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帐
南京城的乾宫海事处，座落在南京城内一处繁华闹市里，岑家专门在这里兴建了一座房屋，里面亭台楼阁一切尽有标准跟宅院一样，起名海天府，专门处理海外贸易及有关海洋如船舶靠岸权等问题的。这天下午岑玄炜等人赶到这里，只见里面人员进出频繁，有些竟有金发蓝眼的外国人。玄炜等走进屋里，里面的部长施奇，是一位额窄脸尖，高长身材，年约三十岁的男子，他听见来人报告，忙迎了出来，见到岑玄炜堆满笑容地说：“少门主，你来了，也不早叫人通知我一声，我好亲自去接你。”
“哪里用得着你亲自接，你现在是个大忙人。”
施奇点头哈腰道：“哪里，哪里，接你是大事，再忙也得抽时间。”
岑玄炜一笑而过。这时一位身穿红色褙心的丫鬟端来一壶茶。
施奇忙亲自递茶给玄炜说：“少门主，你千里迢迢来这里辛苦了，渴了吧，快喝茶。”
玄炜接过茶喝了一口说：“你坐吧，别站着。”
施奇听了方坐下，也端了一杯茶来喝。
玄炜直呼其名：“施奇，我爹在吗？”
“不在，他一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呢。”
“舅舅也没在？”
“他也出去了。”
“近来生意可好。”
“好的不得了，你看我们人来人往的，还有不少外国人吧。他们有些是跟我们做生意，有些是搭我们的船来这是游玩了。”
“我听说昨天又出了一批船去古里，去那里要十几天吧？”
“要的，来回一个月左右，可是我们卖出去的货物利润丰厚，你来看看我们的帐本。”说着去里面屋里找出一本货清簿递给岑玄炜看。
玄炜一翻，只见里面列满了一类类的货物，丝绸、瓷器，茶叶，香料等等，每类非常条理的列明它的进价，销价，库存，另还有一本库存帐，每笔支出都有领货人签名，仓管员核对签名，主管签名。玄炜看罢点点头问：“是丝绸好卖吧？”
“是的。”
“你看看，象这种香料，这个铁观音库存不要积压得太多，这些东西久了就不好。”玄炜翻着库存帐说。
“是的少主。我检讨。”
“楚琦！”
一直站在玄炜后面的楚琦忙说：“在，少门主。”
“你拿着这库存帐去仓库点点货。看看仓库存有的货物是不是跟这帐一样。另外也抽查一下他们的开销帐，查查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支出。并验一下他们的银清簿，流水帐，看看银两是不是有这么多。”
“是的，少门主。”
施奇听了擦擦额头冒出的冷汗，低声说：“少门主，这两天仓管员比较忙仓库很乱，恐怕不宜点货。”
“没关系，楚琦她这一天都会在这里点货。”
“另外现金帐那里前天有个客户的一笔银两还没收到，但管帐的人已记录进去当作那天的收入了。”
“那怎么行，还没收到钱就当作收入了？我们的规章写得很明白是必须收到银两才算收入的，你是怎么做部长的？”
施奇忙跪了下去，颤声说：“少门主，他跟我说这钱这两天就能到手，所以我才不出声的。”
“楚琦，你仔细查查他们的帐，如有问题一一向我汇报。”
“是，少门主。”
就在这时高大魁梧的岑世雄一身的汗从外面走进来，一进来就说：“唉，太热了。”
话音刚落马上有人过来替他摇扇子。
又喝了口茶岑世雄才觉得舒服一点，他捋着美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施奇说：“发生什么事了？”
施奇忙磕头说：“门主，饶命，我没管好帐，请门主惩罚。”
“玄炜，你查到什么了？”
“爹，只是他们不按规章制度确认收入，别的楚琦还在查呢。”
“施奇，你先退下，等楚琦查完帐我们再议你的事。”
“是的，门主。少门主，我先下去。”施奇也知道少门主精于帐务之事，可没想到他日理万机竟还会真管，于是内心忐忑不安地退了下去。
“爹，发生什么事呢，这么急地叫我来这里，弟弟呢？”
“洛儿说要去外面转转。炜儿，爹这次叫你来这里，是因为前几天我跟这里的大商户开会时，突然定海将军傅贵仁来访。”
“哦，奇怪，他怎么会突然来访？”
“我们也觉得奇怪，后来他委婉词意，我们大概明白原来是这几年来国家西北部一直战争，景宣朝近来财政紧张，东部海防的军队国家顾不过来，因此他们的军队的粮食要他们自己想办法。本来他们军队闲时也有种田的，可这两年收成不好，没有存粮。他们便想到了找我们这些大户捐粮或捐银两，后来他特地找了我商量此事，希望我带头捐赠。你说我们应该捐吗？”
“这些年东部海岸是多了傅将军在平定，老百姓才得这么安宁，我听海事部的人说了，外来海贼是挺多的，出海稍为远一点便有贼船跟踪伺机打劫，如果不是我们备的火炮精良，恐怕海事部也很难立足海业。所以傅将军挺不容易的，我们应该支持他。”
“我本不想捐的，我不捐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他们国家的事凭什么要我一个商人捐？这不显得国家太穷了，传出去都是笑话，瓦剌要是听见还不慢慢地打仗来拖垮我们国家。但你现在这样说就依你的意思吧。傅将军的军队人数不多，驻军也就六、七万人，但问题是要捐多少？捐得多嘛，怕皇上不高兴有伤他面子，捐得少嘛解决不了傅贵仁的困难。”
“爹，不如我们这样吧，我们不捐，我们以借的名义给他吧，这样可以多借一点给他以解燃眉之急。我们收取利息就好了。我想他们的困境也是暂时的。”
“嗯，这个主意不错。我明天去跟他说说吧，他人还在南京，明天你跟我一起去？”
“好的，爹。”
“施奇这边没什么大问题吧？”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他这里的销货量及开销太惊人了，我才叫楚琦好好查一下帐，免得被某些人钻了洞子。”
“是呀，这三年来光是这个部这盈利就五十万两银子。”
“可我们的支出也不少，竟每年上十万两银，想想一个百姓一年才几两银子就够了，我们南京海事部有多少人？才五千人，一人一年有三两银子，其余的钱做什么去了？想想傅将军军队的军饷每日才三分银子不到，六、七万人，十万两银子都够一个军队花两个月了。”
“这都是你舅舅花销大了。他在南京建了座房子，花了快十万两。”
“其实我也知道这是舅舅花销的，他过度奢侈我可以不管，但他要钱可以问我们要，我不希望他在帐务上动手脚，搞得我颁布的制度对他来讲如同虚设，以后我要限定他的报销权限。”
“算了吧，他是你娘的弟弟。”
“不行，爹，这是原则问题。”
“哪里用得着你亲自接，你现在是个大忙人。”
施奇点头哈腰道：“哪里，哪里，接你是大事，再忙也得抽时间。”
岑玄炜一笑而过。这时一位身穿红色褙心的丫鬟端来一壶茶。
施奇忙亲自递茶给玄炜说：“少门主，你千里迢迢来这里辛苦了，渴了吧，快喝茶。”
玄炜接过茶喝了一口说：“你坐吧，别站着。”
施奇听了方坐下，也端了一杯茶来喝。
玄炜直呼其名：“施奇，我爹在吗？”
“不在，他一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呢。”
“舅舅也没在？”
“他也出去了。”
“近来生意可好。”
“好的不得了，你看我们人来人往的，还有不少外国人吧。他们有些是跟我们做生意，有些是搭我们的船来这是游玩了。”
“我听说昨天又出了一批船去古里，去那里要十几天吧？”
“要的，来回一个月左右，可是我们卖出去的货物利润丰厚，你来看看我们的帐本。”说着去里面屋里找出一本货清簿递给岑玄炜看。
玄炜一翻，只见里面列满了一类类的货物，丝绸、瓷器，茶叶，香料等等，每类非常条理的列明它的进价，销价，库存，另还有一本库存帐，每笔支出都有领货人签名，仓管员核对签名，主管签名。玄炜看罢点点头问：“是丝绸好卖吧？”
“是的。”
“你看看，象这种香料，这个铁观音库存不要积压得太多，这些东西久了就不好。”玄炜翻着库存帐说。
“是的少主。我检讨。”
“楚琦！”
一直站在玄炜后面的楚琦忙说：“在，少门主。”
“你拿着这库存帐去仓库点点货。看看仓库存有的货物是不是跟这帐一样。另外也抽查一下他们的开销帐，查查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支出。并验一下他们的银清簿，流水帐，看看银两是不是有这么多。”
“是的，少门主。”
施奇听了擦擦额头冒出的冷汗，低声说：“少门主，这两天仓管员比较忙仓库很乱，恐怕不宜点货。”
“没关系，楚琦她这一天都会在这里点货。”
“另外现金帐那里前天有个客户的一笔银两还没收到，但管帐的人已记录进去当作那天的收入了。”
“那怎么行，还没收到钱就当作收入了？我们的规章写得很明白是必须收到银两才算收入的，你是怎么做部长的？”
施奇忙跪了下去，颤声说：“少门主，他跟我说这钱这两天就能到手，所以我才不出声的。”
“楚琦，你仔细查查他们的帐，如有问题一一向我汇报。”
“是，少门主。”
就在这时高大魁梧的岑世雄一身的汗从外面走进来，一进来就说：“唉，太热了。”
话音刚落马上有人过来替他摇扇子。
又喝了口茶岑世雄才觉得舒服一点，他捋着美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施奇说：“发生什么事了？”
施奇忙磕头说：“门主，饶命，我没管好帐，请门主惩罚。”
“玄炜，你查到什么了？”
“爹，只是他们不按规章制度确认收入，别的楚琦还在查呢。”
“施奇，你先退下，等楚琦查完帐我们再议你的事。”
“是的，门主。少门主，我先下去。”施奇也知道少门主精于帐务之事，可没想到他日理万机竟还会真管，于是内心忐忑不安地退了下去。
“爹，发生什么事呢，这么急地叫我来这里，弟弟呢？”
“洛儿说要去外面转转。炜儿，爹这次叫你来这里，是因为前几天我跟这里的大商户开会时，突然定海将军傅贵仁来访。”
“哦，奇怪，他怎么会突然来访？”
“我们也觉得奇怪，后来他委婉词意，我们大概明白原来是这几年来国家西北部一直战争，景宣朝近来财政紧张，东部海防的军队国家顾不过来，因此他们的军队的粮食要他们自己想办法。本来他们军队闲时也有种田的，可这两年收成不好，没有存粮。他们便想到了找我们这些大户捐粮或捐银两，后来他特地找了我商量此事，希望我带头捐赠。你说我们应该捐吗？”
“这些年东部海岸是多了傅将军在平定，老百姓才得这么安宁，我听海事部的人说了，外来海贼是挺多的，出海稍为远一点便有贼船跟踪伺机打劫，如果不是我们备的火炮精良，恐怕海事部也很难立足海业。所以傅将军挺不容易的，我们应该支持他。”
“我本不想捐的，我不捐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他们国家的事凭什么要我一个商人捐？这不显得国家太穷了，传出去都是笑话，瓦剌要是听见还不慢慢地打仗来拖垮我们国家。但你现在这样说就依你的意思吧。傅将军的军队人数不多，驻军也就六、七万人，但问题是要捐多少？捐得多嘛，怕皇上不高兴有伤他面子，捐得少嘛解决不了傅贵仁的困难。”
“爹，不如我们这样吧，我们不捐，我们以借的名义给他吧，这样可以多借一点给他以解燃眉之急。我们收取利息就好了。我想他们的困境也是暂时的。”
“嗯，这个主意不错。我明天去跟他说说吧，他人还在南京，明天你跟我一起去？”
“好的，爹。”
“施奇这边没什么大问题吧？”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他这里的销货量及开销太惊人了，我才叫楚琦好好查一下帐，免得被某些人钻了洞子。”
“是呀，这三年来光是这个部这盈利就五十万两银子。”
“可我们的支出也不少，竟每年上十万两银，想想一个百姓一年才几两银子就够了，我们南京海事部有多少人？才五千人，一人一年有三两银子，其余的钱做什么去了？想想傅将军军队的军饷每日才三分银子不到，六、七万人，十万两银子都够一个军队花两个月了。”
“这都是你舅舅花销大了。他在南京建了座房子，花了快十万两。”
“其实我也知道这是舅舅花销的，他过度奢侈我可以不管，但他要钱可以问我们要，我不希望他在帐务上动手脚，搞得我颁布的制度对他来讲如同虚设，以后我要限定他的报销权限。”
“算了吧，他是你娘的弟弟。”
“不行，爹，这是原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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