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恶人（下
徐栀的声音清脆，坚决。
孙秀见状眉头一跳，脸色不善，可在看到那拦在杜秋言身前的纤细胳膊时，却笑了起来，歪着头看向徐栀身后的矮小少年，翘着嘴角。
“想不到杜大少爷居然还要躲到女人身后啊。”他嗤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纯爷们，结果居然是个要靠女人保护的卵货！”
徐栀脸色越来越冷，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孙秀。
如同一个正在从老鹰手里保护幼崽的母鸡。
只是那纤细的双腿，在身为武者的威压下，有些微微颤抖。
杜秋言全身越来越热，瞳孔缩成针尖一般大小，但却在见到徐栀那把他护在身后的姿态时，忽然笑了出来。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热流散去。
他学着孙秀的表情：“那要不然...孙同学您打我一顿？”
说完，还把头伸到徐栀的肩膀上，探出右脸：“来，就冲着这打。”
杜秋言鼻间离少女的侧颜极尽，甚至可以隐约嗅到少女发丝间的洗发水香味。
少女感觉脖子间传来阵阵鼻息，顿时全身一僵。
这世界虽然是末世背景，但...可是有法律的。
简单来说...就是：
武者有绝对优先权，也就是说如果普通人和武者起了冲突，那即便是武者把普通人打成残废，武者也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甚至于...普通人的家属还反过来要向武者赔礼道歉。
因为这场斗殴，浪费了武者的训练时间。
但有一种特殊情况。
那就是...不能伤害未成年。
这末日的世界即便是再怎么黑暗再怎么道德沦丧，也会对未成年人尽量保有温柔。
对此，两世为人的守法公民杜秋言，深信不疑。
“哥们今年十七岁，来，你冲这打，你要是打了我还能佩服你是个爷们。”杜秋言一边的嘴角高高翘起，两条眉头两侧压下，嚣张到：“你要是不敢打，你就是个怂货。”
“当孙子的怂货。”
在未成年保护法下，杜秋言当即化身战神，巧舌如簧口吐莲花。
一时间，仿佛孙秀变成了弱势方一般。
孙秀脸色瞬间涨红，脑子嗡的一热，举拳就要狠狠砸下。
“我他妈打死你！”
杜秋言瞳孔微缩，不躲不避。
可那拳头还没等砸，就停在了半空。
徐栀，再次拦在了杜秋言的身前。
孙秀气的跳脚，却也无可奈何，他没查到杜秋言的背景，但徐栀家中的势力...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他惹不起。
杜秋言见状顿时淡然一笑，微吸了一口气后，再次口吐莲花：“快滚吧孙子，爷爷看到你都嫌辣眼睛，你说你妈当年怎么就能把你生成这个蠢样的？我记得你祖祖辈辈都是勇士啊，怎么到了你这一辈就...”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
对面的孙秀脸色此时已经铁青，如同看仇人一般，盯着杜秋言。
杜秋言再次嘲弄一笑，绕过孙秀，推着自行车，缓缓走向校门。
擦肩而过时，脚步停顿片刻，嘴唇颤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有点恶心...有点热...
我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我变的这么..刻薄恶毒了？
杜秋言沉默着，陷入了沉思。
眼看杜秋言走开，徐栀看了一眼孙秀，又看了一眼那推着自行车的背影，跺了跺脚之后冲着孙秀说了一句“对不起啊，他不是那个意思...”
随后眼看杜秋言越走越远，赶紧又小跑着追了上去。
“喂喂喂你等等我啊...”
顿时，偌大的操场上只剩下了孙秀一个人。
他孤零零的站在草坪外，任由细风吹过他的寸头。
而这将近两米的汉子，此时肩膀抖动，居然硬是被气的哭了出来。
......
漆黑的马路上阴风阵阵，两边路灯昏黄阴暗，让人看不清过远的路。
“秋言，你今天心情不太好么？”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徐栀背着个手，一步一蹦的跟在杜秋言身边：“以前你都是彬彬有礼的，从来没见你...这样过。”
这条小路据说不怎么太平，所以她平时回家会选择别的路。
今天只是为了和杜秋言勉强顺路一段，这才壮着胆子跟来。
杜秋言自顾自推着车，对少女的疑问充耳不闻。
路边路灯昏暗，时而闪烁，身边建筑里时不时还传来死亡重金属的音乐声。
徐栀缩了缩脖子，崩的有些累了，就一屁股坐到了杜秋言的自行车上。
推着自行车的杜秋言整个人都惊呆了，忽的一下扭过头，震惊看向那跷着脚尖的徐栀姑娘。
徐栀嘿嘿一笑，虎牙展露，两条小腿晃着，语气幽幽：
“你还没回我嘞！”
杜秋言深吸一口气，哭笑不得的揉了一下少女的脑袋，随后两只手放在把手上，费力的推着车：“其实我心情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突然有些控制不住。”
少女一呆，红着脸把头微微埋下。
“哦...”感受着头上的杂乱，她没有去管被揉乱的头发。
“栀娘啊，你说...孙秀算是个坏人么？”
少女一愣，注意到了那忽然转变的称呼，小脸更红，低声道：“算吧...他以前经常欺负那些乞丐和环卫工人的...”
“他也经常欺负班里的同学...”
徐栀的声音如同细蚊，低着头，眼睛遮在头发下，叫人看不清表情。
杜秋言推着车的脚步不自觉放缓，目光看向路口，渐渐出神。
片刻后，他神色复杂，苦涩开口：“可我怎么感觉...比起他，刚刚的我...更像个坏人呢。”
徐栀低头不语。
那时，她也有些被杜秋言的言语吓到了。
她从没见过杜秋言这般恶毒骂人的模样。
“秋言是好人。”良久，徐栀忽然抬起头，看着杜秋言的后背认真说道：“我偷偷关注秋言好久了，你经常会帮助那些挨欺负的同学，经常捡起路边的垃圾...”
“嗯...当年我也经常挨欺负，那时候要不是你每次都把我从那些女生里拽出来...恐怕我就...”
徐栀话音越来越低，最后渐渐微不可闻，
忽然，杜秋言感觉有人从身后抱住了自己。
身后环抱着他的徐栀，把脸贴到了他的后背上，浅笑着闭上了眼：
“所以呀，在我的眼里，杜秋言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好人！”
杜秋言身子一僵，半晌后也轻轻的笑了起来。
“栀娘认为我是个好人呢...”
话音落下，他抬起头，看向了路边一处阴暗的小巷里。
视线怔怔出神。
小巷的阴影中，是一个身材枯瘦的男人，正捂着女人的嘴。
那女人衣服妖娆，妆容浓郁，平静的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她浑身瘫软，毫无抵抗，只是那眼眶，已被泪水打湿。
杜秋言回头，车上的徐栀愕然，似乎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顿时轻轻的拽住了他的手，微微摇头。
“别...”
杜秋言却笑的灿烂：
“那我就当一个好人吧！”
话音落下，杜秋言气沉丹田，怒目圆瞪看向巷子。
“住手！”
孙秀见状眉头一跳，脸色不善，可在看到那拦在杜秋言身前的纤细胳膊时，却笑了起来，歪着头看向徐栀身后的矮小少年，翘着嘴角。
“想不到杜大少爷居然还要躲到女人身后啊。”他嗤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纯爷们，结果居然是个要靠女人保护的卵货！”
徐栀脸色越来越冷，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孙秀。
如同一个正在从老鹰手里保护幼崽的母鸡。
只是那纤细的双腿，在身为武者的威压下，有些微微颤抖。
杜秋言全身越来越热，瞳孔缩成针尖一般大小，但却在见到徐栀那把他护在身后的姿态时，忽然笑了出来。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热流散去。
他学着孙秀的表情：“那要不然...孙同学您打我一顿？”
说完，还把头伸到徐栀的肩膀上，探出右脸：“来，就冲着这打。”
杜秋言鼻间离少女的侧颜极尽，甚至可以隐约嗅到少女发丝间的洗发水香味。
少女感觉脖子间传来阵阵鼻息，顿时全身一僵。
这世界虽然是末世背景，但...可是有法律的。
简单来说...就是：
武者有绝对优先权，也就是说如果普通人和武者起了冲突，那即便是武者把普通人打成残废，武者也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甚至于...普通人的家属还反过来要向武者赔礼道歉。
因为这场斗殴，浪费了武者的训练时间。
但有一种特殊情况。
那就是...不能伤害未成年。
这末日的世界即便是再怎么黑暗再怎么道德沦丧，也会对未成年人尽量保有温柔。
对此，两世为人的守法公民杜秋言，深信不疑。
“哥们今年十七岁，来，你冲这打，你要是打了我还能佩服你是个爷们。”杜秋言一边的嘴角高高翘起，两条眉头两侧压下，嚣张到：“你要是不敢打，你就是个怂货。”
“当孙子的怂货。”
在未成年保护法下，杜秋言当即化身战神，巧舌如簧口吐莲花。
一时间，仿佛孙秀变成了弱势方一般。
孙秀脸色瞬间涨红，脑子嗡的一热，举拳就要狠狠砸下。
“我他妈打死你！”
杜秋言瞳孔微缩，不躲不避。
可那拳头还没等砸，就停在了半空。
徐栀，再次拦在了杜秋言的身前。
孙秀气的跳脚，却也无可奈何，他没查到杜秋言的背景，但徐栀家中的势力...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他惹不起。
杜秋言见状顿时淡然一笑，微吸了一口气后，再次口吐莲花：“快滚吧孙子，爷爷看到你都嫌辣眼睛，你说你妈当年怎么就能把你生成这个蠢样的？我记得你祖祖辈辈都是勇士啊，怎么到了你这一辈就...”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
对面的孙秀脸色此时已经铁青，如同看仇人一般，盯着杜秋言。
杜秋言再次嘲弄一笑，绕过孙秀，推着自行车，缓缓走向校门。
擦肩而过时，脚步停顿片刻，嘴唇颤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有点恶心...有点热...
我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我变的这么..刻薄恶毒了？
杜秋言沉默着，陷入了沉思。
眼看杜秋言走开，徐栀看了一眼孙秀，又看了一眼那推着自行车的背影，跺了跺脚之后冲着孙秀说了一句“对不起啊，他不是那个意思...”
随后眼看杜秋言越走越远，赶紧又小跑着追了上去。
“喂喂喂你等等我啊...”
顿时，偌大的操场上只剩下了孙秀一个人。
他孤零零的站在草坪外，任由细风吹过他的寸头。
而这将近两米的汉子，此时肩膀抖动，居然硬是被气的哭了出来。
......
漆黑的马路上阴风阵阵，两边路灯昏黄阴暗，让人看不清过远的路。
“秋言，你今天心情不太好么？”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徐栀背着个手，一步一蹦的跟在杜秋言身边：“以前你都是彬彬有礼的，从来没见你...这样过。”
这条小路据说不怎么太平，所以她平时回家会选择别的路。
今天只是为了和杜秋言勉强顺路一段，这才壮着胆子跟来。
杜秋言自顾自推着车，对少女的疑问充耳不闻。
路边路灯昏暗，时而闪烁，身边建筑里时不时还传来死亡重金属的音乐声。
徐栀缩了缩脖子，崩的有些累了，就一屁股坐到了杜秋言的自行车上。
推着自行车的杜秋言整个人都惊呆了，忽的一下扭过头，震惊看向那跷着脚尖的徐栀姑娘。
徐栀嘿嘿一笑，虎牙展露，两条小腿晃着，语气幽幽：
“你还没回我嘞！”
杜秋言深吸一口气，哭笑不得的揉了一下少女的脑袋，随后两只手放在把手上，费力的推着车：“其实我心情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突然有些控制不住。”
少女一呆，红着脸把头微微埋下。
“哦...”感受着头上的杂乱，她没有去管被揉乱的头发。
“栀娘啊，你说...孙秀算是个坏人么？”
少女一愣，注意到了那忽然转变的称呼，小脸更红，低声道：“算吧...他以前经常欺负那些乞丐和环卫工人的...”
“他也经常欺负班里的同学...”
徐栀的声音如同细蚊，低着头，眼睛遮在头发下，叫人看不清表情。
杜秋言推着车的脚步不自觉放缓，目光看向路口，渐渐出神。
片刻后，他神色复杂，苦涩开口：“可我怎么感觉...比起他，刚刚的我...更像个坏人呢。”
徐栀低头不语。
那时，她也有些被杜秋言的言语吓到了。
她从没见过杜秋言这般恶毒骂人的模样。
“秋言是好人。”良久，徐栀忽然抬起头，看着杜秋言的后背认真说道：“我偷偷关注秋言好久了，你经常会帮助那些挨欺负的同学，经常捡起路边的垃圾...”
“嗯...当年我也经常挨欺负，那时候要不是你每次都把我从那些女生里拽出来...恐怕我就...”
徐栀话音越来越低，最后渐渐微不可闻，
忽然，杜秋言感觉有人从身后抱住了自己。
身后环抱着他的徐栀，把脸贴到了他的后背上，浅笑着闭上了眼：
“所以呀，在我的眼里，杜秋言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好人！”
杜秋言身子一僵，半晌后也轻轻的笑了起来。
“栀娘认为我是个好人呢...”
话音落下，他抬起头，看向了路边一处阴暗的小巷里。
视线怔怔出神。
小巷的阴影中，是一个身材枯瘦的男人，正捂着女人的嘴。
那女人衣服妖娆，妆容浓郁，平静的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她浑身瘫软，毫无抵抗，只是那眼眶，已被泪水打湿。
杜秋言回头，车上的徐栀愕然，似乎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顿时轻轻的拽住了他的手，微微摇头。
“别...”
杜秋言却笑的灿烂：
“那我就当一个好人吧！”
话音落下，杜秋言气沉丹田，怒目圆瞪看向巷子。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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