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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乐土沦陷

    以下为下部,《灰质空间》。

    薄雾不像烟雾,无味不刺鼻。缓缓飘荡在空中,犹如轻遮着站在远方的仙人。薄雾还像缠绵在一起的大片柳絮,没有断断续续,只有紧凑再紧凑。乐土山的薄雾除了这些同样的特征以外,对山顶矗立的乐土村起到了保护的作用。那里的薄雾,没有身在其中的人往山处仰视,仿佛可以看见仙人骑着仙鹤盘绕着乐土山飞翔玩耍,仙人一副乐哼哼的模样,很是逍遥自在。身在其中的人,当然不是指山顶乐土村的村民,而是误闯或以为凭自己的本事可以找到乐土村的人。他们一旦没有乐土村村民的带领自行上山,刚开始没事,走一阵子就如同灌了迷药,晕晕乎乎,东南西北,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个方向?所以在这里要提醒一点,千千万万,千万千万不是乐土村的村民,不要自行上山。

    然而,任何东西都是有克星的。很不巧的是,一向野心勃勃的仲山田野,想掠夺九宝,居然找到了打破乐土山薄雾屏障的办法。不是什么很复杂高超的办法,而是仲山田野抓住了一个从乐土村一路向下下了乐土山的村民。这个村民虽长相彪悍,身材魁梧,一身的猪肉生腥味,一看就是个屠夫......却巨怕死。他并不胆小但一提到跟死字有关的事物,就会立马颤栗不止,翻白眼晕过去。不用猜了,就是阿卿他爹。阿卿爹本来被抓住时,还挣扎了一番,打眼一看到大刀发着寒光,摆在他面前。还没等仲山田野说什么,就软了下来,抢着把仲山田野想对他说的话给说了。

    仲山田野很是满意阿卿爹有怕死的这个弱点,直呼自己今年肯定发大财,走大运。马不停蹄,仲山田野便跟着阿卿爹,一路把薄雾视作美景,无任何障碍阻挠地上到乐土山山顶,来到了乐土村村口。

    到了以后便把阿卿爹给杀了。

    只望一群盔甲金装,背脊高挺,树立不歪的军人,仿若克隆人一般一个模子,一样身高,好像也一样身材。拿着步枪,面无表情的站在负手的仲山田野身后,四方形的方队,整齐如一。

    而仲山田野,还算年轻的脸,胡子理得相当干净。近看,也看不到一点胡渣抚面。他一脸坏笑,一处嘴角上扬,一处眼角轻眯。任谁见了,都觉拥有这种表情的人,肯定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坏蛋。

    “乐土村。”仲山田野是日本人,但对汉语汉字了解的颇深,虽然与他说话会有一种跟机器人对话的感觉,完全没有声调,平坦如砖块。

    此刻他正坏笑仰望乐土村村口大门上,那块写着乐土村的陈年老匾。负手的十指来回拨动,眼珠的光芒闪烁。

    忽,不知仲山田野定立在村口多久,他保持坏笑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鸷,便下了“冲”的命令。

    “冲!”

    高昂的声音冲破天际,让人心震慑。随之跟上的脚步声更是增加恐惧,震得地面“嘚嘚”作响,覆盖心脏的搏动,居然变成了一样频率的快度。

    现在正直早上,乐土村村民都早早地起了床,面带微笑,忙碌着自己的事情。这本来是欢颜笑语的一早上,却在仲山田野带队的到来而变得惊慌昏暗。

    “啊!”

    叫喊声直冲云霄,回荡在每个人的耳朵里,洒满大地的鲜血,滚滚向乐土山下流淌,顷刻间整个乐土山变成了殷血的天地,就连每日仰望都能看到的云朵,用来做屏障的薄雾,也染上了一片血红。

    沦陷了,在战火缭绕的年代里,人人都为之渴望走进这最后一片乐土的地方,也终没有逃过悲哀的命运。

    乐土村被攻陷了,还没有杀死的乐土村村民被俘虏到了仲山田野面前,仲山田野没有放他们一死而是有更惨痛的命运在等待着他们。

    “都过来,跪下。”

    剩下这些暂时苟活的村民排跪成一排,个个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他们不是不想笑而是真的笑不出来。

    “哼,都抬起头来看看我,别低着脑袋,人没死了心先死了。”仲山田野从左走到右,俯视打量着每个人,发现乐土村的村民都是一样的神态,没有感到无趣反而感觉很有趣。

    “哼。”仲山田野笑意更盛,又说道:“怎么了?亲爱的乐土村村民们,是我的中国话不标准你们听不懂,还是你们听懂了不愿意搭理我?”

    仲山田野说完,有几个人缓缓抬头看向了他,其他村民见有人这样,跟风全部都看向了仲山田野。

    仲山田野对他们的听话很是满意,玩弄之心从此而生。

    “好,很好,乐土村的村民果然不一样。”仲山田野转身背对道:“今天杀的人太多,我有点不想杀剩下的你们了。”

    村民们大眼瞪小眼,不知仲山田野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没等村民们想明白,仲山田野又道:“好,今日我开心,给你们一次活下去的机会。但,每人只有一次机会,我也不会大发慈悲放过所有人,所以要好好争取,抢先的,越抢在前头的人,我会让他活下去的几率就越大。”

    “说了这么半天废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有大胆的村民实在是不想听这没有声调的话了,不耐烦地打断道。

    仲山田野一顿,他并没有因为打断而生气,只是有些惊讶。这些人都已经在仲山田野的手掌之上了,居然还敢这样跟他说话,不怕仲山田野手使劲,把你捏成碎末吗?但仲山田野此刻玩弄之心大于杀戮之心,他侧脸看了那个大胆打断他话的人一眼,冷笑问道:“你们谁愿先死?”

    这个问题跟看天文没什么区别,只望每个村民脸上都显露的是疑惑之色。

    见没有人回答,仲山田野又问道:“那么,你们谁愿活着?”

    人人脸上的疑惑之色忽地全部消失,都换上了曾亮的眼神看着仲山田野。

    仲山田野见状,嘴角噙起了一丝奇怪的笑容,不禁心中发笑人对求生的欲望真的可以打破一切。

    “看来你们谁都愿意活着,很好,只要你们......”仲山田野转过身,故意微顿道:“只要你们各说出一个代替你去死的人,我就可以考虑饶这个人一命。越抢在前头的人,我会让他活下去的几率越大呦。”

    此话一出,村民的表情都各异,有人震慑呆滞,有人眼神左顾右盼,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有的人已经开始打量着跟他较亲近的人,看让谁代替自己去死比较好。

    “她,我的老婆替我死,太君请饶我一命吧。”

    一个狠心的丈夫,居然要自己朝夕相处的心爱妻子去死?这个丈夫的妻子,微张着嘴,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她没给仲山田野说话的机会,便冲自己的丈夫破口大骂道:“混蛋玩意儿!我跟了你,每天为你洗衣做饭,顾前顾后把你伺候的跟慈禧太后一样舒舒服服的,你不但不保护我,反而要我替你去死?混蛋......我真是瞎了狗眼,才跟了你。”妻子越骂越凶,哭不成泣。但已眼眶湿润,摇头后悔嫁给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狠心的丈夫低下头,目光不与任何人接触,只是看着地面不说话。

    仲山田野上扬的苹果肌此刻格外突出,无论任何人看他都感觉是笑盈盈的,他在狠心丈夫的妻子面前蹲下,半蹲的姿势居然透露着一份绅士。

    “那么,你想谁替你去死?”

    音落,妻子毫不犹豫地瞪向自己狠心的丈夫,低吼道:“他!”

    “好,很好!”仲山田野蓦然站起来,哈哈长笑了半晌,负手转过身去,大声道:“这两个人都想让对方替自己去死,把他们两个都杀了。”

    “什么?”夫妻二人异口同声,目瞪口呆地看着仲山田野,恐惧之色由此从心底涌了上来。

    仲山田野的笑容竟显得意,十分低沉的语气道:“我是一个绝对守信用的人。”

    夫妻二人被步步逼近的日本鬼子困在中间,在乱枪下鲜血直喷,顷刻间斜倒在了地上。黑腥的血泊渐渐蔓延,只见夫妻二人背靠背,头靠在对方肩上,身上参差不齐的殷红伤口染湿了衣服,簌簌而下,掉落在血泊之中,“滴滴”作响。

    村民们都目瞪口呆,枪声过耳时都没有不去看,而是死死地盯着,也望着这对可怜的夫妻。

    “还有谁愿意说出一个代替你去死的人?”仲山田野转过身来,面朝乐土村村民道。

    有这样的前例,谁还敢说?只见村民们都低下头,身体不由瑟瑟发抖,上下咂牙,“哒哒”作响。这般害怕,却不忘眼珠四处转动,瞥瞄着别人,看看还有没有人愿意说?

    然而,没有!死一样的沉寂,这般安静到可怕,安静到心惊胆战。

    “好!”

    仲山田野拍手打破静寂的气氛,仰头大笑了两声又倏地戛然而止。下一秒他的表情降落到肃穆,与前一秒的表情简直判若两个人。只望此刻的他双眼圆瞪,眼白布满的血丝极其恐怖,同已死的那对可怜夫妻,身上散发的血腥味一样。

    不愿看见,不愿嗅见。

    仲山田野横扫着村民们,冷笑道:“别怪我没有给你们机会,既然没有人再愿意说出一个代替你死的人来,那么,我便无法考虑饶你们一命。”

    仲山田野故意在此刻将话语顿住,给足村民们迎接死亡的时间。只听村民们开始磕头求饶,悲腔低喊着:“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仲山田野掏了掏耳朵,听这些求饶的声音,看村民们一个个对自己哀求的面孔,袒露的表情明显很是舒服与享受。

    然而下一刻,他就变了脸,只听仲山田野道:“给我杀......一个都不许放过。”

    举枪抵在肩头的日本鬼子,齐声大喊了“是”,便把村民们围了起来。村民们脚蹬着地,极速向中间聚,挤成一团,每个颤栗的瞳孔,都死死地盯着要将他们杀死的日本鬼子。

    天际边缘响起了凄惨的哀叫,那声音刺人耳朵,令畔处阵阵发痛。此刻是黄昏时刻,只望斜阳斜下的西边,已经躲进大山身后的太阳,尽量遮盖自己的光芒。片刻之间,已将整片天际,整个大地如洒墨一般染上了黑色,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血红的一切覆盖住。然而,这样并不能让人感觉不到,因为重重的血腥味随之飘荡各处,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清清楚楚的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