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我可以做云连熙的替身
“不可能，她当年百般细致照顾于我，对我定有情意。”季墨白否认完，又说，“而且后头她确实是想嫁给我的，云连熙……她是我夫人。”
“季将军以为她喜欢你？”江熹微缓缓道，“最近季将军和云大小姐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还有这层内情，今日我听将军一席话才明白那些所谓的痴人情深原都是假的。”
“将军只是对她怀有愧疚，是以打算用痴情的名头来偿这份愧疚，让所有人觉得你痛苦不堪，于是她的死是你的罪孽，但也是你的深情。”
“可将军未免太自抬身价了，你以为你这样做，她听了会高兴？或许她不屑，因为这是折辱，是你自以为是的补偿赎罪。”
好像是心思被剖开看穿，季将军被说得愣住，看江熹微的目光好像变得更深了。
江熹微和他对视，下一刻好像要再说些什么诛心的话，但却忽然一软身子整个倒在徐延亭怀里撒娇：“本来我还为季将军痴情感动了些时辰的，没想到竟然都是假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吗？王爷你说说啊。”
好像瞬间清醒过来，季墨白看着徐延亭怀里娇秀的人，听徐延亭哄她：“当然不是，人都是不一样的。”
那边两人如胶似漆，季墨白看着他们蜜里调油，再想起江熹微的话，心中竟然微微一空。
“季将军所言也有不合理之处，云大小姐是京城淑仪闺秀，大漠胡地杀狼剥皮、取血食肉，这是她一个大小姐能干得出来的？”徐延亭哄好了人，好似对这个故事依旧很有兴趣一样。
他低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又说，“云大小姐明显与将军故事中的女子不符，再说她是娇生惯养的相府千金，怎么会出现在荒凉大漠？”
“……我从未看清过她。”沉默了片刻，季墨白摩挲着手中玉佩喃喃，直到她离开了，他才发现他从未真的看清过她，“云连熙”这个名字明明离他很近，却又像是一团迷雾一样很远很缥缈。
“而且让她含冤而死，你没有好好待她，所谓报恩，你也并未做到。”江熹微再次出声，把季墨白瞬间拉到愧疚心痛之中，他暗暗攥紧手腕，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早点认出她。”
他说当年在大漠，云连熙提前离开，他一睁开眼看到是另一个女人，便是他带在身边宠了三年皖月，月夫人。
在云连熙死后她才交代，当年是云连熙把他托付给她的，至于他醒来才误会了皖月的身份。
之后的事季墨白未赘述，简单说过，但他没有对江熹微说仵作验尸的事。
他看着江熹微，像是刻意说给她听的，比冥婚拜堂那天更情真意切：“若给我一次机会，只要她肯回来，只要让我知道她还好好的，我这条命赔给她也不算什么。”
“可人已经死了。”江熹微娇娇柔柔，全然一副真的听故事的模样，舒服地窝在徐延亭怀里点评，“将军应该去云大小姐坟前哭才是。”
“不。”季墨白冰封的眼底终于泛起一点波澜，他仍笃定地说，“她还爱我，但也怨我，恨我，我没杀皖月，还把她留在府里，或许她一生气了肯定就会回来的。”
江熹微很想扶额说你真的想多了，她实在觉得季墨白戏多，当初救他不过是顺手无聊罢了，什么恨啊爱啊的那么复杂，早知道这么麻烦就该让他被狼叼走。
“我想，云大小姐宽宏大度，心眼没那么小吧。”她试图说清自己的想法。
“她要是不恨我，为什么不回来。”季墨白坚定不移。
这人怎么就这么认死理呢？江熹微想不通，心略堵。
三人谈话便止于此，季墨白好像只是想找人一番倾诉，倾诉完他就毫不留恋地起身告辞了。
江熹微自己主动从徐延亭身上离开，既然没事了她也就准备回后院了，但刚出了前厅才绕了两条回廊，就被人忽然堵住，直接按在了墙上捂住了嘴。
季墨白推她的时候用了些力道，像是怕她摔疼一样，于是一只手垫在她身后护着，像是揽着她一样。
云连熙瞪着眼睛看他，季墨白也不说话，就这样看了她一会才开口：“姑娘，你的眼睛很像我夫人。”
“？？？”
他目光深深，让人看不透，接着缓缓松了捂着她嘴的手，不待江熹微喊人，下一刻又捏住了她的下颚，掐着迫使她张开嘴。
他的手很稳，但是眼瞳却微微发颤，难掩内心惊涛骇浪。
——我把玉送你了，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样东西？
——我没什么东西在身边，之前杀狼时掉了一颗牙，要不要？
她曾赠给他一颗牙，他一直带在身边，之前火海里救出来的那具焦尸左颊边也缺了一颗牙。
季墨白死死盯着那一点点启开的红唇，就像是要揭开她最后一层面具一样，决然，再不给她丝毫挣脱的机会。
但最后看到的结果却让他心口瞬间一凉，浑身血液都凝住了一样僵着，好像不肯相信。
怎么可能，她的牙是完整的！
“季墨白！”
徐延亭的声音忽然响起，江熹微好像被欺负了一样睁着一双含泪的眼看着几步外的他，下一刻季墨白就被徐延亭狠狠扯开了。
失魂落魄的季墨白身形不稳，撞到了一旁的朱红大柱上支撑着，一双眼盯着江熹微，有些阴沉，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样，她不是云连熙？
而江熹微早就“嘤嘤嘤”地躲到了徐延亭怀里去，撒娇一样摸着自己的脸：“好疼啊。”
最后季墨白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江熹微还缩在徐延亭怀里扯着他的衣袖当小白花，徐延亭慢慢扯回自己衣袖：“他干什么？”
江熹微自己揉着自己的侧颊，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
方才季墨白的神情他看得清楚，好像忽然很受打击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徐延亭若有所思。
两人一道往后院走，江熹微忽然想起什么，问：“王爷送云大小姐的碧玺，怎么被季墨白说是云丞相送的？”
“我送她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徐延亭沉吟了片刻才说。
“这么说，云大小姐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东西是王爷送的？”实惨。
当然不知道，他们其实没见过几次面，前几年他又不在京城，甚至连她什么时候成婚的，都是回京才知道。
想到从前，徐延亭不免有些遗憾，心中正是伤感，江熹微忽然拉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
“我的眼睛是不是很像云连熙？”她说，“你最开始见到我，是不是也把我看作了她？”
“季墨白说的？”徐延亭了然。
江熹微默认了，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徐延亭原本想挣开她的手的，见她如此，不免也有些不忍：“其实你……”
“我和云连熙真的有那么像吗？”她忽然抬头问。
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做别人影子而难受，徐延亭也是实话实说：“并没有。”
“哦。”又不死心一样，“真的不像吗？”
“真的。”徐延亭摇头。
“不像啊。”但江熹微却似乎有些失望，很快又说，“虽然我不是那么像云连熙，但是王爷你可不可以将就一下，把我当作她。”
徐延亭：“……”
“我只希望能默默留在王爷身边。”在徐延亭诧异而古怪的目光下，江熹微可怜巴巴地用卑微的语气说，“我也可以努力去学她，做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就算是当她的替身我也很高兴……还是说，就算是替身，我也不配？”
她含泪望着他，像是心都要碎了。
徐延亭当时什都没说，绷着一张脸就走了，江熹微则悠然踱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王府里关于“王爷竟然把那么好的熹微姑娘当替身”这件事很快传开，下人们一边惋惜王爷，一边觉得江熹微越发可怜命苦，大家都应该多帮帮她才是。
是夜无月，天空灰蒙蒙像是一块掺了杂质的暗玉，徐延亭负手立在窗前想着今日季墨白的事，他能当着江熹微说话说那么多，每一句都意有所指，是真的认为她有可能是云连熙吗？
他是不了解云连熙，季墨白又了解她几分，敢这般断定？可季墨白也不是傻子，他敢大胆怀疑江熹微，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徐延亭心底幽幽，当年一种相思牵扯的是少年心，丝丝缕缕藏在心底不绝，至今还留有不甘和遗憾，如果她真的没死，如果江熹微真的是……他忽然心跳加速。
江熹微住的院子安排得并不远，徐延亭踏着月色去的时候里面熄了烛火，应是睡了。
站在床榻边的时候，才觉得自己一时脑热冲动了，正要转身离去，下一刻薄纱帐被掀开，一阵冷香浮出，躺在床上的江熹微拉住他的衣袖：“王爷是考虑好了我今日提议，所以来同我共度良宵的？”
她穿着轻薄的寝衣，慢慢撑起半边身子侧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徐延亭，青丝垂落如缎，巧笑倩兮眼底一点微光亮着，让人想到夜半幽昙，半是勾人半是撩拨。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云连熙。
徐延亭彻底清醒了，拂了江熹微的手站远了一步，背对着她：“以后别再提了，那样的事我做不出来。”
他是有君子风的人，把人当作替身这等事他自不惯，江熹微不由失笑：“不走这条捷径，那我还有机会，得到王爷的心吗？”
“不用说这些话，一个月之后交出碧玺珠你便该离开了。”他依旧没有转身，没去看她的神色，却忍不住想她现在该是如何表情，她那么爱笑，现在也在笑吗？
一时无言，徐延亭又在屋内站了一会，离开前一刻脚步又是一顿，却不肯回头：“你熏的什么香？”
“我不爱熏香。”
这回徐延亭侧首而视，明显不信，他方才明明闻到了沁骨的香气。
看他那模样，江熹微忍不住坐起身：“这是独门秘方，王爷附耳过来我便说了。”
徐延亭不疑有他，重新走回床边弯腰，江熹微倾身凑过去在他耳边，正待开口，徐延亭忽然浑身一僵，继而快速往后一撤，正色斜斜睨她，好像有些不大赞同她的举动似的。
“？？？”江熹微很无辜，她什么也没做啊，“怎么了？”
“轻浮。”
留下这两个字之后徐延亭便走了，都不给江熹微问清楚的机会，她都还没开口，怎么就轻浮了？
离了江熹微的院子，徐延亭脚步慢慢放缓，耳边似乎还残留着她呵出的温热气息，也带着同样的冷香，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不熏香，所以这是……体香？
“季将军以为她喜欢你？”江熹微缓缓道，“最近季将军和云大小姐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还有这层内情，今日我听将军一席话才明白那些所谓的痴人情深原都是假的。”
“将军只是对她怀有愧疚，是以打算用痴情的名头来偿这份愧疚，让所有人觉得你痛苦不堪，于是她的死是你的罪孽，但也是你的深情。”
“可将军未免太自抬身价了，你以为你这样做，她听了会高兴？或许她不屑，因为这是折辱，是你自以为是的补偿赎罪。”
好像是心思被剖开看穿，季将军被说得愣住，看江熹微的目光好像变得更深了。
江熹微和他对视，下一刻好像要再说些什么诛心的话，但却忽然一软身子整个倒在徐延亭怀里撒娇：“本来我还为季将军痴情感动了些时辰的，没想到竟然都是假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吗？王爷你说说啊。”
好像瞬间清醒过来，季墨白看着徐延亭怀里娇秀的人，听徐延亭哄她：“当然不是，人都是不一样的。”
那边两人如胶似漆，季墨白看着他们蜜里调油，再想起江熹微的话，心中竟然微微一空。
“季将军所言也有不合理之处，云大小姐是京城淑仪闺秀，大漠胡地杀狼剥皮、取血食肉，这是她一个大小姐能干得出来的？”徐延亭哄好了人，好似对这个故事依旧很有兴趣一样。
他低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又说，“云大小姐明显与将军故事中的女子不符，再说她是娇生惯养的相府千金，怎么会出现在荒凉大漠？”
“……我从未看清过她。”沉默了片刻，季墨白摩挲着手中玉佩喃喃，直到她离开了，他才发现他从未真的看清过她，“云连熙”这个名字明明离他很近，却又像是一团迷雾一样很远很缥缈。
“而且让她含冤而死，你没有好好待她，所谓报恩，你也并未做到。”江熹微再次出声，把季墨白瞬间拉到愧疚心痛之中，他暗暗攥紧手腕，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早点认出她。”
他说当年在大漠，云连熙提前离开，他一睁开眼看到是另一个女人，便是他带在身边宠了三年皖月，月夫人。
在云连熙死后她才交代，当年是云连熙把他托付给她的，至于他醒来才误会了皖月的身份。
之后的事季墨白未赘述，简单说过，但他没有对江熹微说仵作验尸的事。
他看着江熹微，像是刻意说给她听的，比冥婚拜堂那天更情真意切：“若给我一次机会，只要她肯回来，只要让我知道她还好好的，我这条命赔给她也不算什么。”
“可人已经死了。”江熹微娇娇柔柔，全然一副真的听故事的模样，舒服地窝在徐延亭怀里点评，“将军应该去云大小姐坟前哭才是。”
“不。”季墨白冰封的眼底终于泛起一点波澜，他仍笃定地说，“她还爱我，但也怨我，恨我，我没杀皖月，还把她留在府里，或许她一生气了肯定就会回来的。”
江熹微很想扶额说你真的想多了，她实在觉得季墨白戏多，当初救他不过是顺手无聊罢了，什么恨啊爱啊的那么复杂，早知道这么麻烦就该让他被狼叼走。
“我想，云大小姐宽宏大度，心眼没那么小吧。”她试图说清自己的想法。
“她要是不恨我，为什么不回来。”季墨白坚定不移。
这人怎么就这么认死理呢？江熹微想不通，心略堵。
三人谈话便止于此，季墨白好像只是想找人一番倾诉，倾诉完他就毫不留恋地起身告辞了。
江熹微自己主动从徐延亭身上离开，既然没事了她也就准备回后院了，但刚出了前厅才绕了两条回廊，就被人忽然堵住，直接按在了墙上捂住了嘴。
季墨白推她的时候用了些力道，像是怕她摔疼一样，于是一只手垫在她身后护着，像是揽着她一样。
云连熙瞪着眼睛看他，季墨白也不说话，就这样看了她一会才开口：“姑娘，你的眼睛很像我夫人。”
“？？？”
他目光深深，让人看不透，接着缓缓松了捂着她嘴的手，不待江熹微喊人，下一刻又捏住了她的下颚，掐着迫使她张开嘴。
他的手很稳，但是眼瞳却微微发颤，难掩内心惊涛骇浪。
——我把玉送你了，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样东西？
——我没什么东西在身边，之前杀狼时掉了一颗牙，要不要？
她曾赠给他一颗牙，他一直带在身边，之前火海里救出来的那具焦尸左颊边也缺了一颗牙。
季墨白死死盯着那一点点启开的红唇，就像是要揭开她最后一层面具一样，决然，再不给她丝毫挣脱的机会。
但最后看到的结果却让他心口瞬间一凉，浑身血液都凝住了一样僵着，好像不肯相信。
怎么可能，她的牙是完整的！
“季墨白！”
徐延亭的声音忽然响起，江熹微好像被欺负了一样睁着一双含泪的眼看着几步外的他，下一刻季墨白就被徐延亭狠狠扯开了。
失魂落魄的季墨白身形不稳，撞到了一旁的朱红大柱上支撑着，一双眼盯着江熹微，有些阴沉，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样，她不是云连熙？
而江熹微早就“嘤嘤嘤”地躲到了徐延亭怀里去，撒娇一样摸着自己的脸：“好疼啊。”
最后季墨白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江熹微还缩在徐延亭怀里扯着他的衣袖当小白花，徐延亭慢慢扯回自己衣袖：“他干什么？”
江熹微自己揉着自己的侧颊，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
方才季墨白的神情他看得清楚，好像忽然很受打击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徐延亭若有所思。
两人一道往后院走，江熹微忽然想起什么，问：“王爷送云大小姐的碧玺，怎么被季墨白说是云丞相送的？”
“我送她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徐延亭沉吟了片刻才说。
“这么说，云大小姐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东西是王爷送的？”实惨。
当然不知道，他们其实没见过几次面，前几年他又不在京城，甚至连她什么时候成婚的，都是回京才知道。
想到从前，徐延亭不免有些遗憾，心中正是伤感，江熹微忽然拉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
“我的眼睛是不是很像云连熙？”她说，“你最开始见到我，是不是也把我看作了她？”
“季墨白说的？”徐延亭了然。
江熹微默认了，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徐延亭原本想挣开她的手的，见她如此，不免也有些不忍：“其实你……”
“我和云连熙真的有那么像吗？”她忽然抬头问。
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做别人影子而难受，徐延亭也是实话实说：“并没有。”
“哦。”又不死心一样，“真的不像吗？”
“真的。”徐延亭摇头。
“不像啊。”但江熹微却似乎有些失望，很快又说，“虽然我不是那么像云连熙，但是王爷你可不可以将就一下，把我当作她。”
徐延亭：“……”
“我只希望能默默留在王爷身边。”在徐延亭诧异而古怪的目光下，江熹微可怜巴巴地用卑微的语气说，“我也可以努力去学她，做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就算是当她的替身我也很高兴……还是说，就算是替身，我也不配？”
她含泪望着他，像是心都要碎了。
徐延亭当时什都没说，绷着一张脸就走了，江熹微则悠然踱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王府里关于“王爷竟然把那么好的熹微姑娘当替身”这件事很快传开，下人们一边惋惜王爷，一边觉得江熹微越发可怜命苦，大家都应该多帮帮她才是。
是夜无月，天空灰蒙蒙像是一块掺了杂质的暗玉，徐延亭负手立在窗前想着今日季墨白的事，他能当着江熹微说话说那么多，每一句都意有所指，是真的认为她有可能是云连熙吗？
他是不了解云连熙，季墨白又了解她几分，敢这般断定？可季墨白也不是傻子，他敢大胆怀疑江熹微，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徐延亭心底幽幽，当年一种相思牵扯的是少年心，丝丝缕缕藏在心底不绝，至今还留有不甘和遗憾，如果她真的没死，如果江熹微真的是……他忽然心跳加速。
江熹微住的院子安排得并不远，徐延亭踏着月色去的时候里面熄了烛火，应是睡了。
站在床榻边的时候，才觉得自己一时脑热冲动了，正要转身离去，下一刻薄纱帐被掀开，一阵冷香浮出，躺在床上的江熹微拉住他的衣袖：“王爷是考虑好了我今日提议，所以来同我共度良宵的？”
她穿着轻薄的寝衣，慢慢撑起半边身子侧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徐延亭，青丝垂落如缎，巧笑倩兮眼底一点微光亮着，让人想到夜半幽昙，半是勾人半是撩拨。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云连熙。
徐延亭彻底清醒了，拂了江熹微的手站远了一步，背对着她：“以后别再提了，那样的事我做不出来。”
他是有君子风的人，把人当作替身这等事他自不惯，江熹微不由失笑：“不走这条捷径，那我还有机会，得到王爷的心吗？”
“不用说这些话，一个月之后交出碧玺珠你便该离开了。”他依旧没有转身，没去看她的神色，却忍不住想她现在该是如何表情，她那么爱笑，现在也在笑吗？
一时无言，徐延亭又在屋内站了一会，离开前一刻脚步又是一顿，却不肯回头：“你熏的什么香？”
“我不爱熏香。”
这回徐延亭侧首而视，明显不信，他方才明明闻到了沁骨的香气。
看他那模样，江熹微忍不住坐起身：“这是独门秘方，王爷附耳过来我便说了。”
徐延亭不疑有他，重新走回床边弯腰，江熹微倾身凑过去在他耳边，正待开口，徐延亭忽然浑身一僵，继而快速往后一撤，正色斜斜睨她，好像有些不大赞同她的举动似的。
“？？？”江熹微很无辜，她什么也没做啊，“怎么了？”
“轻浮。”
留下这两个字之后徐延亭便走了，都不给江熹微问清楚的机会，她都还没开口，怎么就轻浮了？
离了江熹微的院子，徐延亭脚步慢慢放缓，耳边似乎还残留着她呵出的温热气息，也带着同样的冷香，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不熏香，所以这是……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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