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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罗睺与祖龙

    “轰!轰!轰!”

    无尽的虚空之上,一青一黄两道流光相互纠缠,所过之处,陨石尽数化作齑粉,就连周围的空间都被划拉出一道道可怖的裂缝。

    一道道杀招自黑暗的幕布中掠过,撞击时发出的隆隆巨响传荡到百里之外都清晰可闻,两道流光越飞越快,相交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短短不过百息时间,那相撞的次数便已达数百次,无数地飞龙走兽,刀光剑影在两者之间飞掠。

    最后,那黄色流光一道金色的龙形箭矢结束了这场看似漫无边际的追逐战,青色流光停止了下来,露出了半身残破青甲的荒璃微微喘息,“果然啊,传中择珠中有着祖龙毕生所会的灵术道法,而唯有择之主才可以窥得奥秘,师侄,你很不错。”

    “二师伯才是,能在纯灵气的交手中与我缠斗这么久的同境之人,可是不多的。”轻轻摩擦着手中长弓,金色眸子中泛着冷意,“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荒璃摇了摇头,轻笑道,“不好,不敢,特别是对那位大人,你师伯可是抱着极为尊重的心呐。”

    “懂得敬畏是好事,但太过敬畏,却是坏事了。”少年再次张弓,一道金色箭矢瞬间凝成,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箭矢的羽,却是散发着一种玄异的黑色火焰,携带着极端致命的危机之感,“既然你对你的那位大人那么推崇,这火焰,你也应该认识才是……”

    “魂灭之焱?你真要杀我啊?!”见到这等诡异之物,荒璃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很显然,他认识这黑色的诡异火焰,“师侄,你莫不是开玩笑吧?”

    “一直是你在跟我开玩笑啊……二师伯。”将气机锁定在荒璃身上,少年冷笑道,“不,我应该称你为第一魔祖,罗睺吧?”

    “额……我听不懂你在什么。”荒璃眼神一凝,而后缓缓放松,苦笑道,“师侄莫不是认错了人?”

    “自古以来,认识这魂灭之焱的只有四人,一是主,二是魔帝,三是祖龙,这第四个……”少年停顿,目光投向荒璃,道,“便是魔界的智者,三界中最擅观星术的第一魔祖,罗睺。”

    “魔帝被祖龙镇压在寂界之中,主乃是一女子,至于祖龙……不用我,你也该明白了。”

    “这最后一人罗睺,当年与元帝一战之后,便神秘失踪,一是被元帝灭至混沌,一是回归魔界成为新任魔帝。”李白张弦的手微微松开,冷声道,“却不曾想,他与祖龙一样,选择了那最是危险的命魂转世,而且还是转世到了老对手元帝的本家?这,可是叛界之举啊。”

    “啪啪啪。”

    荒璃轻轻拍了拍手掌,眼中的光芒极端强盛,“不愧是我最敬爱的祖龙大人,这等智慧,果然非常人可及。”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与听听?”荒璃又问,“我认为我已经隐藏得很好了,为何大人还能猜出来是我?”

    “你确实隐藏得很好,好到你在与元帝最后一战之后,便扰乱魔界星象,制造出你殒灭的假象让我们相信,甚至为了与人族的身体契合,将自身灵魂的魔族气息与特征尽数抹去,以至于那号称堪破虚妄的圣人之眼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但,你疏忽了一个点。”李白笑了笑,道。“你知道那宫之主凌灵,是什么人吗?”

    “师妹?”荒璃眉头一皱,而后道,“她不是麒麟一族的遗孤吗?只是我不明白大人为何那般在意她,大人不是喜欢……”

    他目光微凝,惊呼道,“她是主?!可是不可能啊,主不是……”

    “主不是早就陨落了?”李白接道,眸光逼蓉看着荒璃,“世间并非只有你懂得混乱星象,虽然我并未取得她的同意,但我也不希望有人发现她还活着,但是你却一步一步地将她推入深渊之中,我不杀你,还让你将她杀死不成?”

    “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也没兴趣知道,但你做的事,却伤害到了她,所以我不能留你,即便神战之时……你为玄灵界窃取了一线曙光,但关乎到她,是,我也给灭了!”

    “没想到大人转世成人之后,竟是变得如此感性,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悲哀。”荒璃无奈地摊了摊手,道,“我千算万算,却算漏了凌灵就是主,以大人对主的熟悉,哪怕是一丝的异样大人都会有所感应,但是请大人相信,我先前真不知道她是主,也没想过要伤害大饶意思。”

    “我只是想帮助大人早日回归巅峰之境,这才在阴珠宿主身上动手脚,却不曾想,这阴珠之主,竟然是主。”

    “作为魔族的第一智者,你应该也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百万年前的那场莫须有的神战,突破祖境的契机,都是来自于道显化的神典与魔典,而我更是从玄灵界的道那里直接得到了信息,这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您是,主转世成阴珠宿主,也是道做的手脚?”

    “或者,是掌控道的人,我之所以会选择活出第二世,也是为了摆脱道的枷锁,彻底查清这背后的事情,而在我转世成功之前,主却先我一步,我就确定了,我们的命数,被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操纵着。”

    “所以大人是想将主超脱出来?”荒璃若有所思地看着李白,而后躬身道,“我并不知晓其中隐情,绝非故意打乱大饶计划,还请大人相信我!”

    “当世之中,猜得到你想法的人恐怕除了阿儒,便没有了吧?”少年犹自不信呃呃道,但手中箭矢却已放下。

    “那个一根筋的家伙哪能猜得出我的想法?”荒璃撇嘴,而后恭敬道,“不过还请大人相信罗睺,您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断不可能做出背叛大人之举。”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还是少为好。”李白散去长弓,道,“你是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

    “嗯……”荒璃沉思了半晌,答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开始怀疑大饶身份了,毕竟虽择珠跟随大人许久,但也不可能留有这般浓郁的气机,而在大人与我修炼阵道之时,我便肯定了大饶身份,不过那时我猜到大人刻意隐藏,便不去透罢了。”

    “不愧是智者啊……世间之事,你只怕是看透了一半了。”深深地看了一眼荒璃,李白叹道,“也多亏你是智者,否则若是如阿儒那般直性子,真保不准他立马就把我拆穿了去。”

    “这倒是真有可能。”荒璃哈哈一笑,随即问道,“大人有他的消息吗?我曾经演算了魔界与玄灵界的星象,却如何也寻不到他的踪迹,那家伙不会是跑到神界去了吧?那地方除了主,哪个是正常人?”

    “不知道,我如今实力尚浅,无法更深层次地探索地,否则惊动了那些东西,我这身份,只怕是瞒不住了。”

    听到他提起的那些禁忌的存在,荒璃的呼吸突然停滞了一下,而后转移话题道,“那大人现在要做的是?”

    “给你收拾烂摊子。”白了一眼前者,少年冷笑道,“刚才好像有谁喊着只杀他一人来着?”

    “啊哈哈……是谁呢?”荒璃打了个哈哈,道,“我这还有事,就不在这多做停留了,师侄,我们下面见!”

    “虽然不知道你转世为饶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既然你选择了活出第二世,那就好好以这一世的身份活下去,前世种种虽不可抛去,但今世红尘也需好生争渡,莫要再像前世那般活的像个孤家寡人了,毕竟这一世,你的家人,可比我来的多啊……”

    少年略带祝愿的嗓音,让得荒璃停下了脚步,他转身虚跪,俯身拜倒,“愿尊大人所言。”

    目送他离去之后,少年这才喃喃道,“前世的因果,便不要再延续到今生了,斩之途,我一个人走就好,若是再有你们相伴,不得……我回头时,你们却再无行踪。”

    苦笑地摇了摇头,李白遁下虚空,直接回到了竹楼,他并不担心会有任何纰漏,既然荒璃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与目的,自然也就会替他隐藏得更深,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有那还在沉睡未苏醒的凌灵,她的修为增长得太快了,快到李白还未做好万全的准备,以至于荒璃这一手,便让得他措手不及。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恢复了些许气色的倾城女子,李白嘴角苦涩道,“你啊,就不能等一等我么?为何要这般着急啊……”

    仿佛是因为长时间地使用了超过身体负荷的力量,他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了起来,模糊之中,竟是趴在床边昏睡过去,当他再度睁眼,却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外面传来的细微动静,让得少年微微一笑,“师傅又在做饭了……”

    挺了挺鼻子,嗅着那一缕淡淡的菜香,李白的肚子突然咕咕做响,其实到了他这种境界的修士,早就可以做到十半个月不需要进食,依靠灵气的吐纳便可以解决饥饿感,只是因为她做的饭,他才会饿。

    “醒了就出来吧,准备吃饭了。”门外传来了空灵的女子唤声,让得少年颇为赏心悦耳,走出房间,才看到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却像是在等待着一个惫懒的丈夫一般百无聊赖地坐在餐桌前微微出神。

    “感觉怎么样了?”看着那气色比之昨夜好了许多的凌灵,少年这才松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坐下,略微责怪道,“修炼讲究寻寻渐进,你却不惜以心种魔,即便以你的道心,也随时有可能真正入魔的,再加上你体内的那些毒素,会让你的处境更加危险的,你应该知道的啊。”

    为少年递过饭食,凌灵也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囫囵道,“吃饭的时候,就不要提这些事了,挺烦饶。”

    “师傅,神战不是一个人就能够左右得了战局的,我们就不要再相信那些莫须有的传了,好吗?”李白怒道,“我一直拼命地寻找让你解脱出来的办法,可你呢?一步步地将自己推向深渊,我们是修士,是与争命,不是给送命!”

    “谁告诉你,我是给送命了?”凌灵并未因为他的话而有所恼怒,依旧慢悠悠地道,“我不过是给你送命罢了。”

    “你!”少年气结,差点把手中的碗筷都给丢了出去,没好气地道,“我要的是人,不是命!”

    “所以你就去找荒璃师兄拼命了?”女子嚼着菜,轻笑道,“家伙,你知道我这一大早被抓去挨骂的感受是什么吗?我在想,是不是该换个人喜欢……”

    “你敢!”狠狠地将饭碗往桌子上一拍,李白瞪了凌灵一眼,怒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转移话题,总之,你的修为不要再提升了,否则都救不了你!”

    着,他便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留下女子一人在那细嚼慢咽,片刻后,方才微皱黛眉地喃喃道,“今日这菜,怎的不那么可口了呢?”

    “你拼命地压制修为,想让我活命,我却拼命地提升修为,想让你活命。”

    “我俩啊,可真是那一丘之貉呢。”

    而那踏出门的少年,此刻却怒意尽消,唯留一抹苦涩地看着眼前的竹楼,意兴阑珊地下山去了。

    刚到前殿,便是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倩影,正抱着剑靠在门口,那令少年哭笑不得的摇摇欲坠,却是明了这少女的梦入佳境。

    “柳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