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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师叔,你好自为之

    逍遥剑宗,问仙崖。

    此时夜已深了,神情惆怅的温逐言却独自一人站在高耸陡峭的山崖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某一刻,些许细微的风声从身后传来,柳天然缓步走到温逐言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师兄,你深夜来此,莫非是有心事?”柳天然关切道。

    温逐言收回视线,看着柳天然,叹息一声道∶“天然,你可知道逆血宗?”

    柳天然问道∶“师兄,你说的是那个仅用了六十年,便从一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派强势跻身乾国一流宗门的逆血宗么?据说他们的宗主李卓群不久前便踏入了通玄之境,如今的他已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刀皇了!”

    世间修行者浩如星海,皆是容颜永驻的长寿之人。人间的修为境界大体分为三境,而每一次修为上的突破都可延年益寿∶明意境,增寿五百年;登堂境,增寿一千年;通玄境,增寿两千年甚至更多。

    而李卓群仅用了六十年,便成就了举世无敌的刀皇之境,他的逆血宗在乾国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毫无阻碍地成为了一流宗门,天下闻名!

    温逐言无奈道∶“那逆血宗宗主李卓群与我们逍遥剑宗积怨极深,今日他飞鸽传书,知会了我,他三日后会带着半步剑仙的古尘风亲自登山比剑,虽然说是比剑,但他其实是来寻仇的。李卓群此人颇为了得,他手下的另外三位护宗长老也都是快要踏入通玄之境的强者,让我都感到有些头疼。”

    柳天然疑惑道∶“哦?竟有此事?为何我从未听其他长老谈论过?”

    温逐言解释道∶“天然,我们逍遥剑宗与逆血宗结仇于六十年前,那时你还在万妖之国闯荡,我接任宗主之位后,才下令将此事列为禁忌,不允许任何人谈论,所以你才一无所知。”

    柳天然好奇道∶“师兄,将此事说与我听听吧,我想知道六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逆血宗,通明殿。

    身为四大护宗长老之首的古尘风也对面容坚毅的李卓群问出了一个相同的问题。

    “宗主,您真的要跟他们开战么?这逍遥剑宗几乎已经是世间最强的古宗了,这等庞然大物,不是我们逆血宗能够撼动的。六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您这般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古尘风很是不解地说道。

    古尘风话音刚落,明亮的大殿上凭空起了一阵风,蜡烛齐齐熄灭,殿内瞬间被黑暗所吞噬,皎洁的月光照进大殿,古尘风就着月光,看见面目狰狞如恶鬼的李卓群身体颤抖不止,一股暴虐疯狂的恐怖杀气弥漫而出!

    殿内冰冷彻骨的杀气无处不在,古尘风如芒在背,一股寒意从四肢百骸涌上心头,他悄悄地打了个寒颤。正当古尘风忍不住要出手制止已经近乎失控的李卓群时,李卓群深吸一口气,逐渐地收敛了杀气,声音嘶哑道:“这件隐秘的血色往事在我心里,已经埋葬了六十年……”

    当年,逆血宗宗主李卓群的独女李玉珍与逍遥剑宗内门弟子王瑾瑜相知相恋,私定终身,可这注定是一场不被人认可的感情。

    当年的逍遥剑宗如日中天,是高高在上的古宗,内门弟子王瑾瑜更是天资不凡,是被宗门寄予厚望的年轻后辈。而那时的逆血宗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宗门,自然不能与逍遥剑宗相提并论。

    李玉珍的爹李卓群倒是乐见其成,若是能与逍遥剑宗联姻,并借此和强盛的古宗攀上关系,这对江湖上的任何宗门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更何况他也亲眼见过王瑾瑜,还与他畅谈过,那的确是一个品行端正,玉树临风的年轻人,自然配得上他唯一的女儿,因此不仅没有阻挠此事,还极力撮合他们。

    可在逍遥剑宗的高层看来,这场感情便是门不当户不对,堂堂天之骄子,自当刻苦修行,留待他日成为宗门的中流砥柱。

    王瑾瑜天资极高,品行端正,极有可能便是逍遥剑宗的下一代宗主。宗门自然不愿他过早地沉迷在女子的温柔乡中,不思进取,从而荒废了修行。而且王瑾瑜为了娶逆血宗的李玉珍为妻,在宗门的紫霄殿上不吃不喝地跪了七天七夜,到了最后竟然不惜以死相逼!

    逍遥剑宗高层震怒,对王瑾瑜此举失望透顶之余,却仍然百般阻挠。其中,以当时的宗主张旭尧为首的强硬派,反应最为激进。他们纠集了宗门绝大多数地位超然的长老,联手向王瑾瑜施压,软硬兼施,轮番游说,想要让他回心转意。

    可王瑾瑜并没有屈服在宗门的压力下,他仍然心心念念着要娶那个在山下苦苦等他的女子。万般无奈之下,他为了能与李玉珍长相厮守,不惜自废修为,以最决绝的方式,独自离开生活了二十年的宗门。

    王瑾瑜孤身离开宗门的那一日,只有他的挚友温逐言敢冒着惹怒宗主的风险,来为他送行。

    温逐言与王瑾瑜亲如兄弟,他注视着面前的师兄,却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开心,他心头虽有千言万语,道别时却只化作了一句珍重。

    王瑾瑜青衫染血,却满心欢喜着,他终于可以风风光光地迎娶自己的心爱之人,从此以后和她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可惜造化弄人,命运给王瑾瑜开了个最残酷的玩笑。

    大婚当日,丰神俊朗的王瑾瑜一身喜庆的大红衣袍,他看着凤凰霞帔的李玉珍款款而来。

    大红色的凤凰霞衣,明艳的金丝波纹点缀着衣边,颇为高贵大方。精美华丽的头饰下,是一张千娇百媚的绝美容颜,她看似娇小的身子,莲步轻移之间,却是婀娜多姿,妩媚动人,美的惊心动魄!

    王瑾瑜看着看着,便有些痴了。直到李玉珍走到他身旁,很是自然地牵起了他的手,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呆子!你发什么愣呢。今天可是我们的大喜日子。”

    王瑾瑜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他由衷地赞叹道:“玉珍,你今日真美!美的让我沉醉。”

    “讨厌,你就知道甜言蜜语地哄人家开心!”

    李玉珍扑哧一笑,微微低头,眼睛却不敢直视自己的心上人,眉眼间含羞带怯,一颦一笑之间,勾人心魄。

    两人卿卿我我,郎情妾意之时,独自坐在堂上的李卓群忍不住出声催促道∶“瑾瑜,还有珍儿,莫要耽搁了良辰吉日,快些拜堂吧。”

    李卓群眼含热泪,一身喜庆的衣袍,端坐在大堂之上,他一生孤苦,早年便失去了心爱的妻子,看着自己又当爹又当娘,一个人辛苦拉扯大的女儿转眼间就要嫁为人妇了,心头纵然是有万般不舍,可脸上却是欣慰的笑容。

    李卓群的目光又落到了王瑾瑜的身上,心里对于未能和逍遥剑宗联姻一事,仍然感到无比遗憾,至今有些耿耿于怀。

    但是李卓群转念一想,女儿为自己寻到了一个如意郎君,而王瑾瑜为了娶自己的闺女,甘愿自废修为,决意离开逍遥剑宗,这般所为,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没有辜负自家闺女的绵绵情意,想来今后也会好好爱护玉珍,便释然了。

    王瑾瑜和李玉珍相视一笑,刚欲拜堂成亲,一道惊雷般的喝止声远远传来!

    “且慢!!”

    两人疑惑转身,一道身影刹那间便到了王瑾瑜身前,那人一袭流潋锦绣青云袍,面如冠玉,赫然便是逍遥剑宗的宗主张旭尧!

    李卓群看到有一人孤身前来,便豁然起身,想要去问询几句,但他注意到此人风度翩翩,衣着华贵,猜测他是逍遥剑宗的某位大人物,应当不会为难两个孩子,便又缓缓地坐了回去。

    王瑾瑜看到宗主亲自前来,惊喜万分,以为宗主是来祝贺他今日大婚的,喜笑颜开道:“宗主,您怎么亲自来了,您是来祝贺我今日大婚的么?”

    张旭尧一言不发,古井无波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是细细地端详着王瑾瑜,像是在欣赏着一件绝世珍宝,他眼中忽然闪过痛惜之色,语气决绝地说道:“可惜了……一块可堪雕琢的绝世美玉!”

    说完,张旭尧一指点在了王瑾瑜的眉心,王瑾瑜刚想说几句话,一股恐怖至极的剑气便肆虐而出,他颤栗不止,瞳孔瞬间涣散无神,身体重重倒地。

    李卓群大惊失色,连忙起身,一跃而下,直奔王瑾瑜而去。

    “瑾瑜,你怎么了!!”李玉珍慌忙蹲下身去查看王瑾瑜的情况,等她把王瑾瑜歪着的头扶正之后,她花容失色,脸色煞白,只见在王瑾瑜的眉心,一点朱砂似的血珠晕染而出,仿佛一朵血红的曼珠沙华在缓缓盛开……

    李卓群也看到了王瑾瑜眉心的血珠,连忙抓起他的手,为他诊脉,然而只过了几个呼吸,李卓群便颤抖着收回手指,心如死灰道:“他的脉搏越来越微弱,那一指直接摧毁了他体内的生机,即便是神医在世也救不了他了。”

    “娘子……我对不住你,看来是我福缘浅薄,无法与你白头偕老了。”王瑾瑜无限爱恋和不舍的目光落在李玉珍的脸上,他脑中剧痛,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口中不断涌出鲜血,每说一句话,就会吐出一口血,字字染血。

    “宗主,您为何……”王瑾瑜极为不甘地伸出手指,指着张旭尧,像是要质问他,可话还没说完,体内的生机彻底消散,他满心悲凉地咽了气,死不瞑目,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

    李玉珍死死地抓着王瑾瑜的手,她抓的那么紧,好像要把他的手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好像抓的紧了,他便还好好地活着,还是那个能说会道,发誓要和她长相厮守的温暖少年。

    可王瑾瑜你这个负心汉,你违背了誓言,你怎么能狠心地抛下我,独自离开了呢?

    李玉珍靠在王瑾瑜的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逍遥剑宗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况且是我逍遥剑宗从恶贼的屠刀下将你救走,宗门对你的再造之恩,你这一辈子都还不清,既然如此,便用你的这条性命来偿还恩情吧。”张旭尧冷漠回头,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王瑾瑜,无比平静地说道。

    说完话,张旭尧的身影逐渐消失变淡。

    “王瑾瑜都自废修为,离开逍遥剑宗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他,你堂堂逍遥剑宗的宗主,竟然对一个弟子下此毒手!畜牲!!你还是人么?!你还配做这个宗主么?!”闻言,李玉珍怒火中烧,立马起身,近乎癫狂地怒骂道。

    那身影虚幻到几乎透明的张旭尧头也不回地冷漠回答道:“放肆!”

    他不屑与一个不知廉耻的妖女争论,便只说了两个字,李玉珍便如遭重击,鲜血狂喷,虚弱地倒在了王瑾瑜的身上。

    “畜牲!!你敢动我女儿,我要你死!!”李卓群状如疯魔,赤手空拳地朝着张旭尧一拳打去。

    张旭尧回头看了李卓群一眼,可就是他那轻蔑至极的一个眼神,李卓群便突然发现自己浑身僵硬,身体保持着挥出一拳的姿势,动弹不得。

    “夫君,你还没亲耳听到我叫你夫君呢。”李玉珍依偎在王瑾瑜的胸膛上,手指温柔地抚过他的眉眼,眼中柔情似水。

    “夫君,是我害了你,若是没有我,你一定还活的好好的。你一个人走在黄泉路上,会不会很孤单呢,你放心,玉珍来陪你了。爹爹,女儿不孝,下辈子再来报答您的养育之恩,您今后一个人,要好好地活着!”

    “不!不要!!傻闺女,你娘走后,爹在这世上就只有你了,你不能像你娘一样,抛下我一个人啊!!”李卓群眼眶湿润,哭喊道。

    李玉珍不为所动,将全身的修为汇聚于手掌之上,毫不犹豫地打在了自己的胸口,顿时心脉俱碎,吐血不止。

    夫君等我,玉珍来找你了,你休想抛下我一个人。

    李玉珍心满意足地笑着,缓缓合上了双眼。

    动弹不得的李卓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悲剧的发生,看着他辛苦带大的女儿在自己面前凄惨地死去,看着杀了自己女婿的仇人轻易离开……他感到很冷,寒风刺骨的冷,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夜,他此生最爱的妻子在生下玉珍后撒手人间,那时的他也是这样,一腔悲愤,却无能为力。

    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大块,从此以后,他在这个世间便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多少个辗转难眠之夜,只要我一闭上眼,就会看到我那惨死的女儿和女婿,他们跟我说,黄泉路上很冷……”李卓群泪流满面,转而又杀气腾腾道:“所以我怎能不拉着张旭尧那老匹夫一起去死呢?我知道他被逍遥剑宗的现任宗主温逐言囚禁了,但是那不过是以囚禁为名,将他保护起来罢了!逍遥剑宗不愿交出张旭尧,那我便杀上他们的山门,一直杀到耗尽我的最后一滴血为止!”

    李卓群一定要杀了张旭尧报仇雪恨,否则和逍遥剑宗的深仇大恨绝无化解的可能。

    可对逍遥剑宗而言,此事便关乎宗门荣辱,前代宗主张旭尧虽然行事激进,但他的身份依然尊贵无比,若是在那逆血宗宗主李卓群的逼迫下,便交出了张旭尧,必然会遭到世人的耻笑,人们会认为逍遥剑宗软弱可欺,日后逍遥剑宗还如何在世间立足?

    所以此事便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这场延续了六十年的血海深仇,注定是要以其中一方的身亡来作为最终的结局。

    古尘风长长地叹了口气,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宗主。

    “宗主,此事若换作是我,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抉择,无他,杀人偿命血债血偿罢了!”古尘风严肃道,他此刻对李卓群的抉择无比认同,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任何人若是遭遇了他那样的不幸,怕是也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另一边,温逐言也讲完了那段悲惨的往事。

    他咬牙切齿道∶“此事本就是前代宗主张旭尧一意孤行,他做的错事,却牵连了整个宗门,我最痛恨此人的刚愎自用,所以在接任宗主之位后,我亲自囚禁了他。”

    柳天然叹息道∶“此事本可以妥善解决,可是在那位前代宗主的一意孤行之下,演变成了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真是令人惋惜,若是当初宗门许了这桩婚事,如今看来,便会是一段美好的佳话了。”

    “天然,夜已深了,你回房歇息吧,我要亲自去见见那人。”

    话音刚落,温逐言已不见了踪影。

    逍遥剑宗的禁地,断魂谷。

    温逐言一步迈出,瞬息间便到了断魂谷的最深处。

    他在一处水平如镜的湖泊前停步,脚尖轻点,身子飘逸轻灵,凌空飞起,两个呼吸间便到了湖泊的另一头。

    温逐言一挥衣袖,遮挡他视线的残枝败叶被这一袖卷走,露出一条长满了杂草的羊肠小道。

    他仍是一步迈出,刹那间便到了小路尽头的一间密室里,在夜明珠明亮的光芒下,温逐言冷眼望着密室里坐着的那位枷锁缠身,衣衫褴褛的长发男子。

    “你来了……”那披头散发的男子似乎有很多年不曾说话了,有些口齿不清。

    “你失算了,前不久李卓群便已经登临了通玄之境,仅用了六十年,他的逆血宗便成了世间一流的宗门,师叔,你可是为宗门招惹了一条凶残嗜血的毒蛇,如今这条毒蛇无时无刻不在窥视着我们,他李卓群可是做梦都想取走你的性命呢。”温逐言嘲讽道。

    这被囚禁的男子毫无疑问便是逍遥剑宗的前代宗主张旭尧。

    张旭尧仿佛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毫无反应,一言不发。

    “当初你还是宗主的时候,很多事情做得太绝,因此得罪了不少人,而这些你那时看不上眼的势力,如今大多都成为了一方巨擎,特别是那与我逍遥剑宗有血海深仇的逆血宗,实力极其强大。他们若是联手,连我都要头疼。师叔,你可真是一位好宗主啊,为我逍遥剑宗树立了这么多强敌!”温逐言继续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你嘲讽够了么?!”张旭尧猛然起身,强行运转修为,可万年寒铁黝黑光泽一闪,张旭尧便再也无法催动哪怕半分修为了,那粗壮坚固的铁链缠身,他即便是想站着,都无比艰难。

    张旭尧缓缓坐回了原地。

    “师叔莫急,我还要说些你不爱听的话,你给本尊好好听着就是!”温逐言这一刻,才像是逍遥剑宗的宗主,他继续说道:“当年师兄的那件事,本不必做的如此决绝,是你一意孤行,亲手扼杀了我逍遥剑宗未来的天才,那逆血宗宗主李卓群,天资也是极高,否则如何解释他为何能在短短的六十年便成功登临大宗师之境!李卓群出类拔萃,他女儿的天资也绝对不差,若是那时能和逆血宗联姻,对宗门也大有好处,可是大好的局面全被你给毁了!”

    “师兄的天资还在我之上,若是他还活着,这宗主的位子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坐。”温逐言无比痛惜道。

    温逐言当年和王瑾瑜是师兄弟,感情深厚,亲如兄弟,当年师兄出事,他也曾挺身而出,为师兄仗义执言,可惜那时人微言轻,他说的一番话,毫无作用。

    但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温逐言已经是逍遥剑宗的宗主,身为世间最强的几人之一,他说的话,没人敢不洗耳恭听。

    “师叔,你与李卓群之间的仇怨,与宗门无关,今日之苦果乃是你当年亲手酿成的,怨不得旁人!”

    “今日李卓群飞鸽传书,说是三日后要来登山比剑,那时我会解开你身上的枷锁,希望师叔自己站出来,亲手了结这场仇怨,莫要再牵连无辜之人!师叔,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温逐言说完话,看都不想再看一眼这个让他打从心底里,便无比厌恶的前代宗主张旭尧,头也不回地离开了。