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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活着

    华夏末年,大宦官曹卫国当权,控制当朝少年皇帝慕容燕,并利用手中权利诛杀异己,大肆修建养生祠。并收买各地世族,强收各种赋税,惹得天怒人怨。终于,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席卷华夏大地,各地怨声载道,揭竿而起,奋起反抗。而这场灾难面前最受伤害的底层人民,却为了能活着而艰苦的爬行着。

    一片干裂的田地上,连一根杂草都没有,小溪成了一道深深的鸿沟,光秃秃的树林一个个伫立在烈日下,太阳在天上犹如一只大火球在烤着。天空中几只乌鸦在嘎嘎的叫着,地上依稀的躺着几个死人,他们嘴角干裂,身材瘦銷,面如枯槁,已经成为了一具具干尸。而在这些干尸的旁边有几个少年用木棍支撑,在尸体中踱步前行,乌鸦在他们的头上盘旋着,仿佛在等着他们倒下死亡。

    这是华夏国西北边境的一个小村庄,这里夏季风沙多,酷暑炎热。偏偏今年又赶上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村庄里逃的逃死的死已无活人,只剩下五个少年勉强支撑着活着,他们决定向南走,去西北重镇大同府,希望在那里可以活下去。

    这五个人父母都已经饿死了,他们从小就是玩伴,这次为了活命只能几个人一起逃难。五人之中,为首的少年比其他人身材要魁梧一些,一张比年龄要略显成熟的脸,面容坚毅,眼神坚定。身上的肌肉轮廓依稀可见,他穿着粗麻布衣衫,脚上穿着破烂草鞋。

    柱子哥,我们往南走会到大同府吗?一个身材娇小,面容清秀却满身泥垢的小女孩怯怯的问为首的少年。

    柱子停下脚步,用手抚摸着女孩蓬乱的头发说道:“我也不知道”

    然后柱子转身对几个少年说道:“大同府在咱们村子南边,往南走应该会到,但是我也不知道路,只能先往南走,路上如果再遇到别的路人咱们在打听问问,终究会到大同府的”

    我们这一路上看见的都是死人,我怕我们也会饿死在这儿路上,我们已经几天都没有吃饭喝水了,一路上只能靠吃野草和树皮过活。一个面容阴沉的瘦削高个少年说道。

    柱子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他们几个到底能不能走到大同府,这一路上,仅靠着吃野草树皮支撑着,真的不知道又会何时倒下。

    这时一个身材矮小却精神十足的少年指着阴沉的少年跳起来说道:“死猴子,闭上你的臭嘴!要死也是你死!老子可不会死!我是一定要走到大同府的,我可不想死,老子还要做出一番大事业呢!”

    “狗子,你住嘴!大家都别吵了!”柱子叫住了矮小的少年。“前面有几棵树,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在赶路吧。”说完,几人掺扶着走到了大树底下。大树很大,但周身却是光秃秃的,看来树皮已经让过往的灾民啃光了。几人依靠在光秃秃的树上,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哥几个,你们知道吗?我爷爷活着的时候跟我说过,这次大旱是百年一遇,这说明要改朝换代了,因为皇帝没有治理好国家,所以天上的神仙为了惩罚地上的人,就让妖怪霍乱人间,然后再出来一个英明神武的人让他重新领导人民建立新的国家,让所有人都能吃上饭,不会被饿死。”一个面容俊秀,略显聪慧的少年叫山子,他对其他四人讲道。

    “你说你爷爷从前也是在朝廷当过官的人,怎么你们家这么穷连点金银财宝都没有?”狗子对山子说道。

    山子面色略显尴尬说道“我爷爷是个为民做主的清官,我家才不会有什么财宝呢。”

    “有财宝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饿死,村里的财主被其他快饿死的村民像杀猪一样给捆起来,然后一刀砍了脖子让他自己在那儿放血,家里所以值钱的东西和粮食都被抢走了。我当时亲眼看着他的血一点一点慢慢流干净,那血流满了整个院子……”猴子低声说道。

    几人有些不敢相信猴子说的话,不过,那个时候为了吃饭,有人干出来也并不意外,那地主明明有粮食却不拿出来,他没有想到平常顺从听话的佃户们会发疯一样的反抗,人饿急了,就像荒野上的狼,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哎,你们快看,前面有好多人再往前走,一会咱们也跟过去问问,看看他们是不是去大同府的。柱子指着前面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群说道。那是由十几个人组成的队伍,有的人身上扛着布袋,有些则是手里拿着斧头和长枪,他们一个两个的踱步向前走。

    几人赶紧挣扎着站起来,快步走向人群中。他们找了一个年龄大点的人问道:“大爷,你们是要去往大同府逃难的吗?”柱子看到这个面如枯槁的老人直勾勾的盯着前方。老人听到柱子说话眼皮抬了一下,扭头望向柱子,又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前走。几人互相看了看,也跟在了老人的后面往前走。老人是一个人走,前面和后面的有很多都是一家子,这些一家子里有的还抱着小孩,有的领着小孩,他们一点一点的往前面蹭,一点多余的力气都不愿多使。只为了休息的时候能少吃点或者不吃饭。

    几人跟着大部队走到天黑,道路的两旁都是树林,大家都自顾自的靠在树上休息。柱子他们也找到一个大树,几人互相依偎着靠在了一起。柱子让猴子狗子山哥几个人轮流站岗免得出什么意外。

    睡到半夜时,突然传来几声狼叫。然后不远处便此起彼伏的传来了更多的狼叫声,黑漆漆的夜色中无数个红色眼睛亮起。休息的人们中有人大叫着“有狼!”“有狼!”他们挣扎着站起来用斧子,长枪和木棍鼓舞着用作防御并大叫着驱赶着狼群。柱子赶紧叫醒了几个少年,对他们说。“快点!我们爬上树去!”几人一个接一个的爬到了树上面。这颗树比较大,树枝支撑的住几人,大家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瞪大着眼睛望着前面那一双双亮着的眼睛。这是一只高大的灰狼从黑夜中跳了出来,他长啸一声只见一条条狼疯狂的冲了出来,它们冲向休息的人们,有的人被瞬间扑倒,而有的人奋力挥舞着武器,试图能赶走狼。但狼实在是太多了,而武器和人都太少了,没有法子能抵抗住狼群的攻击。而几天都没吃饭的人们开始越来越力不从心,于是有些人便趁着夜色赶紧逃离出去,而逃不掉便只能作为野狼们的口中餐。慢慢的抵抗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而狼吃肉的声音却越来越大,还有几人想上树却晚了一步而被狼群拽下来不停撕咬。一时间,嚎叫声,哭喊声,痛苦声充斥着几人的耳朵里,他们几人个咬着牙忍住不发出声音,坚持着直到狼群散去……树下没有了声音他们也不敢下来,困意袭来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直到东方发白,他们才醒了过来。树下是一片残肢断痕,零零散散的躯体,乌鸦两三只的下来啄食断肢的腐肉。几个人害怕的腿发软不敢跳下来,最后还是柱子先跳下来,然后其他人才一个接着一个的跳下来。猴子,狗子,山哥,小花,你们几个去尸体身上和旁边看看还有没有干粮和水什么的。几人分别走到散落的尸体旁边寻找吃的和水,虽然有些害怕,但几人还是用布条捂住了鼻子在各个尸体身上摸索找了一会……最终几人找到了一些干粮和一坛子水,他们把食物和水坛搬到远离尸体的地方。几人几天都没吃饭了,咽了咽口水,便不管不顾的抢着吃了起来,几人噎的涨红了脸,又喝了喝水接着吃了起来。虽然食物不多,但却让几人可以站起身笑着说话了。

    看着远处被狼群咬死的尸体,几人都有些感触,人命如此的脆弱。在这个乱世想要活着是如此的艰难,稍有不慎,连个全尸都没有。“虽然这些人被狼群咬死很残忍,但我们已经顾不得许多,不是饿死就是被狼咬死,为了活着,什么都可以被抛弃”柱子心中想道。

    “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晚上大家睡树上,免得被狼群袭击。”柱子和猴子狗子捡起地上掉落的斧头和木棍然后大家继续赶路,早上的太阳依旧火辣,可却没那么让人绝望了,毕竟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