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个疯女人
一院之隔的六婶和六叔，以及他们十一岁的儿子围坐在饭桌前吃着晚饭，香喷喷的白肉香味和炒鸡蛋的香味，飘入袁路鼻尖。袁路不禁咽了咽口水。
袁路的六叔名叫袁富成，是袁富贵的六弟，也是唯一的弟弟。十年前，袁富成娶了妻，生了儿子，一家人凑了些钱，就在院坝对面修了一套砖瓦房子，给弟弟住。袁富贵也和父母分了家，得到一间土墙瓦房，自己单独生活！
六叔和六婶的儿子，比袁路大一岁，名叫袁启。他每天放学，妈妈就做好了饭菜，吃过饭，就看会儿动画片。袁路家里没电视，有时候也跑六婶家，跟哥哥一起看动画片。
六婶没事的时候，就给儿子织毛衣，从小到大，他有穿不完的毛衣，都是妈妈织的！他的衣服总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坐在门槛石上等爸爸的袁路，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对面温馨的一家人，心里开始难过起来。
她也好想有个妈妈，好想有人做菜给自己吃，好想一家人这样开开心心的围坐一起，她也好想有人给自己织毛衣，也好想有人关心自己……
过了好一阵，对面的六婶家关了灯，准备睡觉了。
漆黑一片的院子里，突然就安静了不少！袁路坐在那里，突然想起了好多之前忘掉的事情:她想起了奶奶种的黄瓜，刚长到手指那么大，她就和哥哥一起，偷偷把黄瓜摘来吃掉了;她还想起了奶奶生病的时候，有亲戚买了水果来看望奶奶，最后奶奶都把水果让给她吃了……
想着想着，眼泪又滑了下来……
这时，她听到外面有人往家里走路的声音，一定是爸爸回来了！
“爸爸，爸爸……”袁路站起来，正好看到熟悉的爸爸的身影。
袁富贵到了家，把袁路房间的灯打开，问道“猪喂了吗？”
“喂了。”袁路答道，这时，一个黑影从袁路眼前走到袁富贵身边。
她才注意到，爸爸身后，跟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女人。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脏兮兮的衣服，神情呆滞，也没什么言语，就这样站在袁富贵身边，傻傻的笑着……
“这是谁？”袁路看着爸爸，一颗心颤抖着，害怕极了！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个疯子，她经常听到村里人说过，村子里经常游荡着男男女女的疯子，他们要打小孩，还会拐卖孩子！
“你自己快睡觉。”袁富贵朝袁路大声的说着，带着那个疯女人，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爸爸，你让她走。”袁路大吼着，身体打着寒颤，泪水哗啦啦地流下来，她发现，只要自己很害怕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的一直发抖！她害怕这个女人是来拐卖自己的，害怕这个女人半夜拿着棍子过来打自己，更害怕，爸爸有了这个女人，就不要自己了……
“你睡你的，哭什么哭？”袁富贵平时话也不多，这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想着带着女人去隔壁自己的房间去了！
袁路一边嘶声力竭地哭着，一边匆匆跑到厨房，拿起那把平时切菜的菜刀，跑回房间，站在袁富贵面前说道：“你让不让她走，你不让她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伤心欲绝的袁路，瘦小的身体不停地打着哆嗦，拿着菜刀的手，一直抖个不停。她拿起菜刀，放在自己脖子上……
反正都没人在乎自己，没人爱自己，何不一死了之！
妈妈把她抛弃，最爱自己的奶奶也离开了自己，养父对自己也不关心，而现在，又出现一个疯女人来夺走自己唯一的亲人……
她就像一个孤儿一样，孤独且哀伤，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她本来就是一个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
十岁的袁路无助地嚎啕大哭着，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她的心，好痛，好痛，像有人把她的心撕碎了一样，万箭穿心般的滋味，扑面而来，层层叠叠，无穷无尽……
“袁路，你要做什么？”袁富贵有点担心起来，望着一言不发，满脸泪水的女儿，说道：“把刀放下，我让她走。”
看着袁富贵带着疯女人，从房间里走出去，消失在夜色中，袁路把菜刀放回厨房，回到床边坐下，任由泪水滴落下来……
约莫一个小时后，袁富贵回到了家里。他来到袁路房间，看了看正在哭泣的袁路，什么话也没说，便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袁路脱下胶布鞋，侧躺在床上，盖上单薄的被子。泪水一会儿就把枕头打湿了一大片！
她看着昏黄的灯光和墙角破碎的蜘蛛网，想到奶奶去世的那天，也是这样的灯光，也是这样破碎的蜘蛛网，也是她睡的这张床……
她也是这样泪如雨下……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她？让她出生，又让她被抛弃！让她活着，又让她痛苦！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只有她没有？她连“妈妈”两个字，都没有喊过，听到别的孩子喊着他们的妈妈，她的心，就像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为什么爸爸是这样的爸爸？为什么他可以不管不顾自己的女儿，两天不回家，在外面逍遥快活！如果不爱，就不要抱养过来，让她喊着“爸爸”，却感受不到“家”的存在！
寒冷的冬夜，单薄的被子下，袁路无声地流着泪！她浑身冰凉！已经记不得什么时候暖和的睡上一觉了，记忆里的冬天，她都是蜷缩成一团，冷的直发抖！
肿胀的双脚和双手，长满了冻疮。左脚的脚丫子，因为冻疮太严重，已经发紫溃烂了。
不知道这个冬天什么时候会过去，她只想自己，快点长大！
袁路的六叔名叫袁富成，是袁富贵的六弟，也是唯一的弟弟。十年前，袁富成娶了妻，生了儿子，一家人凑了些钱，就在院坝对面修了一套砖瓦房子，给弟弟住。袁富贵也和父母分了家，得到一间土墙瓦房，自己单独生活！
六叔和六婶的儿子，比袁路大一岁，名叫袁启。他每天放学，妈妈就做好了饭菜，吃过饭，就看会儿动画片。袁路家里没电视，有时候也跑六婶家，跟哥哥一起看动画片。
六婶没事的时候，就给儿子织毛衣，从小到大，他有穿不完的毛衣，都是妈妈织的！他的衣服总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坐在门槛石上等爸爸的袁路，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对面温馨的一家人，心里开始难过起来。
她也好想有个妈妈，好想有人做菜给自己吃，好想一家人这样开开心心的围坐一起，她也好想有人给自己织毛衣，也好想有人关心自己……
过了好一阵，对面的六婶家关了灯，准备睡觉了。
漆黑一片的院子里，突然就安静了不少！袁路坐在那里，突然想起了好多之前忘掉的事情:她想起了奶奶种的黄瓜，刚长到手指那么大，她就和哥哥一起，偷偷把黄瓜摘来吃掉了;她还想起了奶奶生病的时候，有亲戚买了水果来看望奶奶，最后奶奶都把水果让给她吃了……
想着想着，眼泪又滑了下来……
这时，她听到外面有人往家里走路的声音，一定是爸爸回来了！
“爸爸，爸爸……”袁路站起来，正好看到熟悉的爸爸的身影。
袁富贵到了家，把袁路房间的灯打开，问道“猪喂了吗？”
“喂了。”袁路答道，这时，一个黑影从袁路眼前走到袁富贵身边。
她才注意到，爸爸身后，跟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女人。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脏兮兮的衣服，神情呆滞，也没什么言语，就这样站在袁富贵身边，傻傻的笑着……
“这是谁？”袁路看着爸爸，一颗心颤抖着，害怕极了！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个疯子，她经常听到村里人说过，村子里经常游荡着男男女女的疯子，他们要打小孩，还会拐卖孩子！
“你自己快睡觉。”袁富贵朝袁路大声的说着，带着那个疯女人，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爸爸，你让她走。”袁路大吼着，身体打着寒颤，泪水哗啦啦地流下来，她发现，只要自己很害怕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的一直发抖！她害怕这个女人是来拐卖自己的，害怕这个女人半夜拿着棍子过来打自己，更害怕，爸爸有了这个女人，就不要自己了……
“你睡你的，哭什么哭？”袁富贵平时话也不多，这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想着带着女人去隔壁自己的房间去了！
袁路一边嘶声力竭地哭着，一边匆匆跑到厨房，拿起那把平时切菜的菜刀，跑回房间，站在袁富贵面前说道：“你让不让她走，你不让她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伤心欲绝的袁路，瘦小的身体不停地打着哆嗦，拿着菜刀的手，一直抖个不停。她拿起菜刀，放在自己脖子上……
反正都没人在乎自己，没人爱自己，何不一死了之！
妈妈把她抛弃，最爱自己的奶奶也离开了自己，养父对自己也不关心，而现在，又出现一个疯女人来夺走自己唯一的亲人……
她就像一个孤儿一样，孤独且哀伤，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她本来就是一个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
十岁的袁路无助地嚎啕大哭着，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她的心，好痛，好痛，像有人把她的心撕碎了一样，万箭穿心般的滋味，扑面而来，层层叠叠，无穷无尽……
“袁路，你要做什么？”袁富贵有点担心起来，望着一言不发，满脸泪水的女儿，说道：“把刀放下，我让她走。”
看着袁富贵带着疯女人，从房间里走出去，消失在夜色中，袁路把菜刀放回厨房，回到床边坐下，任由泪水滴落下来……
约莫一个小时后，袁富贵回到了家里。他来到袁路房间，看了看正在哭泣的袁路，什么话也没说，便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袁路脱下胶布鞋，侧躺在床上，盖上单薄的被子。泪水一会儿就把枕头打湿了一大片！
她看着昏黄的灯光和墙角破碎的蜘蛛网，想到奶奶去世的那天，也是这样的灯光，也是这样破碎的蜘蛛网，也是她睡的这张床……
她也是这样泪如雨下……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她？让她出生，又让她被抛弃！让她活着，又让她痛苦！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只有她没有？她连“妈妈”两个字，都没有喊过，听到别的孩子喊着他们的妈妈，她的心，就像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为什么爸爸是这样的爸爸？为什么他可以不管不顾自己的女儿，两天不回家，在外面逍遥快活！如果不爱，就不要抱养过来，让她喊着“爸爸”，却感受不到“家”的存在！
寒冷的冬夜，单薄的被子下，袁路无声地流着泪！她浑身冰凉！已经记不得什么时候暖和的睡上一觉了，记忆里的冬天，她都是蜷缩成一团，冷的直发抖！
肿胀的双脚和双手，长满了冻疮。左脚的脚丫子，因为冻疮太严重，已经发紫溃烂了。
不知道这个冬天什么时候会过去，她只想自己，快点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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