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度妄想症
周六下午，阴天。
N市，绿野仙踪咖啡店。
临窗的一席卡座中，陈澈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熙攘的行人，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对面姑娘的喋喋不休。
“原来你真是个拆二代呀？介绍人跟我说时我还不信来着。”
“父母车祸身故……挺好的，以后不用看婆婆脸色。”
“市中心两套大室，怎么着也值千万了吧？”
“到时候我们住一套，一套出租或卖掉，我这人非得手头留些闲钱才有安全感。”
陈澈转过头，轻呷一口咖啡。
咖啡已凉，入口苦涩，失去了原本那份香浓。
五分姿色丰腴过度的姑娘，正吃完第三份提拉米苏。
见陈澈终于看向了她，她两眼晶亮笑着说：“你这人除了有些闷，其他我都挺满意的。刚巧我们都是26岁，年龄般配，要不就……”
“陈澈，你跟她没戏！”
清朗的男声，打断了姑娘的话。
说话间，来人已窜到卡座旁边，拎过邻座一把椅子坐在二人中间。
姑娘恼怒：“你谁呀？”
来人十分年轻，最多二十岁，白嫩白嫩的。
严谨服帖的深色西服，一丝不苟的小分头，无框的斯文眼镜，斜肩挎着黑色公文包。
看那稚嫩的脸，最多像是高中刚毕业的学生。
可那身深沉的职业装扮，又像是哪个公司的业务代表。
陈澈挑眉看向他，同问：“你是哪位？”
男孩一脸急切，却是答非所问：“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又指指姑娘，对陈澈说：“不过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姑娘更加恼怒，作势就要拍桌赶人。
“他说得没错，你不是我想要的那盘菜！”
陈澈终于说出心里话。
如果不是因为应付小姨安排的相亲任务，再加上难得的休息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无聊的时光，他会坐在这儿听这姑娘唱二十多分钟独角戏？
姑娘的脸瞬间通红。
看看无动于衷的陈澈，再看看白净斯文的男孩，最终咬牙跺脚：“陈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转身愤然离去。
陈澈这才饶有兴志地将目光转向年轻男孩：“说吧！”
……
20分钟后。
陈澈摸着鼻子忍住笑意。
这男孩可比刚才那姑娘有趣多了。
只是有点可惜，看着挺精神斯文的人，脑回路却十分不正常。
瞥一眼手机时间，才刚过四点半，距离晚饭时间有点早，还有玩耍的时间。
“咳咳！”
在男孩期待的眼神中，陈澈终于轻咳两声开始发言。
“你刚才说的事，我来捋一捋。”
男孩连连点头，神情认真又急切。
“你叫柴小煌，是天上驻人间姻缘管理局的职员，专门负责N市所有人的姻缘？”
“嗯嗯，我刚入职没多久，还在见习期。”柴小煌腼腆而谦逊。
陈澈指指柴小煌放在桌上已锁屏的手机：“刚才你给我看的短视频，报道里那个出车祸的女孩，秦……秦什么来着的？”
“秦千沫。”柴小煌提示。
“哦，对，秦千沫！昨晚她遭遇车祸，现在正在医院昏迷。之所以不醒，是因为她的魂魄游离到异度时空……是这意思吧？”
“嗯嗯，没错。”柴小煌推推眼镜，极为认真地点头。
“你说通过你们的监测，发现她是我命定的九世爱人。如今是第一世，如果不是昨晚她出车祸，今天下午她本该出现在这个咖啡馆与我邂逅，然后我与她一见钟情，恋爱、结婚、生子……”
说到这里，陈澈再次伸手摸向口鼻，以掩饰自己总也忍不住要咧开的嘴角。
“陈先生，我不是开玩笑！这对你很重要！”
柴小煌觉察到他的态度，正色强调道：“这一世你们命定的姻缘一旦断开，你和她都将面临九世单身，孤独终老。现在只有你能改变这一切！”
陈澈终于放下手，不再抑制自己的笑意。
半晌，他才收起笑意，靠向卡座舒适的皮质椅背正色说：“小柴，我是学理工出身的，只相信科学和数据。你是不是网络小说看多了入戏太深？还是这是你们婚介公司新的招揽客户的花式？”
柴小煌急得脸都涨红了。
“我知道这一切很让人匪夷所思，但如今科学中不也有元宇宙和平行空间的理论假设吗？我可以十分严肃地告诉你，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但它要比常人了解的复杂很多。”
“如今神仙也研究科学了吗？”陈澈终是没憋住，又笑了。
柴小煌推推眼镜，郑重地纠正：“对我们来说，只要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而且陈先生，我还不是神仙，目前只是个见习职员。”
见陈澈双指不断轻叩桌面一言不发，柴小煌急得脖子都涨得通红。
“陈先生，在我们这个时空，本该与你结成良缘的秦千沫飞来横祸命在旦夕，魂魄游离向另一个与我们这个时空相互吸引的时空，在那个时空，势必存在着一个与她内在特质相似可融合她离魂的人，只有你，才可以凭着你和她之间的九世羁绊，到那个时空找到这个人，唤醒秦千沫的离魂，并让它选择返回到现在的时空！”
“哦，原来是这样。”
见柴小煌着急的样子，陈澈决定还是配合一下。
“那个时空我怎么过去？你们是打算用魔法，还是时空穿梭机传送？”
听陈澈这么问，柴小煌激动地说：“陈先生，这么说你是同意了传送事宜？”
见陈澈不置可否，柴小煌又道：“传送的事不需要你担忧，我们会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那么现在我正式通知你，接下来的时间会在你身上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比如你可能要在两个时空间不断往返，希望你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见陈澈微笑不语地盯着他，柴小煌连忙保证：“你放心，我们绝对会确保每一位客户的人身安全！如果客户在另一时空出现威胁到生命的危险，我们会及时采取措施的。接下来我会详细跟你讲一些注意事项。”
“哦……”陈澈拖了个长音，煞有其事地正要继续调侃，手机却响了。
“我接下电话。”他脸上挂着笑对柴小煌说。
不等柴小煌反应，他已拿起手机，站起身，走出咖啡馆。
“昊子，我马上就到……好，今晚不醉不归！……哈，刚刚跟一个重度妄想症聊了一个小时，倒是给我新的游戏架构提供了思路……一会见面再详聊。”
电话收线时，陈澈已随着熙攘的人潮穿过了咖啡馆外的马路。
回头远远望去，柴小煌还在玻璃窗前傻傻坐在原地。
N市，绿野仙踪咖啡店。
临窗的一席卡座中，陈澈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熙攘的行人，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对面姑娘的喋喋不休。
“原来你真是个拆二代呀？介绍人跟我说时我还不信来着。”
“父母车祸身故……挺好的，以后不用看婆婆脸色。”
“市中心两套大室，怎么着也值千万了吧？”
“到时候我们住一套，一套出租或卖掉，我这人非得手头留些闲钱才有安全感。”
陈澈转过头，轻呷一口咖啡。
咖啡已凉，入口苦涩，失去了原本那份香浓。
五分姿色丰腴过度的姑娘，正吃完第三份提拉米苏。
见陈澈终于看向了她，她两眼晶亮笑着说：“你这人除了有些闷，其他我都挺满意的。刚巧我们都是26岁，年龄般配，要不就……”
“陈澈，你跟她没戏！”
清朗的男声，打断了姑娘的话。
说话间，来人已窜到卡座旁边，拎过邻座一把椅子坐在二人中间。
姑娘恼怒：“你谁呀？”
来人十分年轻，最多二十岁，白嫩白嫩的。
严谨服帖的深色西服，一丝不苟的小分头，无框的斯文眼镜，斜肩挎着黑色公文包。
看那稚嫩的脸，最多像是高中刚毕业的学生。
可那身深沉的职业装扮，又像是哪个公司的业务代表。
陈澈挑眉看向他，同问：“你是哪位？”
男孩一脸急切，却是答非所问：“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又指指姑娘，对陈澈说：“不过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姑娘更加恼怒，作势就要拍桌赶人。
“他说得没错，你不是我想要的那盘菜！”
陈澈终于说出心里话。
如果不是因为应付小姨安排的相亲任务，再加上难得的休息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无聊的时光，他会坐在这儿听这姑娘唱二十多分钟独角戏？
姑娘的脸瞬间通红。
看看无动于衷的陈澈，再看看白净斯文的男孩，最终咬牙跺脚：“陈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转身愤然离去。
陈澈这才饶有兴志地将目光转向年轻男孩：“说吧！”
……
20分钟后。
陈澈摸着鼻子忍住笑意。
这男孩可比刚才那姑娘有趣多了。
只是有点可惜，看着挺精神斯文的人，脑回路却十分不正常。
瞥一眼手机时间，才刚过四点半，距离晚饭时间有点早，还有玩耍的时间。
“咳咳！”
在男孩期待的眼神中，陈澈终于轻咳两声开始发言。
“你刚才说的事，我来捋一捋。”
男孩连连点头，神情认真又急切。
“你叫柴小煌，是天上驻人间姻缘管理局的职员，专门负责N市所有人的姻缘？”
“嗯嗯，我刚入职没多久，还在见习期。”柴小煌腼腆而谦逊。
陈澈指指柴小煌放在桌上已锁屏的手机：“刚才你给我看的短视频，报道里那个出车祸的女孩，秦……秦什么来着的？”
“秦千沫。”柴小煌提示。
“哦，对，秦千沫！昨晚她遭遇车祸，现在正在医院昏迷。之所以不醒，是因为她的魂魄游离到异度时空……是这意思吧？”
“嗯嗯，没错。”柴小煌推推眼镜，极为认真地点头。
“你说通过你们的监测，发现她是我命定的九世爱人。如今是第一世，如果不是昨晚她出车祸，今天下午她本该出现在这个咖啡馆与我邂逅，然后我与她一见钟情，恋爱、结婚、生子……”
说到这里，陈澈再次伸手摸向口鼻，以掩饰自己总也忍不住要咧开的嘴角。
“陈先生，我不是开玩笑！这对你很重要！”
柴小煌觉察到他的态度，正色强调道：“这一世你们命定的姻缘一旦断开，你和她都将面临九世单身，孤独终老。现在只有你能改变这一切！”
陈澈终于放下手，不再抑制自己的笑意。
半晌，他才收起笑意，靠向卡座舒适的皮质椅背正色说：“小柴，我是学理工出身的，只相信科学和数据。你是不是网络小说看多了入戏太深？还是这是你们婚介公司新的招揽客户的花式？”
柴小煌急得脸都涨红了。
“我知道这一切很让人匪夷所思，但如今科学中不也有元宇宙和平行空间的理论假设吗？我可以十分严肃地告诉你，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但它要比常人了解的复杂很多。”
“如今神仙也研究科学了吗？”陈澈终是没憋住，又笑了。
柴小煌推推眼镜，郑重地纠正：“对我们来说，只要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而且陈先生，我还不是神仙，目前只是个见习职员。”
见陈澈双指不断轻叩桌面一言不发，柴小煌急得脖子都涨得通红。
“陈先生，在我们这个时空，本该与你结成良缘的秦千沫飞来横祸命在旦夕，魂魄游离向另一个与我们这个时空相互吸引的时空，在那个时空，势必存在着一个与她内在特质相似可融合她离魂的人，只有你，才可以凭着你和她之间的九世羁绊，到那个时空找到这个人，唤醒秦千沫的离魂，并让它选择返回到现在的时空！”
“哦，原来是这样。”
见柴小煌着急的样子，陈澈决定还是配合一下。
“那个时空我怎么过去？你们是打算用魔法，还是时空穿梭机传送？”
听陈澈这么问，柴小煌激动地说：“陈先生，这么说你是同意了传送事宜？”
见陈澈不置可否，柴小煌又道：“传送的事不需要你担忧，我们会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那么现在我正式通知你，接下来的时间会在你身上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比如你可能要在两个时空间不断往返，希望你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见陈澈微笑不语地盯着他，柴小煌连忙保证：“你放心，我们绝对会确保每一位客户的人身安全！如果客户在另一时空出现威胁到生命的危险，我们会及时采取措施的。接下来我会详细跟你讲一些注意事项。”
“哦……”陈澈拖了个长音，煞有其事地正要继续调侃，手机却响了。
“我接下电话。”他脸上挂着笑对柴小煌说。
不等柴小煌反应，他已拿起手机，站起身，走出咖啡馆。
“昊子，我马上就到……好，今晚不醉不归！……哈，刚刚跟一个重度妄想症聊了一个小时，倒是给我新的游戏架构提供了思路……一会见面再详聊。”
电话收线时，陈澈已随着熙攘的人潮穿过了咖啡馆外的马路。
回头远远望去，柴小煌还在玻璃窗前傻傻坐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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