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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异床异梦

    程伟泽诚恳地说:“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知道你现在是心灰意冷,但我愿意用真情温暖你,孩子只有在父母的呵护下,才能健康成长,你说不是吗?”

    桑小雨摇了摇头说:“我们先不谈这个话题好吗?因为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

    “你想跟江春晖?”程伟泽问。

    桑小雨看了他一眼说:“没有。不管你信不信,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但他帮了我是真的,如果没遇到他,我想这次的手术我是不会做的,也许我们之间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为什么拼了命地让他把你找到,就是感觉自己活不久了,我不想让儿子成为孤儿……就这么简单。”

    程伟泽听了桑小雨的话,好像在炎热的夏天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不管他的生活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能成为他老婆的人只能是桑小雨。

    看桑小雨决绝的样子,程伟泽也觉得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解冻,是需要时间的。

    于是,他回到护理的床上,讲了近三个小时,把自己这几年的生活总结了一下。

    他对桑小雨讲的,都是苦难和他如何挣扎得冠冕堂皇的经历,实则,他有许多说不出口的地方。

    他故意漏掉了女人、出事、与不法分子同流合污还有逃出来的事实。

    而桑小雨一句都没打断他,对于他的描述,桑小雨听得并不认真。

    桑小雨好像挺认真地听着,不断用“哦,唉,是吗”这样的词汇来回应他。

    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受了与她不相上下的苦,而且现在,他也用四十万救赎了自己。

    程伟泽把一切都讲完了,看桑小雨没有困意,就说起了两人之间的过往,他觉得他们之间需要的是温情的过往。

    于是说:“小雨,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为什么把饭店起成“鹿鹿小筑”?”

    桑小雨说:“当然。”

    程伟泽说:“你的眼睛太像小鹿的眼睛了,我总管你叫鹿鹿女孩儿……”

    桑小雨不能提鹿鹿小筑,那是她心口最伤的地方。

    他们真心相爱过,他是自己的初恋,也是自己距今为止唯一的男人,这个男人曾打着伞为他遮风避雨,也曾让她在伞下暗无天日。

    桑小雨早已麻木了,过去那些温情完全不能再感动自己,她也没恨,随着爱一起散了。

    程伟泽不然,他还想从这些温暖的瞬间拉回桑小雨。

    他充满感情地说:“小雨,你还记不记得结婚前我们的那场旅行,是你发起的,你说怕我们婚后经营饭店后我就不能陪伴你了,你非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当时我们爬一座叫博古的山,爬到半山腰,突然就下起了雨,雨下得越来越大,我们只好找了一个山洞避雨,我们俩又饿又累,而雨又下个不停,到了晚上我们才下山。”

    桑小雨当然记得,他们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她的记忆里,不愿意再想起这些事。

    程伟泽继续说:“我们在山洞里抱在一起,我还记得你冻得直抖……我把衣服都给了你,你还是冷……

    好不容易雨下得小了,我们下山了,那天真的太危险了,山路太滑,我就走在你的前面,很怕你滑下去。

    到了山下,我们捡到了一把破了的伞,找到唯一一家还亮着灯光的小旅馆。

    老板好心给我们煮了面,到了晚上,我想跟你在一起,你说什么也不肯,吓得一直不肯说话,还骗我说身体不舒服……”

    程伟泽沉寂在自己的回忆中,他自言自语地独白在空寂的夜晚显得有些苍凉,全然不顾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了。

    他的话在桑小雨听来,早就失去了原有的意义,既无味又有些无聊!

    “喝点水吧”

    桑小雨的声音空旷而又清晰,打断了程伟泽美好的回忆。

    桑小雨解释说:“我怕你说得口渴了。”

    程伟泽从她的声音里听不到一丝感动,而自己已然要潸然泪下了。

    程伟泽有些失望了,甚至是绝望。

    要是在以往,他说这些的时候,桑小雨是会跟着响应的,要么抱着他让他再说一遍,要么就面色潮红春心荡漾……

    现在呢?

    她完全没了过去的悸动,也没有任何的体贴和通达,连丝温柔都不存在,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没有一丝的波澜,程伟泽的心沉到了谷底。

    程伟泽来的时候信心满满,他甚至想说再重新追求她一次,让她再当一次公主。

    程伟泽在桑小雨面前是有些自信的,他们虽生活在一起时间不长,但以他对桑小雨个性的了解,知道她是一个一条道跑到黑的女人。

    喜欢上一个人,根本就没有还转的余地。

    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少男人觊觎她的美貌和温柔,但她充耳不闻也看不见,一心只围在自己身边,相夫教子她是优秀的。

    他回来后,发现桑小雨有了巨大的变化,与她交谈时,发现原有的东西还在,这让他原本消失了的自信又回来了。

    桑小雨拒绝了他,这在他的意料之内,但从妹妹口中知道,她一直没踏出这一步,江春晖也只是近期才接触的她,而她现在的态度也证明了,他们之间没事,至少现在没事。

    他们的前途在哪里?他们的希望呢?

    他强迫自己不流露出来,抬手看了一眼表,时间已然到了午夜两点,他问:“你是不是困了?”

    桑小雨用极低的声音说:“是,要睡了,明天还要做一个指标的检查,我想睡了。”

    程伟泽失望透顶,他就算没唤醒桑小雨对他的爱恋,最起码的感动应该有吧?但桑小雨已然是心如止水了。

    一丝熟悉的厌烦从桑小雨的心头升起,满满涨满了整个心间。

    这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原来熟悉的那个他,已然改变了最初的模样,或许是自己变了,无论谁变,他们就像油和水一样,已然融合不到一起了。

    很快,桑小雨就发出轻轻的鼾声,是那样的熟悉,那样地让人不能自已。

    程伟泽觉得自己好像是病入膏肓的绝症病人的早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种痛苦好像上天入地都无法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