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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徐福!(求收藏)

    狱中。

    胡亥跟扶苏走了一截,开口道:“大兄,现在嵇恒已不会再开讲,我在狱中也呆了快半月了,你帮我跟父皇说一声,把我放出去,这狱中呆的实在是没劲儿。”

    扶苏看了胡亥一眼,点头道:“我会向父皇说的。”

    “只是赵高之事,我不会帮了。”

    “方才鲁生所说,你也听到了,是赵高帮他进入的宫中。”

    “赵高为父皇近臣,不仅没收敛私欲,更借机谄媚讨上,此等为恶行径,实在为人不齿。”

    “兄长我说不出口。”

    闻言。

    胡亥面色微变。

    他前面听到鲁生提到赵高就预感不妙。

    因而一直有意模糊此事。

    但扶苏显然没受到影响,甚至已将始皇食用药石,归咎到赵高曲意逢迎上了。

    胡亥面露为难道:“兄长,赵高或许未必对这些知情,他没准就只是见鲁生医术高绝,能医治盛年劳碌者,所以才将其引荐给父皇,并不一定存有坏心。”

    “我认为兄长此举欠妥。”

    扶苏深深的看了胡亥一眼,凝声道:“幼弟,我知晓你跟赵高亲近,他又一直为你外师,平常教你律令法条,但赵高所犯之事,你当有所耳闻,不仅贪污受贿,更是涉嫌卖官鬻爵。”

    “这已犯了‘通钱’‘居官善取’‘不直’等罪。”

    “赵高只是一中车府令,官职并不算高,却能涉嫌卖官鬻爵,分明是借了父皇之势。”

    “而今又卷入引荐方士,进献药石。”

    “这岂能轻饶?”

    “大秦以法立国,罪不容赦。”

    “相比赵高所犯之罪,嵇恒明显犯罪更小,尚且不为父皇宽恕,何况赵高?”

    “恕兄长不能为其求情。”

    扶苏断然拒绝。

    他其实这段时间一直有犹豫。

    但在听完鲁生的话后,当即断了这个心思。

    大秦以法立国,他的威望本就不够,再借身份去谋私,恐更难让人信服。

    始皇为天下如此操劳,他岂敢再辜负始皇苦心?

    当恪守自身,严以律己。

    胡亥面露不悦。

    他感觉扶苏是在小题大做。

    而且这是扶苏之前答应的,现在却食言了。

    扶苏道:“此事的确是兄长不对,但兄长也有自己的考虑,赵高为中车府令,过去照管父皇出行车马,而后更身兼符玺令,掌管大秦诏书用玺,这已是身居要职,然作为父皇最为贴近之人,岂能为这般行为不端之人?”

    “你或会怨我。”

    “但你想过没有,若我向父皇求了情,父皇恩准特赦赵高。”

    “朝堂日后该如何安置赵高?”

    “官复原职?”

    “这岂非视秦律为儿戏?”

    “若是废职或免职,亦或者贬黜,赵高过去为父皇近臣,知晓朝堂很多机要,父皇及朝廷岂能放心?”

    “若是赵高心生不满,将朝廷机要泄露出去,到时恐引得天下惶惶。”

    胡亥脸色微变。

    他倒是没有考虑过这些,只是单纯不想让赵高死。

    扶苏叹息一声,道:“兄长我正是思虑过这些,所以才不敢妄加求情。”

    “赵高之事,让父皇来定夺吧。”

    胡亥迟疑片刻,也不再坚持,道:“那就按兄长所言吧。”

    听到胡亥松口,扶苏暗松口气,道:“我这就回宫中,向父皇说明情况,让你出去。”

    说完。

    扶苏迈步朝狱外走去。

    在快要走出诏狱时,听着石生的凄厉惨叫,露出一抹不忍之色,道:“杀了吧。”

    “让他死的痛快一点。”

    而后毅然离开了。

    一旁。

    胡亥呆立原地。

    他望着扶苏远去的身影,对自己这位大兄,第一次感到了陌生。

    他很清晰的察觉到。

    大兄变了!

    以前大兄绝不会说出杀人二字,只会为人求情,但现在不仅不再替人求情,也开始变得冷血无情了。

    一时间。

    他甚至感到了些许害怕。

    狱中惨叫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粘稠的血腥气。

    狱中更显幽静。

    分明是正午之时,却犹如置身九幽,让人浑身发寒。

    扶苏出了诏狱。

    他并没有急着回宫,而是去找了徐福。

    他要找徐福一问究竟。

    片刻之间。

    一个黑发红袍竹冠草履的朴实中年,就这么沉静的出现在扶苏面前。

    扶苏一言不发,就这么盯着徐福。

    徐福神闲气定,离座站着,面色云淡风轻,教人莫测深浅,周身荡漾着一股仙风道骨之气。

    扶苏道:“我过去听闻方士有莫测神通,不知你可否猜到我此行欲为何事?”

    徐福坦然道:

    “我是方外之士,并不通晓天数。”

    “只晓寻仙炼药。”

    扶苏冷声道:“那你可知你炼的药石有害?”

    徐福平静如常,道:“我是俗身肉胎,只晓模仿仙家手段,药石无害,只会是我炼制不当。”

    “仙家?”扶苏目光冰冷,道:“何处的仙家?”

    徐福道:“大索之罘(fu)岛。”

    “罘岛在何处?”扶苏问。

    徐福道:“罘岛乃仙人场所,并无定处。”

    “这只是伱一家之言,何以为证?”扶苏冷声道。

    徐福依旧平静如常,道:“无法求证,仙家神通玄妙,非常人能视,非常人能临。”

    “然的确存在。”

    扶苏不依不饶道:“但我怎么听说,这些年你为炼求奇药,耗费几多,却并无太多所获,我也听说,你之所为,实是在疲秦、弱秦?”

    徐福道:“公子执意不信,言说再多也无用。”

    “然药石为真。”

    扶苏眉头深深一皱,凝声道:“你为徐诜后人,为何成了方士?”

    徐福沉声道:“生逢乱世,感众生疾苦,欲寻仙人指引,为天下安宁,青年之时,于东海遇一老方士,老方士见我赤子真诚,便准我跟随修行,修行二三十载,日常在山中采药,最终因心忧乱世,选择了出世。”

    “只是这一出世,便再不能回去。”

    “而今回首,方知我过去是在罘岛仙山修行。”

    “老方士实为仙人!”

    徐福语气宽和,说的煞有其事。

    扶苏面色冷峻,不为所动,冷声道:“终究还是一家之言,你入秦已有数载,却始终没寻到罘岛位置,也未曾找到仙人踪迹,所有的话语,都无可论证,何以能服人?”

    “药石可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