸了的右腿垂着，左脚则踩在板凳的横档上。
稍等片刻之后，摊主就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端上桌子。
随着阳春面一同端上的，还有一小碟炸过的黄豆。
这玩意儿老杨头爱吃。
如今习惯了的李爽也很喜欢。
他拿起小碟便将黄豆全部倒进碗里。
对着碗里劲道的面条稍一搅拌便是一顿吸溜，之后，手中便只剩下个空碗。
“老人家，这竹筹给你。”
而后李爽从怀中摸出一片老杨头给的竹筹放在桌上。
摊主闻言立时便过来收了碗筷和竹筹。
见李爽这次居然没有吃完就走，反而坐在那发愣，便又过来笑着关心道：“小哥，你这是有心事？”
神游天外的李爽回过神来昂首看了他一眼，勉强笑着回道：“算是吧。”
“年轻人，应当要志气昂扬。怎可像我这般的老头子一样有太多愁绪哦。”
摊主的一时好心让李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想了想后，还是选择避实就虚。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情，老人家，你在这边摆摊，每日都会有客人吗？”
他看除了自己再无别的客人，转而问起摊主。
摊主没有其他生意要忙，见他也乐意搭话闲聊，便扶着桌子在他身旁坐下。
然后叹了口气道：“哪有这般好的年景。能混个果腹便不错了，得亏有杨掌柜和小哥你帮衬。”
他说的是老杨头客栈里住的客人都会有这类竹筹到手，两者之间勉强算是合作关系。
李爽听后笑了一笑，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他其实只是想找个有人的地方坐会儿。
未曾想，摊主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
终究还是开口说道：“小哥，你要是在这安宁县无甚要紧事情，便赶快走吧。城里马上就要不太平了！”
“嗯？为何？”
李爽皱起眉头，实在不晓得一个街头摆摊的老人家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而摊主则是先小心谨慎地张望了一下附近。
确认附近真的没有旁人经过，才凑近李爽，小声道：“老头子我呀，在这安宁县活了十几年了。以前也是附近的农户。”
“往日安宁县遭灾的时候都有好两次差点死在那些强人的刀下，你要是听我劝，赶紧走。真的就要打过来了！”
“谁和谁打？”
“当然是清风剑派要被人打上门来了呀！”
“为什么？”
李爽越是问，眉头便皱得越紧。
可摊主此刻却急道：“哎呀，你这个小哥怎不听劝呢？你才初来乍到，哪里会像我这般有探听消息的门路。”
他的言语里面都带了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清风剑派掌门死了你晓得吗？他们去北边找沧海城的麻烦，结果从掌门到小徒弟，都死得一干二净。
也许过两日沧海城的人就要来接管安宁县了，你说要不要跑？”
他还反问李爽。
而李爽听得眉头完全簇成一团，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种消息都能被随便传到街上。
又忍不住开口问：“老人家，你是哪里来的消息？”
“城里都快传遍了！到处都有人说清风剑派的掌门死了，那还有假？明日我便不摆摊了，你这小哥呀，还不赶紧跑？”
“所以，他们不开门也是因为这个？”
李爽没有如摊主以为的那样会急着离开，反而转首看着附近门窗紧闭的店铺。
“那不然还有什么原因？唉，你快回去收拾东西吧。”
他还赶着李爽，从桌旁站起便往炉子那边走去。
此时天色不早了，他也已经打算收拾一番后便回家避难。
而李爽看着他的背影，再等了会儿才从板凳上起来。
他一瘸一拐地往松望雅苑的方向走去。
他打算去见一见青萍，也看看大丫。
若是运气不好，也许明日便没有机会了。
其实李爽心里觉得，再晚也不会晚过今夜。
说什么明日的，都还是太过想当然了。
这种消息要是能够传到大街小巷，让每一个人都知道。
那么便已然代表来人的有恃无恐，兴许此间的任何一人都走不脱也说不定。
而且还有背地里推波助澜的另外两脉。
清风剑派如此危难之局。
莫桑白和玉兰二人求助对象居然会是他这样的仅有一面之缘的路人。
反观隐世一般的另外两脉，要是他们没有猫腻，李爽委实不信。
一路上任由思绪繁复纷乱。
李爽终于在天黑前走到了西街。
他站在松望雅苑的台阶下，抬头看着本该营业敞开此刻却牢牢紧闭的大门。
不由苦笑道：“原来时局已经这么差了吗？”
“时局虽差，但还有救局之人，不是吗？爽哥。”、
又是忽然出现的青萍这回站在了台阶之上。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爽，笑道：“怎么？答应拯救安宁县近万百姓的爽哥也有了退却之意吗？”
“那倒没有。”
懂她什么意思的李爽也走上一步台阶。
离得近了一些后才道：“我只是没想到，昨日答应玉兰姑娘加入清风剑派，今日便要面临如此危局，有些后怕而已。”
“哦？怕什么呀？”
“怕你答应我的，没有做到。”
说这话的李爽有些怅然。
他忍不住点了根烟。
轻吐着烟看青萍，然后莫名笑道：“我本红尘一过客，奈何路遇可怜人。我救了大丫一命，大丫也救了我一命。”
“你们这破世道呀，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视频也没有游戏。我不怕死，我怕的是大丫没有个安身之处。”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这么多天过去，李爽终于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他对这个地方，实在是没有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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