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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金玉其相(二)

    以血肉之躯救了夔魖后,殷弓的魂魄阴差阳错地跟在了夔魖周围,与之共生。夔魖也信守了承诺,来到东海之地享受商人国家的供奉,庇护其后人。

    数百年后,武王伐纣,周公与太公一同东征,剿灭了商人的余族,这才有了后来封印一事。

    等缙黎讲完祖己的故事,几人沉默片刻,对这魂魄肃然起敬。

    就连风隐都收起了素来的倨傲,“这么说来,殷公子与那怪物被封在一处共存数百年,直到……”

    “是啊,这几百年的时光对于殷公子来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直到北宫萦云破坏了法阵,他才重新见到外面的世界。”缙黎点头道。

    以前他也只是在传说中看过舍身饲虎的故事,那可是圣中至圣,现在亲眼见到这样一个人物,心中自是百感交集。

    一直昏迷的北宫萦云咳了两声,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归婵连忙放下药碗搭上她的腕脉。

    “萦云姐,你醒了……啊!”

    大概是出于本能反应,北宫萦云手腕一翻扣住了归婵的命门,两眼猛然睁开,一双凤眸里杀气毕现。

    “婵儿?”她愣了一瞬,连忙松了手,揉了揉被自己抓红的皓腕,转头向旁边看去。

    忽然,北宫萦云眉心一拢,翻身而起,直奔姬武冲去,夺下了后者手里的子母剑。

    她抽出长剑反手抵上姬武的咽喉,冷声道,“都别动!”

    姬武垂眼看了看颈边的利刃,他知道剑上淬了毒,但却丝毫不慌,声音里还有一丝笑意。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

    “呸!婵儿姑娘才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你只是个趁人之危的宵小之徒罢了!”

    这话出口,所有人都把头转向了姬武,就连身为魂魄的殷弓都忍不住探头看去。

    “救命之事,本无轻薄之意,又何来趁人之危一说?若是在下受了伤,姑娘也可以这样救我啊!”

    “你!”北宫萦云的脸颊霎时红了起来,举着长剑犹豫不决。

    若是换了旁人,她这一剑早已将之刺死,可此人救下自己原是事实,恩将仇报这种事,她北宫萦云做不出来。

    虽然当时身受重伤,可她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何况外伤诊治,仓促间难免会有肌肤触碰。

    北宫萦云抬眼怒瞪——就算他是无意之举,可是看见这个穿红衣的小胡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身红衣……他怎么和虎贲少主长得这么像,而且这人说话的语气口吻,竟和幼时的一位熟人也很相似。

    北宫萦云这一愣神,姬武便得了机会,一肘顶开了她的手臂,接着双手锁腕擒拿,将她手中的剑夺下,回手又是一掌,将人推翻在地。

    “受伤了就别玩儿剑了,免得伤到自己。”

    姬武说着掂了掂手中的剑,忽然眉眼一敛,长剑直奔北宫萦云的脖颈刺去。

    “你干嘛呀!”归婵见状一急就要去拦,却被缙黎一把拉住。

    后者对她摇了摇头,安抚道,“别急,没有杀气。”

    只见姬武斜向一步,剑尖一转,横剑架在了北宫萦云的颈边,厉声说道,“北宫萦云,身为七萃,竟持剑谋上,真是好大的胆子!”

    “啧——”嬴世咂了咂舌,话语间充满了戏谑,“子扬兄弟,这姑娘几日前已跟虎贲划清了界限,子昭兄弟已经默许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是主人惩戒家臣奴仆……”

    风隐嗤笑,接道,“而是年轻力壮的男子欺负人家受伤的小姑娘。”

    他俩一唱一和的,甚至还异口同声的叹了气。

    “萦云姐,你的伤没事吧?”归婵扶起北宫萦云,探了探她的脉。

    被这两人拆了台,姬武倒也不恼,只将长剑还鞘扔给归婵,笑道,“归婵姑娘,这剑上的毒烦请你帮忙解了吧,省得她日后害人害己。”

    说完他又看了看屋内众人,摇头道,“无趣无趣,我回去睡觉了。”

    “大公子,你这就回了?”缙黎有些意外,这人惯爱看戏,怎么这就要去睡觉了?

    “两天没合眼了,累得很。你们不是还有话要问她?自己问就是了。”

    姬武说完头也不回的推门而出。

    如他所言,这几个人确实有话要问,可是看着北宫萦云苍白的脸色,谁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他们几个犹犹豫豫,倒是北宫萦云先开了口。

    “各位有什么想问的,直接说便是,若是觉得我哪句回的不对,再把虎贲的刑具家法抬上来也不迟。”

    这番话里带着些怨怼,归婵顿觉得气氛不对,连忙圆场。

    “先别着急问了,萦云姐大病初愈,还是让她先休息一晚比较好,你们,没意见吧?”

    说完她又看了看一旁的魂魄。

    在座的这些人里,唯独这魂魄她不怎么了解,而且人家刚才又差点烟消云散,不知道方才这话有没有撞了人家的忌讳。

    归婵走到殷弓面前,面上有些尴尬,小心翼翼的问道,“殷公子,你该不会等不到明天就……就散了吧?”

    “这……这……嗯……”殷弓的回答有些支支吾吾,像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殷弓说不出口的话,风隐替他说了出来。

    “他是个魂魄,虽然和缙黎以心火相连,一时半刻散不了,但‘墓以藏形,庙以安神’,他既没有墓也没有庙,没有附身之所,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也就是说,他要么附在某个东西上,要么附在某人身上,否则天明时分雄鸡三声,这魂儿啊,就变成气儿咯!”

    嬴世说着,拿起了他的玄乌长刀,用袖子擦了擦,托到殷弓面前。

    “此刀是以照胆刃的碎片重新锻造铸成,颇有神力,若公子不弃,斗胆请公子以此暂为栖身之所。”

    闻言殷弓缓缓飘过去,绕着玄乌刀转了几圈,随后叹道,“此刀可称神兵,然并非以照胆刃的碎片所铸。”

    “啊?”

    这一句话让嬴世如雷轰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圆了眼睛看向手中的玄乌刀。

    “照胆刃的碎片,或许都在夔魖的腹中罢。”殷弓摇了摇头——五百年的时间,便是金石,也该消化尽了。

    魂魄在屋中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可以附身的法器,于是他将目光转向众人,来回打量了起来。

    “缙黎公子,”殷弓上前行了一礼,言道,“多谢公子以气血护我神魂不散,在下斗胆恳请,借宿于公子之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