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深入泥潭（其一）
从绿影镇回来之后，格拉提娅回到暮港镇，而波洛斯几乎是住在了老师阿奎那的塔中，毕竟这里有着大量的书籍，器械，材料可供他进行研究。阿奎那也逐渐发现了波洛斯身上的潜力，与其说波洛斯是阿奎那的学徒，不如说是助手更为恰当，波洛斯的学识甚至比不少议会中的正式成员还要广博，这更加让阿奎那确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但波洛斯却越发担忧着，在与洛恩一战后他进一步感受到此时自己的弱小，在一个充满魔法的世界，无法使用魔法意味着日后在与议会的敌人和深渊怪物交锋时注定困难重重，他急需一种能取代魔法的战斗手段，但这谈何容易。
阿奎那看出了波洛斯的心事，站起身来推开房门让波洛斯跟上，波洛斯不清楚老师是和用意，但还是听话跟着老师走下楼梯。
阿奎那将波洛斯带到一扇上锁的门前，这才说出用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克服失去魔力的障碍对吧。这是旧储藏室，放着不少我以前的东西，其中还有不少是我学徒阶段的东西呢。”
“那可真是老物件了，起码是在上一次深渊战争之前了吧。”波洛斯有些吃惊。
“是啊，我都记不清里面还有什么了。那时的我还只是个使用魔法的新人，里面可能放了不少那时候帮到我东西。哪怕没有，至少也还残留些卷轴和药水能用。那可是从议会里拿的高端玩意，比你手制的起码好些。”阿奎那抚摸着老旧的木门，怀念起过去的时光，随后打开储藏室的大门。
与波洛斯的想象不同，里面并没有因为年代久远而布满灰尘杂乱不堪。即使里面各种各样的东西堆积如山，但却摆放的相当整齐，看得出老师阿奎那是用心整理着的。
“正好你最近一直在这里做实验，也缺个正经的住的地方，把这里的东西整理整理腾出点空间当作你的房间好了。”在波洛斯被储藏室内陈列的琳琅满目的物品吸引注意时，阿奎那依旧保持着那平静的语气，翻看着两旁架子上的物件，“哦，我的旧办公桌，我还以为我早就把它扔了呢。”
“鲸油，暗魂石粉……这都是高档材料啊，等等，这是真的魔金吗？”波洛斯两眼放光，一个接一个的将瓶瓶罐罐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他原以为弗托梅尔的墓穴已经算是宝藏无数，但没想到老师的储藏室内居然也有着如此多的珍贵物品，而老师还从未提起过这些，难道对于老师而言这些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日常材料吗？
“嗯，多半是真的吧，让我看看那玩意放在哪了……”阿奎那对于波洛斯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继续着自己的翻找。
“鹿皮卷轴，这用的是索尔之地的白鹿皮吧。皮革做成的卷轴在承载魔力的效果上可比纸好多了，不过一般不用这个品种……”波洛斯从一旁的架子上抽下几卷卷轴，看着里面的魔法，不禁感叹法师是个烧钱的职业，那么一块上好的鹿皮怎么不得值个十多枚金币，但做成卷轴一瞬间就能用完。更别提释放出的法术还算不上什么高等法术，毕竟现代魔法中的多层施法等高端技巧至今还没法应用于卷轴之上。
正当波洛斯感叹之际，一封信从卷轴中滑落，波洛斯随手将其打开，里面是用工整的笔迹写着：
“尊敬的冯.阿奎那先生。您要的材料已经精炼完毕，请尽快将报酬送达，另外今日此地动乱频繁，还请速来取货——F”
听到波洛斯在读信，阿奎那一拍脑门：“差点把这事忘了，我还定了一批材料没取呢，波洛斯，得麻烦你出趟远门帮我取一趟货。”
“我？”波罗斯指了指自己，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师让他前去，况且阿奎那再怎么说也是议会准议员，实验素材什么的有的是人能帮忙送，为什么要让自己去。
“主要是这地方不太方便，黑斑沼泽，法外之地。那地方议会不太插的进手。”阿奎那解释着，“虽然那里动乱不堪，但湿热多雨的气候适宜大量稀有植物生长，不少炼金师都得从哪里进货，这差不多都算是业内共识了。”
“之前都是我亲自去取货的，但，我想这对你来说也算是一场独特的考验吧。”阿奎那将手搭在波罗斯肩膀上，摘下面具，乌黑的眼珠凝视着波罗斯，相当认真的样子，“这也算是你入门以来第一场测试，看看你是否作好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考验。”
波罗斯回望着阿奎那，他明白，黑斑沼泽是王朝领地内唯一一块无秩序的地方，如果自己连普通的暴徒劫匪都对付不了，又该如何面对日后的大敌——深渊。正如老师所说，这是一次绝佳的测试机会，用来检验自己是否做好了准备。
“哦，对了，炼金师协会那边送来些小东西，我觉得应该挺适合你的。”阿奎那将一把武器递给波罗斯，“别看炼金师协会名字听着挺正式，其实就是一民间自发的组织，里面大部分都是些不被准许使用魔法的平民，他们总是捣鼓些奇械道具。虽然我是用不上，不过对于你现在而言倒是十分有用。”
波罗斯一边感谢着，一边接过武器仔细端详着。这把奇怪的机械由黄铜制成，三根铜管被绑在一起，连接着一个缠绕着布条的枪柄，一旁还绑着一个气瓶，通过扳机控制。
“三管式气动手枪，至少送这玩意来的家伙是那么叫的。”阿奎那仔细回忆着这奇怪武器的用法，“先把精炼白盐和熔火结晶放在气瓶中，关上瓶口后摇晃反应产生气体，然后通过扳机控制，利用高压气体将里面的注射器弹药发射出去。”
“有意思……”波罗斯把玩着手枪，同时观察起配套的弹药，“弹药的结构挺简单，只要有材料应该能制作。”
“还是小心为上，沼泽地可是个混乱的地方，活在那里的人就像野兽一样遵循原始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只有强大的武力能压制住他们，而这正是你现在缺乏的。”阿奎那小心的提醒着波罗斯。
但波罗斯却不那么认为，反驳着阿奎那：“蛇行蛇道，我总能从最危险的情况下适应下来，况且我要对付的不是深渊的怪物，只不过是人而已，人可是相当脆弱的，现在我拥有的武力已经足够。”
看着波罗斯离去的背影，阿奎那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重新戴上面具。他知道波罗斯是在撒谎……不，这应该不能算是撒谎，他看过的人太多了，太多了。就连波罗斯自己也许都未曾察觉，他内心深处极力否认的事实。波罗斯缺少力量，缺乏去保护他人必须的力量，在秩序尚存的世界也许还不明显，当但秩序不复，唯有原始的丛林法则存在之时，只有持有力量的人才能活到最后，只有持有力量的人才能贯彻自己的意志，只有持有力量的人才有权去守护其他。波罗斯将软弱全数隐藏，试图让所有人相信他能控制局面。所以他撒谎了，他不希望阿奎那为之过多担心。
但波罗斯不知道的是，阿奎那同样对他撒了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深藏在心底。没人知道泥潭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黑暗的秘密。
但波洛斯却越发担忧着，在与洛恩一战后他进一步感受到此时自己的弱小，在一个充满魔法的世界，无法使用魔法意味着日后在与议会的敌人和深渊怪物交锋时注定困难重重，他急需一种能取代魔法的战斗手段，但这谈何容易。
阿奎那看出了波洛斯的心事，站起身来推开房门让波洛斯跟上，波洛斯不清楚老师是和用意，但还是听话跟着老师走下楼梯。
阿奎那将波洛斯带到一扇上锁的门前，这才说出用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克服失去魔力的障碍对吧。这是旧储藏室，放着不少我以前的东西，其中还有不少是我学徒阶段的东西呢。”
“那可真是老物件了，起码是在上一次深渊战争之前了吧。”波洛斯有些吃惊。
“是啊，我都记不清里面还有什么了。那时的我还只是个使用魔法的新人，里面可能放了不少那时候帮到我东西。哪怕没有，至少也还残留些卷轴和药水能用。那可是从议会里拿的高端玩意，比你手制的起码好些。”阿奎那抚摸着老旧的木门，怀念起过去的时光，随后打开储藏室的大门。
与波洛斯的想象不同，里面并没有因为年代久远而布满灰尘杂乱不堪。即使里面各种各样的东西堆积如山，但却摆放的相当整齐，看得出老师阿奎那是用心整理着的。
“正好你最近一直在这里做实验，也缺个正经的住的地方，把这里的东西整理整理腾出点空间当作你的房间好了。”在波洛斯被储藏室内陈列的琳琅满目的物品吸引注意时，阿奎那依旧保持着那平静的语气，翻看着两旁架子上的物件，“哦，我的旧办公桌，我还以为我早就把它扔了呢。”
“鲸油，暗魂石粉……这都是高档材料啊，等等，这是真的魔金吗？”波洛斯两眼放光，一个接一个的将瓶瓶罐罐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他原以为弗托梅尔的墓穴已经算是宝藏无数，但没想到老师的储藏室内居然也有着如此多的珍贵物品，而老师还从未提起过这些，难道对于老师而言这些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日常材料吗？
“嗯，多半是真的吧，让我看看那玩意放在哪了……”阿奎那对于波洛斯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继续着自己的翻找。
“鹿皮卷轴，这用的是索尔之地的白鹿皮吧。皮革做成的卷轴在承载魔力的效果上可比纸好多了，不过一般不用这个品种……”波洛斯从一旁的架子上抽下几卷卷轴，看着里面的魔法，不禁感叹法师是个烧钱的职业，那么一块上好的鹿皮怎么不得值个十多枚金币，但做成卷轴一瞬间就能用完。更别提释放出的法术还算不上什么高等法术，毕竟现代魔法中的多层施法等高端技巧至今还没法应用于卷轴之上。
正当波洛斯感叹之际，一封信从卷轴中滑落，波洛斯随手将其打开，里面是用工整的笔迹写着：
“尊敬的冯.阿奎那先生。您要的材料已经精炼完毕，请尽快将报酬送达，另外今日此地动乱频繁，还请速来取货——F”
听到波洛斯在读信，阿奎那一拍脑门：“差点把这事忘了，我还定了一批材料没取呢，波洛斯，得麻烦你出趟远门帮我取一趟货。”
“我？”波罗斯指了指自己，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师让他前去，况且阿奎那再怎么说也是议会准议员，实验素材什么的有的是人能帮忙送，为什么要让自己去。
“主要是这地方不太方便，黑斑沼泽，法外之地。那地方议会不太插的进手。”阿奎那解释着，“虽然那里动乱不堪，但湿热多雨的气候适宜大量稀有植物生长，不少炼金师都得从哪里进货，这差不多都算是业内共识了。”
“之前都是我亲自去取货的，但，我想这对你来说也算是一场独特的考验吧。”阿奎那将手搭在波罗斯肩膀上，摘下面具，乌黑的眼珠凝视着波罗斯，相当认真的样子，“这也算是你入门以来第一场测试，看看你是否作好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考验。”
波罗斯回望着阿奎那，他明白，黑斑沼泽是王朝领地内唯一一块无秩序的地方，如果自己连普通的暴徒劫匪都对付不了，又该如何面对日后的大敌——深渊。正如老师所说，这是一次绝佳的测试机会，用来检验自己是否做好了准备。
“哦，对了，炼金师协会那边送来些小东西，我觉得应该挺适合你的。”阿奎那将一把武器递给波罗斯，“别看炼金师协会名字听着挺正式，其实就是一民间自发的组织，里面大部分都是些不被准许使用魔法的平民，他们总是捣鼓些奇械道具。虽然我是用不上，不过对于你现在而言倒是十分有用。”
波罗斯一边感谢着，一边接过武器仔细端详着。这把奇怪的机械由黄铜制成，三根铜管被绑在一起，连接着一个缠绕着布条的枪柄，一旁还绑着一个气瓶，通过扳机控制。
“三管式气动手枪，至少送这玩意来的家伙是那么叫的。”阿奎那仔细回忆着这奇怪武器的用法，“先把精炼白盐和熔火结晶放在气瓶中，关上瓶口后摇晃反应产生气体，然后通过扳机控制，利用高压气体将里面的注射器弹药发射出去。”
“有意思……”波罗斯把玩着手枪，同时观察起配套的弹药，“弹药的结构挺简单，只要有材料应该能制作。”
“还是小心为上，沼泽地可是个混乱的地方，活在那里的人就像野兽一样遵循原始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只有强大的武力能压制住他们，而这正是你现在缺乏的。”阿奎那小心的提醒着波罗斯。
但波罗斯却不那么认为，反驳着阿奎那：“蛇行蛇道，我总能从最危险的情况下适应下来，况且我要对付的不是深渊的怪物，只不过是人而已，人可是相当脆弱的，现在我拥有的武力已经足够。”
看着波罗斯离去的背影，阿奎那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重新戴上面具。他知道波罗斯是在撒谎……不，这应该不能算是撒谎，他看过的人太多了，太多了。就连波罗斯自己也许都未曾察觉，他内心深处极力否认的事实。波罗斯缺少力量，缺乏去保护他人必须的力量，在秩序尚存的世界也许还不明显，当但秩序不复，唯有原始的丛林法则存在之时，只有持有力量的人才能活到最后，只有持有力量的人才能贯彻自己的意志，只有持有力量的人才有权去守护其他。波罗斯将软弱全数隐藏，试图让所有人相信他能控制局面。所以他撒谎了，他不希望阿奎那为之过多担心。
但波罗斯不知道的是，阿奎那同样对他撒了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深藏在心底。没人知道泥潭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黑暗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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