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老师
对外，何子鸥此时依旧是植物人状态，待在医学中心病房里等待救治。
事实上，他早已金蝉脱壳，和周宁、吴凰一起低调赶往燕城，迎接他们的人是左弘杰。
时隔近一年，何子鸥终于再次见到了左弘杰。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之后，眼前的景致逐渐有了熟悉感。何子鸥见燕城大学的校门一点点接近他的车窗，就像某些呼之欲出的真相。然后，它又一点点退后，退出到他视野以外的地方。
左弘杰既没有带他们去那幢风琴形的建筑，也没有驱车到赵老师家里，而是停到一处露天停车场，然后领着几人走进一处街角公园。
傍晚时分，公园里有一群遛娃的老年人和年轻妈妈，一旁角落的老年人一起用自己喜欢的乐器合奏，也有几对人聚集在另一边跳舞，剩下都是一些上了年纪，实在折腾不动的老人，坐在一旁默默看着人群。
“来这里做什么？”
何子鸥不解。
他扫视了一圈，不管哪一处扎堆的人群，都没有看到赵老师的身影。
左弘杰指着一处花架。
花架用木条搭建，爬藤植物盘旋向上，铺在花架顶上。可以想象到，等到盛春时节，这座架子上会被绿叶覆盖，无数紫藤萝垂落下来，一定是幅美景。
花架下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面前放着助行器，脸上笑出了许多褶子，目测七八十岁的年纪。
如果不是再三辨认，何子鸥绝不敢相信，那位老人竟是恩师赵学禹。
印象中的赵老师永远神采奕奕，一年多不见，他怎么会苍老成了这副模样？
何子鸥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赵老师视线转向这边。
他其实正看着两人之间一个摔倒的小孩，以他目前的视力，很难看清远处的何子鸥几人。
但赵老师这一动作似是鼓舞了何子鸥，何子鸥迈步向前，很快就来到了赵老师面前。
直到何子鸥离得足够近了，赵老师才推了推眼镜，努力想看清楚年轻人的脸。
“老师。”
画面和声音同时清晰传入赵老师的意识，赵老师表情凝固了一瞬，转而笑容更加灿烂。
“你回来啦。”
他依然是慈祥、慢条斯理的样子，与何子鸥以往的记忆重合，只是这副外形给何子鸥的冲击太大，让他总感觉一切那么不真实。
赵老师扶着助行器想要站起来，何子鸥立即搭手搀扶，两人的距离因此拉近，就像一年前。
老师瘦了，力气也小了许多，这是何子鸥接触到赵学禹后的第一个念头。
两人绕着公园走了大半圈，赵老师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断过，即便一语不发，也足够两人将曾经的师生情谊一点点找回来，消解掉彼此间的陌生与讶异。
最终，他们一起走回了赵老师的家。
师母看到何子鸥的第一眼，脸色就垮了下来，简单招呼几人进屋后，她就躲到了卧室里。何子鸥记得以前师母见到他总是笑盈盈的，还会亲自准备各种好吃的来招待他。如今，师母怕是一直在怨他，所以不想见他。
赵老师发出阵阵喘息，光是散步就需要耗费他不少力气。左弘杰立刻给他倒上一杯清茶，休息了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
“你想好了？”
寒暄完后，赵老师看着何子鸥。
何子鸥点头。
“唉……”
赵老师长长叹了口气。
他喝了一口茶，低头静默片刻，而后伸手去拿助行器。何子鸥见状，再次上前搀扶。赵老师拍了拍他的手，两人一起进入赵老师的书房。
他从书柜抽屉里取出来一个木盒，盒子里是一只手环。
“罢了罢了，该来的总会来，你总有你的想法。”
他将手环交到何子鸥手里。
赵老师的手背上有一些黄褐色的斑纹，握住手环的时候，他苍老的手上阵阵泛白，可见是用了力的，也不知他在与什么较劲。
“对不起，老师。”
何子鸥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赵老师变成这副样子，全都是拜他所赐。
“说什么呢？”
赵老师看到何子鸥一脸歉疚的表情，忍不住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他本没打算用多少力，加上现在的身体状况，就和摸了一下何子鸥的头差不多。
“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快点把这些事情解决掉。”
赵老师咳了两声，何子鸥替他拍背顺气，赵老师则抓住了何子鸥的手臂：“这一年多弘杰和阿宁也没闲着，你啊，不要想着什么都自己扛，学长学姐和老师，都是你的后盾。”
他拍了拍何子鸥的肩膀，两人走回客厅。
由于还要带三人上酒店安顿，几人没有停留太长时间。
何子鸥握着手环坐在床上，呆愣愣坐了许久，直到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
吴凰拎着一袋子零食水果出现在门外，刚进入房间不久，她就紧紧抱住了何子鸥。
何子鸥很清楚，吴凰那么聪明，一定早就看出来他心情纷乱，所以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想要安慰他。何子鸥同样回抱住吴凰，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何子鸥知道，手环就是最后的钥匙。赵老师打开木盒的那一刻，何子鸥脑海中回想起来一副画面，是他亲手将手环交给老师的场景。
“老师，麻烦你帮我保管，如果我还能回来，你再给我。”
当时何子鸥跪在赵老师的病床前，鼻头酸涩，内心更酸涩。
赵老师刚刚大病初愈，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无力地点了一下头。
“你放心，他永远找不到魔方，我把魔方藏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何子鸥说完，赵老师的神色变得十分复杂，看不清楚是安心多一些，还是忧心多一些。
“吃点东西，我看你一晚上都心不在焉。”
吴凰指了指一旁桌上的零食袋。
从前的何子鸥，大约做梦也想不到，吴凰会有如此温柔小意的一面。
他会心一笑，与吴凰十指紧扣。
“燕城大学附近好吃的不少，我带你去逛逛。”
说完，两人一起出门。
事实上，他早已金蝉脱壳，和周宁、吴凰一起低调赶往燕城，迎接他们的人是左弘杰。
时隔近一年，何子鸥终于再次见到了左弘杰。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之后，眼前的景致逐渐有了熟悉感。何子鸥见燕城大学的校门一点点接近他的车窗，就像某些呼之欲出的真相。然后，它又一点点退后，退出到他视野以外的地方。
左弘杰既没有带他们去那幢风琴形的建筑，也没有驱车到赵老师家里，而是停到一处露天停车场，然后领着几人走进一处街角公园。
傍晚时分，公园里有一群遛娃的老年人和年轻妈妈，一旁角落的老年人一起用自己喜欢的乐器合奏，也有几对人聚集在另一边跳舞，剩下都是一些上了年纪，实在折腾不动的老人，坐在一旁默默看着人群。
“来这里做什么？”
何子鸥不解。
他扫视了一圈，不管哪一处扎堆的人群，都没有看到赵老师的身影。
左弘杰指着一处花架。
花架用木条搭建，爬藤植物盘旋向上，铺在花架顶上。可以想象到，等到盛春时节，这座架子上会被绿叶覆盖，无数紫藤萝垂落下来，一定是幅美景。
花架下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面前放着助行器，脸上笑出了许多褶子，目测七八十岁的年纪。
如果不是再三辨认，何子鸥绝不敢相信，那位老人竟是恩师赵学禹。
印象中的赵老师永远神采奕奕，一年多不见，他怎么会苍老成了这副模样？
何子鸥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赵老师视线转向这边。
他其实正看着两人之间一个摔倒的小孩，以他目前的视力，很难看清远处的何子鸥几人。
但赵老师这一动作似是鼓舞了何子鸥，何子鸥迈步向前，很快就来到了赵老师面前。
直到何子鸥离得足够近了，赵老师才推了推眼镜，努力想看清楚年轻人的脸。
“老师。”
画面和声音同时清晰传入赵老师的意识，赵老师表情凝固了一瞬，转而笑容更加灿烂。
“你回来啦。”
他依然是慈祥、慢条斯理的样子，与何子鸥以往的记忆重合，只是这副外形给何子鸥的冲击太大，让他总感觉一切那么不真实。
赵老师扶着助行器想要站起来，何子鸥立即搭手搀扶，两人的距离因此拉近，就像一年前。
老师瘦了，力气也小了许多，这是何子鸥接触到赵学禹后的第一个念头。
两人绕着公园走了大半圈，赵老师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断过，即便一语不发，也足够两人将曾经的师生情谊一点点找回来，消解掉彼此间的陌生与讶异。
最终，他们一起走回了赵老师的家。
师母看到何子鸥的第一眼，脸色就垮了下来，简单招呼几人进屋后，她就躲到了卧室里。何子鸥记得以前师母见到他总是笑盈盈的，还会亲自准备各种好吃的来招待他。如今，师母怕是一直在怨他，所以不想见他。
赵老师发出阵阵喘息，光是散步就需要耗费他不少力气。左弘杰立刻给他倒上一杯清茶，休息了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
“你想好了？”
寒暄完后，赵老师看着何子鸥。
何子鸥点头。
“唉……”
赵老师长长叹了口气。
他喝了一口茶，低头静默片刻，而后伸手去拿助行器。何子鸥见状，再次上前搀扶。赵老师拍了拍他的手，两人一起进入赵老师的书房。
他从书柜抽屉里取出来一个木盒，盒子里是一只手环。
“罢了罢了，该来的总会来，你总有你的想法。”
他将手环交到何子鸥手里。
赵老师的手背上有一些黄褐色的斑纹，握住手环的时候，他苍老的手上阵阵泛白，可见是用了力的，也不知他在与什么较劲。
“对不起，老师。”
何子鸥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赵老师变成这副样子，全都是拜他所赐。
“说什么呢？”
赵老师看到何子鸥一脸歉疚的表情，忍不住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他本没打算用多少力，加上现在的身体状况，就和摸了一下何子鸥的头差不多。
“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快点把这些事情解决掉。”
赵老师咳了两声，何子鸥替他拍背顺气，赵老师则抓住了何子鸥的手臂：“这一年多弘杰和阿宁也没闲着，你啊，不要想着什么都自己扛，学长学姐和老师，都是你的后盾。”
他拍了拍何子鸥的肩膀，两人走回客厅。
由于还要带三人上酒店安顿，几人没有停留太长时间。
何子鸥握着手环坐在床上，呆愣愣坐了许久，直到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
吴凰拎着一袋子零食水果出现在门外，刚进入房间不久，她就紧紧抱住了何子鸥。
何子鸥很清楚，吴凰那么聪明，一定早就看出来他心情纷乱，所以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想要安慰他。何子鸥同样回抱住吴凰，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何子鸥知道，手环就是最后的钥匙。赵老师打开木盒的那一刻，何子鸥脑海中回想起来一副画面，是他亲手将手环交给老师的场景。
“老师，麻烦你帮我保管，如果我还能回来，你再给我。”
当时何子鸥跪在赵老师的病床前，鼻头酸涩，内心更酸涩。
赵老师刚刚大病初愈，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无力地点了一下头。
“你放心，他永远找不到魔方，我把魔方藏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何子鸥说完，赵老师的神色变得十分复杂，看不清楚是安心多一些，还是忧心多一些。
“吃点东西，我看你一晚上都心不在焉。”
吴凰指了指一旁桌上的零食袋。
从前的何子鸥，大约做梦也想不到，吴凰会有如此温柔小意的一面。
他会心一笑，与吴凰十指紧扣。
“燕城大学附近好吃的不少，我带你去逛逛。”
说完，两人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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