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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百年孤孀(一)

    淄川大巫扬手将太公庙所有的门尽数打开,原本阴暗的庙宇瞬间通亮起来,可谓是宗庙明堂。

    庙外嘈杂的脚步声渐近,吕辞等人已经驾车赶到。

    他一马当先,手中高举着齐侯赐予的玉环,朗声道,“我等奉齐侯之命,特来拜谒三巫!”

    “公子、公子,”他身边的将士被这喊声吓了一跳,连忙劝阻,“这里是宗庙圣地,不可喧哗。”

    可吕辞在齐地向来张扬,哪管这些,瞪了那将士一眼呵斥道,“那君侯之命就不听了吗?”

    三巫在殿内听得清清楚楚,叹了口气,飘然而出。

    再看殿外,两队齐国将士对立而战,举着手中的兵刃,一个个面容紧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吕辞手中的玉环泛着晶莹的光,还坠着苍、紫二色的流苏,下面挂着青翠的玉石。

    “齐侯的随身玉器……”淄川大巫将之认了出来,微微转头,看见了吕辞,“小公子怎么回来了?这半年一来他不是一直在外闯荡……”

    正说着,她忽然觉得对方身上有些异样,掐指一算,喃喃道,“原来你附到了小公子的身上,可惜,再无还魂的机缘。”

    淄川巫叹了口气,她原只想让庙祝安分几天,莫来碍事,待到事成再放他出来,没想到啊……

    再看吕辞身边的那个红袍少年,正是前日所见的姬桓。

    这孩子的实力她们三人都看不透,感觉棘手的很,而且,那三个身上颇有神力的后生也都一同来了。

    “桑菁,你说的没错。”淄川巫无奈地笑道,“咱们非但白走一遭,还凭添了麻烦。”

    “是啊。”常之巫也笑了笑,“不过,就别多造杀孽了。”

    淄川巫缓慢的走到台阶处,微微振服,两队兵将的兵刃瞬间脱手,砸在地上。

    “宗庙之地,岂可妄动刀兵?”她呵斥着,“你们是瞎了眼吗!那是齐侯的小公子以及我齐国的贵客!难道你们也老眼昏花了不成?竟敢对他们刀兵相向,成何体统!”

    常之巫也走来,挥了挥袖子,“此间无需尔等护法,各自归建吧!”

    那些士兵听罢互相看了看,拿不定主意,又见吕辞晃着手中的玉环,于是伏身捡起各自的兵刃,在为首将领的带领下恭恭敬敬退出太公庙。

    等到外面人马声渐稀,吕辞甩了甩袖子,上前两步。

    “齐侯想请三位一叙,特以玉环为凭,命我等前来相请。环者,还也,君侯此意是希望三位尽快还于公室。如今天色清明,三位随我同去,为时未晚。”

    自打进了太公庙,庙祝就收了声,现在说话的是吕辞本人。

    于他而言,三位神巫都是宗室长辈,自小亲近,自是不想与她们发生冲突,好言相劝。

    可淄川巫却像铁了心一般,回绝了他的好意,“原本齐侯有令,我等三人不得不听,可这一次,恕我等不恭了。”

    她看着吕辞摇了摇头,又转向缙黎,“这位缙黎公子,一日不见,你身上竟多了百年的怨恨。”

    缙黎一愣,不过片刻工夫,她竟然已经看见了自己身上所附的殷弓之灵。

    “你们此来,是为了取我们三人的性命吗?”即使是问这种问题,淄川巫的声音依旧沉稳。

    “我等并无此意。”吕辞恭敬地说道,“父亲想与三位一叙,还望三位可以赏面移步。”

    “小公子,客套话就不用了。”淄川巫甩了甩袖子,她的肩抖了抖,大概是在嗤笑。

    她继续说道,“几位都是聪明人,老身也不瞒你们,庙中阵法已经运转,若想阻止,你们只能取我等性命了。”

    这话让吕辞一惊,目光一转瞥向三巫身后的大殿,正中间那尊鼎咕噜噜的冒着泡。

    他神色一变,眼神瞬间凌厉起来,质问道,“那鼎中是何物?!”

    “如你所想,”淄川巫笑出声来,“那是先公的遗骸。”

    沙哑的嗓音说出这种话,缙黎听得背脊发凉——怎么能够如此轻松的说出自己把人骨放进鼎中烹煮?而且这些用具,都向外溢着诡异的灵力。

    “你们这是把齐哀公的尸骨……你们是要让他重受一遍鼎镬之刑吗!”

    吕辞大声喝问着,他的声音明显一颤,语气也变了许多,显然是庙祝掌控了这具躯壳。

    “恰恰相反,我们只是想重塑君上的肉身罢了。”淄川巫偏过头回身望了望,“五行淬炼,从此肉身不腐,齐国将会有一位完美的君主重生于世。小公子,庙祝,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啊!”

    缙黎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哪有用锅重塑肉身的,庙祝说的没错,她们是从哪学来的邪门歪道?

    那堆用具着实诡异——以金铸鼎,枯藤烈焰,寒玉坚冰,五行俱全,且那鼎被烈焰焚烧,却能枯藤不毁,坚冰未溶,这几样东西都不是凡品。

    风隐也在旁边看得皱眉,在他看来,重塑肉身乃是女娲神明才能拥有的力量,难怪这三人要超脱凡人之身,窃取神力。

    他嘴角一扯讥笑出声,“可惜啊,这三人的心障太深,哼,成不了神。”

    嬴世抱着玄乌长刀,活动了几下肩膀,捎带还瞥了一眼风隐。

    “我说白毛,你是因为嘴太欠为了防身才不得不苦修术法,还是因为已经小有所成,才开始有恃无恐的嘴欠啊?”

    风隐赏了他一个白眼,解下寒云玉笛握进手中。

    两人又开始互相讽刺,声音不大,只有离二人最近的缙黎能听到,无比嫌弃的掏了掏耳朵。

    看着咕噜咕噜冒气的金鼎,“吕辞”的后背起伏不断。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对三巫吼道,“先公已经薨逝百年,你们就不能还他个安宁……死生易路,断不可忤!”

    最后八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话音未落便抄起长剑,扬手打出一道月牙形的剑气,径直向那金鼎扫去。

    “放肆!”琅槐巫本不愿多言,直到此时才出声呵斥。

    只见她身形一闪,飞身而起,五指一拢便将那道剑气单手抓破。

    吕辞紧追不舍,又是八道剑气接连斩出,却都被琅槐巫破空一抓,连连擘开几道剑气。

    紧接着后者凭空抓出两轮玉环,一左一右抓在手中,将吕辞斩来的“九府剑”一一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