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两次落入同一条河流
“小辰子，你怎么能做那样的事呢。”陆依依对着梁辰怒喊到。
陆婉婉眼眶湿润，对着妹妹说到：“他是因为当时没有办法救你，救陆家，才············”
“梁辰你个大蠢驴！”陆依依吼完梁辰，回身拉着姐姐的手，也留下了眼泪。
王汲在一旁先是震惊，而后颇为尴尬，只能勉强劝慰陆氏两姐妹：“子湖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过去了都过去了。”
见陆氏姐妹呜咽不止，王汲又问到梁辰：“诶，子湖，你投河怎么没有成功呢？”
梁辰心领神会：“水太凉，刚下去就爬上来了。”
“噗。”两姐妹破涕为笑，渐渐平复了下来。
一时屋内都沉默不语，各自思索着各自的问题。陆氏姐妹这时也“明白”了梁辰性格转变如此之大的原因，而且转变的相当合理。
有什么能比死过一次，更让人“洗心革面”呢？
思忖良久，陆婉婉郑重地对梁辰说到：“小辰子，你要向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能做这样的傻事了。”
梁辰见陆依依也在旁边使劲点头，便说：“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娶上漂亮的小娘子，然后生大胖小子，怎么还会犯傻呢。”
陆婉婉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陆依依反应慢半拍，看姐姐笑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始脸红：“整天胡说八道还想得很美。”
四人聊到深夜，散会的时候，陆依依怯怯地问梁辰：“明天还去河边跑步吗？”
梁辰笑了笑：“老时间，老路线。”
腊月初九，阳光明媚。
梁辰和陆依依依旧沿着通衢河跑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东直桥边。
梁辰停下了脚步观察起拱桥和河道。陆依依站在一旁小心翼翼不敢吭声。
通衢河水源来自京城东边的大运河支流。河水进入京城后由东往西，横穿整个南城，从西市的西南角出城。
小河水流平缓，水深也有限。现在冬季更是水浅，也只有河中心才有五到六尺深，勉勉强强淹死一个成年男子。
东直桥高高矗立在通衢河上，行人不少。桥的上游和下游不远处，都被河道司在水中拉了一个安全网。
一方面是拦截河道里垃圾，方便一次性清理，另一方面是万一有从桥上意外落水的行人或者是货物，也能够及时的营救和打捞。
根据东城兵马司的结案报告，张斌的尸体，就是在下游的网中间被打捞上来的。
“依依早上先跑到这里，晚些时候再跑剩下的距离。”梁辰说罢，就踏上东直桥，过桥往北岸的东市而去。
过了桥没走几步。梁辰发现陆依依仍旧跟在自己身后：“我去查案，你跟着干嘛。”
陆依依扯了扯衣角：“我也想查案。”
“那就跟紧一点。”梁辰说罢往东市深处走去。
陆依依没想到梁辰答应得这么爽快，呆了片刻，立马追了上去。
东市的一间早点摊，梁辰为两人买了一桌五花八门的早点。炸糕，油条，豆浆，小笼包，豆皮，豆腐脑············
“怎么买这么多？”陆依依开心地问到。
“家里的早点不是稀饭馒头，就是馒头稀饭，你没吃腻吗？”梁辰见陆依依看着一桌早点眼里发光，“而且今天肯定有的忙，吃饱点好干活。”
梁辰边吃，眼睛边盯着街对面的老赵酒肆。结案文书里，张斌就是在这家小酒肆喝的酒。
酒肆当然不会这么早开门，所以梁辰安排边吃边等。
哪知还没吃几口，就见一个老汉推车来到酒肆门口，然后打开门，将推车上的酒桶往店里搬。
梁辰放下筷子就向酒肆走去。
“哎哎，我都还没开始吃呢。”一手拿油条，一手端豆浆，嘴里嚼着豆皮的陆依依看着梁辰过街的背影，小小的俏脸是满脸的愁容。
梁辰顺手将最后一桶酒，搬进了酒肆：“老板，酒放哪里？”
老赵连忙指着一处角落：“放那边就行，哎呀，怎么能麻烦小相公呢。”
梁辰放下酒桶，单刀直入：“老板，我是张斌，张给事的同年，想打听一下他的情况。”
听到张斌的名字，老赵想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张相公的情况，我已经向兵马司的官爷都说了呀。这位相公，你有什么只管问，老赵我上午闲着也是闲着。”
梁家见店家配合，立马问到：“上月二十八，张斌在您店里喝了酒吗。”
“喝了，张相公那段时间几乎天天来喝酒。”
“我说的是冬月二十八，老人家您记得这么清楚吗？”
老赵指了指柜台上的一块光滑的木板，上面用炭笔写着一些日期和名字。
“张相公喝酒都是每月初一发了月俸才结账，我这里记得清清楚楚。”老赵用炭笔敲了敲木板，“一开始我还不相信张相公就这么没了，但是冬月二十九开始，再也没见他来喝酒············”
“张相公也是来自贫苦之家，好不容易中了进士，当了京官······他的父母得多伤心啊。”老赵用一双满是老茧的双手，抹了抹眼泪。
梁辰心情沉重的离开了老赵酒肆。在这偌大的京城里，寒门进士张斌死的无声无息，也没几个人在意。而他梁辰，也有着类似的遭遇。
只不过运气好了一点。
陆依依这时才吃饱了跟了上来：“店家怎么说。”
“同结案书一样。”
梁辰见陆依依手上还有半个肉包子，一把夺了过来，边吃边大步向北走。
“下面去哪里？”陆依依急忙跟上。
“中城兵马司。”
中城兵马司，仵作检验所。
检验所内的气味甚是难闻，虽然用了很多便宜的熏香，但是尸臭味依然明显。
陆依依都有点后悔跟着来查案了。
梁辰一路询问，找到了仵作官何冰。
“何仵作，有些问题要请教您？”梁辰谦虚到。
何冰瞟了一眼梁辰，把手一伸：“仵作文书。”
梁辰乖乖地将张斌的文书递了过去。
“尸首是我检查的，文书是我写的，都属实。”何冰冷声说到。
“这个溺亡的时间您确定吗？”梁辰弱弱地问到。
何冰毫不客气地横了梁辰一眼：“不相信可是找别的仵作复核。”
“像你们这样一查案，就质疑我们仵作的人不要太多。”何冰言语中夹杂着怒气，“我们的仵作文书是死者最后的遗言，但凡有点良知都不会乱写。”
梁辰看着何冰冰冷而肃穆的眼神，确信这是一个公正的仵作官。
“是在下失礼了，还望何仵作再给我解答一处问题。”梁辰又是躬身而拜。
何冰见这个年轻人从进来就很有礼貌，跟其他瞎质疑他们仵作工作的人不一样，确实有追求真相的诚恳。于是他点了点头。
“如何判断张给事一定是从东直桥上掉下去的？”
何冰指了指仵作文书的一行：“左面部及左臂有大面积淤青，通常是失去意识之人，掉入水中时，身体拍打在水面上形成的。”
“奇怪的是，他的右边脸颊和手臂也有少量的淤青，也不知他醉到什么程度，以什么奇怪的姿势掉下去的。”何冰又补充到。
梁辰眼神一亮：“有没有可能，是两次落水分别受的伤？”
何冰听出了梁辰的言外之意，眼神中生出了恐惧：“从淤伤情况看有可能，从逻辑上············就不是我一个仵作能够推论的了。”
出了仵作检验所，梁辰和陆依依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你刚刚说‘两次落水’是什么意思？喝醉了怎么可能一晚上掉进河里两次？”陆依依不解到。
“我想不明白的是，张斌第一次落水是在哪里，又是为了什么。”
陆婉婉眼眶湿润，对着妹妹说到：“他是因为当时没有办法救你，救陆家，才············”
“梁辰你个大蠢驴！”陆依依吼完梁辰，回身拉着姐姐的手，也留下了眼泪。
王汲在一旁先是震惊，而后颇为尴尬，只能勉强劝慰陆氏两姐妹：“子湖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过去了都过去了。”
见陆氏姐妹呜咽不止，王汲又问到梁辰：“诶，子湖，你投河怎么没有成功呢？”
梁辰心领神会：“水太凉，刚下去就爬上来了。”
“噗。”两姐妹破涕为笑，渐渐平复了下来。
一时屋内都沉默不语，各自思索着各自的问题。陆氏姐妹这时也“明白”了梁辰性格转变如此之大的原因，而且转变的相当合理。
有什么能比死过一次，更让人“洗心革面”呢？
思忖良久，陆婉婉郑重地对梁辰说到：“小辰子，你要向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能做这样的傻事了。”
梁辰见陆依依也在旁边使劲点头，便说：“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娶上漂亮的小娘子，然后生大胖小子，怎么还会犯傻呢。”
陆婉婉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陆依依反应慢半拍，看姐姐笑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始脸红：“整天胡说八道还想得很美。”
四人聊到深夜，散会的时候，陆依依怯怯地问梁辰：“明天还去河边跑步吗？”
梁辰笑了笑：“老时间，老路线。”
腊月初九，阳光明媚。
梁辰和陆依依依旧沿着通衢河跑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东直桥边。
梁辰停下了脚步观察起拱桥和河道。陆依依站在一旁小心翼翼不敢吭声。
通衢河水源来自京城东边的大运河支流。河水进入京城后由东往西，横穿整个南城，从西市的西南角出城。
小河水流平缓，水深也有限。现在冬季更是水浅，也只有河中心才有五到六尺深，勉勉强强淹死一个成年男子。
东直桥高高矗立在通衢河上，行人不少。桥的上游和下游不远处，都被河道司在水中拉了一个安全网。
一方面是拦截河道里垃圾，方便一次性清理，另一方面是万一有从桥上意外落水的行人或者是货物，也能够及时的营救和打捞。
根据东城兵马司的结案报告，张斌的尸体，就是在下游的网中间被打捞上来的。
“依依早上先跑到这里，晚些时候再跑剩下的距离。”梁辰说罢，就踏上东直桥，过桥往北岸的东市而去。
过了桥没走几步。梁辰发现陆依依仍旧跟在自己身后：“我去查案，你跟着干嘛。”
陆依依扯了扯衣角：“我也想查案。”
“那就跟紧一点。”梁辰说罢往东市深处走去。
陆依依没想到梁辰答应得这么爽快，呆了片刻，立马追了上去。
东市的一间早点摊，梁辰为两人买了一桌五花八门的早点。炸糕，油条，豆浆，小笼包，豆皮，豆腐脑············
“怎么买这么多？”陆依依开心地问到。
“家里的早点不是稀饭馒头，就是馒头稀饭，你没吃腻吗？”梁辰见陆依依看着一桌早点眼里发光，“而且今天肯定有的忙，吃饱点好干活。”
梁辰边吃，眼睛边盯着街对面的老赵酒肆。结案文书里，张斌就是在这家小酒肆喝的酒。
酒肆当然不会这么早开门，所以梁辰安排边吃边等。
哪知还没吃几口，就见一个老汉推车来到酒肆门口，然后打开门，将推车上的酒桶往店里搬。
梁辰放下筷子就向酒肆走去。
“哎哎，我都还没开始吃呢。”一手拿油条，一手端豆浆，嘴里嚼着豆皮的陆依依看着梁辰过街的背影，小小的俏脸是满脸的愁容。
梁辰顺手将最后一桶酒，搬进了酒肆：“老板，酒放哪里？”
老赵连忙指着一处角落：“放那边就行，哎呀，怎么能麻烦小相公呢。”
梁辰放下酒桶，单刀直入：“老板，我是张斌，张给事的同年，想打听一下他的情况。”
听到张斌的名字，老赵想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张相公的情况，我已经向兵马司的官爷都说了呀。这位相公，你有什么只管问，老赵我上午闲着也是闲着。”
梁家见店家配合，立马问到：“上月二十八，张斌在您店里喝了酒吗。”
“喝了，张相公那段时间几乎天天来喝酒。”
“我说的是冬月二十八，老人家您记得这么清楚吗？”
老赵指了指柜台上的一块光滑的木板，上面用炭笔写着一些日期和名字。
“张相公喝酒都是每月初一发了月俸才结账，我这里记得清清楚楚。”老赵用炭笔敲了敲木板，“一开始我还不相信张相公就这么没了，但是冬月二十九开始，再也没见他来喝酒············”
“张相公也是来自贫苦之家，好不容易中了进士，当了京官······他的父母得多伤心啊。”老赵用一双满是老茧的双手，抹了抹眼泪。
梁辰心情沉重的离开了老赵酒肆。在这偌大的京城里，寒门进士张斌死的无声无息，也没几个人在意。而他梁辰，也有着类似的遭遇。
只不过运气好了一点。
陆依依这时才吃饱了跟了上来：“店家怎么说。”
“同结案书一样。”
梁辰见陆依依手上还有半个肉包子，一把夺了过来，边吃边大步向北走。
“下面去哪里？”陆依依急忙跟上。
“中城兵马司。”
中城兵马司，仵作检验所。
检验所内的气味甚是难闻，虽然用了很多便宜的熏香，但是尸臭味依然明显。
陆依依都有点后悔跟着来查案了。
梁辰一路询问，找到了仵作官何冰。
“何仵作，有些问题要请教您？”梁辰谦虚到。
何冰瞟了一眼梁辰，把手一伸：“仵作文书。”
梁辰乖乖地将张斌的文书递了过去。
“尸首是我检查的，文书是我写的，都属实。”何冰冷声说到。
“这个溺亡的时间您确定吗？”梁辰弱弱地问到。
何冰毫不客气地横了梁辰一眼：“不相信可是找别的仵作复核。”
“像你们这样一查案，就质疑我们仵作的人不要太多。”何冰言语中夹杂着怒气，“我们的仵作文书是死者最后的遗言，但凡有点良知都不会乱写。”
梁辰看着何冰冰冷而肃穆的眼神，确信这是一个公正的仵作官。
“是在下失礼了，还望何仵作再给我解答一处问题。”梁辰又是躬身而拜。
何冰见这个年轻人从进来就很有礼貌，跟其他瞎质疑他们仵作工作的人不一样，确实有追求真相的诚恳。于是他点了点头。
“如何判断张给事一定是从东直桥上掉下去的？”
何冰指了指仵作文书的一行：“左面部及左臂有大面积淤青，通常是失去意识之人，掉入水中时，身体拍打在水面上形成的。”
“奇怪的是，他的右边脸颊和手臂也有少量的淤青，也不知他醉到什么程度，以什么奇怪的姿势掉下去的。”何冰又补充到。
梁辰眼神一亮：“有没有可能，是两次落水分别受的伤？”
何冰听出了梁辰的言外之意，眼神中生出了恐惧：“从淤伤情况看有可能，从逻辑上············就不是我一个仵作能够推论的了。”
出了仵作检验所，梁辰和陆依依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你刚刚说‘两次落水’是什么意思？喝醉了怎么可能一晚上掉进河里两次？”陆依依不解到。
“我想不明白的是，张斌第一次落水是在哪里，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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