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鬼谈
窗帘的外边，是一个门框，门框里，有一间暗室，这间暗室比外面的客厅要更大一些，也更昏暗一些，散发着冷冽的寒意。
数之不尽的白色鬼影密密麻麻站在里面，漫无目的地四散游荡，随着窗帘被拉开，齐刷刷的转过惨白的头颅，阴冷的盯向了张凡。
成股的冷汗从脸颊滑落，滴到地面，这些目光如有实质的打在他的身上，压得他不敢动弹。
暗室的中央处，三五个无头厉鬼围成一圈坐在那里，手中，各自捧着自己的脑袋梳理头发，其中一颗脑袋转过了头看向张凡，一只手拿着梳子，一只手捧着脑袋，伸出握着梳子的那只手朝张凡招了招，笑吟吟道：“来啦？”
张凡僵硬的点着头：“来了。”
“快，坐过来，给你留着位置呢。”
暗室里，无数的白衣身影从那漆黑的深处走了出来，也对张凡不停招手，声音阴森低沉。
“来呀。”
“快来呀。”
“再不来，就换我们来！”
张凡咽了口唾沫，浑身发寒，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刚走没几步，忽然感觉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拍打自己的脑袋。
张凡抬头一看，天花板上顺下了一根拇指粗的绳索，绳索崩得笔直，微微抖动着，下端拴着一颗满脸痛苦的脑袋，一双鸡爪似的鬼手死死地抓着脖颈处的勒绳，爆凸的眼睛拼命上翻，眼看着就要被勒死过去，脚下胡乱的蹬踏着，恰好，就蹬在了张凡头上。
张凡神魂皆冒，差一点就吓出了声来，连忙快跑两步，绕过了这吊死的厉鬼。
他胆战心惊的继续朝着中央处走去，身旁，经过了一个又一个厉鬼，每一个厉鬼都平静的注视着他，好像偌大的暗室中，张凡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他走到哪儿，那一颗颗脑袋便朝向哪儿，端是恐怖诡异。
“砰！”
一阵沉闷的响动从前方传来，一个肥胖的身躯“砰”一声掉落在张凡面前，摔成了一滩碎肉，一两块碎肉溅到张凡的裤腿上，惊吓得他跳了起来。
那胖鬼对张凡视若无睹，用手捣拾捣拾，将满地碎肉塞进了身体，站起身来，如节肢昆虫般爬向屋顶，又“砰”一声砸了下来，如此反复。
张凡退后两步躲闪开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了眼那个肥胖鬼影，继续前行，终于来到了在那群无头尸体处。
之前那个说话的脑袋热情的让出一个身位，捧在手上的脑袋仰视着张凡，笑吟吟说：“今儿可真稀奇，我们这个家呀，隔三差五的就会来个新人，但有血有肉的还是头一遭，不过老圣人说得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一见你呀，就特别高兴，可不就是这句话的意思么。”
那脑袋是个话唠子，应该可以从它嘴里套点什么出来，但它身上白衣之中带着血渍，与那吊死鬼一般无二，和其他厉鬼形成了区别，张凡也不敢胡乱攀谈。
看着这一圈的脑袋，张凡泛起一身鸡皮疙瘩，强逼着自己坐进了那个空位。
见张凡坐下，那一圈的盘坐着的无头躯干发出轻微的颤抖，拿着梳子的手捂着笑得鬼枝乱颤的森然大嘴，发去阵阵轻笑：“进来了就是一家人，来，我给你介绍一下，省得以后认错了人，被它们吃掉。”
那颗脑袋很是热情，浓郁的发隙间，一双流血的鬼眼恶狠狠的盯着张凡，那浓浓的怨恨让张凡不经怀疑，下一秒，它是不是就会吃掉自己。
“不用介绍，在这里，我有朋友。”
张凡指了指那个不停砸地的胖子：“是吧，王大麻子。”
又是一道“砰”声，刚爬起身的胖鬼盯着张凡，那颗要掉不掉的眼珠里闪烁着疑惑。
说着又指向了墙角处一个面壁的鬼影：“小野，坐过来，一起聊聊。”
那个矮小的白衣身影低着头，走了过去，在张凡身旁坐了下去，脑袋一直埋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颗怨毒的脑袋死死盯着张凡：“你怎么谁都认识？”
张凡找到正主，便不再理会那颗脑袋，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看向了小野：“我来，是为了带你回家。”
小野抬起了头，纯黑的眼眸中，带着一股深深的怨恨：“呵呵......呵呵呵......他们有姐姐了，我是多余的。”
“他们，都死了。”
话音刚落，霎那间，一股狂暴的鬼气从小野的身上迸发而出，鬼手掐住了张凡的脖子，一个鬼脑袋猛地凑到了张凡跟前，寒声道：“再胡说八道，我拧下你的脑袋。”
张凡面色通红，额头上青筋隐现，咳了两声：“你回去看看就知道。”
小野身上的鬼气越发暴躁，正当张凡握住了血镯时，鬼气突然一收，暗室里恢复了平静，小野纯黑的眼眸看了眼暗室里设下的禁止，又看了眼张凡手腕上的血镯，犹豫了一番，随后化作一道黑色亮光钻进了血镯之中。
这一举动，像是触碰了什么禁忌，厉鬼们猛地回头！暗室里鬼气再次大作，无数道白影蠢蠢欲动，带着深深的恶意，猛地看向了张凡手腕上的血镯。
吊顶上，绳索下，那个吊死鬼扯开了脖颈上的绳索，摔落到地上，又诡异的站了起来，朝张凡一瘸一拐缓慢走去，爆凸的白眼仁里充满了怨毒，口中含含糊糊：“凭什么......它就能回家，凭什么......我们没有家！”
“今天谁都不能走！呵呵呵......吃掉你，呵呵呵......吃掉了你，我们就都能留下。”
看到这个吊死鬼，张凡心里还是发怵的，虽然自己手握血镯，定然可以全身而退，但发怵纯粹来自于厉鬼本身的可怖，来自基因深处的恐惧。
正在此刻，屋外传来了动静。
“咔嚓”一声轻响传入了暗室，这是钥匙撞击锁芯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吊死鬼快速回到绳索下，将绳索系好，把脑袋放了进去，再次蹬踏了起来。
盘坐在暗室中央的厉鬼们正襟危坐，重新梳起了头发，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自大厅响起，一步一步朝着暗室里走来。
是那只手，回来了。
张凡心中闪过这道念想，翻墙爬上了楼上的过道，透过间隙，冷冷的注视着下方的动静。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点燃八仙桌上的蜡烛，来到暗室前。
烛火摇曳，照射在高大的身影上，映出了他的面容。
那是一张森然冷漠的面庞，莫约三十来岁，身穿一套灰白色的长衫，脚下是一双布鞋，带着一个圆顶的黑帽，就像古装戏里走出的贵族，冷峻的看着暗室中的厉鬼。
忽然，古装男子朝着暗室猛吸一口气，一道道白色的鬼气肉眼可见的从厉鬼躯体里抽离，汇成一股白烟钻入了他的鼻孔，待最后一缕白烟没入鼻孔后，高高鼓起的胸膛平复了下去，一众厉鬼则虚弱的躺在了地上。
楼上，那双窥视的眼睛见到此幕后，心中震惊不已，更加小心的隐匿其中，脑海中闪过了那一箱腐烂肾脏的画面，看来，这就是他需要死人的用处。
暗室里，古装男子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正要离开时，忽然，他停了一下，打量起了四周，鼻子微微抬起，嗅了一下，他，闻到了一股生人的味道。
男子猛地扭过了头，看向了二楼楼道处，与那双缝隙中窥探的眼睛对上了眼神，那是一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森然冷漠，有着一股对生命的漠视，冷冷的看向了张凡。
张凡心中一突，心脏提到了嗓子，屏息凝神一动也不敢动。
那道冰冷的眼神如有实质般扫过他的身体，一股真实的寒意从体内涌出，蔓延开来，冻住了张凡的四肢，令其瞬间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
数之不尽的白色鬼影密密麻麻站在里面，漫无目的地四散游荡，随着窗帘被拉开，齐刷刷的转过惨白的头颅，阴冷的盯向了张凡。
成股的冷汗从脸颊滑落，滴到地面，这些目光如有实质的打在他的身上，压得他不敢动弹。
暗室的中央处，三五个无头厉鬼围成一圈坐在那里，手中，各自捧着自己的脑袋梳理头发，其中一颗脑袋转过了头看向张凡，一只手拿着梳子，一只手捧着脑袋，伸出握着梳子的那只手朝张凡招了招，笑吟吟道：“来啦？”
张凡僵硬的点着头：“来了。”
“快，坐过来，给你留着位置呢。”
暗室里，无数的白衣身影从那漆黑的深处走了出来，也对张凡不停招手，声音阴森低沉。
“来呀。”
“快来呀。”
“再不来，就换我们来！”
张凡咽了口唾沫，浑身发寒，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刚走没几步，忽然感觉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拍打自己的脑袋。
张凡抬头一看，天花板上顺下了一根拇指粗的绳索，绳索崩得笔直，微微抖动着，下端拴着一颗满脸痛苦的脑袋，一双鸡爪似的鬼手死死地抓着脖颈处的勒绳，爆凸的眼睛拼命上翻，眼看着就要被勒死过去，脚下胡乱的蹬踏着，恰好，就蹬在了张凡头上。
张凡神魂皆冒，差一点就吓出了声来，连忙快跑两步，绕过了这吊死的厉鬼。
他胆战心惊的继续朝着中央处走去，身旁，经过了一个又一个厉鬼，每一个厉鬼都平静的注视着他，好像偌大的暗室中，张凡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他走到哪儿，那一颗颗脑袋便朝向哪儿，端是恐怖诡异。
“砰！”
一阵沉闷的响动从前方传来，一个肥胖的身躯“砰”一声掉落在张凡面前，摔成了一滩碎肉，一两块碎肉溅到张凡的裤腿上，惊吓得他跳了起来。
那胖鬼对张凡视若无睹，用手捣拾捣拾，将满地碎肉塞进了身体，站起身来，如节肢昆虫般爬向屋顶，又“砰”一声砸了下来，如此反复。
张凡退后两步躲闪开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了眼那个肥胖鬼影，继续前行，终于来到了在那群无头尸体处。
之前那个说话的脑袋热情的让出一个身位，捧在手上的脑袋仰视着张凡，笑吟吟说：“今儿可真稀奇，我们这个家呀，隔三差五的就会来个新人，但有血有肉的还是头一遭，不过老圣人说得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一见你呀，就特别高兴，可不就是这句话的意思么。”
那脑袋是个话唠子，应该可以从它嘴里套点什么出来，但它身上白衣之中带着血渍，与那吊死鬼一般无二，和其他厉鬼形成了区别，张凡也不敢胡乱攀谈。
看着这一圈的脑袋，张凡泛起一身鸡皮疙瘩，强逼着自己坐进了那个空位。
见张凡坐下，那一圈的盘坐着的无头躯干发出轻微的颤抖，拿着梳子的手捂着笑得鬼枝乱颤的森然大嘴，发去阵阵轻笑：“进来了就是一家人，来，我给你介绍一下，省得以后认错了人，被它们吃掉。”
那颗脑袋很是热情，浓郁的发隙间，一双流血的鬼眼恶狠狠的盯着张凡，那浓浓的怨恨让张凡不经怀疑，下一秒，它是不是就会吃掉自己。
“不用介绍，在这里，我有朋友。”
张凡指了指那个不停砸地的胖子：“是吧，王大麻子。”
又是一道“砰”声，刚爬起身的胖鬼盯着张凡，那颗要掉不掉的眼珠里闪烁着疑惑。
说着又指向了墙角处一个面壁的鬼影：“小野，坐过来，一起聊聊。”
那个矮小的白衣身影低着头，走了过去，在张凡身旁坐了下去，脑袋一直埋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颗怨毒的脑袋死死盯着张凡：“你怎么谁都认识？”
张凡找到正主，便不再理会那颗脑袋，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看向了小野：“我来，是为了带你回家。”
小野抬起了头，纯黑的眼眸中，带着一股深深的怨恨：“呵呵......呵呵呵......他们有姐姐了，我是多余的。”
“他们，都死了。”
话音刚落，霎那间，一股狂暴的鬼气从小野的身上迸发而出，鬼手掐住了张凡的脖子，一个鬼脑袋猛地凑到了张凡跟前，寒声道：“再胡说八道，我拧下你的脑袋。”
张凡面色通红，额头上青筋隐现，咳了两声：“你回去看看就知道。”
小野身上的鬼气越发暴躁，正当张凡握住了血镯时，鬼气突然一收，暗室里恢复了平静，小野纯黑的眼眸看了眼暗室里设下的禁止，又看了眼张凡手腕上的血镯，犹豫了一番，随后化作一道黑色亮光钻进了血镯之中。
这一举动，像是触碰了什么禁忌，厉鬼们猛地回头！暗室里鬼气再次大作，无数道白影蠢蠢欲动，带着深深的恶意，猛地看向了张凡手腕上的血镯。
吊顶上，绳索下，那个吊死鬼扯开了脖颈上的绳索，摔落到地上，又诡异的站了起来，朝张凡一瘸一拐缓慢走去，爆凸的白眼仁里充满了怨毒，口中含含糊糊：“凭什么......它就能回家，凭什么......我们没有家！”
“今天谁都不能走！呵呵呵......吃掉你，呵呵呵......吃掉了你，我们就都能留下。”
看到这个吊死鬼，张凡心里还是发怵的，虽然自己手握血镯，定然可以全身而退，但发怵纯粹来自于厉鬼本身的可怖，来自基因深处的恐惧。
正在此刻，屋外传来了动静。
“咔嚓”一声轻响传入了暗室，这是钥匙撞击锁芯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吊死鬼快速回到绳索下，将绳索系好，把脑袋放了进去，再次蹬踏了起来。
盘坐在暗室中央的厉鬼们正襟危坐，重新梳起了头发，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自大厅响起，一步一步朝着暗室里走来。
是那只手，回来了。
张凡心中闪过这道念想，翻墙爬上了楼上的过道，透过间隙，冷冷的注视着下方的动静。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点燃八仙桌上的蜡烛，来到暗室前。
烛火摇曳，照射在高大的身影上，映出了他的面容。
那是一张森然冷漠的面庞，莫约三十来岁，身穿一套灰白色的长衫，脚下是一双布鞋，带着一个圆顶的黑帽，就像古装戏里走出的贵族，冷峻的看着暗室中的厉鬼。
忽然，古装男子朝着暗室猛吸一口气，一道道白色的鬼气肉眼可见的从厉鬼躯体里抽离，汇成一股白烟钻入了他的鼻孔，待最后一缕白烟没入鼻孔后，高高鼓起的胸膛平复了下去，一众厉鬼则虚弱的躺在了地上。
楼上，那双窥视的眼睛见到此幕后，心中震惊不已，更加小心的隐匿其中，脑海中闪过了那一箱腐烂肾脏的画面，看来，这就是他需要死人的用处。
暗室里，古装男子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正要离开时，忽然，他停了一下，打量起了四周，鼻子微微抬起，嗅了一下，他，闻到了一股生人的味道。
男子猛地扭过了头，看向了二楼楼道处，与那双缝隙中窥探的眼睛对上了眼神，那是一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森然冷漠，有着一股对生命的漠视，冷冷的看向了张凡。
张凡心中一突，心脏提到了嗓子，屏息凝神一动也不敢动。
那道冰冷的眼神如有实质般扫过他的身体，一股真实的寒意从体内涌出，蔓延开来，冻住了张凡的四肢，令其瞬间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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