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志愿

    考完最后一场，陈为平和宋家明一起走出考点。陈为平问：“咋样啊？”

    “你咋样啊？”家明反问。

    “反正会的都写了，至于写对写错，不是我能管的事了。”为平回答。

    “我也是，就是…唉，不说了，走，回家。”家明说了半截话。

    “就是啥？说啊，都考完了还有啥不能说的？这三天大家关于考试的事都不敢提，这考完了，别憋着了。”为平有点心急。

    “就是…英语最后临交卷五分钟的时候，我把20个阅读理解题答案全都改了。”家明越说声音越低。

    “都改了？40分的题，五分钟内你全改了？为啥啊？”为平很惊奇。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觉得全不对，不改心里难受，就全改了。我也不知道改成啥了，现在想起来，真不该改啊，我肯定都改错了，我手真贱啊。”家明开始有点激动，带着颤音。

    “没事，改就改了吧，你也不是瞎改的。明天咱们对对答案，估计一下分数，马上就该报志愿了。”为平安慰家明。

    “我连改成啥都不记得了，咋对答案啊？”家明终于哭出声来了。

    为平不知所措，本来考完放松的心情一下被揪成了一个死结被提了起来。临交卷改答案本就是大忌，老师反复强调过，要相信第一印象。这家明临五分钟改了20个答案，这太不可思议了。

    “家明，没事的，你看看我，眼睛都是半瞎了，你就是考的再不好，你也不用带眼镜，不用爬在桌子上看东西，就这一点，我得羡慕你一辈子，你知足吧。非得眼睛你最好，你考最高才满意啊？你也太贪心了吧。差不多就行了，考不上北大就上清华，去哪不是上学啊，没事的啊，没事。”为平拍拍家明的肩膀，盯着家明看。

    家明一听，带着眼泪笑了：“你眼神不中，嘴还怪会说哩。我要考不好，没学上，我可找你啊。复读也得拉个垫背的。”

    “中中中，依你依你，你不找我，我也得找你呢。去哪都得体检，我还得用你的好眼睛继续演双簧呢，你想跑都跑不掉。”为平始终记得家明对他的好。俩人相约明天学校见，领标准答案估计分数，准备报志愿。

    为平自己考的如何？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单单是半个多小时语文一个字没写，就这一点，他心里都打鼓。加上自己眼神不好，填涂答题卡时，自己都怀疑自己能涂错了行，把答对的涂错了。当然，他也幻想过自己答错却涂对了，不过转念一想，根据这半年多的运气估值，这种白日梦还是不做的好。

    第二天，回到学校。班主任老师给每个同学发了标准答案和一张高考志愿表。

    陈为平拿到两个材料，感叹到：“这答案要是能提前三天给我该多好，省得折腾我这么多年起早贪黑的，眼神弄成这。”

    同桌宋家明听了，说：“提前三天给你，你也不敢相信是真的啊。还是关心关心志愿表吧，你准备报哪啊？”

    “唉，我想了，这半年家里因为我这眼睛没少花钱，我爸妈厂子都在改革，好像什么下岗什么降工资。我想着还是找个便宜点的学校上就行。再说，就我这眼神，靠眼上班吃饭的学校就算了，找不用眼的就行。你呢？”

    “我还没想好，我爸是公务员，他也想让我当公务员。也不知道哪些学校能当公务员，回家还得问我爸吧。”家明说。

    “别啥都问你爸啊，你的想法呢？”为平提醒家明。

    “我的想法？我没想法啊。嗯，我就是不想离家太远，能在河南上学最好。”家明想法比较简单。

    “这个河南你还没待够啊？离家近有啥好的？你呀你，真是家明，名字里带个家，还就真要守家啊？”为平有些不理解。

    二人各自回家，三天后，一起交了志愿表。

    陈为平的志愿：HLJ师范大学，北方师范大学，辽宁师范大学。理由是东北离家远，报的人不会多，分数线应该低，况且师范学校的学费还便宜，以后当个老师，动口不动眼。为平自己决定的，爸妈对志愿丝毫不懂，只知道孩子有学上就好。

    宋家明的志愿：山东大学、河南大学、湖北大学。理由是离家近，火车直达，方便回家，这是家明的想法。同时，综合性大学有利于把握全局，便于以后当公务员，这是当公务员的家明爸爸坚持的。

    剩下的日子，就是数日子的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