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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火星第一公民

    “为什么?”

    狗哥率先问道,众人听到不能打狗的事情后,也很是吃惊。对于白火星来说,打狗只是为了吃肉,而对于其他四人来说,打狗是一门生计。

    看着众人的目光,白火星也明白众人在担心什么,于是耐心解释道:

    “这一次的狗肉换成粮食应该够大家生活半年了,我建议大家这半年就不用行动了,好好找一个谋生手段。半年后粮食危机应该基本上解决了,大家也不用再饿肚子了。偷狗终究是违法的。而且粮食供应充足后,狗肉也没那么值钱了,饥荒结束后肯定整顿治安,到时候就算是偷狗这种小偷小摸也会被严厉打击。大家没必要为了这点利益去冒那么大的风险。”

    见众人沉默不语,齐欣开口问道:“所以火星你是要退出打狗队了吗?”

    “我不会退出的,我的意思是以后风险大的情报就不要行动了,我只给大家风险小的情报,比如流浪狗什么的。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下个月就要中考了,我要好好备考。”

    “你不退出就好,我们听你的。”狗哥高兴的拍了拍白火星肩膀。

    “就算咱打狗队真的不打狗了,以后也不能散了。现在时间还早,大家聊一下未来的打算吧!”刘滑提议道。

    “我想的挺简单的,开家汽修店,先挣钱,然后结婚生娃。”狗哥说到。

    “汽修店能挣几个钱,以后跟我做生意,大富大贵等着你。”刘滑打断狗哥,然后对着众人说道:“我最近看上一个建材生意,打算干笔大的,把所有积蓄都投进去,你们谁有兴趣入股。”

    “别坑兄弟们,你先把欠我的钱还了。”狗哥站了起来,质问刘滑道。

    刘滑不理彩狗哥,向齐力问道:“齐力你要不要加入?”

    “我没钱入股,不过我想去当兵。休息一段时间也好,正好我也要好好准备高考,今年高考打算报名军校。”齐力眼神坚毅的说。

    “当啥兵,打仗和救灾死的最多就是当兵的。”刘滑看着齐力,恨铁不成钢的说。

    “我觉得挺好,军校出来就是军官,不是大头兵。”狗哥说。

    “你为什么想当兵?”白火星问到。

    “我父母都被洪水冲走了,我和齐欣都是被解放军救下来的。所以我想当兵。而且当兵后还有工资,这样就能供齐欣上大学了。”齐力看着齐欣认真的说。

    “我不想上大学,我想去粮食工厂做工人,这样就不会受饿了。”齐欣摇头道。

    “工人也要大学文凭的。”白火星笑道。

    “哦,那我还是好好学习考大学吧!”齐欣低头,然后又小声问道。“火星哥你以后想干什么?”

    “别叫我哥,你比我还大一岁。”白火星笑道,然后抬头看着天,“我啊!我想去火星,可现在去不了了,也许以后还有机会。”

    刘滑一听立刻插话道:“想去火星呀!这样,你把所有积蓄存我这里,就当是火星圆梦基金。5年后我归还本金,还你一张火星豪华飞船票,如果5年后还没开放火星旅游,还你两倍本金。”

    “...”白火星沉默。

    “除了本金还给你算利息,按银行5年定期算,怎么样,稳赚不赔。”刘滑妙口连珠,今天这钱是借定了。

    “...”众人沉默。

    众人聊着人生理想,而刘滑总是两三句就扯到借钱,最后在刘滑的纠缠下,白火星借出了多年积累的压岁钱。

    这个年代的大多数人都不缺钱,他们上得起学,买得起房,却唯独吃不饱饭,大地震之前经常被浪费的食物反而成了稀缺资源,其实大地震之前食物合成技术就已经十分成熟了,只不过全世界都忙着航天事业,没人去推广粮食工厂,毕竟那时候的粮食产量足够人类挥霍浪费了。

    大地震后土地颗粒无收,还好政府有储备粮,虽热受损严重,但靠着政府发放粮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饥荒,据联合国统计,中国是唯一一个饥荒死亡人数低于地震死亡人数的国家。现在吃饭必须要用粮票,私底下交易食品是会被抓进监狱的。

    ...

    日薄西山,白火星与众人告别,独自骑上自行车向市中心驶去,一人一车的影子随着时间慢慢拉长,傍晚的微风终于带了了一丝凉意。他从风中闻道了海的味道,也许这就是来自海平面上升后的海风吧。为了享受着这普通的夕阳和微风,他放慢了骑行的节奏,开始回忆加入京城打狗队这几年的经历。

    白火星没见过父母,但他家庭条件十分优渥,爷爷白天是院士,姐姐白月是也是高级学者。但爷爷和姐姐都是工作狂,只有奶奶照顾他长大。

    在他10岁时,他经历了一次人生的重大转折。那时候全球大地震刚刚结束,饥荒也刚刚开始出现,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奶奶退休后不再享受分配额度,家里全靠爷爷和姐姐带来的分配粮,只够全家一天吃一顿。为了让家里小孩吃的饱一点,奶奶带着白火星和两岁大的白立夏(姐姐白月的女儿)加入了挖野菜大军。

    那段时间不用上学,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狗,白火星将会度过一个完整的童年。

    意外发生在一次市郊的挖野菜行动中,奶奶只是挖野菜大军中普通的一员,在路过一个郊区别墅时,有人闯入菜园偷菜,主人看到后直接放狗,偷菜的人看到两条巨型犬后撒腿就跑。

    当时白火星和奶奶离菜园有百米远。奶奶看到偷菜贼向他们跑来后,十分镇定的把白立夏交给白火星,并对白火星喊道“别回头向前跑,在前面等我。”

    白火星背着白半夏向前跑了快1公里才停下,等他回头时,他才意识到这辈子再也等不到奶奶了。看着奶奶的方向,他感到手足无措之时,怀中抱着的白立夏突然大哭,他心里也慌了,但第一时间还是想到了打电话给爷爷,听到爷爷声音后也大哭起来。

    那是两头饿犬,事后主人的描述是三天没进食。

    后来,那两条狗被打死了,可少年的恨意却没有消散。相比于狗,他更恨那个把狗引向奶奶的偷菜贼。可当他找到这个偷菜贼时,他已经饿死了。

    于是他把剩下的狠意转撒向两条狗的主人,他潜伏观察了狗主人一个月,没有找到报仇机会,却意外发现狗主人是间谍。最终在他的举报下,警察叔叔把狗主人抓了起来。

    白火星也因此喜欢上了情报工作,依靠这一辆自行车,他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脑子刻下了一张城市实景地图,记录了形形色色的人,同时也记录了整个城市狗。

    因为白火星还剩一点点怒火没处释放,所以他将怒火烧向了整个城市的狗,特别是不拴绳的狗,他制定了大量的杀狗计划。就在他狠下心来决定的向一条流浪狗下手时,被狗哥给截了胡,两人也因此结识并合作起来。

    白火星记住了整个城市的狗,所以负责提供情报和制定方案,狗哥则负责打狗。最开始打狗只是为了吃,在饥荒年代里,肉虽热是奢侈品,但也能填饱肚子。其实用狗肉换粮食更加划算,但私下交易食品犯法,所以后面加入了刘滑,在黑市打开了狗肉的销路。

    齐力和齐欣则是来投靠亲戚的难民,亲戚不愿收留,只能流浪街头,快要饿死时看到打狗队在吃狗肉,于是来抢食。狗哥看着可怜,就收留了他们。

    白火星虽然恨狗,但是很少亲手杀狗,狗肉吃的多了,他也开始思考自己打狗的意义了。

    他心想。

    “饥荒年代打狗是为了让人不饿死,可让人不饿死的方法有很多。比如姐姐所从事的研究就是提高粮食工厂产量,让更多人吃饱。如果狗也能吃饱,就不会咬人了。如果人都能吃饱饭,就不会去偷东西了。那打狗的意义何在?”

    “为了报仇!”白火星内心纠结了起来,“总不能是因为狗肉好吃吧!”

    “有了,打狗是为了劫富济贫!饥荒年代人都能饿死,可这些宠物却能存活下来,如果把养宠物的粮食给人,应该能救活不少人吧!”

    就这样,白火星说服了自己,双手离开自行车把手,向着红彤彤的落日,开心的放声高歌起来。

    看到太阳最终还是落了下去,白火星想起了和爷爷看日落时的对话。

    爷爷:“落下去就不要再升起来了。”

    白火星:“为什么呀!”

    爷爷:“全球变暖的主要原因是太阳辐射增强,就算没有太阳,以现在的科技,人类依靠核能就能在地球上生存上亿年了。”

    白火星:“人类科技这么发达,为什么还是有人饿死了?”

    爷爷并没有回答他正面回答他,只说了一句“你去一趟火星就明白了。”

    虽然不明白爷爷的话,白火星心中却埋下了去火星的种子。

    在白火星受到的教育里,火星人类一直被认定为叛军,火星叛军是靠敲诈和勒索地球人类才勉强在火星生存的,他们是强盗,是土匪。但他是不信这些的,因为他是第一个出生在火星的人类。

    在15年前,白火星的妈妈参加了一次火星任务,飞船进入地火转移轨道后,她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太空中没有退路,飞船只能继续飞往火星,白火星的妈妈也没有终止妊娠,而是将胎儿生了下来。八个月后,白火星顺利诞生在火星,在割断脐带的那一刻,接生的医生说:“我剪断了胎儿和母亲的脐带,也断开了人类和地球的脐带,此后,人类要像婴儿一样在宇宙中摸爬,独立和生存了。”

    白火星是第一个出生在火星人类,也是第一个出生在地球外的人类。但他的妈妈因失血过多,成为了第一位死在在火星的人类,第一位葬身火星的烈士,也是第一位在地球外分娩的伟大母亲。他们都写进了历史书。

    白火星在两岁时回到了地球,在他10岁时,地球上发生了大地震。在他10岁生日那天,火星人类宣布独立,公布的火星公民名单中,第一位火星公民是白火星。

    火星独立后,地球人类停止了99%的太空工程,停止了和火星的任何交流。同时,地球人类陷入混乱,饥荒、战争和自然灾害让人类低下了仰望星空头颅,火星第一公民回地球后一直被地球引力束缚着,也不知何时才能回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