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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热血难凉(二)

    许是因为吕辞刚刚替自己拦了一剑,风隐倒也乐得给他解疑。

    “这东西叫做‘魇阵’,梦魇的魇,听到这个名字,就不需要我再多作解释了罢?”风隐说罢,向周围看了一眼。

    这三个铜鼎将齐侯围在阵中,莫说什么维系生机了,有这阵在,他能安稳活着就已是不易。

    吕禄甫听罢神色微顿,面色一点点沉了下去——三位巫师是看着他长大的,因此他对三巫的话向来都十分信任,如今这人初来乍到,空口白牙说了一通,也不知可信不可信。

    弟弟这般偏帮这人,看来他确实有些能耐,可若解了这阵父亲就能醒来,难道就能说明三位巫师真的有问题?

    吕禄甫就这样盯着风隐,额头上的汗一层加一层。

    不过多时,三人同时将结界打破,舒了一口气,又以五行相克之法处理了鼎中的物什。

    用藤蔓缠碎鼎中的玉石后,缙黎忽然发现,此前冥冥中桎梏着寝殿的那股力量,瞬间消散了。

    嬴世甩掉手上的泥土,喊道,“归婵妹子,可以出手了!”

    后者听罢正要动手,却见齐侯身体里的那团雾气向外抻了抻,竟主动从他身上脱离出来。

    雾气在空中飘了几圈后缓缓落地,像散步一般在屋中移动起来。

    缙黎他们几人虽然都摁上了各自的武器,但并没有大的动作,甚至小心翼翼的挪动着位置和那雾气保持距离,生怕发出响动惊扰到他。

    可就在此时,门外不知为何聚集了很多士兵,手里拎着刀剑斧钺,时不时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

    吕禄甫连忙收起自己的剑,退到门外,挥手将那些堵在院中的士兵轰了出去。

    缙黎瞥了一眼,心说或许是搜寻风隐和嬴世的那些人的脑子终于转过弯,找到这个寝殿里来了。

    那团雾气般的魂魄走走停停,看那样子,仿佛是在研究屋内的摆件一样。

    归婵盯着他不禁有些疑惑,她还没动手,这魂儿怎么自己飘出来了?

    可她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些,齐侯仍在昏迷中。

    “家父何时能醒?”

    吕禄甫蹑手蹑脚走了过来问了一句,双眼却盯着那团灰蒙蒙的雾气。这缕魂在屋中四处乱逛,虽然没有撞到什么东西,可看上去并不怎么安分。

    归婵探了探齐侯吕购的脉,“快了,只是此前齐侯就有些风寒尚未痊愈,禄甫公子无需担忧。”

    说着她捏起金针,对准齐侯的额头刺了下去。

    而那团雾气也在这三两句话的时间里起了变化,慢慢凝出一副人的形状,但是与殷弓一样,五官模糊得很,看不出生前的模样。

    “这是什……谁?”吕禄甫问道。

    “他正是附在君侯身上的……”姬桓想了想,继续道,“魂魄。”

    还没等吕禄甫想好如何说辞审问这魂魄,吕辞就先喊了起来。

    “你是何人?竟敢附在我父亲的身上,害得我父亲昏迷不醒,正是好大的胆子!”

    这气性之大,甚至顾不得手上的伤,直接将术法凝于掌心,一掌拍向这团雾气。

    “别……”缙黎喊了一声,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吕辞这一掌已经夹风带火的打了过去。

    “轰”的一声,吕辞从半空中摔落在地,而那雾气就像被引燃一样,紧接着在他身边炸开。

    “弟弟!”吕禄甫用宽大的袖子扇了扇身前的烟尘,想要过去扶他,只是还没迈出几步,他就听见身后的齐侯咳了两声。

    他瞬间喜上眉梢,也顾不得再去管吕辞,直接转身奔向榻边,“父亲!”

    “咳……是禄甫啊……”齐侯费力的睁开眼,刚说两句又咳了起来。

    “是我,父亲!”吕禄甫屈指沾了沾眼角,笑着向旁边一指,“父亲你看,是谁回来了?”

    齐侯顺着他的手转头,只见吕辞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深深地喘了两口气。

    可能是刚才摔得狠了,吕辞还有些晕,因此下意识扶住了身边的铜鼎。可当他缓过神来看清自己扶的是何物时,瞳孔骤然一缩,一掌将铜鼎掀了出去。

    “你这是咋了吕辞兄弟?”嬴世忙接住鼎,又托住了人。

    可吕辞没有理他,只是用力吸了口气,对着齐侯行了个大礼,“臣,太公庙庙祝,见过齐侯,见过公子。斗胆借君侯与小公子只身暂且栖身存形,实乃死罪。”

    听他忽然道了姓名,缙黎有些诧异——庙祝?

    归婵把针从齐侯的头上拔了出来,站到缙黎身旁,“这件事啊,可比想象中的乱多了。”

    “是啊。”缙黎随口应着,移了两步把她挡在身后,又继续盯着“吕辞”看了起来。

    缙黎这才看出来,他确实是之前那个魂魄。

    或许与自己和殷弓一样,吕辞方才出手的时候,和那魂魄心火相交了。

    但他有些想不明白,以吕辞的性格,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允许别人借用自己的身体?

    “不错,此人确实是我太公庙的庙祝。”

    齐侯慢慢坐起身,看着“吕辞”说道,“庙祝,你附身于寡人之事,寡人恕你无罪,但你附在辞儿身上,若没有他的允许,寡人可绝不答应,更不会轻饶了你。”

    闻言,“吕辞”拜倒在地。

    “臣既已身死,君上就算是以斧钺加身,臣也是无福消受了,此乃其一。其二,生死殊途,若没有小公子的允许,臣也无法窃居此身。其三,臣之所以不肯离去,乃是因为还有未尽之事,想必君上也是知道的。”

    “未尽之事?”归婵探出头看了看,疑惑道,“庙祝不是……死了吗?怎么他的魂又跑到吕辞公子身上了?”

    这话一出,寝殿内一时间安静的针落可闻,几个人全都盯着吕辞,以及附身在他身上的庙祝之魂。

    “原来如此!”嬴世忽然用力一击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他说道,“北宫姑娘当时那一剑刺入,想来是以极其高深的术法散去了庙祝的魂魄,结果齐侯过去的时候,偏巧被这位庙祝的魂魄撞上,所以才一直昏迷。”

    “可是,”缙黎略带嫌弃的扯了扯嘴角,“如果真的只是附身,那三个巫师当时为什么不动手将他剥离出来?”

    “或许是因为被附身的人是她们的国君,所以不好出手。”

    “所以她们才会在此布下魇阵,压制住庙祝的魂魄,不让齐侯苏醒。”听了嬴世的分析,归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么,萦云姐杀庙祝、破坏结界的事,根本就是三巫的欲加之罪罢了?”

    “没错!”嬴世用力的点了点头,“所以说,当时真正动手的还是三巫,对吧齐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