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涂鸦
“市精神病院14栋404？你怎么知道韩宇今天会被送过来的？”
“我，和认识的医生聊了一下知道的......”
“哦......不对啊，系统里是保密的”
“咳咳，先下车吧，到了！”
赵奇没想到现在的路鸣忽然变得不好忽悠了，趁着出租车到点急忙搪塞过去。
“你这直觉忒可怕了，连具体细节都有。”
路鸣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只知道赵奇不会害他，更不会做坏事，所以既然对方不愿意说出知道信息的缘由，他也就懒得刨根问底。
两人很快找到了赵奇认识的熟人何医生，由对方领着进了院内最深处的14栋重患病区。这栋五层楼的建筑里基本都是病情最严重的患者，有不少都是涉及严重伤人事件被收治在这里。
“其实，韩宇刚进来的时候，状态没那么差。本来是安排在5栋病区的”
“所以是忽然情况变化了？”
“对，也不知道是那个工作人员，无意间把他奶奶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从小和他奶奶不亲近，按理说不太会......”
“等等，你们是只说了老人去世，还是还有别的什么？”
“啊，这个，那个案子挺大的吧，网上有不少转载......”
“......他妈妈的事情，他可能猜到了”
何医生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然后侧身站在了404病房门口。
“这几天，他情绪稍微稳定点了，在药物作用下意识还算清醒。只是沟通上仍然有问题，所以我们给他准备了些蜡笔，想通过绘画涂鸦看看能否获得反馈。”
“好的，我们能进去看看他情况么？”
“可以，不过尽量保持安静，不然他容易应激反应”
被打开的404病房的角落里，只有孤孤单单的一张病床。灰白的水泥地板上散落着被涂黑的画纸，一个穿着病号服身形消瘦的人正跪趴在地上，用尽全力在雪白的画纸上涂抹。
“何医生，韩宇这样多久了？”
“有三四天了吧，刚进这里的时候基本都是木僵状态。”
“他画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么？”
“哦，还有不少，护士都给收拾在护士台了。”
“我能都拿走么？”
“可以啊，地上的要一起么？反正他画完就丢一旁，别人拿了他也不会有反应”
“行，那我来收吧”
赵奇从房间最远处开始收拾画纸，然后一边收拾一边偷瞄韩宇的反应。韩宇只顾着涂鸦，整盒蜡笔里暗灰色系的颜色几乎都只剩下半截。
“何医生，他用掉好几盒蜡笔了吧？”
“是啊，好在他只用特定的几支，其余的还能留给康复区的病人接着用”
“红色的那支也只剩小半截了！”
路鸣指着盒子外躺着的一支红色蜡笔，赵奇顺着他的话开始在地上寻找带有红色的画纸。
“你在找什么？”
“红色的画”
“红色的？啊，对哦，这里都是黑灰色的”
将所有画纸从地上拾起，两人仍然没有找到带有红色的画纸。
“沙沙”
此时的韩宇因为房间里几人的动作，有了些许的变化。他时不时地余光飘向床的方向，又有些害怕的努力阻止自己的行为。
“那里！”
赵奇率先跑到床边，蹲下身子在床底摸索起来。终于在最里端的床脚下，他找到了两张被胡乱揉成团的画纸。
他没急着在韩宇面前打开画纸，只是把纸团再次捏紧。
“没事了”
赵奇看了还在画画的韩宇一眼，用眼神示意路鸣准备离开。
“那何医生，我们就先走了。要是有任何新情况，麻烦你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
一打厚厚的画纸堆放在赵奇的办公桌上，路鸣无聊地玩起了消消乐。对于双休日还要跟着赵奇加班加点，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别光顾着玩啊，赶紧过来分颜色”
“啥？都是灰的有什么好分的”
“你应该不适色弱吧？”
“开玩笑，我可是鉴证科的！”
“那就赶紧的！”
“你到底准备干嘛？”
“玩拼图！”
“哈？？”
“我在想，他总是几乎涂满整张纸，但每次都是用特定的颜色。会不会有什么特定意义”
“不过，让我完全意识到这个是一整幅画的，是这两张纸！”
两张被揉皱重新铺平的画纸被并排横放着，赫然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也多亏了你发现那支小半截红蜡笔”
“说实话，这画的有点吓人！”
“来吧，玩拼图了！”
两人抱着所有画纸来到地面更空旷的诊所大厅，好在今天休息不然保准吓跑所有人。
画纸被一点点按照颜色和边缘拼接，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画。一座灰黑色的垃圾山下一辆被涂黑的单车，垃圾山的左边有一片黑色树林，隐约能看到树上挂着东西。右边好像是一口井，井边上露出了半只黑猫的影子。
整幅画的正上方还空着两格，当赵奇把那两张红色的眼睛放进去，整幅画才算完成了。
“我的天，他这是预言家？也不对，小黄车、小树林的事情网上多少有点报道”
“但那口井和猫？”
“他也看得到......”
“啊？你说他也会做你那个噩梦？”
“不一定是做梦，他现在的状态更绝是随时能知道写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
“看他还能画些什么吧”
......
第二天
“小赵啊，韩宇他有点新情况”
“何医生，又出什么事了么？”
“他今天开始不停反复画了好多叠加的方框，嘴里还反复嘟囔什么“阁楼””
“阁楼？......好，那您先帮我收着画，我过会儿就来拿！”
只给路鸣发了条消息，赵奇就自个儿赶去医院。但当他到达病区时，却看到一群忙碌的医护人员上了四楼。
“天啊，听说404的病人忽然发疯了！”
“何医生他没事吧？”
“好像手受伤了，不过那个病人就比较惨，自己要断了舌头。”
赵奇急忙跑上楼梯，却在半层拐角的地方被一个人撞翻在地。
“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楼上出了点事”
“没事”
一只手伸向了还坐在地上的赵奇，他抬起头望向对方。那人戴着口罩穿着护工的衣服，正笑眯眯地看着赵奇。
赵奇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对方尴尬着把手缩了回去。对着赵奇点了点头就继续下楼去了。
当赵奇感到404病房的时候，病房的地面已经几乎被打扫干净，只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在拙劣地掩盖着一切。空荡荡的病床上只有星星点点的红色，在告知刚才发生了些什么。
......
经过一晚上的抢救，韩宇被宣告死亡。好在何医生并无大碍，只是那些新画在今天的慌乱中都不见了。
【城中村某户阁楼】
阁楼里撒满了画纸，那是一些不断堆叠的方框格子。姜元正眯着眼看着手中的那张画，一个方框里站着一个人影，他的背后有无数扭曲的黑色线条。
“画的不错啊，以后不用画了”
“我，和认识的医生聊了一下知道的......”
“哦......不对啊，系统里是保密的”
“咳咳，先下车吧，到了！”
赵奇没想到现在的路鸣忽然变得不好忽悠了，趁着出租车到点急忙搪塞过去。
“你这直觉忒可怕了，连具体细节都有。”
路鸣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只知道赵奇不会害他，更不会做坏事，所以既然对方不愿意说出知道信息的缘由，他也就懒得刨根问底。
两人很快找到了赵奇认识的熟人何医生，由对方领着进了院内最深处的14栋重患病区。这栋五层楼的建筑里基本都是病情最严重的患者，有不少都是涉及严重伤人事件被收治在这里。
“其实，韩宇刚进来的时候，状态没那么差。本来是安排在5栋病区的”
“所以是忽然情况变化了？”
“对，也不知道是那个工作人员，无意间把他奶奶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从小和他奶奶不亲近，按理说不太会......”
“等等，你们是只说了老人去世，还是还有别的什么？”
“啊，这个，那个案子挺大的吧，网上有不少转载......”
“......他妈妈的事情，他可能猜到了”
何医生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然后侧身站在了404病房门口。
“这几天，他情绪稍微稳定点了，在药物作用下意识还算清醒。只是沟通上仍然有问题，所以我们给他准备了些蜡笔，想通过绘画涂鸦看看能否获得反馈。”
“好的，我们能进去看看他情况么？”
“可以，不过尽量保持安静，不然他容易应激反应”
被打开的404病房的角落里，只有孤孤单单的一张病床。灰白的水泥地板上散落着被涂黑的画纸，一个穿着病号服身形消瘦的人正跪趴在地上，用尽全力在雪白的画纸上涂抹。
“何医生，韩宇这样多久了？”
“有三四天了吧，刚进这里的时候基本都是木僵状态。”
“他画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么？”
“哦，还有不少，护士都给收拾在护士台了。”
“我能都拿走么？”
“可以啊，地上的要一起么？反正他画完就丢一旁，别人拿了他也不会有反应”
“行，那我来收吧”
赵奇从房间最远处开始收拾画纸，然后一边收拾一边偷瞄韩宇的反应。韩宇只顾着涂鸦，整盒蜡笔里暗灰色系的颜色几乎都只剩下半截。
“何医生，他用掉好几盒蜡笔了吧？”
“是啊，好在他只用特定的几支，其余的还能留给康复区的病人接着用”
“红色的那支也只剩小半截了！”
路鸣指着盒子外躺着的一支红色蜡笔，赵奇顺着他的话开始在地上寻找带有红色的画纸。
“你在找什么？”
“红色的画”
“红色的？啊，对哦，这里都是黑灰色的”
将所有画纸从地上拾起，两人仍然没有找到带有红色的画纸。
“沙沙”
此时的韩宇因为房间里几人的动作，有了些许的变化。他时不时地余光飘向床的方向，又有些害怕的努力阻止自己的行为。
“那里！”
赵奇率先跑到床边，蹲下身子在床底摸索起来。终于在最里端的床脚下，他找到了两张被胡乱揉成团的画纸。
他没急着在韩宇面前打开画纸，只是把纸团再次捏紧。
“没事了”
赵奇看了还在画画的韩宇一眼，用眼神示意路鸣准备离开。
“那何医生，我们就先走了。要是有任何新情况，麻烦你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
一打厚厚的画纸堆放在赵奇的办公桌上，路鸣无聊地玩起了消消乐。对于双休日还要跟着赵奇加班加点，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别光顾着玩啊，赶紧过来分颜色”
“啥？都是灰的有什么好分的”
“你应该不适色弱吧？”
“开玩笑，我可是鉴证科的！”
“那就赶紧的！”
“你到底准备干嘛？”
“玩拼图！”
“哈？？”
“我在想，他总是几乎涂满整张纸，但每次都是用特定的颜色。会不会有什么特定意义”
“不过，让我完全意识到这个是一整幅画的，是这两张纸！”
两张被揉皱重新铺平的画纸被并排横放着，赫然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也多亏了你发现那支小半截红蜡笔”
“说实话，这画的有点吓人！”
“来吧，玩拼图了！”
两人抱着所有画纸来到地面更空旷的诊所大厅，好在今天休息不然保准吓跑所有人。
画纸被一点点按照颜色和边缘拼接，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画。一座灰黑色的垃圾山下一辆被涂黑的单车，垃圾山的左边有一片黑色树林，隐约能看到树上挂着东西。右边好像是一口井，井边上露出了半只黑猫的影子。
整幅画的正上方还空着两格，当赵奇把那两张红色的眼睛放进去，整幅画才算完成了。
“我的天，他这是预言家？也不对，小黄车、小树林的事情网上多少有点报道”
“但那口井和猫？”
“他也看得到......”
“啊？你说他也会做你那个噩梦？”
“不一定是做梦，他现在的状态更绝是随时能知道写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
“看他还能画些什么吧”
......
第二天
“小赵啊，韩宇他有点新情况”
“何医生，又出什么事了么？”
“他今天开始不停反复画了好多叠加的方框，嘴里还反复嘟囔什么“阁楼””
“阁楼？......好，那您先帮我收着画，我过会儿就来拿！”
只给路鸣发了条消息，赵奇就自个儿赶去医院。但当他到达病区时，却看到一群忙碌的医护人员上了四楼。
“天啊，听说404的病人忽然发疯了！”
“何医生他没事吧？”
“好像手受伤了，不过那个病人就比较惨，自己要断了舌头。”
赵奇急忙跑上楼梯，却在半层拐角的地方被一个人撞翻在地。
“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楼上出了点事”
“没事”
一只手伸向了还坐在地上的赵奇，他抬起头望向对方。那人戴着口罩穿着护工的衣服，正笑眯眯地看着赵奇。
赵奇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对方尴尬着把手缩了回去。对着赵奇点了点头就继续下楼去了。
当赵奇感到404病房的时候，病房的地面已经几乎被打扫干净，只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在拙劣地掩盖着一切。空荡荡的病床上只有星星点点的红色，在告知刚才发生了些什么。
......
经过一晚上的抢救，韩宇被宣告死亡。好在何医生并无大碍，只是那些新画在今天的慌乱中都不见了。
【城中村某户阁楼】
阁楼里撒满了画纸，那是一些不断堆叠的方框格子。姜元正眯着眼看着手中的那张画，一个方框里站着一个人影，他的背后有无数扭曲的黑色线条。
“画的不错啊，以后不用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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