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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秘老人

    陈琳再次走近教堂大门,昨天早上在这里出现时,这里有不少人。现在这里是一片宁静,雪城的动静影响不到这里丝毫,神职人员大都在教堂后面工作与生活。雪城的遗憾中,没进到过教堂,没见到这个世界的神像,算是其中令他比较在意的一个了,每次来都不是时候。

    “小伙子,想进教堂吗?”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

    陈琳回过头,身后走来的是一名年纪很高的神职人员,他穿着黄色的,印有神像的教会袍,已经满头白发。身形佝偻着,消瘦。脸上的皱纹很深,眼珠都有些浑浊,陈琳怀疑他已看不清自己的模样了。拄着一支拐杖,脚印很浅,似乎压草都很无力的感觉。

    他似乎赶了很远的路,袍子上有不规则的污渍,袍子下部份特别明显。袍子有帽子,但没有戴起,白头发上沾有异物。

    陈琳脑中闪过‘风烛残年’与‘风尘仆仆’这两个词。

    “您好,神的最虔诚的信徒,我将要远行,想看一眼这里,不必进去了。惊扰到您,小子有罪,这就离开。”

    对于这种为信仰奉献了一生的人,陈琳是非常尊敬的。只是这位老人有些不同,让陈琳像面对着一面平静异常的湖,不知对方到底可怕到何种程度。

    “等等,我能感受到你身上有非常熟悉的能量,你是光的使者吗?”

    光的使者,是教会对拥有光系魔法能量的人的一个称谓。这种魔法属性的人,就整个世界来说,都不会多见。而其中超过百分之八十会被教会吸入,另外百分之十九终身信仰无所不能的神,也是教会的信徒。只有不足百分之一的另类,会变成各种样子。

    望着对方渴望的目光,陈琳戒备着点点头:“是的。”

    “原来你就是爱尔文主教所说的,雪城了不起的少年。”老人非常的意外,努力的睁着浑浊的双眼上下打量着陈琳:“但是你身上的戾气很重,要懂得自我克制,不可误入邪道。”

    听到前半句,陈琳心里自嘲,差点将自已给玩死了,哪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但是他的后半句让陈琳暗自心惊,小心的提防着对方,在这里,他从未小看任何一位老家伙。

    “谢谢您的指正,我会注意。。。。”陈琳闻到了危险的味道,他也无法证实卡理有没有跟他说,不敢正面回答他的话。

    “唉!跟我来吧。”对方没有理会陈琳,自顾的说完也不等陈琳回话,返身走向教堂后方的神职人员住处。

    “不必了,再见!”

    危险的事,陈琳总会很果断,他趁这时间跳上大粽子,马上拍打大粽子向后跑。

    “我的鉴定物都是乖巧而安静的。”他背对着陈琳莫名奇妙的说了一句。

    陈琳没理会他,催促大粽子调头快跑,这个人给陈琳的感觉太危险了。

    “我鉴定,一匹上品紫电马。”老人家以奇怪的韵律不紧不慢地呤唱着陈琳听得懂的话。

    一开始陈琳还莫名奇妙,奇怪的呤唱让陈琳心里非常不踏实,不停催促大粽子加速,返正他三条腿定然跑不过大粽子的四条腿。

    但他的算盘落空了,才跑了不到十米的距离,老人完整地念那一句话后。大粽子显得很不对劲,速度突然下降,甚至差点将陈琳甩向前方。要不是陈琳关键时刻死死的抱住大粽子的脖子,这会定然是一个狗啃翔的姿势落到草地上。

    他的一句话居然影响到了大粽子,这超出了陈琳的认知。

    顿时陈琳大惊,未知的东西总是能让人产生恐惧的心理。

    “我鉴定。。。”

    ‘又来!’

    陈琳知道一定不能让对方再像这样念完一段像咒语一样的说话,他稳定身形立即朝后一剑挥出。这一剑陈琳使用的是金色斗气,剑光也突破了摸拟风系的青光,变成了金光。这一剑,是陈琳当前所能发挥出的最极限的一剑。

    强大的能量被挤压在那一点剑尖,剑身似乎都容纳不了如此霸道又强大的能量,发出金属的嗡鸣声。喷射而出的能量,直指一个苍老的瘦弱身形,过程中还响起尖锐刺耳的破风声。

    “我鉴定,洛沙特法神杖,自带冰封壁垒。”老人看到陈琳挥出的一剑,马上换了另一种韵律,念着另一种能让人听得懂,但又不懂的话。

    ‘垒’字说完,一道冰墙突然的出现在他与陈琳挥出的剑气之间。

    这一刻,大粽子恢复了行动,而从始至终陈琳也没听到大粽子叫喊。被限制行动这种不正常的情况下,大粽子还挺着不吱声,绝对不是因为它听话,懂事。而是因为它在害怕,害怕这个不知打哪跑出来的老家伙而不敢吱声。恢复了一点行动能力,不用陈琳催,大粽子也是拼了命往外跑。

    金色的剑光在这一刻刺入了那堵突然出现的冰墙,似乎可以很轻易的就可以击碎那些只能降温的冰块。

    而早已切入冰墙里的金色剑光在里面缓慢的前进着,陈琳看到如此异常的一幕,更是头皮发麻。这已经超过他对于魔法的认知,挥出的能量为何能在对方的冰里存在如此长的时间而没有任何变化,就连散发出的金光都没有变弱哪怕一点点。

    要知道,从能量离开身体开始,其实就是一直衰减的。

    陈琳往后望去,那道金色剑光就像一把刀被卡在树桩上一样,但问题是这是一道能量呀。

    莫名奇妙的,完全无法理解的现象。那一道像被卡住的金光终于在某个时间冲破的冰墙的阻挡,破冰而出,一如既往的击向老人。

    但老人的话还没完,一直以奇怪的韵律说下去:“。。。圣级防御型魔法,不可摧毁,不会失败,阻挡一切违背我意愿之外的非法进攻。”

    老人嘴里吐出的字,一个不落的进了陈琳的耳朵,进了他的心里。这些内容与他苍老的身躯相比,是如此的违和。几乎到了岁月的最后时刻之人,居然还有如此强盛的争强之心,给陈琳一种很滑稽感觉。

    在他终于吐完字时,冰墙似乎变得一道坚不可催的绝对壁垒。

    然后,陈琳像见到鬼一样的表情,看到已击穿冰墙再次移动着的金色剑光,就这样消失了。

    如此的突然得就像那堵冰墙出现那刻一样的诡异。

    作为战斗的双方,陈琳无比的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先是他的剑光被莫名的在卡在冰里呆了许久,这一刻,冰墙像要融化一样。剑光在坚难的破冰而出后,在刺向老人的途中,对方念完的那些字后。冰墙突然变得牢不可催,这与冰墙刚出现的时候不同。然后,剑光就这样无理由的消失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两人拿着弓箭互射,陈琳的箭快要射中了对方,眼看就要赢了。突然有人过来说,陈琳的箭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这一箭不算,然后陈琳的箭不见了,对方在死亡的边沿又回到了原点。

    大师,难道对方是一名大师,而且是奇怪的大师级强者。曾经火骑士杀狼的那一夜,陈琳也是这样的无法理解,只是这个老家伙感觉比火骑士还要高深的样子。

    等他念完那句话,大粽子已跑出三十多米,这个距离即使对普通人来说都不算远,更何况这位不能以常理度之的老人。

    “我鉴定。。。。”

    隔着三十多米,对方的声音还是清楚的传到陈琳的耳朵,就像附在耳边说的一样。

    他的前方有冰墙,陈琳想用火来试试,右手抽出铁刀,整条手臂开始运行火系魔法能量。

    “。。。一匹粽色上品紫电,幼年。。。。”

    大粽子的速度再次降了下来,像掉到浓稠的流体之中,很有寸步难行的感觉。

    ‘呲!’

    一道白光中带着紫色的可见的电弧,由大粽子的头顶发出,瞬间连接到冰墙后方的目标。

    “唔。。。”

    陈琳心惊的看着这道大概手臂呓宽的电弧瞬间划过他的视线,不规则的歪歪曲曲的却能精准的打击在老人身上的攻击。打断了对方那奇怪的呤唱,瞬间,大粽子又恢复了行动能力,疯狂的往前跑。

    这是陈琳第一次看到大粽子的能力,这就是上品的预魔兽吗。

    对方居然能被一匹预魔兽击到,说明他还不是大师,那他到底是谁。

    大粽子的电弧只有一瞬间,在老者被打断的时刻,陈琳劈出了一刀,这是他刚学会的第二条线路与已熟练的第一条线路一起融合的一刀。

    谢天谢地,关键时刻成功了。顿时红中带着黑的一道流火直扑冰墙,陈琳目前没有能像大粽子一样能转弯攻击目标的能力,必须趁着对方被大粽子短暂的打断时,破掉对方的防御。

    ‘哄’‘哐’

    流火划过空中的轨迹燃着火红火红的火苗,冰墙被向后推了一点,然后是一个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

    明明这一片都是草地,怎么能发出这么响的声间,冰的另一面明明也只有一位瘦小的老人。

    陈琳一刀劈出后,就紧紧的抱着大粽子的脖子,其实从战斗的一开始,他就是整个人伏于大粽子背上。这个距离有些远了,他本想再追加一剑的,但剑光到达那边,能量衰减太多,很难起到作用,所以最后还是没有出剑。

    他趁空往后瞄,透过冰墙可见老人手中的拐杖已掉落在地面。而老人还稳稳的站着,望着冰墙,陈琳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也没指望未成年的大粽子能干掉对方,本来大粽子就是走的辅助战斗的路线。

    难道后面哐的一声,就是那杖掉地上发出的?

    “我鉴定。。。。”

    ‘操,这老家伙。。。’

    被大粽子驼着跑出40米的陈琳,再一次听到对方的声音。他不由得抽出剑,那一刀劈出,整条手臂火辣辣的疼,显然短时间内不能再用第二次。

    “。。。。掉落的是一枚圣光金币。”

    “。。。。。”

    他所说的内容,让陈琳一阵无语,然后他看见在身后,地上一枚圣光金币安静的躺着,金币中心的雪白已经不见了。他赶紧摸了摸口袋,居然是他之前与卡丽斯联系的那枚。

    什么时候掉的?

    因为是来教堂,陈琳手贱的掏出了这枚金币看了看。原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因为这枚金币,才使他在这个教堂走上魔法之路的,有些纪念意义才拿出来的。

    疾跑都嫌慢的陈琳自然不可能再下来捡,不知道这老家伙要这东西有什么用,会不会对远在神国的卡丽斯带来什么影响。

    又惊又恐的陈琳,这下心里慌乱无比的逃离教堂。就像此时的雪城一样,由于效区出现新的动荡,整个雪城今晚又是提前封城。

    “最后,我确认。。。”

    陈琳听到老者的声音虽然还能准确的传递到他的耳朵,但已经小了不少,知道很快到对方的极限了,且这个如同咒语一样的念唱的内容也变了。他心里总算是松了一点点,但这老家伙又想干嘛。

    这里离老者已有60米。

    “。。。勇敢的少年,一定会记得我的名字。。。”

    70米。

    “。。。我叫,卡拉乌,一名鉴定师!”

    至此,老者的声音才彻底停止,这里离他至少80米。

    “唉!”

    视线内已消失了少年的身影,老人一声叹息过后,缓慢的蹲下坚难的拾起手杖。他预感到不久之后,狮心帝国的东方将会出现异常。

    他一刻不停的赶路,到白色教堂外,居然看到了浑身散发着戾气味道的少年。这极其罕见的事让他遇上,让他非常惊讶,想着要帮对方将这股戾气化去。当然会有痛苦,但他会补偿对方,谁曾想少年的警觉这么高。

    但愿异变过后,世间还能安宁,残余的岁月已不多,但他想做的事还有很多,时间不够了。

    老人隔着被推后半步的冰墙,看着少年狼狈逃窜的身影,有些无奈。

    陈琳狂跑着,对方就如同聊家常的声音,无时无刻的钻进陈琳的耳朵。让陈琳紧张无比,精神绷得紧紧的。大粽子一路疾跑,直到再次来到西大道,都没有松弛下来,直到大粽子跑累了,至少离教堂40公里时,才停了下来。

    此时天色渐暗,大道上百米之内还能隐约的看到人影的轮廓。至此陈琳才敢松下那口气,提着的心才敢稍微放下来一点。

    在路边的一片草地,陈琳让大粽子喝了一大桶水,稍微拌了些魔晶,刚才得逃脱,多亏了大粽子。艾莉娅说得没错,大粽子果然是上品紫电。

    手臂粗的电***准的打击在那位老人身上,打断了他的吟唱,长否则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他不知道老家伙的打算对自己做些什么,但想来应该是不是简单的念念经就可以的事。

    陈琳抚摸着正在啃杂草的大粽子,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个老家伙最后那话虽然声音很小了,但依然清晰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鉴定师~

    卡拉乌~

    以老者的口吻说出,自带着那种奇异的韵律。他是谁,要记着他的名字又能干什么,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个名字读起来的韵律,陈琳竟然觉得很好听。

    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个名字,足以让狮心帝国的教廷慌乱不已。这是教会修士团里,最珍贵的存在。珍贵到目前为止没有存在能顶替他位置的人,是教会在鉴定这一块成就最高的老人,他已经隐隐超越鉴定这个层次,摸到了那一道坎。

    可以这样说,他与教皇在一起时,他想坐就坐,就躺就躺。在全世界公认的最尊贵的人面前,可以毫无形象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在这个世界里,稍微有些家底的家族都可以培养出一个合格的高级鉴定师。但鉴定师与炼金师一样,前期只需要一点天赋,然后用大量的资源就可以堆出。但突破高级后的大师层次,是无法靠资源堆的。没有人知道这两者要达到大师级别的成就需要什么东西,是机缘与天赋、努力与运气、眼光与博爱?

    总之达到如此高成就的,整个人族世界里,就此一位,是他以一人之力,推高了鉴定师的这个职业的高度。

    只是这一切陈琳都不知道,此刻,卡理教父正为了他而恼得无与伦比,奔走于狮心帝国最东部的数个城市之间。谁也想不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到雪城外的白色教堂。

    陈琳还在想着,对方是什么等级,为何会如此诡异。圣级的手段,至少是大师才能掌握。如果艾莉娅说得都对,那他就不应该会被大粽打断,难道他是一名没有魔法锁的大师?

    这就更不对了,不会魔法锁,是不可能成为大师的。而且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他一直都没有直接攻击到他或者大粽子。是没有攻击手段,还是受其它的限制无法直接攻击。

    鉴定师虽然少见,但在鉴定彩蛋时,他是见过鉴定师,分明没有这么强大与神秘,难道鉴定师还有隐藏职业?

    然后对方的身份,虽然有很大可能是教会的人。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其它势力的可能,毕竟没见到他与教会神职人员会面的情况。再者,如此诡异的老家伙,恐怕就算是其它势力,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组织能培养得出来。

    最后,那枚圣光金币,会给远方的卡丽斯带来哪种后果,陈琳不得知。这么强大的人,陈琳不相信对方是专程过来找他的。

    这个自知他还是有,最近雪城的大事,不过是狐女的出现,这件事本身就是很怪异的事情,狐女怎么会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他会为这位狐女而过来的吗?

    还是说雪城其实还有大事要发生,这一刻,陈琳好烦恼。

    一人一马站在草坪上,月亮挂在天空。它每一天都是这样圆,单这一点,就已颠覆了陈琳之前对于天文方面的一点浅显的认识。月光洒下,看起来要比天刚黑那段时间亮了很多,百米外都可以看得清楚。

    此刻的雪城,在陈琳东望时,像一个具体些的城堡玩具,出了城就不可能再看得到哈里魔法塔。

    迷一样的城市,不知道此时正在经历什么。生活就像一辆城市人公交车,每一个站点都有人上有人下,每一座城市都有人进有人出,每一个故事都有一个开始点,一个结束点。

    尽管雪城还有许多事,还有一些遗憾,但事已至此,只能远离。

    远处,是拥有无尽可能的前方,等着陈琳去踏足,去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