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善？
“装神弄鬼，虚张声势。”
袁木深镇定自若，丝毫不受诡异氛围影响。
他是从大地方来的人，大场面见得多了。
黄皮子老妖弄出的这个场面在他眼里，实在是不上档次。
“不愧是大地方来的大人，气度非凡呐！”
黄皮子老妖拖着阴森嘶哑嗓音说道：“百窟山地处燕国边界，穷乡僻壤之地，你们燕都人应该一辈子也不曾听说过这里吧？”
“我等听闻，大燕斩妖司的活动范围只在燕都，而且只为王公贵族斩妖，若是百姓有斩妖诉求，你们都一概不理，是这样吗？”
“那你看我现在站在哪里？”袁木深冷哼一声：“斩妖司的职责就是为民除害，有妖必除，还天下百姓安宁！”
“那看来是谣言？”黄皮子老妖突然笑了出来：“可为何妖魔在这里作恶多年，斩妖司的校尉大人却到今天才来？”
他指向金丰镇方向，道：“十多年前，这里的百姓备受妖祸煎熬，家破人亡、苦不堪言，他们日夜以泪洗面，穷尽信仰祈祷你们斩妖人的到来，你们那时可曾听到他们的诉求？”
“如今我等开设庙祠，使人族与妖族和谐共存，这里的百姓因此脱离煎熬，从此安居乐业，自愿授我香火。”
黄皮子老妖说到这里，真诚地看着袁木深：“校尉大人，你为了百姓安宁，我也是为了百姓安宁，你我是同道中人也。”
袁木深眼睛一眯，怒斥道：“妖言惑众！若不是你们妖魔乱世，百姓岂会受苦，岂会不得安宁！”
黄皮子老妖大笑：“可笑可笑，人有好人坏人，妖就不许有善有恶？”
“更可笑的是你们人族为了权利私欲发动战争之时，可有想过流离失所的百姓苦不苦？”
袁木深冷笑：“可笑，人族的事情，哪轮得到妖族来评价？草木争春，蛇鼠占窝，乃是自然规则，但滥杀无辜则有违天理！”
“妖魔食人，也敢说善？”
黄皮子老妖伸出枯槁的手，晃了晃：“校尉大人不愧是从燕都而来，言辞果然犀利，不过是善还是恶，并非你我可以判定。”
他刚说完，山下忽然传来百姓的山呼海唤。
“黄祖大仙，法力无边！”
“黄祖显圣，洪福齐天！”
……
听着山下百姓的呼声，黄皮子老妖露出满意笑容，对袁木深笑道：“校尉大人，你听到了吗？这可不是我强迫他们拜我，而是他们自发的，我等扪心自问对当地的百姓有求必应，从不曾亏待过他们的供奉，这难道也错了？”
“狂妄！”袁木深指着洞府里那些被缚住的孩子，怒喝：“尔等这叫有求必应？尔等这不是强迫？尔等还不知错？！”
黄皮子老妖仍旧淡定：“这是他们自愿送给我的供奉，我既受了供奉，就必定对他们有求必应，可你们的神受了千万年的香火，可曾显圣救过百姓？”
“再说了，这天下本就不属于你们人族！”
袁木深未曾想区区一个边疆妖孽，竟然有如此诡辩的功力，他不想再扯下去，目光凛凛道：“少说妖言，我现在以大燕斩妖司之名，命令尔等放生孩子，束手就擒！”
黄皮子老妖忽然大笑不止：“哈哈哈，校尉大人，现在大燕还有斩妖司吗？大燕的国师，难道还没换成我们妖族的大人？”
袁木深仿佛被刺痛，目光愤恨，他更想不到区区一个边疆妖孽，竟还知道大燕要变天的事情。
黄皮子老妖看着袁木深的眼神忽然一定，了然一切般笑道：“我看出来了，校尉大人，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桀桀~”
“你在害怕，你怕我们妖族的大人当了国师后，自己会被清算，所以才借口来金丰镇斩妖，实则是贪生怕死，想在这个穷地方窝囊苟活，对吧校尉大人？”
“所以，校尉大人迟迟不动手，是不是还想和本座商量一下如何苟且偷生的计划？”
老妖的话似乎真的刺中了袁木深的心思，只见袁木深脸上的肌肉在抽动，呼吸也变得很重。
这里的气场在悄然间发生变化，黄皮子老妖占据了上风，而袁木深刚才的大义凛然在此刻仿佛成了笑话。
旁观的许煊已经明显感觉得到这微妙的变化，所以袁木深不惜万里长途跋涉，从繁华的燕都来到穷乡僻壤的金丰镇，也许真的另有一层谋算。
黄皮子老妖自以为揭开了袁木深的面具后，变得更加嚣张：“校尉若是真想在这里苟度余生，本座倒有个法子帮你，只需校尉委屈委屈拜在本座门下，万一以后我们妖族的国师大人查问下来，也不会为难于你，因为我们是同道了，桀桀桀~”
他这是在，践踏袁木深的尊严！
袁木深面红耳赤，牙根紧咬，身上气息愈发凝重，他勃然大怒道：“区区边疆孽畜，你也配跟我这样说话！”
“我乃大燕斩妖司斩妖校尉袁木深，我现以大燕斩妖司之名，斩妖除魔、斩尽杀绝！”
他本来带着纠结仿徨而来，但现在他做出了决定——誓死斩妖！
说罢，扔出手里的乌蛟枪，直取黄皮子老妖心脏。
咻！
乌蛟枪化作一道乌光刺出，一瞬之间便将黄皮子老妖钉死在那张床板上。
老妖身形迅速萎靡下去，一股黑气从洞穿的创口中泄出。
抬轿的道童登时被吓散，扔下床板，连滚带爬地钻回洞府里，他们唱戏的声音就从洞府里幽幽飘出。
“小小人儿上山来，来到山脚长三岁；
小小人儿上山来，来到半山又三岁……”
洞府前，袁木深伸手收回乌蛟枪，看着黄皮子老妖的尸体显化成黄鼠狼本相，冷哼一声：“无知的狂妄孽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解气且轻蔑。
却在这时，黑黢黢的洞府里传来黄皮子老妖的笑声：“尊贵的燕都大人说得对，我们边疆的小妖太不知天高地厚，本座准备的欢迎仪式本来是要给你们师徒两人一起享受，不过现在看来，你们师徒要分开享受了。”
“诸位道友，穷地方的人肉吃腻了，都出来尝尝从燕都来的人肉滋味吧！”
黄皮子老妖一声叱咤，洞府之中骤然出现十几道气息强盛的妖影。
广场上，匍匐在地的成百动物突然间集体暴毙，兽血流出，在地面流动成一个怪异扭曲的阵符。
袁木深目光一凛：“糟了，城春！”
他预感不妙，当即飞身跃起，欲要逃离百窟山，然而脚下血阵已成，他被困在了阵法结界之中，一时间无法突破。
阵法之外，更有十几个本事强悍的大妖朝他围杀而来。
许煊此时也预感到了什么，连忙把视角调回山神庙。
山神庙里，柳城春还在焦急地等待师父袁木深归来，王富贵却不在庙里，不知去了哪里。
柳城春忽然朝庙后喊了一句：“富贵，你解决完了没？”
喊完，嘀咕一句：“真是懒人屎尿多！”
可庙后却迟迟没有传来王富贵的回应。
许煊的心绪已经好像被火烧一样焦躁，他心里有一个不妙猜想，但他很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猜想。
他忐忑地把视角转移到王富贵身上，只见——王富贵竟和秦宝盛走在一起，他竟带着秦宝盛一行妖人，朝山神庙而来！
王富贵和秦宝盛一路有说有笑，怎么看也不像是两个有深仇大恨的仇敌！
看到这一幕，许煊内心深处的某种信念轰然崩碎。
他急忙把视角转回山神庙，转到柳城春身上，而后像上次提醒小白狐一样，对柳城春发出提醒：“快离开山神庙！”
袁木深镇定自若，丝毫不受诡异氛围影响。
他是从大地方来的人，大场面见得多了。
黄皮子老妖弄出的这个场面在他眼里，实在是不上档次。
“不愧是大地方来的大人，气度非凡呐！”
黄皮子老妖拖着阴森嘶哑嗓音说道：“百窟山地处燕国边界，穷乡僻壤之地，你们燕都人应该一辈子也不曾听说过这里吧？”
“我等听闻，大燕斩妖司的活动范围只在燕都，而且只为王公贵族斩妖，若是百姓有斩妖诉求，你们都一概不理，是这样吗？”
“那你看我现在站在哪里？”袁木深冷哼一声：“斩妖司的职责就是为民除害，有妖必除，还天下百姓安宁！”
“那看来是谣言？”黄皮子老妖突然笑了出来：“可为何妖魔在这里作恶多年，斩妖司的校尉大人却到今天才来？”
他指向金丰镇方向，道：“十多年前，这里的百姓备受妖祸煎熬，家破人亡、苦不堪言，他们日夜以泪洗面，穷尽信仰祈祷你们斩妖人的到来，你们那时可曾听到他们的诉求？”
“如今我等开设庙祠，使人族与妖族和谐共存，这里的百姓因此脱离煎熬，从此安居乐业，自愿授我香火。”
黄皮子老妖说到这里，真诚地看着袁木深：“校尉大人，你为了百姓安宁，我也是为了百姓安宁，你我是同道中人也。”
袁木深眼睛一眯，怒斥道：“妖言惑众！若不是你们妖魔乱世，百姓岂会受苦，岂会不得安宁！”
黄皮子老妖大笑：“可笑可笑，人有好人坏人，妖就不许有善有恶？”
“更可笑的是你们人族为了权利私欲发动战争之时，可有想过流离失所的百姓苦不苦？”
袁木深冷笑：“可笑，人族的事情，哪轮得到妖族来评价？草木争春，蛇鼠占窝，乃是自然规则，但滥杀无辜则有违天理！”
“妖魔食人，也敢说善？”
黄皮子老妖伸出枯槁的手，晃了晃：“校尉大人不愧是从燕都而来，言辞果然犀利，不过是善还是恶，并非你我可以判定。”
他刚说完，山下忽然传来百姓的山呼海唤。
“黄祖大仙，法力无边！”
“黄祖显圣，洪福齐天！”
……
听着山下百姓的呼声，黄皮子老妖露出满意笑容，对袁木深笑道：“校尉大人，你听到了吗？这可不是我强迫他们拜我，而是他们自发的，我等扪心自问对当地的百姓有求必应，从不曾亏待过他们的供奉，这难道也错了？”
“狂妄！”袁木深指着洞府里那些被缚住的孩子，怒喝：“尔等这叫有求必应？尔等这不是强迫？尔等还不知错？！”
黄皮子老妖仍旧淡定：“这是他们自愿送给我的供奉，我既受了供奉，就必定对他们有求必应，可你们的神受了千万年的香火，可曾显圣救过百姓？”
“再说了，这天下本就不属于你们人族！”
袁木深未曾想区区一个边疆妖孽，竟然有如此诡辩的功力，他不想再扯下去，目光凛凛道：“少说妖言，我现在以大燕斩妖司之名，命令尔等放生孩子，束手就擒！”
黄皮子老妖忽然大笑不止：“哈哈哈，校尉大人，现在大燕还有斩妖司吗？大燕的国师，难道还没换成我们妖族的大人？”
袁木深仿佛被刺痛，目光愤恨，他更想不到区区一个边疆妖孽，竟还知道大燕要变天的事情。
黄皮子老妖看着袁木深的眼神忽然一定，了然一切般笑道：“我看出来了，校尉大人，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桀桀~”
“你在害怕，你怕我们妖族的大人当了国师后，自己会被清算，所以才借口来金丰镇斩妖，实则是贪生怕死，想在这个穷地方窝囊苟活，对吧校尉大人？”
“所以，校尉大人迟迟不动手，是不是还想和本座商量一下如何苟且偷生的计划？”
老妖的话似乎真的刺中了袁木深的心思，只见袁木深脸上的肌肉在抽动，呼吸也变得很重。
这里的气场在悄然间发生变化，黄皮子老妖占据了上风，而袁木深刚才的大义凛然在此刻仿佛成了笑话。
旁观的许煊已经明显感觉得到这微妙的变化，所以袁木深不惜万里长途跋涉，从繁华的燕都来到穷乡僻壤的金丰镇，也许真的另有一层谋算。
黄皮子老妖自以为揭开了袁木深的面具后，变得更加嚣张：“校尉若是真想在这里苟度余生，本座倒有个法子帮你，只需校尉委屈委屈拜在本座门下，万一以后我们妖族的国师大人查问下来，也不会为难于你，因为我们是同道了，桀桀桀~”
他这是在，践踏袁木深的尊严！
袁木深面红耳赤，牙根紧咬，身上气息愈发凝重，他勃然大怒道：“区区边疆孽畜，你也配跟我这样说话！”
“我乃大燕斩妖司斩妖校尉袁木深，我现以大燕斩妖司之名，斩妖除魔、斩尽杀绝！”
他本来带着纠结仿徨而来，但现在他做出了决定——誓死斩妖！
说罢，扔出手里的乌蛟枪，直取黄皮子老妖心脏。
咻！
乌蛟枪化作一道乌光刺出，一瞬之间便将黄皮子老妖钉死在那张床板上。
老妖身形迅速萎靡下去，一股黑气从洞穿的创口中泄出。
抬轿的道童登时被吓散，扔下床板，连滚带爬地钻回洞府里，他们唱戏的声音就从洞府里幽幽飘出。
“小小人儿上山来，来到山脚长三岁；
小小人儿上山来，来到半山又三岁……”
洞府前，袁木深伸手收回乌蛟枪，看着黄皮子老妖的尸体显化成黄鼠狼本相，冷哼一声：“无知的狂妄孽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解气且轻蔑。
却在这时，黑黢黢的洞府里传来黄皮子老妖的笑声：“尊贵的燕都大人说得对，我们边疆的小妖太不知天高地厚，本座准备的欢迎仪式本来是要给你们师徒两人一起享受，不过现在看来，你们师徒要分开享受了。”
“诸位道友，穷地方的人肉吃腻了，都出来尝尝从燕都来的人肉滋味吧！”
黄皮子老妖一声叱咤，洞府之中骤然出现十几道气息强盛的妖影。
广场上，匍匐在地的成百动物突然间集体暴毙，兽血流出，在地面流动成一个怪异扭曲的阵符。
袁木深目光一凛：“糟了，城春！”
他预感不妙，当即飞身跃起，欲要逃离百窟山，然而脚下血阵已成，他被困在了阵法结界之中，一时间无法突破。
阵法之外，更有十几个本事强悍的大妖朝他围杀而来。
许煊此时也预感到了什么，连忙把视角调回山神庙。
山神庙里，柳城春还在焦急地等待师父袁木深归来，王富贵却不在庙里，不知去了哪里。
柳城春忽然朝庙后喊了一句：“富贵，你解决完了没？”
喊完，嘀咕一句：“真是懒人屎尿多！”
可庙后却迟迟没有传来王富贵的回应。
许煊的心绪已经好像被火烧一样焦躁，他心里有一个不妙猜想，但他很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猜想。
他忐忑地把视角转移到王富贵身上，只见——王富贵竟和秦宝盛走在一起，他竟带着秦宝盛一行妖人，朝山神庙而来！
王富贵和秦宝盛一路有说有笑，怎么看也不像是两个有深仇大恨的仇敌！
看到这一幕，许煊内心深处的某种信念轰然崩碎。
他急忙把视角转回山神庙，转到柳城春身上，而后像上次提醒小白狐一样，对柳城春发出提醒：“快离开山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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