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堪一击
雨渐渐停了。
吴海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庙门前。
他赶忙起身，发现庙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损坏。
吴海生连滚带爬进了庙里，看到了庙内的情况，才长舒一口气。
庙里的老人们一个没少，只是不知为何全都趴在地上，似乎是睡着了。
吴海生走到王婆身边，摇了摇她的肩膀，王婆这才悠悠转醒。
刚一醒来，王婆突然大喊一声：
“火神娘娘活啦！”
吴海生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王婆顿了一下，然后说道：“火神娘娘活了……我亲眼看到她从台座上走下！其他人也看见了！”
说起这个，王婆越发兴奋，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听到王婆的说话声，周围的老人也接二连三醒了过来。
与王婆一样，他们一醒来就兴奋地谈论刚刚看到的情景。
火神娘娘活了。
吴海生听到这话，内心顿时激荡起来，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产生了疑惑。
他继续问王婆：“火神娘娘来了，你们为何都昏睡在地上了，这不是不敬吗？”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好像是看到火神娘娘走出来后。我们才开始困倦的。”
王婆打了个哈欠，似乎对这些事不太关心。
吴海生默然点头。忽然，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大步离开了庙宇。
庙前空地上躺着的不止有他，还有另一个人。
吴海生走到史无归身畔，此刻的史无归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四肢枯瘦，生机黯淡，与刚刚和巨猿搏斗时大相径庭。
吴海生叫了史无归几声，史无归也没有清醒的迹象。
老人俯下身去，想试着将他抱起，没想到他居然格外的轻。
吴海生把史无归抱进了庙里，其他老人围了上来，王婆问道:
“海生，这位是……？”
“就是这位年轻人，刚刚与庙外的怪物殊死搏斗，阻止了怪物毁坏这里。”
听到吴海生这样说，老人们看相史无归的目光顿时柔和起来。
“他现在怎么样，还能醒过来吗？”一个老人担忧地问道。
吴海生摇了摇头，把史无归放在靠近供桌的地上，“只能祈求火神娘娘救醒他了。”
吴海生话头一转:“你们知道火神娘娘走出庙后去了哪吗？”
老人们茫然地摇了摇头。忽然，王婆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喃喃道:
“我是最后一个昏过去的，我记得那时庙外传来了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踹飞的声音……”
吴海生花白的眉毛紧锁，他继续问道:
“从那时到现在过去多久了？”
“刚刚阴云密布，看不见夜空，现在看来大概是子时。”
吴海生站起身，环顾四周，“我去村外一趟，你们照顾好这个年轻人。”
说罢，吴海生径直走出庙门，朝着村外走去。
路过村中，吴海生发现村子大半已变成废墟，到处都是哀嚎的伤者。
然而吴海生没有停下脚步帮忙，不知为何，他的心里一直浮现一个声音。
到村外去……到海边去。
还未出村，吴海生便看见远方黑云压顶，粗大的雷霆时不时砸到地面。
“轰轰轰！——”
村里村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吴海生遥望天空，两道模糊的身影立于半空中。
火焰、雷电、水雾在祂们身畔不断明灭。
祂们下方的海滩早已一片狼藉，焦黑的巨坑到处都是，远处的海面上也时不时炸起巨大的水花。
更远处，一股巨浪高高耸起，甚至连天上的明月也要遮住。
“哈哈哈！你不该离开村子的！”
“这里是属于吾的主场！”
靠海那一侧的身影发出一声狂笑，似乎胜券在握。
只见祂伸手一招，远处的巨浪便铺天盖地地朝这边快速卷来。
“一甲子过去，本就是残魄的我们都虚弱了太多。但是……”
“吾已接受过‘血祭’！哪怕你已苏醒，你也不可能是吾的对手！”
“说实话，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吾还真不想杀死那个叫楚生的家伙。”
“那些小鬼的味道，还真难忘……”
天空之上，无支祁的话语传入了吴海生的耳朵。
他忽然想起最近几年，村子里总是时不时丢失孩子，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
原来……是被这畜生吃了。
吴海生双眼通红，恨不得把眼前这怪物扒皮拆骨。
忽然，他发现手中的两张黄符动了起来。
下一刻，黄符飞离他的掌心，径直向靠村这一畔的身影飞去。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
忽然，一个梦呓般的声音回荡开来。
“聒噪。”
“安静受死。”
黄符似融入了身影，那个身影竟骤然膨胀起来。
一个顶天立地的青色身影就这么出现了。
吴海生震惊地长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这到底是是……
“吾之信众，这次可否看清吾形？吾名……旱魃！”
梦呓般的声音在吴海生耳畔回荡，吴海生似乎突然有了豁然开朗的明悟。
只见他撤下自己衣服的一角，咬破手指，在上面涂抹起来。
“哼！装神弄鬼也改变不了你虚弱的事实！受死吧！”
浑身漆黑的巨猿高举手臂，朝着那青色身影猛然压下。
铺天的巨浪再次跃升，足有数百丈之高，携着风雷之势朝青色身影卷去。
看这样子，不光是要将祂淹没，甚至村子也在巨浪的打击范围。
吴海生绝望地看着铺天盖地的巨浪，在这样的伟力面前，人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
天上的巨猿看着眼前的光景，嘴角露出一丝怪笑。
这是祂倾尽这具身体所有力量造出的巨浪，便是三山五岳也能淹没，对面这——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响彻天际。
铺天盖地的巨浪忽然就消失了。
不，确切的说是便成漫天水珠，随后便像一场大雨倾泻下来。
“这，这不可能！你哪来的力量……”
巨猿一脸不可置信。
青色巨影仿佛没有听到巨猿的质问，只是独自喃喃:
“吾名旱魃……吾名，旱魃！”
巨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你，你取回了自己的真名？”
“这不可能……这个时代怎么还可能有信众！我们都只是旧时的残渣，你怎么可能——”
巨大的巴掌在巨猿视野中不断放大，刚刚还相距甚远，骤然间却到了祂的头顶。
手掌下压，巨大的压力几乎要将巨猿的身体压碎。
祂就这么被拍入了深海之中，仿佛一只微不足道的蚊子。
下一刻，恐怖的流火接二连三地砸向巨猿消失的地方，那火焰无视了海水，直接深入到了海底。
令人心悸的嘶吼从海底传来，声音的主人似乎受到了炼狱般的折磨，随后声音渐小，直至消失。
结，结束了……？
吴海生震惊于眼前所见，以至于作画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吾之信众，吾之身形记好否？”
吴海生如梦初醒，赶忙看向那个身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青色的身影似乎淡了许多。
吴海生似是知道了什么，赶忙将手指的伤口弄的更大了一些，继续忘我地作起画来。
一甲子的岁月，对一个人来说便是一生。可对神来说，只是一瞬。
然而，就为这惊鸿一瞥的信仰，为那微弱的呼喊祈祷，神也依旧做出了回应。
哪怕，她并不是真正的神。
只因为相信吗……
海风拂过吴海生满是皱纹的脸颊。
一滴泪珠悄然滑落。
吴海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庙门前。
他赶忙起身，发现庙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损坏。
吴海生连滚带爬进了庙里，看到了庙内的情况，才长舒一口气。
庙里的老人们一个没少，只是不知为何全都趴在地上，似乎是睡着了。
吴海生走到王婆身边，摇了摇她的肩膀，王婆这才悠悠转醒。
刚一醒来，王婆突然大喊一声：
“火神娘娘活啦！”
吴海生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王婆顿了一下，然后说道：“火神娘娘活了……我亲眼看到她从台座上走下！其他人也看见了！”
说起这个，王婆越发兴奋，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听到王婆的说话声，周围的老人也接二连三醒了过来。
与王婆一样，他们一醒来就兴奋地谈论刚刚看到的情景。
火神娘娘活了。
吴海生听到这话，内心顿时激荡起来，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产生了疑惑。
他继续问王婆：“火神娘娘来了，你们为何都昏睡在地上了，这不是不敬吗？”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好像是看到火神娘娘走出来后。我们才开始困倦的。”
王婆打了个哈欠，似乎对这些事不太关心。
吴海生默然点头。忽然，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大步离开了庙宇。
庙前空地上躺着的不止有他，还有另一个人。
吴海生走到史无归身畔，此刻的史无归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四肢枯瘦，生机黯淡，与刚刚和巨猿搏斗时大相径庭。
吴海生叫了史无归几声，史无归也没有清醒的迹象。
老人俯下身去，想试着将他抱起，没想到他居然格外的轻。
吴海生把史无归抱进了庙里，其他老人围了上来，王婆问道:
“海生，这位是……？”
“就是这位年轻人，刚刚与庙外的怪物殊死搏斗，阻止了怪物毁坏这里。”
听到吴海生这样说，老人们看相史无归的目光顿时柔和起来。
“他现在怎么样，还能醒过来吗？”一个老人担忧地问道。
吴海生摇了摇头，把史无归放在靠近供桌的地上，“只能祈求火神娘娘救醒他了。”
吴海生话头一转:“你们知道火神娘娘走出庙后去了哪吗？”
老人们茫然地摇了摇头。忽然，王婆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喃喃道:
“我是最后一个昏过去的，我记得那时庙外传来了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踹飞的声音……”
吴海生花白的眉毛紧锁，他继续问道:
“从那时到现在过去多久了？”
“刚刚阴云密布，看不见夜空，现在看来大概是子时。”
吴海生站起身，环顾四周，“我去村外一趟，你们照顾好这个年轻人。”
说罢，吴海生径直走出庙门，朝着村外走去。
路过村中，吴海生发现村子大半已变成废墟，到处都是哀嚎的伤者。
然而吴海生没有停下脚步帮忙，不知为何，他的心里一直浮现一个声音。
到村外去……到海边去。
还未出村，吴海生便看见远方黑云压顶，粗大的雷霆时不时砸到地面。
“轰轰轰！——”
村里村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吴海生遥望天空，两道模糊的身影立于半空中。
火焰、雷电、水雾在祂们身畔不断明灭。
祂们下方的海滩早已一片狼藉，焦黑的巨坑到处都是，远处的海面上也时不时炸起巨大的水花。
更远处，一股巨浪高高耸起，甚至连天上的明月也要遮住。
“哈哈哈！你不该离开村子的！”
“这里是属于吾的主场！”
靠海那一侧的身影发出一声狂笑，似乎胜券在握。
只见祂伸手一招，远处的巨浪便铺天盖地地朝这边快速卷来。
“一甲子过去，本就是残魄的我们都虚弱了太多。但是……”
“吾已接受过‘血祭’！哪怕你已苏醒，你也不可能是吾的对手！”
“说实话，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吾还真不想杀死那个叫楚生的家伙。”
“那些小鬼的味道，还真难忘……”
天空之上，无支祁的话语传入了吴海生的耳朵。
他忽然想起最近几年，村子里总是时不时丢失孩子，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
原来……是被这畜生吃了。
吴海生双眼通红，恨不得把眼前这怪物扒皮拆骨。
忽然，他发现手中的两张黄符动了起来。
下一刻，黄符飞离他的掌心，径直向靠村这一畔的身影飞去。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
忽然，一个梦呓般的声音回荡开来。
“聒噪。”
“安静受死。”
黄符似融入了身影，那个身影竟骤然膨胀起来。
一个顶天立地的青色身影就这么出现了。
吴海生震惊地长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这到底是是……
“吾之信众，这次可否看清吾形？吾名……旱魃！”
梦呓般的声音在吴海生耳畔回荡，吴海生似乎突然有了豁然开朗的明悟。
只见他撤下自己衣服的一角，咬破手指，在上面涂抹起来。
“哼！装神弄鬼也改变不了你虚弱的事实！受死吧！”
浑身漆黑的巨猿高举手臂，朝着那青色身影猛然压下。
铺天的巨浪再次跃升，足有数百丈之高，携着风雷之势朝青色身影卷去。
看这样子，不光是要将祂淹没，甚至村子也在巨浪的打击范围。
吴海生绝望地看着铺天盖地的巨浪，在这样的伟力面前，人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
天上的巨猿看着眼前的光景，嘴角露出一丝怪笑。
这是祂倾尽这具身体所有力量造出的巨浪，便是三山五岳也能淹没，对面这——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响彻天际。
铺天盖地的巨浪忽然就消失了。
不，确切的说是便成漫天水珠，随后便像一场大雨倾泻下来。
“这，这不可能！你哪来的力量……”
巨猿一脸不可置信。
青色巨影仿佛没有听到巨猿的质问，只是独自喃喃:
“吾名旱魃……吾名，旱魃！”
巨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你，你取回了自己的真名？”
“这不可能……这个时代怎么还可能有信众！我们都只是旧时的残渣，你怎么可能——”
巨大的巴掌在巨猿视野中不断放大，刚刚还相距甚远，骤然间却到了祂的头顶。
手掌下压，巨大的压力几乎要将巨猿的身体压碎。
祂就这么被拍入了深海之中，仿佛一只微不足道的蚊子。
下一刻，恐怖的流火接二连三地砸向巨猿消失的地方，那火焰无视了海水，直接深入到了海底。
令人心悸的嘶吼从海底传来，声音的主人似乎受到了炼狱般的折磨，随后声音渐小，直至消失。
结，结束了……？
吴海生震惊于眼前所见，以至于作画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吾之信众，吾之身形记好否？”
吴海生如梦初醒，赶忙看向那个身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青色的身影似乎淡了许多。
吴海生似是知道了什么，赶忙将手指的伤口弄的更大了一些，继续忘我地作起画来。
一甲子的岁月，对一个人来说便是一生。可对神来说，只是一瞬。
然而，就为这惊鸿一瞥的信仰，为那微弱的呼喊祈祷，神也依旧做出了回应。
哪怕，她并不是真正的神。
只因为相信吗……
海风拂过吴海生满是皱纹的脸颊。
一滴泪珠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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