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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老于话修行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魏风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带着一点点欢愉和一点小欣喜,很快将前面的几个青年忘记了。

    很难说清白帝城的道路是怎样的,深黛色的石砖依次排开,沿途的青苔拾掇而上,滴哒的雨滴在空气中回荡起层层潮湿的涟漪,有一种难言的湿润和轻柔直进人的心尖尖。沿途的街道很美,有着几十年上百年的历史包裹的古朴的色泽,浸透着人的气息与脉搏,各式的店铺,五彩的光芒,赶路的人,说悄悄话的人,各式各样可爱的人,趁着清晨的薄雾熙熙攘攘,看一眼就很难忘记的那股子的蓬勃人气。

    深吸一大口,魏风有些乏了,谁在这谁不醉呢,又有哪个不醉于白帝城的早春时节呢?振一振精神,还要上班呢,魏风熟练的跟沿路的店家打着招呼,走到一家面包店门前,看着脚下粘连的污水嘀嗒嘀嗒的被春风拉向地面溅起豆大水珠,魏风皱着他那很好看的剑眉向面前的店家说道“老于,别的我也不说了,我次次都叫你不要把水泼到店口你怎么还是老样子,”

    老于是谁,谁知道,这周遭一十二条老街的老租客都知道,知道他有好吃的硬面包,知道他早年被人暗算了接手了一个八月的姑娘,知道他左眼是上好的槐树木心,一心想当个好人,可惜了,这年头好人过的都很苦。老于也不例外,他瞪着仅有的右眼,扯着有一星期没打理的胡子,像是老马的低啸“你懂个屁!门前有水,不入神鬼。这年头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个万事不扰”

    “屁,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能躲,谁敢躲?”魏风好看的脸上尽显嘲弄。顿了一顿“奥,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犯事了吧?”“笑话,我犯事?我一个尘民有何事可犯,到是你,入了断仙路,生死命不定。小兔崽子早料理后事吧你!”

    “我,还早呢”魏风不想与他争论这件事,若谈到兴起就跟过往似,一但于老于争论起什么“道高道低,神通莫名,仙我困梦······”一朝的春和日丽便错付红尘,遂摆了摆手将尘风往后一丢,轻轻离去。“帮我和小梦道一声早”远远的伴着小小的风旋,轻快的余音转瞬而至。

    “你咋不亲口和她说!混账玩意!”望着魏风离去的背影,老于又气又笑是谁每天来他店前,次次挑起话头言及神鬼,自己还不能搭话“这小子也忒不讲道理了吧,就这还是他妈的大修,我看啊,就是一无证散修!”

    “你呀,少说两句,修士就是修士,何况老师还是望断红尘路的大神通者,念及想及,必有神应。晦及轻及,命必三削。你的命本就如断根浮萍,再三削薄命,我怕你要路断奈何桥前。”说话间,一声好听女声便插进来,是怎样的一种好听呢,雏鸟乍鸣,薄蝉惊振,燕落轻抚。是一种柔到骨子里,带有一丝丝蛛网的湿韧,却又似柔和的花香轻坠耳垂,仿佛让人置身于春花绕身的三月绣江。

    来者正是老于的姑娘,窦一掀开珠帘,满屋的春光便失去了色彩,若深秋薄雾却不为满江清澈骨,只独独衬着一轮寒月微光朦胧,乍一看大方端秀,隐情脉脉。再一瞧桃花忽开,柳眉黛色缀轻香,薄唇轻抿含春光,眉眼间是仙葩绝色荡春心,顾盼间天宫楼台倾人间。

    这年头好看的姑娘春雨落人间般淡绿粉红沁染白帝城,不知是不是修行路开的原因,还是第四纪古甲层玄武元会的能潮上涨引起的逆行古今。

    总之这界或这届凡尘男的女的都俊俏的让人心生荡漾,可不管俗颜如何惊心动魄,老于姑娘这般,色刻三魂,颜吞七魄者,着实令人浮想联翩,恨不能立渡苦海,与其十世结缘,情诗刻断三生石。这等琦色绝艳真叫人尝酸橘不知津液自生,品苦酒不觉三更已醉。

    “你这丫头,莫欺我前路不见,好歹你老爹我当年在天尽城雪漠外横刀立马,百余高手布下绝阵誓要将我断在回首崖前,不说杀他个七进七出,全身而退也还是有的。他小子别说只是开了紫府仙宫,往大了说,让他三胎镇体,他还能破开老夫我煞气满垠不成。”

    老于是个大才,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攒了一身的刚劲,炼成了玄身,举手投足间沛然法力,法光筑身入绝阵而分毫不损。灵篆刻髓吞妖鬼而五藏化狱。论起修行路老于可以说是半只脚踏在了金身边。可以说老于就是五十年前炼体路兴的代表,但成也炼体败也炼体。

    当年炼体新路开辟,无数天骄欲与天公试比高,可惜了,往事随风,只留路断金身。

    小梦知道她爹的兴致,也就趁着天早,门口无人,店里也无人,他才敢念念不绝“老师走的可是道锁路天然的神感高绝。依你与老师这修为差距,老师只要有心,把神一举,老爹你呀,小心思便分毫毕现。”

    “笑话,若这举头神明如此神验,那神法自晦不早就被解决了,放宽心,就算他神明有感,量他现在的修为也不可能时时压住能潮反噬,与其开着紫府通神倒不如修一他心通更能诸般变化随心所欲,还可以不用担心法力污染。”老于对修行有着莫名的自信,就算对方是自家的宝贝女儿也无法让他让步。

    小梦无奈的笑了笑,好看的脸上苦涩微微轻漫,透过布满藤蔓的玻璃窗台向外望去,碧绿的叶子将窗台装饰的格外逗人愉悦,那好看的双目闪耀着动人心铉的蔚蓝色法光,一层又一层,一浪又一浪不断从深邃迷魂的瞳孔中缓缓涌出,沿途的光都在摇曳!随着法光的流淌,小小的店铺像是有人往寂静的湖泊中投入一颗小石子,若这颗石子能按照它本来的路线没入湖泊中或许动静可以小的多,涟漪也能圆满的由一而全。但是这颗小石子偏偏击中了湖泊上方的乱石堆,陡然间,风起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