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审问
…
深夜，夜来香外的一处走廊上。
郑吒拿着电话，站在走廊旁大声说道：
“聂伟，你一定让医生想想办法，把那个大匪的命先保住。
对，对，先保他条命，路上估计有不少人下了黑手，伤得不轻。
对，其他的几个同伙马仔也都隔离关押审问，人越多证据链越好做…
嗯嗯，我准备吃口饭，回去就审，好勒，先这样！”
“郑组长，来来！再干一杯...”眼见郑吒离开了许久，一名警务处里的组长也是寻到了饭店门口，大声得喊了一句。
“来了！”郑吒不再多想，迈步就走了回去。
…
郑吒在应付完队里必要的应酬后，就立马赶回了审讯室。
上半场已经结束，下半场才刚刚开始...
审讯室昏暗的房间内，铁娃歪歪斜斜得靠审讯用的铁制椅子上，双手不住地玩弄着手里沉重的镣铐。
“咱俩先熟悉下啊？”郑吒匆忙得喝了口水，顺手往胸前戴上了执法记录仪：
“我叫郑吒，是警务处第一大队B组的代组长，全权负责你的案子。”
铁娃眯眼看着郑吒：“我听老四提起过你。”
“你知道我？”郑吒自嘲道：“原来我在你们这已经这么出名了...”
“嘿嘿，人怕出名猪怕肥。”铁娃看着郑吒笑着回应道：“可未必就是啥好事。”
郑吒撇了撇嘴，直接岔开话题，代入到这次案件后直接说道：
“现在落网人员里，你来头最大。但上面也知道，你背后还有不少人...
如果你不吐更重要的人物出来，估计就会直接定为这次贩药案的主犯！
到那时候，你就是和署长是亲属关系，那也没人能帮你咯。
所以，要不咱往深了聊聊看？”
“呵呵，可以啊！”铁娃看着郑吒一笑：“来，你搬个椅子坐我旁边来聊。”
郑吒一愣，没想到对方回答的这么直接。
“不是要聊吗？那就离近了聊会，来！过来聊。”
铁娃向着郑吒招了招手，动作的幅度带动手上的铁镣子不停地晃动，发着“哗啦哗啦”的声响冲着郑吒喊道。
“行啊，那就聊呗。”
直接面对面硬刚，郑吒也没有觑过，此刻更不会担心对方还有啥其他的小动作。
随后也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是拽了一张椅子放在铁娃旁边，弯腰坐下说道：
“那开始吧...”
“其实，即使你不介绍，也知道你的名儿。”铁娃脸上挂着笑意：“郑吒，对吧！”
郑吒皱眉愣了两秒：“先前抓捕现场我朝你喊过，又或是赵四跟你说的？”
“都不是。比那更早，我就知道你的大名了，有人天天念叨，耳朵里都长茧咯！”
铁娃略微抬手指着郑吒，脸上表情戏虐：
“吃我这条线的药贩子们，基本上都听说过你的大名，他们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
“念叨我啥？”郑吒挑起眉毛。
“他们在跟我叨叨，你这种档人财路，断人活路的人渣，啥时候才能去死呢！”
铁娃满脸微笑得打量着一脸懵逼的郑吒，眼中的神色却是异常得冰冷。
“…！”郑吒闻声，也是一下愣住。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铁娃用余光扫了一眼郑吒胸口的摄像头，声音突然又降低几分，只是用手轻轻拍了拍郑吒的胳膊，继续说道：
“小老弟啊！你不会真TMD以为，王昆让你办这个案子，单纯就是欣赏你，想提拔你，给你晋升空间吧？”
郑吒撇嘴：“可以啊，都坐在这儿了还能挑拨离间，对吧？”
“啧啧，是不是挑拨离间，你自个儿心里清楚。”铁娃低着头，摇头补充道：
“整个第一大队里，王昆的铁杆亲信这么多人，哪一个不比你有资历关系更亲近？
可他为啥让你办这种功劳丰厚的案子啊？你是他私生子还是咋地？！”
“那你说因为什么，他非得让我办这个案子？”
郑吒没有在私生子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只是顺手关了记录仪，低沉这声音向对方直接询问道。
“因为你够楞！因为你有饥饿感，会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因为你想在安定区站稳脚跟，就得玩着命拿成绩证明自己都价值！
因为你是新来的，因为你背后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你在办案过程中谁的面子都不用给，不用被人情拖累！”
铁娃嘴角挂着微笑，自嘲道：“为啥突然扫我们这些卖药的？又为什么王昆非得盯住我这条线？”
郑吒听到这话，再次陷入沉默。
“因为尾街最近还有一批卖药的，在偷偷的放量很小的货，价格比赵家还低两成，你听说了吗？”铁娃又问。
郑吒闻声一愣。
“小哥们，这年头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从你这儿看，他对你特别好，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你就是个两眼一抹黑的枪…！”
铁娃歪脖看着郑吒：“从古至今，当枪的都是啥下场，你心里清楚吗？”
郑吒憋了半天，竖起大拇指应道：“有理有据的挑拨，令人信服。”
“呵呵，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最清楚。”铁娃低着头，轻声补充道：
“我能跟你说这些，也不是无缘无故的爱，只因为你说过的那些话。”
铁娃的话郑吒只听进去了一半，因为他心里其实早都有数，王昆在警务处这么捧着他，那绝对不会是没有原因的。
但郑吒觉得，不管是王昆想利用他初来乍到的饥饿感，还是想利用他在山海市，在尾街谁都不认识的便利条件，拿他当一把枪，指谁打谁这其实都没什么。
因为郑吒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他清楚得知道自己一没背景，二没靠山。
如果想在这个大灾变后末世的环境中活的像个人样，那就得用命去搏。可能就像如今这样，在关键时刻拿出用命去拼的魄力。
但郑吒没想到的是，贩药这一行的水会这么深，自己在打击赵家团队的过程中，还有一伙人在悄悄得廉价放救命药。
而这些人很可能都是在和高价出药的王昆有着直接的利益关系冲突！
如果铁娃的话说的是真的，那事情可能就不像之前想的那么简单了…
“我是要死的人了，没必要骗你。”铁娃低着头，轻声说道：
“你的背景我不是很了解，但我听说你是从荒土区那边闯过来的…
老弟，咱一穷二白的走到今天不容易，千万别自己草革裹尸，却成全了别人的花花世界。”
郑吒看向铁娃，突然问了一句：
“之前你和赵家几乎垄断了山海的地下药品市场，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私下还有批药，价格定的那么低？
干什么？突然大发慈悲，想造福全人类啊？”
“呵呵，我也是吃饱了，才想起来尾街那边还有一帮活着都费劲的同胞。”铁娃一笑，轻声回应道：
“我爸死在没钱治病上，我妈也死在这上面。
刚来尾街的时候，我家里就只剩下我和我弟，我们是吃百家饭活下来的…
现在有点能力，我想赚钱的同时，顺便帮帮他们。
毕竟干我这一行的，不可能长命百岁。
我他妈今天挣点钱，今天够花行了呗…要多少是多啊。”
人到这时候了，说谎话已经没有意义，郑吒看着铁娃曾经凶神恶煞的嘴脸，突然觉得他的身上也充斥着国人美好品德的质朴。
二人说到这里沉默，郑吒心里也有点乱，他觉得自己虽然这么谨慎，但依旧没能看明白山海市复杂的环境。
...
警务处大厅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王昆和王有刚从正门走了进来。
“王队，你回来了，我正找你呢！”蒙奇大步流星的跑了过来。
“咋了？”王昆问了一句。
“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蒙奇喘息着，声音很小的冲王昆和王部长说道：
“偶然在马仔哪儿扣到一个意外情况，铁娃在临走之前，接触过…”
深夜，夜来香外的一处走廊上。
郑吒拿着电话，站在走廊旁大声说道：
“聂伟，你一定让医生想想办法，把那个大匪的命先保住。
对，对，先保他条命，路上估计有不少人下了黑手，伤得不轻。
对，其他的几个同伙马仔也都隔离关押审问，人越多证据链越好做…
嗯嗯，我准备吃口饭，回去就审，好勒，先这样！”
“郑组长，来来！再干一杯...”眼见郑吒离开了许久，一名警务处里的组长也是寻到了饭店门口，大声得喊了一句。
“来了！”郑吒不再多想，迈步就走了回去。
…
郑吒在应付完队里必要的应酬后，就立马赶回了审讯室。
上半场已经结束，下半场才刚刚开始...
审讯室昏暗的房间内，铁娃歪歪斜斜得靠审讯用的铁制椅子上，双手不住地玩弄着手里沉重的镣铐。
“咱俩先熟悉下啊？”郑吒匆忙得喝了口水，顺手往胸前戴上了执法记录仪：
“我叫郑吒，是警务处第一大队B组的代组长，全权负责你的案子。”
铁娃眯眼看着郑吒：“我听老四提起过你。”
“你知道我？”郑吒自嘲道：“原来我在你们这已经这么出名了...”
“嘿嘿，人怕出名猪怕肥。”铁娃看着郑吒笑着回应道：“可未必就是啥好事。”
郑吒撇了撇嘴，直接岔开话题，代入到这次案件后直接说道：
“现在落网人员里，你来头最大。但上面也知道，你背后还有不少人...
如果你不吐更重要的人物出来，估计就会直接定为这次贩药案的主犯！
到那时候，你就是和署长是亲属关系，那也没人能帮你咯。
所以，要不咱往深了聊聊看？”
“呵呵，可以啊！”铁娃看着郑吒一笑：“来，你搬个椅子坐我旁边来聊。”
郑吒一愣，没想到对方回答的这么直接。
“不是要聊吗？那就离近了聊会，来！过来聊。”
铁娃向着郑吒招了招手，动作的幅度带动手上的铁镣子不停地晃动，发着“哗啦哗啦”的声响冲着郑吒喊道。
“行啊，那就聊呗。”
直接面对面硬刚，郑吒也没有觑过，此刻更不会担心对方还有啥其他的小动作。
随后也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是拽了一张椅子放在铁娃旁边，弯腰坐下说道：
“那开始吧...”
“其实，即使你不介绍，也知道你的名儿。”铁娃脸上挂着笑意：“郑吒，对吧！”
郑吒皱眉愣了两秒：“先前抓捕现场我朝你喊过，又或是赵四跟你说的？”
“都不是。比那更早，我就知道你的大名了，有人天天念叨，耳朵里都长茧咯！”
铁娃略微抬手指着郑吒，脸上表情戏虐：
“吃我这条线的药贩子们，基本上都听说过你的大名，他们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
“念叨我啥？”郑吒挑起眉毛。
“他们在跟我叨叨，你这种档人财路，断人活路的人渣，啥时候才能去死呢！”
铁娃满脸微笑得打量着一脸懵逼的郑吒，眼中的神色却是异常得冰冷。
“…！”郑吒闻声，也是一下愣住。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铁娃用余光扫了一眼郑吒胸口的摄像头，声音突然又降低几分，只是用手轻轻拍了拍郑吒的胳膊，继续说道：
“小老弟啊！你不会真TMD以为，王昆让你办这个案子，单纯就是欣赏你，想提拔你，给你晋升空间吧？”
郑吒撇嘴：“可以啊，都坐在这儿了还能挑拨离间，对吧？”
“啧啧，是不是挑拨离间，你自个儿心里清楚。”铁娃低着头，摇头补充道：
“整个第一大队里，王昆的铁杆亲信这么多人，哪一个不比你有资历关系更亲近？
可他为啥让你办这种功劳丰厚的案子啊？你是他私生子还是咋地？！”
“那你说因为什么，他非得让我办这个案子？”
郑吒没有在私生子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只是顺手关了记录仪，低沉这声音向对方直接询问道。
“因为你够楞！因为你有饥饿感，会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因为你想在安定区站稳脚跟，就得玩着命拿成绩证明自己都价值！
因为你是新来的，因为你背后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你在办案过程中谁的面子都不用给，不用被人情拖累！”
铁娃嘴角挂着微笑，自嘲道：“为啥突然扫我们这些卖药的？又为什么王昆非得盯住我这条线？”
郑吒听到这话，再次陷入沉默。
“因为尾街最近还有一批卖药的，在偷偷的放量很小的货，价格比赵家还低两成，你听说了吗？”铁娃又问。
郑吒闻声一愣。
“小哥们，这年头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从你这儿看，他对你特别好，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你就是个两眼一抹黑的枪…！”
铁娃歪脖看着郑吒：“从古至今，当枪的都是啥下场，你心里清楚吗？”
郑吒憋了半天，竖起大拇指应道：“有理有据的挑拨，令人信服。”
“呵呵，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最清楚。”铁娃低着头，轻声补充道：
“我能跟你说这些，也不是无缘无故的爱，只因为你说过的那些话。”
铁娃的话郑吒只听进去了一半，因为他心里其实早都有数，王昆在警务处这么捧着他，那绝对不会是没有原因的。
但郑吒觉得，不管是王昆想利用他初来乍到的饥饿感，还是想利用他在山海市，在尾街谁都不认识的便利条件，拿他当一把枪，指谁打谁这其实都没什么。
因为郑吒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他清楚得知道自己一没背景，二没靠山。
如果想在这个大灾变后末世的环境中活的像个人样，那就得用命去搏。可能就像如今这样，在关键时刻拿出用命去拼的魄力。
但郑吒没想到的是，贩药这一行的水会这么深，自己在打击赵家团队的过程中，还有一伙人在悄悄得廉价放救命药。
而这些人很可能都是在和高价出药的王昆有着直接的利益关系冲突！
如果铁娃的话说的是真的，那事情可能就不像之前想的那么简单了…
“我是要死的人了，没必要骗你。”铁娃低着头，轻声说道：
“你的背景我不是很了解，但我听说你是从荒土区那边闯过来的…
老弟，咱一穷二白的走到今天不容易，千万别自己草革裹尸，却成全了别人的花花世界。”
郑吒看向铁娃，突然问了一句：
“之前你和赵家几乎垄断了山海的地下药品市场，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私下还有批药，价格定的那么低？
干什么？突然大发慈悲，想造福全人类啊？”
“呵呵，我也是吃饱了，才想起来尾街那边还有一帮活着都费劲的同胞。”铁娃一笑，轻声回应道：
“我爸死在没钱治病上，我妈也死在这上面。
刚来尾街的时候，我家里就只剩下我和我弟，我们是吃百家饭活下来的…
现在有点能力，我想赚钱的同时，顺便帮帮他们。
毕竟干我这一行的，不可能长命百岁。
我他妈今天挣点钱，今天够花行了呗…要多少是多啊。”
人到这时候了，说谎话已经没有意义，郑吒看着铁娃曾经凶神恶煞的嘴脸，突然觉得他的身上也充斥着国人美好品德的质朴。
二人说到这里沉默，郑吒心里也有点乱，他觉得自己虽然这么谨慎，但依旧没能看明白山海市复杂的环境。
...
警务处大厅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王昆和王有刚从正门走了进来。
“王队，你回来了，我正找你呢！”蒙奇大步流星的跑了过来。
“咋了？”王昆问了一句。
“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蒙奇喘息着，声音很小的冲王昆和王部长说道：
“偶然在马仔哪儿扣到一个意外情况，铁娃在临走之前，接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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