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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今日与君化因果,自幼便立苍生志

    然而,正当众人正为这些走私贩子而愤愤不平时,顾渊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大对劲,随后像是直觉般,他猛地转头看向远方的一片草丛,只见草丛之后有个身影闪烁,与此同时。眼尖的范兵也发现了这一异常。他也将视线转了过去,并且发现了草丛的异动,而后还不待顾渊反应,范兵便已急切地拿起马车上的驾弩,对着草丛射了过去。

    只见他扣动扳机,嗖的一声,一杆箭矢破空而去,准确命中草丛,传来一声强力忍受但仍然无法隐藏的闷哼。

    虽然闷哼声很小,但在场的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就是实力超群的武道高手,怎会不知?

    见范兵已射中草丛中那潜伏而来之人,顾渊一个眼色,范兵立马体会,轻轻挥手,也不说话,一对绣衣卫已追随他而出,所有追随的绣衣卫还悄悄的把刀拔出了刀鞘,一路上急速奔跑,却无一点声音,这一刻显示出了他们作为绣衣卫,作为天子亲军,真正的水平。当然,看到这一幕的顾渊也很是欣慰,自己手下终于还是有些本事的。然而,尽管他们赶得很快,但到那草丛之中四处寻找后,在起身回来之时也并未擒获贼人,不过。范兵的手上却拿了一些东西。

    刚一见到顾渊,范兵立马拱手道。“总旗大人,是我等无能,未能抓到草丛中潜伏的贼人,不过我等却发现了一些线索。”接着,他拿起几片草叶,递给顾渊观察。顺便还把那只染了血的箭矢也交给顾渊。顾渊看了一下,心有疑惑,这件事的箭头竟被磨钝了。“能挡住箭矢的可不多呀!”“是。”范兵在一旁附和道,而且还能将箭头生生打钝。这可不是普通的甲胄能做到的,这必须得是北地边军的甲胄。“边军”二字一出,顾渊和张道光立刻紧张起来。

    说着,范兵又拿出了新的证据。之前,他举起一块只有半个手指甲这么大的铁片,递给顾渊和张道观看。顾渊虽是门外汉,一看却看出了些许门道,“这甲片应是铁甲之上的吧?”“是。”范兵点点头,还未等他继续张口解释,张道光又是说道,“而且这还是我边军的甲胄。”此话一出,顾渊震惊,“这是边军甲胄还是?”

    张道光说,“我十二岁从军,在边军中厮混多年,对边军甲胄深有研究的,就是我边军甲胄,而且还是正规军,绝不是运送辎重的后勤或预备役,他们还没有这么好的甲胄。”

    接着,他又从范兵手中接过那铁片,轻轻捏了捏,还未待铁片变形,又将铁片抛回范兵手中,点了点头,最终确认道,“没错,就是边军铠甲。而且是正规军的,这触感,绝对是百煅铁甲,而且这铁的质量也不错,必须是我大夏军方才能产出,民间若想产出这等质量,绝非易事。而且那些是大族,都被监管着,绝无可能长途跋涉,向着遥远的北方运输铁器到我北地边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边关之上,有人投敌叛族。”最后两个字被张道光说的咬牙切齿,这是灭族之仇,怎能不恨。

    一旁的顾渊听到张道光这般愤恨,也是有些不解,虽然说为国效力,他也理解,并且支持。不过,这般刻骨铭心的恨,他却做不到,张道光究竟是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对叛徒有这般刻骨铭心的很?这般想着,顾渊心直口快,也将这话问了出来。他知道张道光不是小人,并不会因这些话对他生气。果不其然,张道光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抬起头,眼中满是凝重。他开口道。“顾渊兄,我敬你是朋友,所以这些话我才敢对你说,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我知道你这么问的意思,其实是为我好,不过有些话我还要讲明白。是,我承认,我张道光恨那些叛徒,尤其是北地边军的叛徒,恨他们恨得咬牙切齿,可这不是私仇,这是国仇家恨。”

    说到这儿,张道光越说越激动,他忍不住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继续吼道,此刻,他已不在说,而是用吼,“我再跟你聊聊家仇,我张家自四百年前。追随大夏太祖定天下之后,先祖被封为大将军,最后战死北疆。之后,我张家就一直留于北疆抵御狼族。这四百年来,你知道正常的一个家族能繁衍到多少人吗?四百年前,我张家全合族上下只有十三个,但是这四百年间,算上所有战死的丁口,我张家光是张姓男子,就死了超过五万。若是算上其他人,总数最少不少于八万,而这八万人现如今一共活了多少?一共还有多少活着你知道吗?”

    顾渊,顾兄,我告诉你,现如今整个张家嫡脉,除了我,便只有三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儿,那三位老人,至今仍在那大阵之中,镇压着那白袍祭祀的尸身。若是旁支也算,那我告诉你,我整个张家加起来也不到百人,可以想象八万余人只剩百人是什么概念?近八万人都死在了北疆,这就是家恨,这就是我等对北疆狼族,刻骨铭心的仇恨。

    再说我自己,我的父亲,上代拦山关守将也死于狼族之手。

    而我的母亲,是当年御狼关守将许放之女——许青,当年我外祖一家,许氏一族在御狼关破关之时,举族尽丧,只有我母亲一人逃难而出。后来我母亲生我之时难产,当时足足生了一天一夜,整整一天一夜的嚎叫,吸引来了无数的狼族,那时也是这般的大战,那时也是千军万马的飞驰,我父亲身负皇命不得离开,唯有我张家家将护着。然而那一次,我张家数百家将,近千甲兵尽数陨落。我母亲也因难产而死。

    而且,当时眼看着我不出来,是我母亲强提一口气,动用气血将先天胎气打入肚中,强行将我打出体内。而当时我母亲也只有六品。做完这一切,她就当场去世,而我,甚至没能去看她一眼。对我来说,这是家恨。哦对了,还有我父亲。

    说起来也惭愧,自我有记忆以来,见我父亲的总次数不超五十次,每一次都只是匆匆一面便走。我曾多次想抱父亲,但是直到我父亲陨落,他一次都没有抱过我,每次都被军情打断,这也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

    我十二岁,投军。很多人都说张道光是被家长逼的。其实不是,我家里也已再无亲人,留在那儿只是睹物思人罢了。军中尚有同龄人,上有同僚,旁有袍泽,他们也能算是我家人,而在家中,我只有痛苦怨恨,恨我当年为何不能早出生几年?我当年实力太弱,也恨过人族实力太弱,未能护己,护家人,护天下太平,为何?只因实力弱也,想开了就不恨了,我只会化恨为动力。而如今,我张道光还活着,我张道光还有几分实力,我为何要苟且偷生?我为何要顾及自己前途?为何我见到那些背叛人族的货色还不能上前揭发了?

    在我的母亲难产而亡时,我与狼族之间的仇恨就注定没法释怀了,在我的父亲被狼族强者钉死在城墙上时,就注定这仇恨要用血来洗脱!

    这就是我张道光的道,这就是我张道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