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李愁
十几分钟前，江边林间。
推进城幸存余民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砍伐树木、建造木屋。
只是短短一小时不到，木屋便已经彻底成型，在几位草木系变异者的能力下被砍伐的树木也很快就复原。
森林恢复原样，谁也看不出这片森林中居然有着上百万的人口居住。
眼见临时居住所成型，李愁坐在了一根手腕粗的藤蔓上，默默戴上了眼镜。
镜面下原本平静如水的目光刹那间变的多彩起来。
情绪复杂。
一小时之前，杜秋言来见过他。
李愁弓下身，捡起一片树叶，指尖轻轻的摩梭着叶片的脉络。
“A市怎么样了。”他眉眼低垂，声音似在叹息。
身后光头李铭钻出草丛，提了提裤子：“战争已经打响了，A市...覆灭了。”
说完，李铭不自然的踢了一脚钻出的草丛，让草丛看起来更茂密，随后正了正色说道：“杜豪杀了刀锋虫，随后试图用自爆封上空间裂缝。”
说到这里，李铭身上的铭文似乎幽幽透着荧光，神色低落。
李愁了然点头：“嗯，失败了吧。”
“是的，兽王瓦尔哈尔在裂缝濒临塌缩的瞬间，用爪子把裂缝撑住了。”
在提到瓦尔哈尔这个名字的时候，李铭眼底闪过一丝暴戾，身上的铭文也跟着闪动了起来。
数年之前，他尚未加入逐暗王麾下时，曾在这头兽王手下吃过大亏。
当时要不是神明出手把他拽回地球，恐怕他不死也要废掉条腿。
而在后来他完成传承，拥有能战胜兽王的力量时，那兽王却再也不出来了...
“嗯。”李愁再次点头，轻轻推了下眼镜：“想不到杜秋言居然当真能成为这个应劫之人...”
他眼底闪过一丝悲痛，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道。
“杜秋言走后，我摘下眼镜进行推演，...有一次，我把自己带入成了他。”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不忍说下去，抬头看天，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李铭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往身后草丛里踢土，一个箭步就窜到了藤条旁，严肃的看着李愁：“你看到了什么。”
“别担心，一切都在计划之内，没有任何意外。”李愁摇头。
是的，一切都和他最开始想的一模一样。
最终人类会胜利，幸存下来，并且逐渐壮大。
只是...那短短的十几年人生...太过震撼，太过可悲...
可悲到即便现在已经脱离推演，依旧没有从那种绝望与痛苦的情绪中缓过来。
...这个应劫而来的守护者，怕是要遭罪了。
“看到王在哪里了么？”李铭追问。
“看到了，但我不能说，我们也不能找，只能等着王自己回来。”
“那你这死了马一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李铭不解。
既然已经没有问题了...那你伤心尼玛呢？
李愁秀白的额头上突然跳起一根青筋，睁开眼缓缓歪过头，危险的眼神直直盯向李铭。
李铭的光头上浮起一丝冷汗，哈哈笑着摆手：“那就好那就好...”
表面服软，但内心却暗自咒骂。
李愁眼神更加危险，手指只剩两根。
李铭心虚的别过了头，而李愁伸出的手指也只剩一根。
手指全部收回。
一瞬间，天空忽然被染红。
原本的乌云被彻底烧散，一片片火焰彻底笼罩天空，刺眼的光线照下，刹那间世界仿佛变成了火焰地狱一般。
李愁平淡的抬眼看了下，随后视线望向身前，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李铭还没缓过神，就看自己身侧突然出现了一个枯瘦的人影。
他被吓了一跳，对于一个实力已经接近成年体宇宙神族的人来说，身边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人...着实是吓人。
可就在他定眼瞧清后，直接俯下身子鞠躬道：“老祖。”
坐在藤蔓上的李铭也跳了下来，拱手道：“老祖，你醒了。”
那突然出现的人影面若病鬼，睁圆双眼，形如槁木但却挺拔，虽然瘦的脸颊凹陷，但骨骼粗壮。
面相如同二十岁的年轻人。
...如同一个竹节虫。
被称作老祖的年轻人点头，随后指向天空：“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刚刚还在家里老老实实的睡觉，正梦到自己单排打野，疯狂的吃上路兵线，结果炮车剩最后一点血，马上就要补到的时候，醒了...
一睁眼，...地球让点着了。
李愁放下手，拿出了一本笔记递过去：“老祖，放火烧球的叫杜秋言，和我们没有关系。这是他的全部资料，包括他身上有几个毛孔，睡觉时候尿床几次都清楚的记在上面，老祖你要找就找他。”
声音干脆利落，表情正直无比。
如同一个向老师举报同学的三好学生。
李铭连连点头：“对对对您要找就找他去。”
枯瘦少年接过笔记，大致翻阅了一下后，顿时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这小子...居然也是应劫穿越过来的人。
把眼底的震惊强压下去，故作镇定的点头：“好，我知道了。”
随后伸出手，一声闷哼，刹那间猩红粘稠的气体就笼罩了整片森林。
这蒸汽直直飞入天空，冲入那片烈焰之中。
李铭李愁二人都期待的抬起了头。
一秒，两秒，三秒...
火焰褪去。
“好了，晚些时候你去看看这个叫杜秋言的小子，几千年前，这个小子的世世代代先祖都曾服侍过我，适当的时候关照关照，李家对他们一脉亏欠不少。”
“对了，记得提醒他以后别随便放火，放火烧山牢底坐穿，顺便教一教他怎么控制火焰神族的力量。”
“提醒一下这杜小子，把我和那些外星鸟神的协议告诉他，别让他随便乱来，他这种氪命打法现在还犯不上出手，时机还不到，切记不可坏了大事...”
“对了，杜豪那小子怎么样了？那天我看他哭的可是挺惨，说什么他对不起李思，我那天劝了他好长时间，他还是哭个不停。有空你去找他一下，告诉他其实没什么事，为了天下人类的幸存，他做的不算错。不必太有罪恶感，大不了这个锅我替他背了。”
似乎是漫长的岁月里很少有人能陪他说话，所以一讲起话来就喋喋不休。
李愁沉默片刻，复杂道：“杜豪死了。”
喋喋不休的枯瘦青年忽然沉默，整个人愣在原地，想说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他说了一句以死谢罪后，就在空间裂缝前自爆了...”
“杜秋言是在他死后，才接受的传承。”
枯瘦青年嘴角微微颤动。
他回想起了那天。
核弹发射出去的那天。
那天他感受到了核裂变的能量，去A市地下找了杜豪。
那天，杜豪坐在角落里，掩面失声痛哭，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他是亲眼看着杜豪长大的，当那个从小就梦想要为世界干实事的男人痛哭时，他安慰了好久。
可他没有办法。
他与那些神明签订的条约里明确写着：本次战争，他不得入场、不得干预。
否则，阿洛法神族将不再留手。
届时他长生不死，自然不会受到影响。
但即便是他能硬生生凭借不死这个特性，硬耗死十几尊成年体阿洛法神明，可地球...只怕是连一个歼星炮都扛不住。
阿洛法神族，是不论科技向还是力量向，都发展到了顶尖的至高神族。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阴影之中的男人，一步步走向深渊。
“......我对天下几千年来都问心无愧，可我唯独对不起他杜家的祖祖辈辈。”
“本以为到了这一代终于能弥补些，可没想到...这亏欠却是越来越多。”
枯瘦青年仰天悲叹，面色痛苦。
李愁默不作声，只是眉眼低垂的望着手中那已经隐隐蔫了的树叶。
其实杜豪临死前的那一句“杜豪有罪，但百姓无罪，还请救救这无辜百姓。”
他听到了...
听的一清二楚。
他当时也在拷问自己的良心，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要叫李铭去帮忙，或是直接率军支援。
兽潮对他不夜帝国来说...威胁甚低，他这百万帝国的老弱病残便可轻而易举平推这中级兽潮。
可当他每次动了恻隐之心时，逐暗王那在核弹下茫然无助悔恨的脸庞、几百万推进城子民惨死时的悲鸣...便一次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恨，他怒，他怨。
他恨那杜豪为何拿他帝国百万人口去开刀，他怨那杜豪为何不敢与他另定一策。
于是，他犹豫了。
结果就是...
直至杜豪自爆于高空，直至兽潮攻入A市开始残杀百姓，他也没有出手...
事到如今，大仇已报。
可最终呢？
最终是逐暗王失踪、杜豪惨死、推进城百万子民灭亡、A市百万子民惨死兽口。
这次赌气...谁赢了呢。
最终，甚至让那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去献祭了灵魂，用自己那还未见过世间辽阔繁华的生命，去换了一份临时的力量，去当了那寥寥十几年的临时救世主。
那孩子才多大？他是被硬生生逼成一个英雄的啊...
抬头看向远方，远方依旧黑暗。
在这片灰蒙蒙的永夜之下，李愁忽然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茫然。
他开始想念那个虽然年轻但事事都会抗在身上的姑娘了。
王啊...愁，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如果是她...一定会安排好一切的吧。
推进城幸存余民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砍伐树木、建造木屋。
只是短短一小时不到，木屋便已经彻底成型，在几位草木系变异者的能力下被砍伐的树木也很快就复原。
森林恢复原样，谁也看不出这片森林中居然有着上百万的人口居住。
眼见临时居住所成型，李愁坐在了一根手腕粗的藤蔓上，默默戴上了眼镜。
镜面下原本平静如水的目光刹那间变的多彩起来。
情绪复杂。
一小时之前，杜秋言来见过他。
李愁弓下身，捡起一片树叶，指尖轻轻的摩梭着叶片的脉络。
“A市怎么样了。”他眉眼低垂，声音似在叹息。
身后光头李铭钻出草丛，提了提裤子：“战争已经打响了，A市...覆灭了。”
说完，李铭不自然的踢了一脚钻出的草丛，让草丛看起来更茂密，随后正了正色说道：“杜豪杀了刀锋虫，随后试图用自爆封上空间裂缝。”
说到这里，李铭身上的铭文似乎幽幽透着荧光，神色低落。
李愁了然点头：“嗯，失败了吧。”
“是的，兽王瓦尔哈尔在裂缝濒临塌缩的瞬间，用爪子把裂缝撑住了。”
在提到瓦尔哈尔这个名字的时候，李铭眼底闪过一丝暴戾，身上的铭文也跟着闪动了起来。
数年之前，他尚未加入逐暗王麾下时，曾在这头兽王手下吃过大亏。
当时要不是神明出手把他拽回地球，恐怕他不死也要废掉条腿。
而在后来他完成传承，拥有能战胜兽王的力量时，那兽王却再也不出来了...
“嗯。”李愁再次点头，轻轻推了下眼镜：“想不到杜秋言居然当真能成为这个应劫之人...”
他眼底闪过一丝悲痛，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道。
“杜秋言走后，我摘下眼镜进行推演，...有一次，我把自己带入成了他。”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不忍说下去，抬头看天，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李铭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往身后草丛里踢土，一个箭步就窜到了藤条旁，严肃的看着李愁：“你看到了什么。”
“别担心，一切都在计划之内，没有任何意外。”李愁摇头。
是的，一切都和他最开始想的一模一样。
最终人类会胜利，幸存下来，并且逐渐壮大。
只是...那短短的十几年人生...太过震撼，太过可悲...
可悲到即便现在已经脱离推演，依旧没有从那种绝望与痛苦的情绪中缓过来。
...这个应劫而来的守护者，怕是要遭罪了。
“看到王在哪里了么？”李铭追问。
“看到了，但我不能说，我们也不能找，只能等着王自己回来。”
“那你这死了马一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李铭不解。
既然已经没有问题了...那你伤心尼玛呢？
李愁秀白的额头上突然跳起一根青筋，睁开眼缓缓歪过头，危险的眼神直直盯向李铭。
李铭的光头上浮起一丝冷汗，哈哈笑着摆手：“那就好那就好...”
表面服软，但内心却暗自咒骂。
李愁眼神更加危险，手指只剩两根。
李铭心虚的别过了头，而李愁伸出的手指也只剩一根。
手指全部收回。
一瞬间，天空忽然被染红。
原本的乌云被彻底烧散，一片片火焰彻底笼罩天空，刺眼的光线照下，刹那间世界仿佛变成了火焰地狱一般。
李愁平淡的抬眼看了下，随后视线望向身前，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李铭还没缓过神，就看自己身侧突然出现了一个枯瘦的人影。
他被吓了一跳，对于一个实力已经接近成年体宇宙神族的人来说，身边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人...着实是吓人。
可就在他定眼瞧清后，直接俯下身子鞠躬道：“老祖。”
坐在藤蔓上的李铭也跳了下来，拱手道：“老祖，你醒了。”
那突然出现的人影面若病鬼，睁圆双眼，形如槁木但却挺拔，虽然瘦的脸颊凹陷，但骨骼粗壮。
面相如同二十岁的年轻人。
...如同一个竹节虫。
被称作老祖的年轻人点头，随后指向天空：“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刚刚还在家里老老实实的睡觉，正梦到自己单排打野，疯狂的吃上路兵线，结果炮车剩最后一点血，马上就要补到的时候，醒了...
一睁眼，...地球让点着了。
李愁放下手，拿出了一本笔记递过去：“老祖，放火烧球的叫杜秋言，和我们没有关系。这是他的全部资料，包括他身上有几个毛孔，睡觉时候尿床几次都清楚的记在上面，老祖你要找就找他。”
声音干脆利落，表情正直无比。
如同一个向老师举报同学的三好学生。
李铭连连点头：“对对对您要找就找他去。”
枯瘦少年接过笔记，大致翻阅了一下后，顿时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这小子...居然也是应劫穿越过来的人。
把眼底的震惊强压下去，故作镇定的点头：“好，我知道了。”
随后伸出手，一声闷哼，刹那间猩红粘稠的气体就笼罩了整片森林。
这蒸汽直直飞入天空，冲入那片烈焰之中。
李铭李愁二人都期待的抬起了头。
一秒，两秒，三秒...
火焰褪去。
“好了，晚些时候你去看看这个叫杜秋言的小子，几千年前，这个小子的世世代代先祖都曾服侍过我，适当的时候关照关照，李家对他们一脉亏欠不少。”
“对了，记得提醒他以后别随便放火，放火烧山牢底坐穿，顺便教一教他怎么控制火焰神族的力量。”
“提醒一下这杜小子，把我和那些外星鸟神的协议告诉他，别让他随便乱来，他这种氪命打法现在还犯不上出手，时机还不到，切记不可坏了大事...”
“对了，杜豪那小子怎么样了？那天我看他哭的可是挺惨，说什么他对不起李思，我那天劝了他好长时间，他还是哭个不停。有空你去找他一下，告诉他其实没什么事，为了天下人类的幸存，他做的不算错。不必太有罪恶感，大不了这个锅我替他背了。”
似乎是漫长的岁月里很少有人能陪他说话，所以一讲起话来就喋喋不休。
李愁沉默片刻，复杂道：“杜豪死了。”
喋喋不休的枯瘦青年忽然沉默，整个人愣在原地，想说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他说了一句以死谢罪后，就在空间裂缝前自爆了...”
“杜秋言是在他死后，才接受的传承。”
枯瘦青年嘴角微微颤动。
他回想起了那天。
核弹发射出去的那天。
那天他感受到了核裂变的能量，去A市地下找了杜豪。
那天，杜豪坐在角落里，掩面失声痛哭，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他是亲眼看着杜豪长大的，当那个从小就梦想要为世界干实事的男人痛哭时，他安慰了好久。
可他没有办法。
他与那些神明签订的条约里明确写着：本次战争，他不得入场、不得干预。
否则，阿洛法神族将不再留手。
届时他长生不死，自然不会受到影响。
但即便是他能硬生生凭借不死这个特性，硬耗死十几尊成年体阿洛法神明，可地球...只怕是连一个歼星炮都扛不住。
阿洛法神族，是不论科技向还是力量向，都发展到了顶尖的至高神族。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阴影之中的男人，一步步走向深渊。
“......我对天下几千年来都问心无愧，可我唯独对不起他杜家的祖祖辈辈。”
“本以为到了这一代终于能弥补些，可没想到...这亏欠却是越来越多。”
枯瘦青年仰天悲叹，面色痛苦。
李愁默不作声，只是眉眼低垂的望着手中那已经隐隐蔫了的树叶。
其实杜豪临死前的那一句“杜豪有罪，但百姓无罪，还请救救这无辜百姓。”
他听到了...
听的一清二楚。
他当时也在拷问自己的良心，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要叫李铭去帮忙，或是直接率军支援。
兽潮对他不夜帝国来说...威胁甚低，他这百万帝国的老弱病残便可轻而易举平推这中级兽潮。
可当他每次动了恻隐之心时，逐暗王那在核弹下茫然无助悔恨的脸庞、几百万推进城子民惨死时的悲鸣...便一次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恨，他怒，他怨。
他恨那杜豪为何拿他帝国百万人口去开刀，他怨那杜豪为何不敢与他另定一策。
于是，他犹豫了。
结果就是...
直至杜豪自爆于高空，直至兽潮攻入A市开始残杀百姓，他也没有出手...
事到如今，大仇已报。
可最终呢？
最终是逐暗王失踪、杜豪惨死、推进城百万子民灭亡、A市百万子民惨死兽口。
这次赌气...谁赢了呢。
最终，甚至让那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去献祭了灵魂，用自己那还未见过世间辽阔繁华的生命，去换了一份临时的力量，去当了那寥寥十几年的临时救世主。
那孩子才多大？他是被硬生生逼成一个英雄的啊...
抬头看向远方，远方依旧黑暗。
在这片灰蒙蒙的永夜之下，李愁忽然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茫然。
他开始想念那个虽然年轻但事事都会抗在身上的姑娘了。
王啊...愁，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如果是她...一定会安排好一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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