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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以前司蕤言对她不满,那都会摆出一张冰块脸。可是今天,看他这样子倒不像是有气,反而有些少年的那种羞涩。

    萧宁不知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但她就觉得司蕤言不同寻常。

    “去给你买蜜饯。”司蕤言悠悠说了一句,又是要走。

    既然她已清醒过来,还将药服下,那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算了算了,等你把蜜饯买回来,嘴里的苦都散了。”萧宁掀开被子,起身就是要下地走走。

    但这一起身,忽觉心口钝痛,眉头紧蹙。

    “怎么了!”司蕤言箭步上前,扶住萧宁的肩膀,清楚看见她面上的痛楚。她手捂着心口,只是摇头,说不出话来。

    司蕤言见状,抬手便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将她缓缓扶下,靠坐在床头。“没事,不知怎么了,心口有些疼。”萧宁胸膛起伏,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就这一瞬间,背心已是冷汗涔涔。

    司蕤言目光一紧,吩咐成峰传大夫过来。

    那大夫把脉之后也是愁眉深蹙,半响都没有说话。只是把完了左手把右手,如此反复了几次。

    这位老大夫的医术虽然比不上西鹤城老神医,但也是妙手回春,手下救过无数条人命。司蕤言见他如此谨慎,心也不由得是悬了起来。

    “大小姐幼年可曾生过什么大病?”老大夫沉声问道,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凝重。

    萧宁一怔,谁小的时候没有生过大病,只是她生过,萧宁这原身的主子可不一定。

    而且就这老大夫的问话来看,他问的肯定不是发烧感冒。

    “这个我也记不清了,都是小时候的事。”萧宁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

    “那看来得去尚书府问一问萧大人了。”老大夫捻须沉吟,眉头越发的凝重卷起。

    听到这话,萧宁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大夫,你对我说实话,我这身子是不是以前生病,落下了什么病根了?”

    不然这老大夫不会过问以前的事。

    老大夫看了一眼司蕤言,犹豫着要不要说。

    “但说无妨。”司蕤言总不能将他叫出去单独说,那萧宁肯定一万个不乐意她也不是什么禁不起打击,受不得挫折的少女,对她实话实说也不至于让她崩溃了。

    老大夫沉思半响,方才开口:“大小姐幼年曾被人下过毒!”

    一句简单的话却如惊雷般在两个人心里炸响。

    司蕤言眉头一动,目色微惊。萧宁则是忽而白了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大小姐心脉受损已是很严重了,早时身体康健,中气还足以至于这病根一直没有被发现。如今毒素积攒体内,触动了这心脉之损,已是旧疾复发了。”老大夫将实话说出。

    萧宁捂着自己的心口,仿佛还能感受到那隐隐作痛。

    “可是什么人会对她下毒呢?”司蕤言冷声低语。

    萧尚书平日里就不结交权臣,与那些朝臣也都是应酬而已,没有人愿意跟一个木头打交道。

    比起萧尚书这个不能利用的人,朝臣们也更愿意去接触对他们有利可图的人。就算是他不小心得罪了谁,那人也应该将心思放在他的身上,怎会去毒害一个庶女。

    萧宁死了还有萧绮,两个女儿都是庶出,害一个也不过是徒劳而已。

    “大小姐脉象如此,我也不过照实说出。至于何人在大小姐幼年对你投了毒,那就不得而知了。”老大夫说罢,起身就去外面开药方。

    萧宁目色凝重,垂眸深思。

    如果是在她幼年下手,那至今过去至少有十年了。这么久远前的事,想查清楚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是原来的萧宁只是一个傲慢任性的尚书府千金,京都里像她这样的数不胜数,根本不会招惹来任何人的仇怨。

    如果是为了报复萧然,这个老顽固忙于政务,根本就无心管教他的两个女儿,宠溺就更不用说了。

    他之所以那么宠萧绮,一来是因为萧绮那狐媚子手段高明,二来也是因为萧然觉得自己多年来对女儿有所疏忽,这才开始宠。萧然对自己的态度那般恶劣,也不见得幼年多宠她。

    对两个不宠且忽视多年的女儿,还有人要下毒来谋害,说是报复的话也未免太牵强了。

    “我会查清楚,你不必多想。”司蕤言上前宽慰,抬手点上了萧宁的眉心,轻轻揉开了她的紧蹙。

    萧宁一怔,抬眸忽而就对上了司蕤言那深邃的眼神。

    忽而,她不知怎的心头微微跳了跳。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是发生过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萧尚书府的奴仆不少是家奴,你生过什么病,他们想必都知道。”司蕤言轻声宽慰。

    萧宁脸上一热,恍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你要帮我查?”她喃喃低语。

    十年前的旧事,要查起来谈何容易。司蕤言一直都是让手下的人帮她,这次他是要自己亲自相助了?

    “这次害你的人,很有可能跟多年前害你的是同一个。”司蕤言垂眸,眉宇之间亦是凝重。

    若是真有一个人处心积虑谋害了萧宁十余年之久,那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不彻底拔除,总有一天萧宁会殒命其手。

    屋外,老大夫已是开好了三幅药方。

    旧疾加新伤,所用的药方自然不能只有一副。老大夫对徒弟千叮万嘱,用多少剂量,熬制时常都交待得一清二楚。

    “她中的究竟是什么毒?”司蕤言了解他的手下,刚才他一定没有将所有实话都对萧宁说。

    老大夫抱拳颔首行了个礼,悠悠道:“殿下何必多问呢。”

    司蕤言目中一凝,冷眸微抬。

    “大小姐的病,老夫自会尽心尽力医治。就算那多年顽疾不能痊愈,也能保她性命无忧,寿终正寝。殿下多次一问,可是担心她了?”老大夫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丝戏谑。

    “萧家人背后势力并不简单,看似清流府邸实则暗潮汹涌。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还不明白?”司蕤言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嗓音已是沉闷如雷。

    老大夫低头,也是正经起来。

    萧家袓上本是书香世家,也是寒门出身通过科举步步走上仕途的家族。到了萧然这一代,早已不知经过多少明争暗斗,他能升迁到尚书,光凭着政绩远远不够。

    若不在朝臣中周旋游走,这机会一百年也轮不到他。

    萧然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萧广更是比他这兄长还要奸猾狠厉。

    萧宁死了,究竟对谁会有好处?

    如果说是现在,她死了便做不了皇上眼前的红人。根据宋家酒楼的经营模式,各个外州也都已经是将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皇上的国库得以充盈,要不要萧宁也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