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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 锁妖塔,塌了

    宫图在河边徘徊几天,没成想又遇到了小师弟他们一行人。比上次见面更为凄惨,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好几个人都受了伤,活像逃难的难民。

    其中孔怀安受伤最为严重,被两个人架着,说是架着,也不太贴切,她的腿基本上没怎么动,全靠两旁抬着她胳膊的人将她拖着艰难向前移动。

    若不是他们穿的都是九幽峰弟子的道袍,宫图也分辨不出,好在小师弟金宁那张沾满灰尘的脸在人群中也是白的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二师兄”金宁叫他,语气显然没有上次见面时的轻快。

    宫图也早早看见了他们,快步迎上来,把他们引进自己临时用木头搭成的小屋,这小屋他住了几天,门口的火堆还燃着。

    上次见面时,几个人都背着大小不一的包袱,今日只有捣药峰的师兄药袋还在身上,里面没了东西,走路时与衣摆一起前后微晃,他身上的丹炉药罐子什么也都不见了,几个人的伤口也不知是红的发黑还是黑的发红,伤口中间都有些发白的脓水,不见上药的痕迹。他将众人安顿好,给了小师弟几个饼子,交代他去河里打点水用饼子给大家煮点面糊后就带着还算健康的蒋玉才去附近找草药。

    宫图也学过药理,不过懂得粗浅,并没钻研,有捣药峰的弟子,他这个半瓢水很识趣的靠边站,幸好药不难找,虽然路边的野菜都被挖去只留下一地的坑洼和碎土,好在他们都不懂野草一样的药材,尽管被踩踏压折,好歹还活着,能用。

    宫图将人和药草一起送了回去,又来到河边削了一根细树枝,人多睡觉的地方可以挤,但是吃的是个大问题,还有几个病号要养伤,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这几日的饮食看样子都得他解决了。

    果不其然,在他串好择洗干净的几条大鱼回去时,锅里的面糊早就一丝没剩。

    “二师兄,这是给你留的”小师弟金宁从火堆旁端出一个小碗,这个碗是宫图随身带着的,平日舀水吃饭用,碗不大,但是里面的食物却是装满的。

    宫图会心一笑,心里很是欣慰,虽然不给他留他也不会介意,但这说明的是人性,收人恩惠,理当感恩。

    宫图没有接过碗,他举了举手里的几条大鱼。

    “师兄有更好的,哈哈”宫图轻笑几声,他们这么惨本来是不该笑的,但是天下局势已经不容乐观,他们携伤奔逃失落沉郁,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让他这几日沉重的心更加沉重。

    道家不信来生。就算投胎,也是忘却前尘往事,重新为人,前尘往事不能羁绊下一世,人也不受上一世影响,每一世都是单独的新的个体,所以人要活着,要好好地活,没有上辈子,也没有下辈子,只有这一生。

    人只有想活着愿意活着,才能燃气希望,看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灰心丧气怎么能养好伤,又怎么在乱世中生存。

    见到鱼,几个人的眼睛都有了神采,宫图也没磨蹭,给火堆添了几根干树枝,又掰了几根叉枝插到两边地上,几条被细枝从嘴巴穿到鱼尾的大草鱼一字排开横架在两边,又扒拉一下火堆,把底下的炭火分向两边才将翻鱼的任务交给小师弟。

    宫图来到蒋玉才的旁边,看几个人伤口上都已清理干净敷上了草药,刚刚吃了面糊,现在已经沉沉睡去,他自觉地小声说话

    “蒋师兄,大家伤势怎么样?”

    “都是外伤,休养几天就好,就是怀安严重一些”

    宫图顺着蒋玉才的目光看向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的女人,她本来也不胖,这段时间却显瘦了,白皙柔滑的手掌灰白略显粗糙,指甲里也塞了泥。

    “唉~”蒋玉才深叹了口气,走到门口坐下,将他们这几天遇到的事情细细讲给宫图“我猜那伙山贼应该是乱世之前就霸占了那里,不然这么久怎么还有存粮?他们也不问我们有什么,只想要压寨娘子,没有吃食肯定早要我们的食物了。更何况那羽箭和投石器,这些都是官家才能用的”

    宫图闻言没说话,若只想要女人,为何还要让他们几人送亲吃酒,直接把孔怀安抢了去就行,那帮山贼应该让他们去就没让他们回来的打算。至于打仗用的那些东西,官府早就先百姓一步撤离,有些着急忘带的也有可能,或者战场上遗留下来不堪用的,被他们拿来修缮就可再次使用。战线绵延这么长,时间又久,战场早已数不清,交战后的残臂断肢都顾不上收,只拿走了身上刻着姓名信息的腰牌,剩一些兵器也是常见。至于食物,乱世中,几个衣衫破烂的人身上能有什么食物。

    宫图又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一路的肉山血海,让他深感人命的不值钱。

    “师弟怎么到这里来了”蒋玉才也不是个傻的,宫图不仅搭了个屋子,还烧着的火堆下面植物燃烧后的灰积了厚厚一层。

    小屋的方向正对着漳河,宫图下巴微抬指向河边。

    “现在中原战乱,若是北户现在南下,华国危矣!”蒋玉才遥遥看着远方,心中感叹!好好地怎么说打起来就打起来了呢!

    “应该是不会来”

    蒋玉才闻言不明所以,扭过身来看向宫图,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隔着漳河,就算打下来也守不住”宫图指着漳河“这块儿是漳河最窄的地方,若这里真被他打下来,以后怎么管辖,通船还是架桥”

    宫图虽然说的是问句,蒋玉才却知道宫图是在讲河水宽阔,水流急湍,北户就算想过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真的攻下几座城,留下驻守的兵力也不多,万一别国突袭,估计仗都打完了,他的兵还不一定能从遥远的河那边赶过来。

    “那你一直在这里是在等什么?”蒋玉才不解。

    “一是确定北户,二是”宫图转头郑重看向蒋玉才“师父前几日传信于我,说锁妖塔,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