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追责
警务处，二楼的楼梯间内。
一阵阵争吵声不断得传了出来...
“富贵，你别拦着我！我就是TMD想问问，凭啥，就要给我调到后勤去！”
孙敬此刻完全没有平时谦和有礼的形象，他神态癫狂，激动得整个人都有些神经质得颤抖着。
“问啥？有啥好问的？现在整个警队都传开了，因为你一枪没开，连累队友都被人干死了。”
苟富贵也是不惯着孙敬，开口就是直戳要害。
“我...”孙敬的潮红的脸上忽然变的煞白，眼前仿佛再次出现了扎古在胡同口被匪徒打死的画面。
“你自己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TM适合在一线干吗！啊？”
苟富贵也是有些上火，这次的事，他不是没帮孙敬说话。
但这次死的人，是警务处的精英探员，平日里上面领导也或多或少有接触过，打过交道。
王昆那更是直接封死了孙敬所有其他的可能性。
降职，降薪，调离有外勤补助和其他各类津贴的一线岗位，孙敬被下放到后勤处，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你清醒一点...想想先前是谁拼着命托人想转文职的。
虽然后勤的福利的确比文职稍微差点，但好歹也不在一线干了，也没啥生命危险，不是正和你意吗？”
苟富贵见孙敬的眼神里依旧带着不服和委屈，也是继续劝道：
“再说，昨晚的案子没破，上到队长王昆，下到每个参与行动的警员，大家心里都窝着火呢。
你现在去找王昆问这事，不是耗子舔猫鼻子吗？
万一人家给闹急眼了，直接把你给撸了，我都说不上话，那你就彻底歇菜了...”
“我…！”
二人正在争吵之时，郑吒也是恰好从楼上走下来。看着还在争吵着的两人，不由得开口道：
“你俩搞啥？这里是去三楼队长办公室的楼梯，人来人往汇报工作的多，能不能别在这里吵吵，还蛮丢人的…”
二人也是一愣，随后苟富贵更是趁机拉扯着孙敬离开了楼道：
“走，我们哥几个都出去坐坐，一起喝几个...”
孙敬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被郑吒和苟富贵一起给拽走了。
…
警务处旁，一家类似路边摊的小炒店内。
孙敬目光呆愣，看着桌上的花生米，一动也不动。
“你也别纠结了，调后勤就调后勤呗，以后我再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办法给你搞到文职。
现在王队正在气头上…你就别去找骂了。”郑吒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也趁机安抚了孙敬两句。
但孙敬此刻眼睛通红，低头看着眼前的空碗，喃喃说道：“这不公平！”
郑吒原本就是个炸脾气，他本来就对昨天晚上孙敬的表现不满意，只是顾着他的面子没有直说，但一听这话顿时火了：
“公平？活都没干好，大家都一样得挨罚，你说对你的处罚有毛病吗？
一点毛病都没有！
换了是谁在队长的位置上，都会这么处理。为啥呢？因为对他来说，这次行动的失败，就是人员素质的问题。
昨晚那个大匪要被我们抓住了，今天上面会是什么反应？奖励不会少，参与案件的人员，全部都有奖励，你孙敬也一样！
可就因为你没敢开枪，现在我们不但要受罚，而且咱队的扎古还让人匪徒给打死了…
你要啥公平？你事儿干的不行，处罚你有问题吗？我们事情没干好，那王队他没压力吗！就你觉得不公平，合着我们都捡了便宜，就你遭罪了呗？
你看到扎古的尸体了吗？身中九枪！防弹衣都被打碎了。你觉得这对他公平吗？
你不光坑了自己，还坑了同事…现在你在这还J8和我们提公平，这公平吗！啊？”
苟富贵听到这里，也是愣愣得应和了一句：“其实这事真的做的挺孙子的，换了我是王昆，估计也得把你一撸到底…”
孙敬缓缓抬起头，角色麻木得问道：
“你们能不能别在还没搞懂事情背景的时候，就随便下结论？！”
“什么背景？那你告诉我，你为啥不开枪？为啥？”
苟富贵摔下饭碗，这饭菜也不吃了，他瞪着眼珠子，盯着孙敬直愣愣得反问道。
孙敬只是双拳紧紧握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应道：
“行，这次算是我的，是我错了，我没开那一枪，最后把人放跑了，还搭上了组里的弟兄。”
“本来就是你错？”苟富贵也的确是属狗的，得理了就习惯了紧咬着不放了。
“可难道你没犯过错吗？你们都没有做错过事吗？”孙敬突然反问。
苟富贵闻声一时语塞，这些年他把警务处也算是闹的鸡飞狗跳，要说自己没犯错，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我没有犯过错，在这之前，我工作上从来都没有犯过原则性的错误，一次都没有过。”
孙敬声音颤抖的看着郑吒和苟富贵，苦涩得说道：
“这几年来，每天我都如履薄冰，小心谨慎得在警队干活。
不但以前没犯过错，而且为升二级警员不被人背后捅刀子，我和我们大楼每个部门的人都混了个脸熟。
我兢兢业业得干了这么久，要不是刚好借了郑吒走了后门的光，我TM现在还是在F组当个最基层的一级小警员。
但你们说，这难道是因为我平时工作没做好，或者待人处事没做好吧？”
郑吒听到这话，也是满脸懵B，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孙敬混的这么困难，而自己居然还算是顺便帮了他一个大忙。
“我踏踏实实工作了几年，都没有实质性奖赏，这好不容易提到了B组，也算是实质性得提升了点福利。
可我犯错了，处罚却这么重，不但是一切都回到了起点，还比几年前都还不如了，这TMD公平吗？”
孙敬将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眼眶泛红，看着眼前的两人，声音梗塞得问道：
“二级警员难吗？就他妈是上面一句话的事儿，可为什么就轮不到我呢？
我好不容易被提到了B组，这犯了次小错就要一撸到底？这赏来的不容易，这罚也太重了！
我说的对不对啊，苟富贵？！”
苟富贵从来没有见过孙敬用这种口吻跟自己说话，所以一时间有点懵。
“我和你不一样啊！你在警司里有他妈王部长罩着，谁都敢摆弄，气不顺了连王昆都能骂。
可我行吗？别说骂了，我一句话说不对了，得罪人了，明天可能就滚回家了。
我自己没活儿干了，我妈的病谁给治，我妹妹谁来养活，你吗？告诉我，是不是你？！”
孙敬声音沙哑，攥着拳头低吼道：
“你这种人过的是生活，而我求的是活着。我是不敢玩命，遇见事儿了我是要躲，因为我没有跟别人拼命的资格…
家里有两张嘴等着我喂饭，老子三天不上班，她们就得饿死。
你身后是背景，我身后是包袱，所以你能骂我，站在高点瞧不起我，而我只能永远撅着，永远！
或许有一天，我他妈拼尽全力，也只能抵达到你的起点，仅此而已。”
说完，孙敬站起身，木然看着郑吒和苟富贵说道：
“你们吃，我先走了。”
“孙敬！”郑吒喊了一声。
孙敬头都没回，孤单单的离开了早餐铺子。
苟富贵皱着眉头，继续喝着酒。
郑吒发呆，不知道在想着啥。
过了许久，苟富贵低着头问道：“我是不是把话说重了？”
“嗯，有点。”郑吒点头。
“我是真替他着急…苟富贵叹息一声。
…
天空又刮起了寒风，孙敬此刻动作僵硬得走在冷清的道路上。
他就这么行尸走肉得走着，朝着家的方向。
…
尾街某处房屋内。
铁娃吸着烟，皱眉冲赵四说道：“这里不能待了，我先去避避风头…”
“嗯，在安排了，就这两天吧…”
“走之前我得出去一趟。”
“别扯淡，现在外面都找你找疯了。”赵四语气急迫的提醒道。
“这次走，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了。”铁娃低头应道：“我有点心愿，还没了，就这两天处理好…”
…
一阵阵争吵声不断得传了出来...
“富贵，你别拦着我！我就是TMD想问问，凭啥，就要给我调到后勤去！”
孙敬此刻完全没有平时谦和有礼的形象，他神态癫狂，激动得整个人都有些神经质得颤抖着。
“问啥？有啥好问的？现在整个警队都传开了，因为你一枪没开，连累队友都被人干死了。”
苟富贵也是不惯着孙敬，开口就是直戳要害。
“我...”孙敬的潮红的脸上忽然变的煞白，眼前仿佛再次出现了扎古在胡同口被匪徒打死的画面。
“你自己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TM适合在一线干吗！啊？”
苟富贵也是有些上火，这次的事，他不是没帮孙敬说话。
但这次死的人，是警务处的精英探员，平日里上面领导也或多或少有接触过，打过交道。
王昆那更是直接封死了孙敬所有其他的可能性。
降职，降薪，调离有外勤补助和其他各类津贴的一线岗位，孙敬被下放到后勤处，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你清醒一点...想想先前是谁拼着命托人想转文职的。
虽然后勤的福利的确比文职稍微差点，但好歹也不在一线干了，也没啥生命危险，不是正和你意吗？”
苟富贵见孙敬的眼神里依旧带着不服和委屈，也是继续劝道：
“再说，昨晚的案子没破，上到队长王昆，下到每个参与行动的警员，大家心里都窝着火呢。
你现在去找王昆问这事，不是耗子舔猫鼻子吗？
万一人家给闹急眼了，直接把你给撸了，我都说不上话，那你就彻底歇菜了...”
“我…！”
二人正在争吵之时，郑吒也是恰好从楼上走下来。看着还在争吵着的两人，不由得开口道：
“你俩搞啥？这里是去三楼队长办公室的楼梯，人来人往汇报工作的多，能不能别在这里吵吵，还蛮丢人的…”
二人也是一愣，随后苟富贵更是趁机拉扯着孙敬离开了楼道：
“走，我们哥几个都出去坐坐，一起喝几个...”
孙敬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被郑吒和苟富贵一起给拽走了。
…
警务处旁，一家类似路边摊的小炒店内。
孙敬目光呆愣，看着桌上的花生米，一动也不动。
“你也别纠结了，调后勤就调后勤呗，以后我再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办法给你搞到文职。
现在王队正在气头上…你就别去找骂了。”郑吒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也趁机安抚了孙敬两句。
但孙敬此刻眼睛通红，低头看着眼前的空碗，喃喃说道：“这不公平！”
郑吒原本就是个炸脾气，他本来就对昨天晚上孙敬的表现不满意，只是顾着他的面子没有直说，但一听这话顿时火了：
“公平？活都没干好，大家都一样得挨罚，你说对你的处罚有毛病吗？
一点毛病都没有！
换了是谁在队长的位置上，都会这么处理。为啥呢？因为对他来说，这次行动的失败，就是人员素质的问题。
昨晚那个大匪要被我们抓住了，今天上面会是什么反应？奖励不会少，参与案件的人员，全部都有奖励，你孙敬也一样！
可就因为你没敢开枪，现在我们不但要受罚，而且咱队的扎古还让人匪徒给打死了…
你要啥公平？你事儿干的不行，处罚你有问题吗？我们事情没干好，那王队他没压力吗！就你觉得不公平，合着我们都捡了便宜，就你遭罪了呗？
你看到扎古的尸体了吗？身中九枪！防弹衣都被打碎了。你觉得这对他公平吗？
你不光坑了自己，还坑了同事…现在你在这还J8和我们提公平，这公平吗！啊？”
苟富贵听到这里，也是愣愣得应和了一句：“其实这事真的做的挺孙子的，换了我是王昆，估计也得把你一撸到底…”
孙敬缓缓抬起头，角色麻木得问道：
“你们能不能别在还没搞懂事情背景的时候，就随便下结论？！”
“什么背景？那你告诉我，你为啥不开枪？为啥？”
苟富贵摔下饭碗，这饭菜也不吃了，他瞪着眼珠子，盯着孙敬直愣愣得反问道。
孙敬只是双拳紧紧握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应道：
“行，这次算是我的，是我错了，我没开那一枪，最后把人放跑了，还搭上了组里的弟兄。”
“本来就是你错？”苟富贵也的确是属狗的，得理了就习惯了紧咬着不放了。
“可难道你没犯过错吗？你们都没有做错过事吗？”孙敬突然反问。
苟富贵闻声一时语塞，这些年他把警务处也算是闹的鸡飞狗跳，要说自己没犯错，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我没有犯过错，在这之前，我工作上从来都没有犯过原则性的错误，一次都没有过。”
孙敬声音颤抖的看着郑吒和苟富贵，苦涩得说道：
“这几年来，每天我都如履薄冰，小心谨慎得在警队干活。
不但以前没犯过错，而且为升二级警员不被人背后捅刀子，我和我们大楼每个部门的人都混了个脸熟。
我兢兢业业得干了这么久，要不是刚好借了郑吒走了后门的光，我TM现在还是在F组当个最基层的一级小警员。
但你们说，这难道是因为我平时工作没做好，或者待人处事没做好吧？”
郑吒听到这话，也是满脸懵B，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孙敬混的这么困难，而自己居然还算是顺便帮了他一个大忙。
“我踏踏实实工作了几年，都没有实质性奖赏，这好不容易提到了B组，也算是实质性得提升了点福利。
可我犯错了，处罚却这么重，不但是一切都回到了起点，还比几年前都还不如了，这TMD公平吗？”
孙敬将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眼眶泛红，看着眼前的两人，声音梗塞得问道：
“二级警员难吗？就他妈是上面一句话的事儿，可为什么就轮不到我呢？
我好不容易被提到了B组，这犯了次小错就要一撸到底？这赏来的不容易，这罚也太重了！
我说的对不对啊，苟富贵？！”
苟富贵从来没有见过孙敬用这种口吻跟自己说话，所以一时间有点懵。
“我和你不一样啊！你在警司里有他妈王部长罩着，谁都敢摆弄，气不顺了连王昆都能骂。
可我行吗？别说骂了，我一句话说不对了，得罪人了，明天可能就滚回家了。
我自己没活儿干了，我妈的病谁给治，我妹妹谁来养活，你吗？告诉我，是不是你？！”
孙敬声音沙哑，攥着拳头低吼道：
“你这种人过的是生活，而我求的是活着。我是不敢玩命，遇见事儿了我是要躲，因为我没有跟别人拼命的资格…
家里有两张嘴等着我喂饭，老子三天不上班，她们就得饿死。
你身后是背景，我身后是包袱，所以你能骂我，站在高点瞧不起我，而我只能永远撅着，永远！
或许有一天，我他妈拼尽全力，也只能抵达到你的起点，仅此而已。”
说完，孙敬站起身，木然看着郑吒和苟富贵说道：
“你们吃，我先走了。”
“孙敬！”郑吒喊了一声。
孙敬头都没回，孤单单的离开了早餐铺子。
苟富贵皱着眉头，继续喝着酒。
郑吒发呆，不知道在想着啥。
过了许久，苟富贵低着头问道：“我是不是把话说重了？”
“嗯，有点。”郑吒点头。
“我是真替他着急…苟富贵叹息一声。
…
天空又刮起了寒风，孙敬此刻动作僵硬得走在冷清的道路上。
他就这么行尸走肉得走着，朝着家的方向。
…
尾街某处房屋内。
铁娃吸着烟，皱眉冲赵四说道：“这里不能待了，我先去避避风头…”
“嗯，在安排了，就这两天吧…”
“走之前我得出去一趟。”
“别扯淡，现在外面都找你找疯了。”赵四语气急迫的提醒道。
“这次走，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了。”铁娃低头应道：“我有点心愿，还没了，就这两天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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