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扫地僧
当今中原，因为南陈以武立国，所以江湖之上，无数宗门大派林立，各方武学世家雄踞一方，堪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其中，不乏许多传承有序，势力强大的武学圣地，宗门大教，甚至能与帝国军队分庭抗礼，堪称当之无愧的一方霸主，一时豪强。
诸如“无禅寺”，“真武玄宗”，“应天书院”，便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顶级宗派，乃是无数江湖中人梦寐以求，挤破脑袋都想拜入门下的超级势力。
但事实上，如今江湖上还有一些声名不显的宗门，看起来普通寻常，甚至像是三教九流的小门小派，门生凋敝，落魄至极，但其实这些宗门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不过是其冰山一角。
就像远在十万大山的天圣教，因为其常年隐世避世，所以哪怕偶有其教内高手不鸣则已，一鸣便震动中原大地，但绝大多数江湖人还是不清楚其真正的深厚底蕴，恐怖实力，根本不会将之视作顶级魔道宗门，甚至反会怀疑其是否真的足够与万非宫、乱神道这等如日中天的魔教齐名。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江湖上，只看一时事迹，只看一时名望，而江湖浪涛翻卷，总是一波潮头压过一波潮头，永无休止。
而西天寺也正与天圣教一般，都是那种表面籍籍无名，但其真实实力深不可测，远超常人想象的隐世大派。
作为数百年前传入中原的第一支佛教，西天寺的来头不可谓不大。
因为其源流甚至能直接追溯至数千年前，那位传说出生便带着宿慧，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一世之尊，上古大能。
真要论及传承与正统，像是无禅寺、灵山寺这等后起之秀，在西天寺面前终究只能算作旁门外流，难登大雅之堂。
只不过寻常人根本不会了解这些罢了。
在一般人眼里，如今那位于崇州桑山的西天寺，也就是一间早年风光过，现在却只能凭其一点祖上香火得以勉强留存的普通寺庙。
如今世上，也只有极少人知道，这座修建在桑山上，因为名气过小，山路难走，佛像门墙都常年无人修葺而显得破败的寺庙之内，还住着一位“真佛”。
......
顾姑娘身上的卍型血印诅咒，来历神秘莫测，通过寻常渠道，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
林峥料想，就算是去当今的三大名刹翻看经卷，也多半会无功而返。
所以他还是决定去传承更加久远，底蕴更加深厚的西天寺碰碰运气。
藏剑山庄与西天寺相距甚远，而且没有水道，只有陆路相通。
林峥一行人马不停蹄，昼夜星驰，也近乎过了半个月才赶到崇州桑山脚下。
桑山极高，而且山势极陡，道路崎岖，车马难行。于是在上山前，林峥便吩咐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下属安生在山脚旅馆内休息，自己跟顾星河长老自行上山。
又花费了小半日时间，林峥二人一路过石桥、石亭、石门，见过了刻满经文的石壁、惟妙惟肖的石像，终于来到山顶，看到了西天寺的门楣。
“没想到，作为崇州第一大寺，院门竟然如此荒败。”
顾星河长老看着虽然规模不小，而且建制精细，气度俨然，但是门墙边沿都因年久失修而显得陈旧破败的西天寺，忽然开口感慨。
“想来还是庙太大，人太少了。”林峥笑了笑，接着道：“不仅这寺院内人少，来这里上香拜佛的人，也少，这一路上来，咱们竟然都没见到什么人。”
“毕竟这山路难走啊，一个好好的寺庙，修在这么高的山上，又不修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顾星河回道。
“兴许，这庙里的佛，不食人间香火吧。”林峥随意说道，随即便继续向庙内走去。
忽然，一位穿着百衲衣，面容枯槁的老和尚走了出来。
他见到气度不凡的林峥二人，面色无喜无悲，唱了一声佛号，单掌竖起，放在身前，问道：“两位施主，可是要做供养？”
林峥摇摇头，“大师，晚辈此来，并非来做功德，只是想借阅一下贵寺藏经阁的经书。”
“哦，原来如此。不过还请两位稍等，贫僧先去请示本寺方丈。”
“嗯。”林峥点头。
没过多久，那知客僧去而复返，“两位施主，且随我来。”
林峥摆了摆手，“大师，先不急。我估计，我二人还要在贵寺借宿一段时间。”说着，林峥从怀里取出一沓银票，塞到知客僧手中。
“嗯，这些就权当是我们二人这些日子的吃住花费，以及香火钱吧。”
知客僧接过银票，眼中仍旧古井无波，仿佛拿到手里的不是银钱，只是普通白纸一般，他神情自若道：“如此，贫僧稍后便去安排二位的厢房。不过我们寺内斋菜吃得素淡，恐怕会不合二位施主口味。”
“无妨，客随主便。”
“阿弥陀佛。”
说罢，知客僧便继续带着林峥二人往藏经阁走去。
“大师，如今寺内总计有多少僧侣？”
“不过两百余人。”
“我见贵寺殿阁庙宇层层叠叠，怕都不下百数，那岂不是多有空缺闲置？”
“是有。”
“当真是个清净之地。”
“阿弥陀佛。”
“......”
一路闲聊，三人沿着曲径廊坊，走过青石路板，终于来到了藏经阁。
那是一栋足有十六层，格外高耸，隔着很远便能看到，却掩映在一众殿宇之中，并没有那么显眼的阁楼。
西天寺的藏经阁内卷帙繁多，不过其中大多经书都是外域流传而来的抄本，没有被译介，所以多是原原本本的古早梵文。
加之其本身内容晦涩精深，就算是常年研习佛法的高僧，也难以完全领会其中精要。
所以，这座藏经阁如今已极少有人拜访，其内无数经书都遍布灰尘，陈旧不堪。
藏经阁外，亦是杂草丛生，将石阶道路都遮蔽了去。
好在，有一位常年守在此处的老僧，每天都会按时打理藏经阁周遭，让其不至于彻底被蔓生的花草苔绿侵袭覆盖。
一来到藏经阁外，三人便立刻抬眼看见了那位拿着扫把，正一丝不苟扫地的僧人。
知客僧快步向前，对那扫地僧说道：“师叔，这两位施主要到藏经阁借阅经书，方丈已经同意了。”
扫地僧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只是轻声“嗯”了一声，便不再管他们，继续扫地。
知客僧折返回来，对林峥二人道：“二位施主请便，藏经阁一直以来都是由这位无难师叔看守，如果有什么特别需要，可以问他。”
“多谢大师。”林峥回道。
“顾长老，既如此，你便先跟这位大师先回去，我自去藏经阁里翻阅经卷。”林峥接着又对顾星河说道。
“公子且去，不用管老夫。”顾星河说罢，便自顾自逡巡起来。
林峥点点头，也不再多言，只是再多看了那位沉默少言的扫地僧人后，便心无旁骛径自走向藏经阁大门。
顾星河长老的意思是，他要先巡视一下周遭，看此地是否有什么危险，是否藏有什么魑魅魍魉，邪魔外道，哪怕此地是崇州第一佛门大寺。
因为先前，顾星河已然听闻了庄主他们在雁云山遇袭之事，由不得他不警醒。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或许此时此刻，这全天下，便没有比在此处更安全的地方了。
在这里，即令是最凶邪，最强大，最狂妄的魔门至尊，魔道巨擘，也根本不敢放肆，只能缩头缩尾，敛伏爪牙。
因为这里，有一位曾镇压过“天魔”的僧人。
他已在此处扫地两个甲子。
其中，不乏许多传承有序，势力强大的武学圣地，宗门大教，甚至能与帝国军队分庭抗礼，堪称当之无愧的一方霸主，一时豪强。
诸如“无禅寺”，“真武玄宗”，“应天书院”，便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顶级宗派，乃是无数江湖中人梦寐以求，挤破脑袋都想拜入门下的超级势力。
但事实上，如今江湖上还有一些声名不显的宗门，看起来普通寻常，甚至像是三教九流的小门小派，门生凋敝，落魄至极，但其实这些宗门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不过是其冰山一角。
就像远在十万大山的天圣教，因为其常年隐世避世，所以哪怕偶有其教内高手不鸣则已，一鸣便震动中原大地，但绝大多数江湖人还是不清楚其真正的深厚底蕴，恐怖实力，根本不会将之视作顶级魔道宗门，甚至反会怀疑其是否真的足够与万非宫、乱神道这等如日中天的魔教齐名。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江湖上，只看一时事迹，只看一时名望，而江湖浪涛翻卷，总是一波潮头压过一波潮头，永无休止。
而西天寺也正与天圣教一般，都是那种表面籍籍无名，但其真实实力深不可测，远超常人想象的隐世大派。
作为数百年前传入中原的第一支佛教，西天寺的来头不可谓不大。
因为其源流甚至能直接追溯至数千年前，那位传说出生便带着宿慧，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一世之尊，上古大能。
真要论及传承与正统，像是无禅寺、灵山寺这等后起之秀，在西天寺面前终究只能算作旁门外流，难登大雅之堂。
只不过寻常人根本不会了解这些罢了。
在一般人眼里，如今那位于崇州桑山的西天寺，也就是一间早年风光过，现在却只能凭其一点祖上香火得以勉强留存的普通寺庙。
如今世上，也只有极少人知道，这座修建在桑山上，因为名气过小，山路难走，佛像门墙都常年无人修葺而显得破败的寺庙之内，还住着一位“真佛”。
......
顾姑娘身上的卍型血印诅咒，来历神秘莫测，通过寻常渠道，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
林峥料想，就算是去当今的三大名刹翻看经卷，也多半会无功而返。
所以他还是决定去传承更加久远，底蕴更加深厚的西天寺碰碰运气。
藏剑山庄与西天寺相距甚远，而且没有水道，只有陆路相通。
林峥一行人马不停蹄，昼夜星驰，也近乎过了半个月才赶到崇州桑山脚下。
桑山极高，而且山势极陡，道路崎岖，车马难行。于是在上山前，林峥便吩咐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下属安生在山脚旅馆内休息，自己跟顾星河长老自行上山。
又花费了小半日时间，林峥二人一路过石桥、石亭、石门，见过了刻满经文的石壁、惟妙惟肖的石像，终于来到山顶，看到了西天寺的门楣。
“没想到，作为崇州第一大寺，院门竟然如此荒败。”
顾星河长老看着虽然规模不小，而且建制精细，气度俨然，但是门墙边沿都因年久失修而显得陈旧破败的西天寺，忽然开口感慨。
“想来还是庙太大，人太少了。”林峥笑了笑，接着道：“不仅这寺院内人少，来这里上香拜佛的人，也少，这一路上来，咱们竟然都没见到什么人。”
“毕竟这山路难走啊，一个好好的寺庙，修在这么高的山上，又不修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顾星河回道。
“兴许，这庙里的佛，不食人间香火吧。”林峥随意说道，随即便继续向庙内走去。
忽然，一位穿着百衲衣，面容枯槁的老和尚走了出来。
他见到气度不凡的林峥二人，面色无喜无悲，唱了一声佛号，单掌竖起，放在身前，问道：“两位施主，可是要做供养？”
林峥摇摇头，“大师，晚辈此来，并非来做功德，只是想借阅一下贵寺藏经阁的经书。”
“哦，原来如此。不过还请两位稍等，贫僧先去请示本寺方丈。”
“嗯。”林峥点头。
没过多久，那知客僧去而复返，“两位施主，且随我来。”
林峥摆了摆手，“大师，先不急。我估计，我二人还要在贵寺借宿一段时间。”说着，林峥从怀里取出一沓银票，塞到知客僧手中。
“嗯，这些就权当是我们二人这些日子的吃住花费，以及香火钱吧。”
知客僧接过银票，眼中仍旧古井无波，仿佛拿到手里的不是银钱，只是普通白纸一般，他神情自若道：“如此，贫僧稍后便去安排二位的厢房。不过我们寺内斋菜吃得素淡，恐怕会不合二位施主口味。”
“无妨，客随主便。”
“阿弥陀佛。”
说罢，知客僧便继续带着林峥二人往藏经阁走去。
“大师，如今寺内总计有多少僧侣？”
“不过两百余人。”
“我见贵寺殿阁庙宇层层叠叠，怕都不下百数，那岂不是多有空缺闲置？”
“是有。”
“当真是个清净之地。”
“阿弥陀佛。”
“......”
一路闲聊，三人沿着曲径廊坊，走过青石路板，终于来到了藏经阁。
那是一栋足有十六层，格外高耸，隔着很远便能看到，却掩映在一众殿宇之中，并没有那么显眼的阁楼。
西天寺的藏经阁内卷帙繁多，不过其中大多经书都是外域流传而来的抄本，没有被译介，所以多是原原本本的古早梵文。
加之其本身内容晦涩精深，就算是常年研习佛法的高僧，也难以完全领会其中精要。
所以，这座藏经阁如今已极少有人拜访，其内无数经书都遍布灰尘，陈旧不堪。
藏经阁外，亦是杂草丛生，将石阶道路都遮蔽了去。
好在，有一位常年守在此处的老僧，每天都会按时打理藏经阁周遭，让其不至于彻底被蔓生的花草苔绿侵袭覆盖。
一来到藏经阁外，三人便立刻抬眼看见了那位拿着扫把，正一丝不苟扫地的僧人。
知客僧快步向前，对那扫地僧说道：“师叔，这两位施主要到藏经阁借阅经书，方丈已经同意了。”
扫地僧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只是轻声“嗯”了一声，便不再管他们，继续扫地。
知客僧折返回来，对林峥二人道：“二位施主请便，藏经阁一直以来都是由这位无难师叔看守，如果有什么特别需要，可以问他。”
“多谢大师。”林峥回道。
“顾长老，既如此，你便先跟这位大师先回去，我自去藏经阁里翻阅经卷。”林峥接着又对顾星河说道。
“公子且去，不用管老夫。”顾星河说罢，便自顾自逡巡起来。
林峥点点头，也不再多言，只是再多看了那位沉默少言的扫地僧人后，便心无旁骛径自走向藏经阁大门。
顾星河长老的意思是，他要先巡视一下周遭，看此地是否有什么危险，是否藏有什么魑魅魍魉，邪魔外道，哪怕此地是崇州第一佛门大寺。
因为先前，顾星河已然听闻了庄主他们在雁云山遇袭之事，由不得他不警醒。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或许此时此刻，这全天下，便没有比在此处更安全的地方了。
在这里，即令是最凶邪，最强大，最狂妄的魔门至尊，魔道巨擘，也根本不敢放肆，只能缩头缩尾，敛伏爪牙。
因为这里，有一位曾镇压过“天魔”的僧人。
他已在此处扫地两个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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