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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容之心

    商容也算是有些了解殷受的人了,听到他说的这些,就知道殷受又是要敷衍敷衍他了

    “大王!老臣知晓大王征战四方,为我大商之繁荣,可眼下国库空虚,民众劳务缠身,征战劳损众多,倒不如先稳定局面,之后再做定夺”

    商容难免有些焦急,语气也重了很多

    殷受是个好战的性子,自小便能看出来,谁若是欺负他了,下一秒便凭着武力打回去

    若是打不过,就勤学苦练,打过了再狠狠打回去

    甚至有时,他发了狠,便是将人往死里打

    到大了,他便不再满足于打闹,入了军营磨练,他就找每个士兵一一切磋,直到把他们都打趴下

    每每上沙场更是冲锋在前,直取敌人首级

    继位后,根本就没在朝歌城里头安安稳稳待着超过三月,这心思全都扑在外头的疆土之上

    虽说鲜少落败吧

    可在如此下去,朝歌内的国库军马,根本禁不起他如此折腾

    更何况,战场刀剑无眼,他又没个子嗣,到那时朝歌城就算有那么大的疆域,又能如何?

    只是他的这些心思,在殷受这个少年帝王面前,又怎能让他领悟到

    到底还是个刚及冠不久的少年郎,年少气盛,总想着做番大事业,却是忘了家中基业

    商容无奈的叹了一口长气,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要阻止殷受远征

    “首相所言,老臣相信大王自会考量,现如今,大王也是刚获大捷,不如我们先好生庆祝一番”

    比干也是怕商容如此态度太过强硬,触怒龙颜,便开始斡旋起来,转移话题

    毕竟商容再如何,也只是臣子,殷受此刻也正值心高气傲的年岁,难保其脾性上来了,做出些过激之事

    “是啊,臣听闻此次苏氏一战,大王还带回一个俘虏,且并未到宣德门举行献俘之式,大王此次,既获大捷,又得一美人,这是天佑我大商,好事一桩接一桩,首相,这大喜之日,倒不如让大王痛饮荤酒,也为贺此喜事,岂不乐哉”

    费仲吹捧起来是一字不带有误的,脑子倒是不笨,不过他也只有把这些圆滑的心思放在阿谀奉承,讨好殷受身上了

    这倒也是殷受久久不动他的原因之一

    他既做不出什么有害于大商之事,还能帮他及时的,止住例如商容这等激烈言辞的现场

    其外不就是多听些老掉牙的奉承话,目前看来倒也没什么坏处

    “哼!”

    商容眼见用力一甩衣袖,此等小人,他根本看不上与其搭话

    要不是比干也出来转圜,他定然是要发了狠,以死相逼也未尝不可

    比干的意思,也是同他一条线上的,他的担忧他也明白,也罢,不急于这一时,待到庆功宴后,殷受也不会立刻征战,多少也要留恋一番后宫

    他就不信他日日进言,大不了豁出去这张老脸,殷受多少也会给他几分薄面

    “首相,王叔,你们的意思,孤都明白,好了,孤以命人在庆德殿备下筵席,稍后诸位便移步,今日与孤痛饮!”

    殷受也不知是真听明白了,还是没明白,他说完这句话,便大手一挥,径直离了庙堂

    “恭送大王”

    众人也是对他的作风见怪不怪,商容随后也气呼呼的拂袖而去,不多停留

    比干更是紧随其后

    ……

    “首相,首相留步!”

    龙德殿外,比干急匆匆的跟在商容身后,叫住了他

    比干的面子,商容还是给的,他停住了上马车的脚步,转过身,等着比干急赶慢赶的追上来

    “亚相,何事”

    “首相,大王如今才及冠,有些少年心性是难免的,你我为臣子,要谨言相劝,为长者,更要耐着性子从旁引导,切不可操之过急啊”

    比干一路小跑,有些气喘,但是话语间还是条理清晰,语重心长地劝说着商容

    “亚相!你所言,我怎会不知,可你瞧我这身子,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活几年?还能帮衬大王几年?若是真由大王的性子来,大商迟早要亡在他手!”

    商容也是气急了,不过还顾着有些个散朝的官员陆续出来,他也压低着声音强忍怒意

    “商大人,你忧之心思,老夫知道!我又何尝不与你一样,盼着大王早日心归朝野,而非决于外土,眼下好歹有你我坐镇,那些个小人才不敢胡来,我们是不能护他一辈子,但眼下,此事也急不得啊,若是大王一日不瞧见民间疾苦,便一日不得体会我等之苦心,您就算是再怎么说道,大王也听不进的,关于此事,还需细想一番,再做打算”

    比干怎么说也是殷受的王叔,沾着血亲,自然对其也是了解的比商容多些

    “唉,你就细想着吧,想到大商归于他手!”

    商容是个暴脾气,又人到了迟暮,更是一点就炸

    他大步跨上车马,连比干都不想搭理了

    “商大人!庆功宴您不去了?”

    比干在远去的车马后头,大声喊了一声,他知道他这是又在赌气了

    “老夫突发旧疾,没福气喝那尊酒!”

    马车里,商容的声音不疾不徐的传来出来,可谓是中气十足,哪有半点发了恶疾的模样

    比干见状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亚相,首相就是这脾气,您倒也不必同他置气”

    清缓的声音从比干身后传来

    一个约莫三十有八身穿官服的男子缓步走到了比干身边

    “无妨,杨大人前些日子告病在家,身体可好些”

    比干见到来人,便朝其拱了拱手,语气说不上关切

    杨任也同样回礼

    杨任此人,出身清流世家,世代簪缨,可谓是天下文人之代表,官至上大夫,入宰执之列

    其妹更是在殷受后宫之中

    比干对其谈不上熟络,不过也是知晓其衷心能力的

    只是此人,从不站边,向来保持中立,否则如果他方才在朝上能站出来,那殷受些许也能听进去些

    他也不知他这突然来找他搭话意欲何为,但也是说了些场面话

    两人你来我往,简单寒暄了几句,说些官话后,便双双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