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萧姑娘
到了申时，那个干瘪少年才缓缓睁眼醒来。
温年安突然从那简陋的木床上跳起。
眼神空洞，少年郎大喘着粗气，神情恍惚。
少年郎走出房间，黄昏正当空。
少年郎诧异，“天色不早了，这一觉怎么睡了这么久。”
温年安下意识用食指摸了摸额头，指上无血。
温年安长呼出一口气。
温年安肚子又是发出一阵嘀咕，想到了昨晚师傅放的两个白盔面饼和一袋精铜钱，便转身回了房间。
温年安盯着那饼，少说也有十五两，直咽着口水。
温年安拿起那饼白盔面，大快朵颐了起来。不过是门外老狗叫了几声的时间，少年郎便舔起了手指。
温年安从未胃口这么好过，只是觉得丹田之中多了几股力量，如熊熊烈火燃烧一般。
少年郎望着这最后一块白盔面饼，虽然直咽着口水，但还是耐住了性子。
“这剩下一块还得留到明天吃，话说那老头哪里来的钱，买得起这好东西。”
“不会是把那块红薯地里头，刚结的红薯卖了吧？”
温年安迅速跑出家门，从清泉巷跑向了啼安街的一户人家的后院里面。
那户人家的房子其实跟温年安的房子一样简陋，但好歹多出个隐蔽的后院。
房子里并没有什么人家，是一个空房。
啼安街是龙渊镇稍微富贵点的地方，街上行人起码衣着得体，对于温年安这种如同行乞之人，自然是鼻孔看人。
但唯独对于这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空房却有所包容。
因为里面有三尊神像，虽并无有心人刻意打扫此地，但这里依是干净，连几丝灰尘也未有，也常有小孩子喜欢来这嬉戏，或是一些啼安街的老人家在此地歇息。
小时温年安便常爱来这里玩，在不经意间发现的一个后院。
后院藏在房子后面的三棵紧密，参天的大梧桐树后面，几乎只有温年安与温剑起知道有这么块“风水宝地”。
温年安先踩着一棵梧桐树枝干，随后左脚一蹬，跨了过去，却不幸脚踝碰之，“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那枝干离地面少说也有两丈半之高，要放在平时，温年安估计血都咳了出来。
而这次，温年安却并未感觉到那种摔到骨子，丹田里面的痛，反而只是被凸出来的枝干擦破了点皮，整个人并无大碍。
温年安用手擦了擦洗到破皮的衣服，便往那红薯地查看。
温年安看向那红薯叶子，与先前看到的位置不变，用手捂住了胸口，轻呼出两口气，“幸好，幸好。”
随后用手拨开那片茂盛的红薯叶子，眯眼查看，叶子下原原本本的十九个红薯，最后只剩下一个比较干瘪的小红薯。
温年安神情大变，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无奈。“温剑起这混球玩意，又把我红薯卖了，就换了两块白盔面和一袋钱？”
温年安怒骂道。
温年安拿起这个干瘪的小红薯，瞅了又瞅。
就坐在那里，冥思苦想一会儿后，神情微妙，重重的将红薯摔在了地上，顺着风势滚到旁边的泥潭地里。
仿佛心事重重一般，温年安坐在原地不知所措，低声哭泣。
温年安起身，用手轻擦下眼角，将那干瘪的红薯捡起，用手拍去了表皮上的一些灰尘，便放入袖中，根据先前的步骤翻去了那三棵梧桐树。
少年郎走出那户房子，低下头来，不再哭咽。
近处的一位老妇女，是啼安街老药铺的一位仆从，姓吴，街上人常叫她吴妇女。
那啼安街的老药铺放在整个龙渊镇，算的上最好的药铺。
主要还是归功于那药铺主人，手到病除，着手成春。再加上老药铺的药品齐全，据说，就连那传说中能起手回春的百灵芝都有。
吴妇女常得那药铺主人喜爱。平日里，对着一些有点门底家世的人，都是趾高气扬。
更别说温年安这种草民，整条啼安街，就属这吴妇女对这温年安晦气，见到便要多调侃几句不堪入耳的话。
平日里，温年安虽然对这些话半知半解，却从未对那吴妇女有过回嘴，被骂多了，温年安便快步走开便是。
那吴妇女与旁边几位年龄相仿，却衣着华丽的女人挑眼示意，随后便相视一笑。
温年安故作没看到，继续低下头，向着清泉巷奔去。
不料，身后却传起一声稚嫩的叫声：“温年安！我看着你了！”
温年安身体抖了三抖，随后徐徐地转过身子，望着这个小女孩，有点不知所措道：“你怎么在这？学堂放学了？”
女孩点点头，拉着温年安的手道：“走啦，我们去蹒河那边抓螃蟹吧。”
温年安摇头，语重心长道：“萧姑娘，今天就算了吧，我还有点要紧事在身。这样吧，明天你散学的时候，我们再去蹒河那里抓螃蟹，好不好？”
“那就这么定了，手伸出来，我们拉勾，到时候谁反悔，谁的人就被鬼魂偷走！”
女孩迅速的把手藏至背后，撇撇嘴道：“温年安！你就想唬我，我们学堂先生说了，世上哪有什么吃人，偷人的鬼魂，都去阎王那报到去了，哪有那门心思抓我们。”
温年安捂头笑道：“嘿嘿，萧姑娘说的是，那我就先走了！”
温年安转身，女孩迅速拿出手抓住了温年安的手腕，柳眉倒竖，却略显女子娇柔。
“我不管！我不管！先生叫我今日背七首古诗，明天肯定得被先生留到不知多久。哼，烦死喏。”
温年安笑道：“我听旁人说，这先生不是每天布三首诗吗？”
女孩嘟囔着嘴巴，委屈道：“先生每天是布三首，但我昨天没背。”
萧姑娘掰扯个小手，左手放上三个指头，右手也放上三个指头。
右手放下去一根，左手又多出来一根，右手的抵消完了，结果右手还多出来一根。
萧姑娘依次从左手的五根数到右手多出来的一根，大喊一声：“六篇。”样子实在蠢萌。
温年安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说是七篇？”
萧姑娘脸颊两边鼓成一个红彤彤的果子，“先生罚我多背一篇！哼，坏先生。”
温年安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萧姑娘的头，“那你今天就好好背诗，人有恒心万事成，明天我们再去玩好不好？”
萧姑娘抓着温年安的手欲抓欲紧，“我不管，萧儿还不会抓螃蟹。”
温年安正要开口，萧姑娘发疯般的摇着头，重复喊到：“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温年安突然从那简陋的木床上跳起。
眼神空洞，少年郎大喘着粗气，神情恍惚。
少年郎走出房间，黄昏正当空。
少年郎诧异，“天色不早了，这一觉怎么睡了这么久。”
温年安下意识用食指摸了摸额头，指上无血。
温年安长呼出一口气。
温年安肚子又是发出一阵嘀咕，想到了昨晚师傅放的两个白盔面饼和一袋精铜钱，便转身回了房间。
温年安盯着那饼，少说也有十五两，直咽着口水。
温年安拿起那饼白盔面，大快朵颐了起来。不过是门外老狗叫了几声的时间，少年郎便舔起了手指。
温年安从未胃口这么好过，只是觉得丹田之中多了几股力量，如熊熊烈火燃烧一般。
少年郎望着这最后一块白盔面饼，虽然直咽着口水，但还是耐住了性子。
“这剩下一块还得留到明天吃，话说那老头哪里来的钱，买得起这好东西。”
“不会是把那块红薯地里头，刚结的红薯卖了吧？”
温年安迅速跑出家门，从清泉巷跑向了啼安街的一户人家的后院里面。
那户人家的房子其实跟温年安的房子一样简陋，但好歹多出个隐蔽的后院。
房子里并没有什么人家，是一个空房。
啼安街是龙渊镇稍微富贵点的地方，街上行人起码衣着得体，对于温年安这种如同行乞之人，自然是鼻孔看人。
但唯独对于这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空房却有所包容。
因为里面有三尊神像，虽并无有心人刻意打扫此地，但这里依是干净，连几丝灰尘也未有，也常有小孩子喜欢来这嬉戏，或是一些啼安街的老人家在此地歇息。
小时温年安便常爱来这里玩，在不经意间发现的一个后院。
后院藏在房子后面的三棵紧密，参天的大梧桐树后面，几乎只有温年安与温剑起知道有这么块“风水宝地”。
温年安先踩着一棵梧桐树枝干，随后左脚一蹬，跨了过去，却不幸脚踝碰之，“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那枝干离地面少说也有两丈半之高，要放在平时，温年安估计血都咳了出来。
而这次，温年安却并未感觉到那种摔到骨子，丹田里面的痛，反而只是被凸出来的枝干擦破了点皮，整个人并无大碍。
温年安用手擦了擦洗到破皮的衣服，便往那红薯地查看。
温年安看向那红薯叶子，与先前看到的位置不变，用手捂住了胸口，轻呼出两口气，“幸好，幸好。”
随后用手拨开那片茂盛的红薯叶子，眯眼查看，叶子下原原本本的十九个红薯，最后只剩下一个比较干瘪的小红薯。
温年安神情大变，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无奈。“温剑起这混球玩意，又把我红薯卖了，就换了两块白盔面和一袋钱？”
温年安怒骂道。
温年安拿起这个干瘪的小红薯，瞅了又瞅。
就坐在那里，冥思苦想一会儿后，神情微妙，重重的将红薯摔在了地上，顺着风势滚到旁边的泥潭地里。
仿佛心事重重一般，温年安坐在原地不知所措，低声哭泣。
温年安起身，用手轻擦下眼角，将那干瘪的红薯捡起，用手拍去了表皮上的一些灰尘，便放入袖中，根据先前的步骤翻去了那三棵梧桐树。
少年郎走出那户房子，低下头来，不再哭咽。
近处的一位老妇女，是啼安街老药铺的一位仆从，姓吴，街上人常叫她吴妇女。
那啼安街的老药铺放在整个龙渊镇，算的上最好的药铺。
主要还是归功于那药铺主人，手到病除，着手成春。再加上老药铺的药品齐全，据说，就连那传说中能起手回春的百灵芝都有。
吴妇女常得那药铺主人喜爱。平日里，对着一些有点门底家世的人，都是趾高气扬。
更别说温年安这种草民，整条啼安街，就属这吴妇女对这温年安晦气，见到便要多调侃几句不堪入耳的话。
平日里，温年安虽然对这些话半知半解，却从未对那吴妇女有过回嘴，被骂多了，温年安便快步走开便是。
那吴妇女与旁边几位年龄相仿，却衣着华丽的女人挑眼示意，随后便相视一笑。
温年安故作没看到，继续低下头，向着清泉巷奔去。
不料，身后却传起一声稚嫩的叫声：“温年安！我看着你了！”
温年安身体抖了三抖，随后徐徐地转过身子，望着这个小女孩，有点不知所措道：“你怎么在这？学堂放学了？”
女孩点点头，拉着温年安的手道：“走啦，我们去蹒河那边抓螃蟹吧。”
温年安摇头，语重心长道：“萧姑娘，今天就算了吧，我还有点要紧事在身。这样吧，明天你散学的时候，我们再去蹒河那里抓螃蟹，好不好？”
“那就这么定了，手伸出来，我们拉勾，到时候谁反悔，谁的人就被鬼魂偷走！”
女孩迅速的把手藏至背后，撇撇嘴道：“温年安！你就想唬我，我们学堂先生说了，世上哪有什么吃人，偷人的鬼魂，都去阎王那报到去了，哪有那门心思抓我们。”
温年安捂头笑道：“嘿嘿，萧姑娘说的是，那我就先走了！”
温年安转身，女孩迅速拿出手抓住了温年安的手腕，柳眉倒竖，却略显女子娇柔。
“我不管！我不管！先生叫我今日背七首古诗，明天肯定得被先生留到不知多久。哼，烦死喏。”
温年安笑道：“我听旁人说，这先生不是每天布三首诗吗？”
女孩嘟囔着嘴巴，委屈道：“先生每天是布三首，但我昨天没背。”
萧姑娘掰扯个小手，左手放上三个指头，右手也放上三个指头。
右手放下去一根，左手又多出来一根，右手的抵消完了，结果右手还多出来一根。
萧姑娘依次从左手的五根数到右手多出来的一根，大喊一声：“六篇。”样子实在蠢萌。
温年安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说是七篇？”
萧姑娘脸颊两边鼓成一个红彤彤的果子，“先生罚我多背一篇！哼，坏先生。”
温年安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萧姑娘的头，“那你今天就好好背诗，人有恒心万事成，明天我们再去玩好不好？”
萧姑娘抓着温年安的手欲抓欲紧，“我不管，萧儿还不会抓螃蟹。”
温年安正要开口，萧姑娘发疯般的摇着头，重复喊到：“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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