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春天不来

    2010年春天到了，可春天的气息却一点也没有。原定2月25号学生开学，根据天气情况推到了3月1号，可天气却依然十分寒冷，老师的办公室和学生的教室还得生炉子。

    由于白天公路上的积雪略有开化，晚上又被冻上，路面就十分光滑，李牧骑着自行车几次摔倒在路边。当他来到学校的时候，许多同学早已经来到学校了。

    李牧推着自行车走进校园，孩子们围拢过来：“校长好！校长好！”

    “校长，你摔跤了？”有些细心的学生发现李牧边身上的泥土。

    李牧和学生们边打招呼边向教研室走去。那几名细心的孩子和李牧一起走进教研室，他们从水壶里倒了些水，把抹布放在脸盆里，洗完又拧干净，帮李牧擦拭身上的泥土。

    李牧和孩子们聊了聊假日的生活情况后，就和孩子们说：“回班晨学吧，我去各班看看。”孩子们回到自己的班级，开始读书——这里的孩子已经形成习惯，每天早晨必须晨学。李牧挨班走了一遍，感觉很满意，就回到办公室，安排当天的工作。

    十几天过去了天气依然不见回暖，只有中午时才能看见积雪融化一点。这天晨会过后，李牧接到中心小学通知，要校长九点到镇上开会。会上李牧了解到开学以来全国各地先后有几所学校发生了伤害学生的事件，都是校外人员不明原因的闯进校园，对学生实施暴力。

    全市中小学都十分紧张，要求做好校园安全工作。每天要把校门锁上，不认识的外来人一律不许进校园。根据中心小学的会议精神，李牧回本校后马上制定了《校园安全防范制度》、《师生四大观察》、《师生四大注意》，把会议精神如实传达给全体师生，把防范措施落到每位师生的头上，上课时间和下课时间教师轮流观察校园的安全情况，校园大门也紧锁起来。

    老校长刘大学的家就住在学校后院校门东60米左右，走着一分半钟就能到家。以前他经常回家，现在锁上校门就不方便了。

    李牧从厕所出来看见刘大学正在开校门，开完校门以后像投掷手榴弹一样把钥匙板掷像远方，目标是学校的菜园。因为力度不够，还差了三四米。李牧没有说话，过去把钥匙板捡回来。当刘大学再次回来时，李牧把校门锁上，把钥匙板也锁在自己的抽屉里。

    没过一小时的时间，刘大学去菜园附近找钥匙板，当他怎么也找不到的时候，就回到教研室大叫起来：“钥匙板呢？在谁那，马上给我拿出来。”

    李牧坐在椅子上动都不动的说：“在我这儿。”

    “把钥匙给我。”

    “你要他干什么？”

    “我要回家！”刘大学咆哮着。

    “你工作的地点在学校，家不是你的工作单位。”李牧不温不火的说。

    “谁没回家呀？就我自己回家了？”

    “还有谁回家了，你说出来。”

    “你瞎呀，你看不见啊？”

    “我只看见你一天回八遍家。你还有脸提别人？”李牧很激动，说话声音也高了起来，“有事好好跟我说，这是单位，不是你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锁大门，是中心小学要求的，也不是我自己独出心裁。”

    “小兔崽子，还要上天？你也不打听打听，大河小学也是你干的地方？有我刘大学在，你就别想好！”刘大学那长长的脸上又暴跳起青筋，他那独特的身材就是鲁迅那细脚伶仃的圆规。他在教研室里前走几步，后退几步。

    “你是共产党员，说话要有分寸。不是我李牧想不想好，我们都是为教育事业工作，不是给哪个人帮工。”李牧据据理力争。

    “操你个妈的，别给我上政治课。我他妈当校长时你还在穿开裆裤！”不讲理的刘大学又开始重复着他的经典。

    “老校长，我向来尊重你。请你不要骂人，现在是工作时间，有话下班找我谈！”说完，李牧又转身出去了。

    漫步在操场上，李牧心绪烦躁。一个不可理喻的人，他是怎么当那么多年校长的？过去老师们骂他、打他，是老师们的错吗？

    中午时分有些积雪开始融化了，可寒风还是那么刺骨——明明是春天到了，可那温暖而舒适的日子却迟迟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